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最后一科的阳光斜照进教室，将王志专扭曲的影子钉在墙上。他盯着前排杨宁的背影，指甲在橡皮上剐出深痕。讲台上，数学刘老师正将奥数难度的试卷发下。
　　"杨宁，这次不藏拙了吧？"刘老师弯腰时镜片反着光，"听说你语文用文言文写了作文？"
　　教室里顿时哗然。王志专猛地攥紧自动笔，墨水囊爆裂的蓝汁染满指缝。语文140，英语147——这些数字像毒蛇啃噬着他的内脏。当杨宁举手交卷时，他几乎听见自己牙床碎裂的声音。
　　"周老师！"王志专突然捂着肚子站起来，"我...我去趟厕所！"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许波正把玩着蝴蝶刀。听到约定的咳嗽声，他咧嘴露出虎牙："怎么，你们班那个怪物又提前交卷了？"
　　"他坐三路车到六桥路转78路。"王志专声音像淬了毒的针，"我要他明天来不了考场。"
　　刀光在许波指间绽开："放心，我连麻袋都准备好了。"他摸出手机拨号，"喂？三路车站盯紧点，目标穿白校服。"
　　此刻教师办公室里，老周正用颤抖的手指点着两张答题卡。英语作文处鲜红的"-3"刺痛他的眼睛，而语文试卷上"文言文作文"的批注更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校长说得对..."他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喃喃自语，"这孩子当初转学来，我就该注意到..."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骚动。小胖子掏出的十张百元大钞在捐款箱上方晃动，王志专回座时正好看见这幕，喉间涌上铁锈味。他想起徐媛媛刚才敷衍的"挺难的"，想起父亲承诺的"考上清北就给你买跑车"，突然抓起试卷狠狠撕成两半。
　　"王志专！"刘老师的呵斥声中，碎纸如雪片落下。透过纷扬的纸屑，他看见杨宁空荡荡的座位，看见许波发来的"已就位"短信，最后看见自己映在窗玻璃上的脸——那上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