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林小夏突然指着窗外。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正拖着一条腿缓慢移动，看到货车经过时，他举起枯枝般的手臂，嘴唇蠕动着似乎在求救。
　　秦羽没有减速。后视镜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被街道的转角吞没。车厢里弥漫着沉默，每个人都明白停下意味着什么——可能是陷阱，可能是抢劫，更可能是无谓的牺牲。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秦羽最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但坚定，"至少现在，我们能让三个人活下去。"
　　转过最后一个弯，熟悉的公寓楼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连秦羽都没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这个词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家。不知何时，这个临时避难所已经成了他们共同的家。
　　货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秦羽特意选择这个入口，既能隐蔽车辆，又能利用货梯直接搬运物资上楼。当卷帘门在身后落下，将危险的世界暂时隔绝在外时，三人相视一笑。
　　"先搬最重的。"秦羽分配着任务，"然后是小雨发现的种子和画具。"
　　林小夏突然笑了："你看到了？"
　　"嗯。"秦羽难得地勾起嘴角，"末日也需要美。"
　　三人开始卸货，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些来之不易的物资。当最后一箱罐头被搬进货梯时，夕阳的余晖正好透过车库的天窗洒落进来，为所有物品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在这个被死亡笼罩的世界里，他们意外地收获了一车希望——不仅有维持生存的必需品，还有重建生活的可能。
　　货梯缓缓上升，发出熟悉的机械运转声。秦羽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两个女孩和他们的战利品。明天，他们将开始在屋顶搭建菜圃；后天，也许能尝试用收音机搜寻其他幸存者；而今天，他们将享用一顿久违的、不用计算分量的晚餐。
　　电梯停在八楼，门开的瞬间，走廊里应急灯的绿光与夕阳的余晖交融在一起。秦羽第一个迈出电梯，钢筋依然握在手中，但心里的重量却比早晨轻了许多。因为他们带回来的不仅是物资，还有一样在末日里最珍贵的东西——希望。
　　晨光刺破云层时，秦羽已经将楼顶布置成了临时训练场。他用废弃家具搭建了障碍跑道，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出靶环，甚至用钢管和木板做了个简易的单杠。昨夜发现的物资整齐排列在角落：两把弩、一捆箭矢、几把长短不一的刀具，还有那根已经弯曲的消防钢管。
　　"起床！"秦羽敲响两个女孩的房门，声音像军营里的起床号，"五分钟后楼顶集合。"
　　回应他的是一阵含糊的呻吟和枕头砸在门上的闷响。秦羽不为所动，转身走向厨房，用昨晚省下的半壶水冲了三杯速溶咖啡——这是他们在超市发现的奢侈品。
　　五分钟后，林小夏和小雨拖着脚步出现在楼顶，睡眼惺忪地接过咖啡。林小夏的左臂还吊着自制绷带，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小雨的情况稍好，但走路时明显在忍着大腿肌肉的酸痛。
　　"从今天开始，每天六小时训练。"秦羽展开手绘的训练计划表，"上午体能和格斗，下午武器和急救。"
　　林小夏盯着计划表，突然呛了一口咖啡："六小时？这比考研还狠！"
　　"考研不会要你的命。"秦羽面无表情地指向跑道，"丧尸会。开始热身，二十圈。"
　　晨风裹挟着城市特有的铁锈味拂过楼顶。小雨第一个迈开步子，马尾辫在脑后跳动；林小夏骂骂咧咧地跟上，但很快就被甩开半圈。秦羽站在中央计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抬膝！摆臂！"他的吼声在空旷的楼顶回荡，"想象后面有丧尸在追！"
　　三十分钟后，两个女孩瘫倒在水泥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林小夏的T恤被汗水浸透，黏在背上；小雨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眼神依然倔强。
　　"接下来是力量训练。"秦羽拎起两个装满水的塑料桶，"每组深蹲二十次，做三组。"
　　林小夏发出一声哀嚎，但还是接过了水桶。当她做到第十五下时，左臂的伤口突然崩裂，血珠透过绷带渗出来。秦羽立刻喊停，但林小夏咬着牙完成了最后五次。
　　"处理伤口。"秦羽扔给她医药箱，转向小雨，"你，继续。"
　　上午的训练在正午阳光下结束。两个女孩像被抽走骨头的鱼一样瘫在阴影里，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秦羽从背包里拿出三份能量棒——这是他们从超市找到的军用口粮，每人每天限量一根。
　　"吃。"他简短地命令道，"十分钟后开始武器训练。"
　　林小夏虚弱地举起手："报告教官，申请午休..."
　　"驳回。"秦羽已经在地上插好靶子，"丧尸不会给你午休时间。"
　　下午的弩箭训练让林小夏找回了些许自信。作为医学生，她对精密器械有种天然的亲和力。但当她连续五次脱靶后，挫败感还是爬上了眉头。
　　"手腕太僵。"秦羽站在她身后，突然伸手调整她的姿势。男性的气息混合着汗味笼罩过来，林小夏的耳根瞬间红了。"呼吸要稳，"他的声音近在耳畔，"瞄准时屏住呼吸，扣扳机要果断。"
　　第六箭终于擦过靶子边缘。林小夏欢呼一声，转身时差点撞上秦羽的下巴。两人同时后退一步，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小雨的表现则令人惊讶。这个十四岁的女孩第一次拿起弩就能稳定上靶，第三次尝试就命中红心。她转向秦羽，眼睛亮晶晶的："像这样？"
　　秦羽点头，心中暗自评估。小雨的动作有种本能的协调性，这是天生的战斗直觉，在特种部队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资质。
　　"现在试试这个。"他递过一把战术匕首，示范了几个基本动作，"记住，短兵器讲究近身和速度。"
　　小雨模仿着他的动作，手腕翻转间竟有几分行云流水的味道。林小夏看得目瞪口呆："你以前练过？"
　　"没有啊。"小雨困惑地皱眉，"就是...感觉应该这样做。"
　　夕阳西沉时，秦羽宣布训练结束。两个女孩瘫坐在水箱旁，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秦羽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三瓶矿泉水——这是他们今天的配额。
　　"明天同一时间。"他简短地说，但语气比早晨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