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居皇宫这几日,我头疼欲裂。
梦中,父皇死相悲惨,瞳孔外翻。
他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不甘又无奈。
我疯了般跨过无数尸首,眼看便要伸手触到父皇。
谁知,卫凛竟挡在他的身前,轻蔑笑道。
“喜欢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愤恨的拔下匕首,作势朝他狠狠刺去。
梦醒。
天大亮。
我额上布满细密的冷汗,触到软枕,才觉上面被泪浸湿了大半。
还未等我缓过劲来,宫门被人打开。
卫凛眉梢轻挑,心情却是很好,嗓音影影绰绰地含着几分愉悦。
“初虞,你终于醒了。”
他手中抱着个檀木箱子。
箱底隐隐约约渗出些黑红粘液。
我没有多问,眸子未起波澜,失唇微抿。
“你...怎的来了?”
卫凛今日穿了身紫衣,宽大的衣袖随风飘荡。
他的容貌,清贵冷艳。
可也就是这样一张脸,屠杀了无数黎明百姓,害的辽丘支离破碎。
我捏紧榻沿,忍住随时会爆发的情绪。
卫凛见我满头大汗,焦急跑来时险些被桌椅绊倒。
“初虞,为何你脸色如此苍白?是不是那些个劳什子大夫没有按时给你煎煮药膳!”
他一手拭去我额前碎发,一手摩挲我的唇瓣。
“来人,把给皇后看病的大夫全都杀...”
“别,陛下,别。是初虞昨夜里梦魇了。”
我像一只湿了羽毛的孤鸟般蜷缩在他的怀里。
卫凛心疼坏了,抱着我又哄又亲。
他向来吃这一套。
前世的我倔强顽固,面对种种威逼利诱始终冷言拒绝。
可如今我才明白。
越是娇嫩欲坠的花骨朵,绽放后才越是锋利。
“什么梦竟能让你如此憔悴?”
卫凛半张脸埋在我的发丝,动作自然熟稔。
仿佛在无人的地方,他重复了无数遍。
“我梦见...梦见你离我而去了。”
我失声啜泣着,肩头时不时还发出微微颤抖。
卫凛的头埋得更深,身子也不由自主贴的我更近了些。
“怎会?我好不容易才和你有了今日。”
“就算是我的命,你也轻易拿去好了。”
我当然会拿走你的命。
你所有欠我的,我都会拿走。
我挣扎开,用手抹去眼角渗出的泪。
“陛下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卫凛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放在桌案上的檀木盒子。
“这,是我送给初虞的礼物。”
“就当做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
他异常小心地捧住我半边脸,眸光里充满了期待。
影影绰绰的光穿透纱帘,给卫凛蒙上层血红的阴霾。
我浑身有些颤栗。
却也只能勉强撑住身子,缓缓从榻上站起。
檀木盒子散发出一股腥臭味,像河里腐烂的死鱼,像田地里发臭的酸草。
我强忍住不适,单手快速掀开盒子。
里面赫然倒着一颗被水泡肿的人头。
“这是...谁?”
气味难闻,我连连后退几步,一眼都不敢和头颅对视。
“初虞忘了吗?这是你的夫君,季随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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