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嘴里的哨子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杨宁在争球位置站定，发现罗子清的球衣领口有处脱线。这个细节在系统强化的视觉下异常清晰，他甚至能数出对方睫毛上粘着的灰尘颗粒。
　　"一个外行人也敢来打篮球？"罗子清说话时，杨宁注意到他右侧犬齿比左侧更尖，"你以为你能赢吗？我可是专业..."他"业"字的尾音被裁判的哨声切断。
　　篮球离开裁判手掌的刹那，杨宁眼中的世界突然变慢了。他看见旋转的篮球上某块皮子的接缝处微微翘起，看见罗子清小腿肌肉收缩的节奏比预期慢了0.3秒。当【幻瞳术】的蓝色光晕在视野边缘闪烁时，他的起跳比对手快了整整一个呼吸周期。
　　"干得好！"何陆接住拨来的球时，杨宁已经落地。罗子清还在半空中的样子很滑稽，像只被按了暂停键的青蛙。他涨红着脸冲向裁判："违例！他抢跳！这球不算！"
　　裁判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让杨宁想起老家后山的盘山公路。这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掏出胸口的哨子，金属吊牌上"校篮球队副队长"的字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还是质疑我的能力？"
　　罗子清后退时差点被自己鞋带绊倒。杨宁趁机扫了眼系统日志：【来自罗子清的愤怒值+40】。当他慢悠悠走向前场时，听见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嘀咕："可恶，杨宁你给我等着！"
　　三分线外，杨宁接球转身的动作行云流水。罗子清还在五米开外，却已经扯着嗓子喊："篮板！准备抢篮板！"这声喊让体育系的中锋立刻卡住位置，像座肉山般堵在禁区。
　　杨宁起跳时，篮球馆顶棚的钢架结构在他视网膜上投下细密的网格阴影。这些线条与篮筐的轨迹完美重合，当球离手的瞬间，他就知道这记三分会像手术刀般精准命中。
　　"抢篮板？"杨宁歪着头看向僵在原地的罗子清，对方张大的嘴巴里能看到舌苔上的裂纹，"你是觉得我肯定投不进吗？"记分牌翻动的咔嗒声里，他听见场边有个女生小声说"他连汗都没出"。
　　罗子清的脸由红转青："狗屎运...你就是有点狗屎运罢了！"他扯着衣领扇风的动作让汗水甩在杨宁脸上，带着廉价古龙水与酸臭的混合气味。
　　杨宁对路过的何陆眨眨眼："接下来我负责盯他。"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刚好让罗子清听得清清楚楚。系统提示适时弹出：【挑衅成功，目标专注度下降20%】。
　　当罗子清开始运球推进时，杨宁注意到他右手腕比左手多转了半圈。这个习惯性动作在【幻瞳术】的慢放视角下，就像黑夜里的灯塔般显眼。抢断发生时，罗子清甚至没反应过来球已经易主，还保持着护球的弯腰姿势。
　　"你在针对我！"罗子清追防时的吼声带着破音。杨宁用一个背后运球轻松闪过，余光瞥见对方因为急停而在木地板上擦出两道黑印。
　　"没错！"杨宁假动作晃过他的时候轻声回应。当罗子清踉跄着撞上广告牌时，全场哄笑中只有杨宁听见了那声膝盖撞击的闷响。
　　三分钟后，罗子清好不容易得到快攻机会。他起跳扣篮时，杨宁从他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个身影正以违反物理规律的速度腾空而起。封盖的声响像枪声般清脆，篮球砸在篮板上的震动让记分牌晃了晃。
　　"就是针对你！"杨宁落地时对着滚出界外的篮球努了努嘴。系统消息在视野中央炸开：【来自罗子清的心理防线崩溃，获得技能点+1】。
　　场边的宋琨琨突然站了起来。杨宁看见他攥紧的拳头在发抖，运动饮料的塑料瓶被捏得咯吱作响。当这个体育系王牌扯掉毛巾走向记录台时，汗水在他背后洇出深色的翅膀形状。
　　"换人！体育系换人！我要上场！"宋琨琨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甩外套的动作太用力，衣服挂在了替补席的椅背上，这让他不得不狼狈地回头拉扯。
　　杨宁用球衣擦了擦下巴。他看见宋琨琨上场时故意踩过中线，崭新的球鞋在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声响。当两人擦肩而过时，对方喷出的热气带着血腥味："你的好运到此结束了！"
　　记分牌显示第三节还剩2分17秒，比分是102:78。杨宁望向看台上疯狂闪烁的手机闪光灯，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正准备发球的裁判都愣了下，阳光透过体育馆高窗的铁栅栏，在杨宁脚下投下牢笼般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