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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讥讽
  灵雎转身,讥讽地说:“您是皇上,我要是和你翻脸,你会放眼里吗?”
  司徒悠远面色铁青:“朕由着你,全是看在辉皇的面子!”
  灵雎笑得更加讥嘲了:“我皇兄的面子吗?哈,那我为皇上您赢得了那么一个大捷,您怎的就不给我留一丝面子?您要杀他,起码要我见最后一面吧?没有我,您有机会杀他吗?”
  越说到最后,灵雎禁不住带着哭腔。师傅啊,他居然还说会去给司徒悠远找解药,还说有司邈在,解药司徒悠远也能够喝下去。
  可是司徒悠远怎能这样?他抓了他,一点儿情面不讲,就直接给杀了!
  “放肆!”司徒悠远面色更加难堪,忽然捂住胸口说:“你—居然-――”
  “皇上!”玉贵妃夸张地唤道,上前扶住了他说:“皇上,您千万不要动怒,当心身子啊!”
  小豆子也哎哟一声,甩着拂尘说:“公主也,您就少说两句吧!”
  众人全部一脸的担忧,玉贵妃已经扶着他进了营帐,并吩咐小豆子赶紧去寻曲华为。
  灵雎自嘲地一笑,他有那么多人关心着,担忧着。而师傅呢?除了自己和慕屏外,又有谁真正的心疼过他了?
  想着,在索桥下的深渊中,想不到竟与他是永别了。他的话还历历在目,他说,灵雎偷了他的心!
  泪水决堤而下,璞王纳闷地说:“公主,您是不是误会皇上了?被杀得人是琅邪王,不是您的师傅军师呀!”
  灵雎抬起泪眼,迷蒙地说:“本宫岂会弄错?真正的秋国军师,其实就是琅邪王,他才是本宫的师傅啊!”
  璞王惊讶一声,随即不赞同地说:“当初战场上,公主何其意气风发,现在与之大相径庭,您不该心慈手软。”
  灵雎苦涩地说:“我与师傅之间,王爷你,不会懂。”
  此后数日,前线连续捷报。终于在永新六年十月中旬,秋国划入了王朝版图,秋国宣布灭亡。
  而这一日,也终于验证了司徒悠远曾经说过的,这一战,不仅仅是要秋国休战,而是要秋国江山为此付出代价了。
  听闻,国破那一日,秋国那个年迈的皇帝饮鸩死在龙椅上。灵雎心底一叹,亡国之君能够自我了结,总好过苟延残喘地活着。
  灵雎其实是厌恶那个秋国国君的,明明没有那样的能力,还偏偏想要霸占那个皇位。对于他对水心和玄夜所为,灵雎尤为厌恶,觉得他死不足惜。
  十月十八,玉师回朝。司徒悠远将璞王、宋将军以及周将军留下处理后续事情,一行人便开始启程回皇城。
  坐在马车里,灵雎算着,自那日后,就与司徒悠远再没有见面。玉贵妃也没有前来挑衅威胁,她想要的效果都已经达到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纪如景骑着马,灵雎透过轿帘可以看清楚他的担忧。灵雎嘴角一勾,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玉贵妃与司徒悠远同乘一辆马车吗?
  不屑,灵雎有时候想着,自己的心其实算是两个极端。深情的时候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被他伤心的时候,也可以很无情,不去关心他一丝一毫。
  只因为,他也触及到灵雎的底线了。师傅对于灵雎来说,无疑就是那个底线。
  将象征大哲清宁公主的印鉴取出来,灵雎想着,凭借着印鉴,是否可以去大哲呢?离开这里,去大哲重新生活吗?
  师傅被司徒悠远杀了,灵雎彻底的失去了司徒悠扬,在他被杀死的同时,司徒悠远也彻底的失去了灵雎。
  这两个,灵雎曾经最爱的人,和现在最爱的人,同一天都失去了。灵雎迷蒙着眼睛,半眯起来,想着去了大哲真的就能重新开始了吗?
  灵雎总以为,自己很走运,但是现在看来,不尽然。
  终于到了皇城,已经是十月二十五日。满朝文武,太后领着后宫妃嫔都翘首以盼。远远的,就听到众人高呼万岁的呼声。
  灵雎扶着纪如景的手,下了马车。前面,司徒悠远携着玉贵妃也下了马车,太后眼眶含着泪水说:“皇上—看上去清瘦了不少。”
  司徒悠远淡笑着说:“母后挂心了,朕心底过意不去。”
  太后擦掉泪水,笑着说:“哀家听闻皇上大捷,这心底很是高兴啊!”语毕,目光扫过来,看到灵雎的时候一怔。
  灵雎赶紧上前说:“清宁给太后请安!”太后诧异地看向司徒悠远,他说:“母后,这是大哲的清宁公主,此次大捷,多亏了公主献计。朕已经决定,三日后,册封清宁公主为朕的惠妃。”
  此话一出,太后身后的妃嫔全部大吃一惊。白露面上是满满的怒色,彩霞倒是带着一抹探究,瞧着灵雎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狠狠地瞪着灵雎,玉贵妃咬紧牙,虽然很想要恼火地发泄一番。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满朝文武还有后宫众妃嫔,玉贵妃还是直到分寸的。
  想要母仪天下,玉贵妃就必须要隐忍不发。
  太后也是一脸的诧异,正在琢磨着,灵雎何时变成了大哲的清宁公主,就听到司徒悠远要封灵雎为惠妃。
  那可是距离皇后一步之遥,与皇贵妃一样屈居皇后之下的品阶了。
  灵雎默默地看着司徒悠远离去的背影,想起来那时候因为玉贵妃小产,司徒悠远做出的让步。就是封玉聘婷为贵妃,然后许下诞下龙嗣后,再立为皇后的圣旨。
  当时,灵雎就说了,独留下惠妃与皇贵妃,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司徒悠远可以留给自己。真到了这一天,灵雎才记起,司徒悠远果真没有忘记。
  “皇上!”这时候忽然有个大臣出列说:“这女子乃是他国公主,怎能一入我王朝,就立刻封为惠妃?”
  “哼!”荀将军冷哼一声,鄙视地说:“岳大人身居皇城,没有机会目睹公主的风采。这次对战秋国,多亏了公主方才取得如此大捷,本将以为皇上此举,不为过!”
  “皇上,末将深以为荀将军此话在理。”
  “就是,皇上,末将也赞同荀将军之言。”
  ――
  一众将军纷纷赞同荀将军的话,众大臣也不再言语。太后脸色不大好,却没有出言一句。忽然目光一凝,太后直直地看向灵雎,指着灵雎说:“来人,将他给哀家拿下!”
  灵雎一惊,已经有人前来,迅速将身后的纪如景给押住了。
  “太后!”灵雎脱口而出:“这是为何?”
  太后冷笑一声说:“这是王朝的事情,不劳公主挂心。他纪家胆敢图谋不轨,哀家岂能轻饶他们!”
  “太后!”纪如景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太后,此言何意?”
  灵雎电光火石之间,蓦然记起来,当初问及皇城那个幕后指使之人的时候,司徒悠远含糊其辞,说是等回了皇城就知道了。
  难道说,那个人居然会是纪大龙纪大学士吗?
  心沉入了谷底,太后已经冷声说:“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押下去!”不行,灵雎已经失去了师傅,不能再让纪如景出事。抬步正要上前,司徒悠远忽然紧紧地抓住灵雎的手臂,灵雎就要挣开。
  恰好看到纪如景转头,对着自己微不可见的摇头,他也是要灵雎不要冲动。灵雎也知道,冲动之下啊,只会让纪如景受更大的迁怒。
  隐忍着,灵雎回了宫。太后果然找借口,将灵雎宣到了福泽宫。
  遣退坠儿后,太后背对着灵雎,久久不语。
  灵雎也是抿唇不语,半晌,太后转过身微怒说:“你的耐心都哪里去了?纵然你现在是大哲的公主,哀家下令绑了纪如景,这是王朝国事,你怎好与哀家顶嘴?”
  灵雎紧紧地咬住下唇,抬头直视着太后说:“当初太后罚臣妾抄经,不是怀疑臣妾的笔迹与前太子相似吗?”
  太后一怔,似乎没想到灵雎会这么说。
  灵雎已经咬牙说道:“没错!臣妾一身所学,都是他所教授。他,正是臣妾的师傅!也是秋国的琅邪王!可是,臣妾最尊重重要的师傅,如今也已经死了!臣妾的亲人,如今只剩下纪副将了!事到如今,太后,您认为臣妾还能够保持冷静吗?”
  “一派胡言!”太后很快从震惊中醒神,怒斥道:“你还有皇上呢!”
  司徒悠远?呵,灵雎嗤笑一声,从他杀了司徒悠扬后,灵雎便再不会原谅他了。他们之间,再无和解的机会了。
  摇摇头,灵雎说:“太后您错了,没有师傅,便没有今日的臣妾。至于皇上他,他是大翌王朝的皇上,是天下黎民的皇上-――”而不是,我一个人的皇上呀。灵雎在心底,加上这一句话。
  “所以太后,就算臣妾求您了!纪如景绝对不会有什么不轨图谋,求您饶了他吧!”灵雎泣不成声,跪了下来。
  如果纪如景也死了,灵雎真的就没有任何亲人了。
  本来司徒悠扬的死,灵雎就已经痛彻心扉,若是纪如景也死了,灵雎说不定真的也要生无可恋,像一缕幽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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