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这是清醒前，脑子最后带来的意识。
　　我胡乱伸展着手脚，只听得熟悉的铁链传来清脆的碰撞。
　　卫凛仍旧高高在上，重复着那些不痛不痒的话。
　　我用手摸了摸身子，除了些许乌青外，完整无缺。
　　我这才确定，自己重生了。
　　还刚好回到卫凛让我抱养沈良姝孩子那日。
　　这个时候的自己，没有在军营受尽屈辱，也没有夜夜在无数男人胯下承欢。
　　死前最后的记忆，是某个缺了牙的奴隶狠狠把我踩在脚下侮辱。
　　“初虞，你可否愿意？”
　　卫凛伸出苍白分明的手。
　　“愿意...什么？”
　　我手足无措，眼睫挂满泪珠。
　　“你可否愿意接受沈良姝的孩子，成为我妻？”
　　卫凛望着我，眸底的期待变得浓稠，一字一句像是试探。
　　“愿意。”
　　“我愿意，卫凛。”
　　我不仅愿意嫁你。
　　我还更愿意杀了你。
　　我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卫凛眸色中的忧虑顷刻间消散。
　　他唇角弯起，似还有些不确定，连声色都在颤抖。
　　“你...你说什么？”
　　我压抑住心底的仇恨，万般意念划过，又星星点点落入尘埃。
　　“卫凛，我愿意接受她的孩子，也愿意和你一生一世。”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我故作娇状附上他的胸膛。
　　“就算我杀了你父亲，屠了你的国家，你也愿意？”
　　男人身形剧烈起伏，猛地用指甲抓紧我的后背。
　　我忍下心底钝钝悲痛，乖巧的点点头。
　　烛火摇曳，夜色凉如冰。
　　硕大的圆月悬在空中，似在偷窥人间的秘密。
　　卫凛。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