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的眼睛在阴影处泛着奇异的光泽，像两块浸在冰水里的黑曜石。张京川下意识抬头，视线相触的瞬间，他打了个寒颤——某种温暖的力量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我跟你们说，"杨宁的声音忽然有了金属般的质感，"不要怕，输赢都不叫个事。"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外侧，节奏恰好与体育馆老旧空调的嗡鸣同步。
　　何陆发现自己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平稳了。他低头看着掌心，那些因为紧张掐出的月牙形指甲印正在消退。更奇怪的是，杨宁明明站在逆光处，他却能看清对方睫毛投下的每一道阴影。
　　"他们是专业的，"杨宁转动脖颈，确保每个队友都能直视他的眼睛，"我们输了也不丢人，赢了就能狠狠打他们的脸。"他说到"打脸"时，体育系那边正好传来宋琨琨嚣张的大笑，这巧合让郑卓权咧开了嘴。
　　吴海突然发现视野边缘有金色光点在跳动。他眨了眨眼，发现那是杨宁瞳孔里反射的阳光。当那些光点随着杨宁的移动划出轨迹时，他莫名想起初中时看过的一场流星雨。
　　"靠我一个肯定不行。"杨宁拍手的声音像按下开关，张京川感觉有电流从尾椎窜上后脑。这个总是畏缩的男生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清晰回忆起宋琨琨每个突破动作的细节——包括他习惯性往左倾斜的肩膀。
　　杨宁最后结语时，体育馆的灯光突然亮了几分。"别受挑唆，别有压力，该怎么打怎么打，"他的笑容让所有人想起出鞘的匕首，"玩死他们！"
　　"走起！""再来！""我们不会输！"队友们的吼声震得篮板微微颤动。杨宁转身时，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刷屏：【来自张京川的斗志值+30】【来自何陆的专注力+25】...
　　看台上的杨芷薇攥紧了矿泉水瓶。她看见哥哥带领队伍重新上场时，那个总是驼背的张京川居然挺直了腰板。而当体育系再次用两人包夹杨宁时，这个戴眼镜的男生竟主动跑位要球。
　　"没人管我是吧？"张京川的声音因为亢奋而变调，他运球的动作依然笨拙，但眼神不再游移，"那我可投了！"防守杨宁的两人明显动摇了，其中一人甚至往他这边挪了半步。
　　宋琨琨的吼声从禁区传来："别管他！他投不进的，等着抢篮板！"这声喊让张京川的手腕抖了抖。出手的篮球划出歪斜的弧线，眼看就要撞上篮筐边缘——
　　杨宁的身影突然模糊了。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已经腾空而起。当篮球砸在铁框上的瞬间，他的手掌像捕食的鹰爪般扣住弹起的球，狠狠砸进篮筐。"给我进去！"篮架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张京川站在原地，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他看见杨宁落地转身，背后的号码被汗水浸成深色。阳光从杨宁背后涌来，给他轮廓镀上金边时，那句"我队友的努力，决不能白费"带着奇异的共鸣。
　　"谢谢..."张京川的哽咽被淹没在山呼海啸的欢呼中。他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汗水与泪水。看台上穿JK制服的女生们正疯狂摇晃自制应援牌，而杨芷薇鼓着腮帮子把矿泉水瓶捏变了形。
　　"哥哥，"她小声嘀咕着，用瓶盖轻轻敲打膝盖，"虽然我很为你高兴..."观众席突然爆发的尖叫打断了她——杨宁再次突破三人防守，宋琨琨和罗子清像保龄球瓶般摔倒在地。
　　裁判的哨声与救护车的鸣笛交织在一起。杨宁走过替补席时，看见孙思溢打着石膏的腿横在过道上。这个因伤缺席的前锋对他举起拳头，阳光透过绷带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杨宁回以同样的手势。他听见系统提示音：【团队凝聚力达到阈值，幻瞳术经验值+100】。当他的目光扫过记分牌时，宋琨琨正被担架抬出场外，而比分已经变成88: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