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三张疲惫而期待的脸上。远处营地的炊烟依然袅袅升起，在春风中画出希望的形状。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善意还是陷阱，这一刻，他们选择相信——相信在这片末日的荒野上，仍有文明的火种在顽强燃烧。
　　牛仔男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慢慢朝他们走来。
　　"我们没有恶意，"他隔着安全距离喊道，"只是寻求帮助的幸存者。"
　　秦羽让女孩们留在隐蔽处，自己走出去："你们有多少人？"
　　"十七个，"牛仔男回答，"主要是老人和孩子。我们的食物快吃完了..."
　　他的眼神真诚而疲惫。秦羽犹豫了——带上这么多累赘会大大拖慢行程。但小雨和林小夏已经走了出来，眼中满是同情。
　　"我们可以分一些食物，"秦羽最终说，"但有个条件——告诉我们通往北郊军事基地最安全的路线。"
　　暮色四合，营地的篝火在渐浓的夜色中跳动，橙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围坐的每一张脸。老马——那个戴牛仔帽的男人——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四溅，在夜风中短暂地闪烁，又迅速熄灭。他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说不尽的故事。
　　"这条路被军队封锁了，"老马展开一张泛黄的手绘地图，粗糙的手指沿着一条用红笔标记的路线缓缓移动，"听说有变异丧尸群。"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这条小路虽然绕远，但相对安全。"
　　秦羽凑近地图，眉头微蹙。老马指的那条小路蜿蜒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最终与北郊的主干道相连。地图边缘用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叉号代表危险区域，圆圈是可能的补给点，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密码。
　　"变异丧尸群？"小雨忍不住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短矛的柄，"什么样的变异？"
　　老马摇摇头，火光在他眼中跳动："没人说得清。逃出来的人说，那些东西速度极快，甚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个陌生人，"甚至有些会爬树。"
　　林小夏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腿的伤处。秦羽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指节在地图边缘敲击的节奏变快了。
　　"谢谢。"秦羽最终说道，从背包里取出三分之一的食物储备——六包压缩饼干、三罐肉罐头和两瓶矿泉水，整齐地码放在老马面前，"这是我们的谢礼。"
　　老马的眼睛亮了一下，但他没有立即伸手去拿，而是转头看向营地角落。那里，几个孩子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瘦小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单薄。
　　"你们太慷慨了。"老马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够我们撑一周。"
　　趁着秦羽和老马交谈的间隙，林小夏悄悄溜到货车旁。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珍藏的最后几包饼干和那瓶维生素片——那是她在末日前的药店里找到的，一直没舍得用。犹豫片刻后，她将它们塞进了留给老马他们的物资里。
　　"愿上帝保佑你们。"老马在告别时说道，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秦羽的手腕，那是荒野中幸存者之间的特殊礼节。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在秦羽腰间的军刺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如果你们路过'希望镇'，告诉他们是老马的朋友。"
　　货车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车灯刺破浓重的夜色。后视镜里，那群幸存者站在营地边缘，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老人、妇女、孩子，还有那个戴牛仔帽的男人，所有人都举着手，久久地挥动着，直到转弯处的树林遮挡了视线。
　　"他们看起来......很善良。"小雨轻声说，额头抵着冰冷的车窗。
　　秦羽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驾驶着货车在崎岖的小路上前行。但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后视镜，确认没有人跟踪。林小夏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借着仪表盘的微光翻看那张手绘地图。
　　"你觉得他说的变异丧尸......"林小夏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做好准备。"秦羽打断她，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军刺，"明天天亮前，我们应该能到达第一个标记点。"
　　车窗外，月光洒在荒芜的田野上，为一切镀上一层冰冷的银色。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狼嚎，或是别的什么生物的叫声——在这末日后的世界里，谁又能分清呢？
　　货车继续向北行驶，载着三个人的希望，也载着那些没说出口的忧虑。但此刻，至少他们知道，在这片残酷的荒野上，还有像老马那样的人，仍在坚守着人性的最后光芒。
　　林小夏最后看了一眼后视镜，那里已经看不到营地的火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她轻轻摸了摸藏在衣袋里的相框，闭上眼睛，任由疲惫将自己拖入短暂的梦乡。
　　暮色如墨汁般晕染开来，最后一缕天光被起伏的山峦吞噬。货车停在一片开阔的荒地上，四周是半人高的枯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秦羽跳下车，军靴碾碎了几株干瘪的野蒿，空气中顿时弥漫出苦涩的草木香。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他环视四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这片开阔地视野良好，最近的树林也在百米开外——理论上足够安全。
　　林小夏从副驾驶爬出来，左腿的伤让她动作有些迟缓。她借着黄昏的微光，看到秦羽正在车周围布置简易警报装置：细铁丝缠绕在枯草茎上，末端连着几个空罐头盒，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守第一班。"小雨抱着短矛靠在轮胎旁，月光照在她稚气未脱却已布满风霜的脸上。
　　夜幕完全降临后，荒野的寒意骤然袭来。三人挤在车厢里，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虫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难以辨别的窸窣声。秦羽半梦半醒间，恍惚回到了军营的硬板床上，直到——
　　"啊！"
　　小雨的尖叫声撕裂了夜的寂静。秦羽几乎是本能地弹起身，军刺已经握在手中。他踹开车门的瞬间，冰冷的夜风灌入肺部，月光下看到小雨站在车尾，短矛指着地面，身体像风中树叶般颤抖。
　　"怎么了？"林小夏跌跌撞撞地跟过来，手中的弩箭已经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