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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细分责任
  宋辞冷笑:“玉瑶郡主,你真以为我是那种会因自己前程而送朋友去死的人吗?”
  虽然宋辞的话让玉瑶心底有丝丝安慰。
  但她深知目前的形式,容不得她优柔寡断,指尖抚过鞭柄上的金丝:“可若不回去,那些人定会借题发挥,说你包庇逆党。蜀地刚有起色,不能因我再有什么祸事。”
  宋辞盯着玉瑶郡主:“你怎么就爱将担子往自己身上揽?你有这个能力吗?”
  玉瑶郡主闻言猛地抬头,眼中腾起一簇火苗,腰间软鞭“唰”地甩出半道银弧:“宋辞!当年蜀王叛军破城时,是谁单枪匹马引开三百追兵?是谁在瘟疫横行时背着药箱挨家挨户救人?你现在倒来质疑我的能力?”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金丝鞭柄被攥得咯咯作响。
  玉瑶郡主最恨别人看不起她的。
  文成公主赶紧解释:“阿辞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有他,他不会让你去涉险。”
  玉瑶郡主胸脯剧烈起伏,怒视着宋辞:“他就是看不起我,蜀地如今这般田地,的确是我父王一手促成的,那些贪官什么的,也都是他一手纵容的。我身为他的女儿,和我的确脱不了关系,我都知道,不需要他一直用看不起我的态度对我。”
  宋辞却突然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鞭子,动作干脆利落。
  “你!”
  玉瑶郡主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去抢。
  宋辞将鞭子甩在一旁的石桌上,双手抱胸,挑眉道:“脾气这么大是能当饭吃还是能解决问题?你以为回去就能解决问题?那些人想对付的从来不是你,而是这蜀地新政,是想借此机会扳倒我。你孤身回去,不过是羊入虎口,正中他们下怀。指不定还有人想要利用你从蜀王身上榨取点什么价值。”
  玉瑶郡主愣了一下,怒意稍稍褪去,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坐以待毙?看着他们在朝堂上颠倒黑白,说着说着,你都要成为那个谋反的人了。”
  宋辞突然嗤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如今担着什么官职?”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鎏金腰牌,在月光下晃出刺目的光:“蜀地行军大总管之职,凡调兵遣将、任免官吏,皆可先斩后奏。”
  玉瑶郡主并不知道宋辞的官职。
  文成公主当时顾着担心宋辞的安危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官职就等于是蜀地的土皇帝。
  试问,这都是她父皇的意思了,底下的那些官员还在蹦跶,这不是摆明了和她父皇作对。
  “那些人在朝堂上舞文弄墨,我们便在这蜀地用事实说话。”
  宋辞将腰牌重重拍在石桌上,震得瓦片上的露水簌簌而落。
  玉瑶郡主张了张嘴,还欲反驳,却见宋辞突然抓起案上的弹劾文书,径直丢进廊下的火盆。火苗“轰”地窜起,将纸张上的字迹烧得卷曲变形。
  “与其担心长安的风言风语,不如让蜀地的百姓先吃上饱饭。”
  他望着远处灰蒙蒙的一片,仿佛正等着他大展拳脚的战场:“等水渠通水那日,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谁才是这蜀地真正的罪人。”
  文成公主走到他身侧:“阿辞说得对。玉瑶,我们此刻守好蜀地,便是对朝堂最好的回应。”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百姓们捧着新炊的米饭跪在衙署前,眼里含着泪说“宋大人是再生父母”。
  便转头看向玉瑶:“我们前半生都被困在笼子里,能看到的天地就这么大,若不是认识了阿辞,在他的身上看到,学到不屈的精神。若不是跟着他来到蜀地,我到现在都还不会意识到,自己身为公主,人生不光只是为了争宠,还有无限的可能。”
  玉瑶郡主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石桌边缘,望着火盆中翻飞的纸灰,喉间泛起苦涩。
  她见过太多人因蜀王的名号对她避之不及,却从未有人像宋辞这般,将她的冲动当作需要敲打而非厌弃的鲁莽。
  他方才所说的朋友,显然是真心的。
  虽然,她要的不光是朋友这个身份……
  目光转到文成的身上,她又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玉瑶猛地抬头,眼中跳动着不甘的火焰:“就算你有先斩后奏之权,朝堂那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诸多阻挠,一直到你发现前途一片坎坷,根本无路可走。”
  “我们首先要改革的就是土地利用的问题。”
  宋辞将一张地图摊开在他们的面前。
  上面他用朱砂点上了不少的红点点,他指着这些红色的点点解释:“你们看这些就是因为干旱而常年欠收的田地。”
  两女对这些东西是完全不懂的。
  宋辞继续说:“还有这些,是我多方咨询打听之后,发现的弊端。一个村,只有村长说了算,底下没有一个能帮村长干活的人。”
  “如今我要做的,就是将全民都利用起来,将旱地和水田区分出来,种上适合的作物。”
  宋辞抽出腰间短刃,在地图边缘划出规整的网格线,木屑簌簌落在“老鸦岭”的标记旁:“每个自然村设五名里正,分管户籍、农桑、水利、商事与教化。村长总领全局,里正则由村民推举。”
  他的刀尖轻点某个红点:“就像王老汉,他曾在江南种过三年水稻,让他负责水田改造,不比那些纸上谈兵的官吏强?”
  玉瑶郡主凑上前,发丝扫过地图上晕开的朱砂:“可一天时间,如何摸清数百亩土地的底细?”
  她的目光突然顿在某个村落标记上,那里正是她曾带人修筑临时水渠的地方。
  “用土法子。”
  宋辞从袖中掏出几截竹筒,每个筒身都刻着不同的符号:“取三尺深的土块,观其色泽、捻其质地、嗅其气息。黑土蓄水,黄土耐旱,砂土宜种瓜果。”
  他抓起案上的陶碗,将竹筒内的泥土依次倒入:“今夜召集各村老农,按此标准分类,明晨便能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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