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的塑胶地面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杨宁眯起眼睛，汗水顺着眉骨滑落。场边记分牌显示着62:58，他们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竟然领先体育系四分。
　　"暂停结束！"裁判的哨声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宋琨琨像猎豹般弓着身子运球突进，他的球鞋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杨宁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缠着的黑色护腕已经浸透汗水——这是对方今天第七次突破自己的防守。
　　"漂亮！"随着观众的惊呼，宋琨琨一个急停跳投，篮球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杨宁甚至能看清他嘴角扬起的弧度，那颗沾着尘土的篮球穿过篮网时，场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体育系的队员们互相击掌，宋琨琨却径直走到杨宁面前，汗水从他剃得极短的鬓角滴落。"别以为进了几个球就牛起来，"他扯着运动背心的领口扇风，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疤，"我让你看看什么是专业的。"
　　杨宁沉默地抹了把下巴上的汗珠。他能感觉到身后队友们急促的呼吸声，郑卓权正在拼命揉搓抽筋的小腿，而张京川的膝盖在微微发抖。
　　哨声再起，杨宁接到底线传球。当他运球过半场时，宋琨琨已经像堵墙般横在面前。这个体育系王牌防守时习惯性踮起的脚尖，暴露出他随时准备抢断的意图。
　　"别想再得分了。"宋琨琨压低重心，瞳孔里映着杨宁的身影，"你只要眼神一动，我就能预估你的动势。"他的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带着薄荷味的口香糖气息喷在杨宁脸上。
　　杨宁忽然想起系统面板上"幻瞳术Lv3"的蓝色字样。他保持着运球节奏，视线牢牢锁住宋琨琨的双眼。在慢镜头般的感知里，对方睫毛的颤动都清晰可见——左眼比右眼多眨了一次，这是要往右侧突破的前兆。
　　"砰！"
　　篮球与地面碰撞的声响突然变得遥远。杨宁屈膝蓄力的瞬间，看到宋琨琨的瞳孔骤然收缩。当他跃起时，视线依然固定在对方渗出汗珠的鼻梁上，手腕却凭着肌肉记忆完成了投篮动作。
　　"咚！"
　　篮球穿过篮网的脆响与宋琨琨倒吸凉气的声音同时响起。杨宁落地时甚至没有回头确认，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手脸上凝固的表情。场边记分牌翻动的机械声里，他听见张京川的尖叫："天哪！他根本没看篮筐！"
　　宋琨琨站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着。杨宁转身时瞥见他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陷进掌心的肉里。这个细节让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来自宋琨琨的震惊值+50】
　　"宋琨琨！"罗子扬的喊声惊醒了他。这个染着黄发的替补队员正拼命晃动他的肩膀，"教练说要换联防！"
　　宋琨琨猛地甩了甩头，水珠四溅。他用力拍打脸颊的声音清脆响亮："不能着急，或许他是匹黑马，可我是专业的，用战术打败他！"当他召集队员时，杨宁注意到他刻意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重新开赛后，杨宁立刻陷入三人包夹。体育系显然研究过他们的阵容，放任吴海在底线游荡，却对持球的郑卓权围追堵截。
　　"接着！"郑卓权在倒地前把球甩向无人防守的张京川。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手忙脚乱地接住球，防守何陆的队员立即扑来。
　　"快投啊！"郑卓权趴在地上大喊。
　　张京川仓促出手的篮球像断了线的风筝，高高飞过篮板。体育系的替补席爆发出哄笑，有人甚至模仿他投篮的滑稽姿势。杨宁看见张京川慢慢蹲下，把涨红的脸埋进膝盖之间。
　　"哈哈！"宋琨琨的笑声刺耳得像是用指甲刮擦黑板，"看到了吗？除你之外的就全是废物！"他张开双臂转着圈，运动鞋在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可篮球是要五个人玩的，懂吗？"
　　杨宁的视线扫过垂头丧气的队友们。系统光幕在眼前展开，【幻瞳术】技能图标正在闪烁。他深吸一口气走向队友，塑胶地板上的汗水倒映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
　　"别着急，"杨宁拍手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我们还有机会。"他在心里默念着系统说明：【幻瞳术可短暂提升目标专注力，持续效果视对方精神抗性而定】。
　　当队友们聚拢过来时，张京川的眼镜片上还沾着泪痕："对不起，我就是个废物......"
　　杨宁伸手扶正他歪掉的眼镜框，阳光穿过体育馆高窗的铁栅栏，在他们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别这么说，"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来，看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