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悠扬呵呵一笑,任凭灵雎拉着,两人先后下了潭底。一进入水中,灵雎方才感觉到水的冰冷。
两人互相抱着,向潭底继续下沉。
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唤道:“公主-――公主――”
灵雎没听出是谁的声音,不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喊道:“纪将军,这边没有。”
纪如景也来了?灵雎一激动,呛了一下,司徒悠扬立刻附上她的樱唇,渡了一口气过去,灵雎脸颊一红,抓住他的手微微用力。
过了半晌,又听到有人说:“这里周围都搜过了,没有人,该不会被困在半山腰了吧?”
不一会儿,声音逐渐远去,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游出来。
灵雎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拉住他说:“师傅,我们可以不用面临为难了!”
他咳嗽一声,灵雎吓了一跳,唯恐再看到他吐血,慌忙过去抚着他的后背。除此之外,灵雎只能看着他痛苦。
两人找了岩石坐了下来,灵雎担忧地说:“师傅,您真的没事吧?”
司徒悠扬摇摇头,半晌方才缓缓地说:“无妨,暂时还撑得下去。”
两人再次陷入缄默中,刚刚居然是王朝的人先找过来。这就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王朝大军已经越过界了,已经打到秋国境内了。
秋国现在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慕屏绝对不会不来寻他。坦白地说,灵雎现在也只放心把他交给慕屏了,只有真心爱着他的女子,才能够不惜一切地想要护着他。
所以,虽然心底不喜欢慕屏,但是灵雎却不得不做出正确的抉择,要找到慕屏,然后把师傅交给慕屏。
只有这样,红给才能放心的回去,回到司徒悠远的身边。
两人无声地走了出去,灵雎根据茗芦地形图,知道再向前面走,就是秋国的城池穹岭。进入城池后,里面空无一人。
灵雎知道,这说明,王朝大军是真的已经越过界了。索桥被砍断,所以大军只能绕行,那么领军元帅是谁人?
会是司徒悠远亲征吗?灵雎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的毒是否解了。他醒过来没看到自己,是不是会以为,已经坠崖死了?
司徒悠远会下令越界,说明是铁了心,要灭了秋国。这样也好,不死不休的战争,倒不如先把秋国灭了,省的师傅再与他兵戎相见。
真正走近穹岭的时候,空气中的血腥味还很是浓厚,到处都是死尸,还有毁坏的枪和矛,灵雎看得一阵恶心。
“师傅,不要再前行了!”灵雎注意到司徒悠扬满脸的愧疚和悲伤,不忍看到他自责的样子。
“莞儿-――这些无辜的生命,都怪我――是我害了他们!”他眼中满是痛楚,满脸的悲伤和愧疚。
“不,师傅,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这不是你的错。”灵雎安慰地拍着他的背说。
他眸子里全是伤心:“我知道,可是莞儿,我心里好难过,很难受。”
灵雎心底一痛,他父皇果然没有说错。他的确不适合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本就心软,心怀仁慈,有妇人之仁,所以他只适合太平盛世的闲散王爷。
穹岭是一座小的城镇,虽然被攻破了,王朝没有留下任何将士驻守,想来是因为这是王朝过界后,第一个秋国的城镇吧。
又小,又距离王朝那么近,不值得派兵驻守。
好在,城内都是士兵的尸体,没有百姓的。这一点,起码令灵雎很是安慰。
两人走进一间民房,灵雎找到厨房,居然发现还有一些食材,就连火折子什么的都有。灵雎难得心情好,准备好好做一餐饭。
看了下食材,有多种蔬菜,另外还有草鸡蛋和一些牛肉,最令灵雎大吃一惊的是,居然还有两条鲤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灵雎欣喜地说:“师傅,您有口福了,莞儿亲自下厨,待会你可要多吃一些。”
司徒悠扬笑得很温柔:“好,莞儿亲自下厨,我一定给足面子。”
很快,灵雎烧了个四菜一汤。番茄蛋汤,家常豆腐,红烧鲤鱼,油焖茄子,还有一道酸辣藕片。
司徒悠扬看着菜,大吃一惊:“想不到莞儿,厨艺也如此了得!”语毕,夹了菜一尝,眸子里异彩连连:“莞儿,味道很好。”
灵雎尾巴立刻翘上了天:“那是自然,师傅,告诉你。食材不够多,要是有足够的食材,我保证你还可以吃到更美味的菜肴!”
司徒悠扬笑言:“好啊,以后有机会,莞儿可要再给我多做几道菜。”
“好哇!”灵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一天,两人很早就睡下了。翌日,灵雎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了司徒悠扬的踪影,灵雎心底很慌。
唤了好几声,灵雎无功而返,这才看到,在自己床前,那里有司徒悠扬写的字‘莞儿,回去吧,我走了’。
灵雎立刻蹲下来,放声大哭。但是侥幸的,灵雎总以为,司徒悠扬不会就这么走得,或许,他只是藏起来了,等灵雎离开了,他就会出现。
所以灵雎固执地等着,一直等到天黑,他还是没有出现。灵雎终于确定了,他是真的走了。
真绝情啊!灵雎闷闷地想着,明明可以为了自己,不顾他自己的生死。却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离开。
灵雎仍然记得,初次与他相遇的时候,他冷冷地说:“雨停了,就出去!”没有一丝感情,声音冰冷,说的斩钉截铁。
但是现在,他却一个人独自走了。灵雎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会半路上昏倒,担心他会遇到王朝的将士-――
原来,他会让灵雎那么担心!
他知道,灵雎一定会把他交给慕屏,而慕屏对于灵雎,是恨不得要灵雎去死。所以他了解这一切,他要选择独自离开。
灵雎擦掉眼泪,向着天朝返回。司徒悠远是否在军营,灵雎不得而知,但是除了去军营驻地,灵雎也无处可去。
走了一整天,灵雎方才远远的看到了那些营帐。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有人唤道:“娘娘—您――”
灵雎心底巨震,这无疑是唤的玉贵妃!这么说,她的确是来了,也说明司徒悠远的毒也是解了。
灵雎思索着,虽然不怕玉贵妃,但是毕竟她是有内功的古人,还是要躲一躲比较好。
灵雎当日那封信,无疑就向玉贵妃暴露了,自己会是妃嫔中的一员。那么,她必然不会善待自己,很有可能,伺机会杀了自己。
她只需要仔细盘问,就能够知道了灵雎的身份,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灵雎乃是大哲的清宁公主。纵然灵雎现在容貌变了,她也绝不会相信。
所以,灵雎只能躲起来,等待机会。好在,身上还有大哲公主的印鉴。一直等到天黑的时候,灵雎诧异地看到,居然是璞王!
犹豫了一下,灵雎还是选择出去,唤道:“璞王殿下!”
“什么人!”一旁的士兵迅速拿着矛对准灵雎,璞王闻言回过头一看,惊讶地说:“公主!”
灵雎心底一松,还好,司徒子琛认了自己。
那个士兵一听,立刻跪了下来说:“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公主驾到,罪该万死!请公主殿下赎罪。”
灵雎才没有闲功夫理他,上前看着璞王问道:“皇上呢?”
璞王满脸的疲惫,不过眼睛很有神,回答道:“皇上在营帐里,对了公主,您是如何回来的?派去找你的人,没遇到一批吗?”
灵雎含糊地说:“没遇到,本宫自己从崖底走回来的。”顿了下,又问道:“皇上现在可好些吗?”问出来,才惊觉有问题。
好在璞王以为是司徒悠远生病的事情,点头说:“皇上的病,好了很多。只是-――”他蹙眉,语气不悦地说:“玉贵妃却是来了!”
灵雎浅笑说:“那不正常吗?本宫也是女子,不是照样来了?”
璞王哼了一声说:“公主有所不知,那玉贵妃只不过仗着自己的爹爹是将军,就颐指气使的,若是她能够像公主一样足智多谋,行军打仗,本王自然是欢迎她前来!”
灵雎嘴角一勾,自然不能说,玉贵妃前来,其实是为了解司徒悠远的梦香之毒。
璞王引路说:“公主快去吧,皇上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很高兴的。这一次多亏了公主的策略,我军一路大胜,马上就要直捣秋国国都了。”
灵雎闻言一阵心惊,这么快,不露声色地问道:“哦,那已经距离国都有多远了?”
璞王喜逐颜开地说:“大概只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了。”
灵雎巨震,竟然这么快了!迟疑了一下,灵雎问道:“是皇上下得命令吗?”
璞王兴奋地说:“不,是所有三军将士的意愿!”
灵雎沉默不语,璞王继续说:“公主失踪当晚,玉贵妃就来了。皇上的病情翌日就好了很多,只是本王百思不得其解,那秋国军队,怎么就忽然像盘散沙,没了一丝往日的风采了呢?”
灵雎一阵吃惊,看起来玉贵妃果然是在意司徒悠远,居然在当晚就快马加鞭赶到了。至于秋国大军,也难怪。
师傅既是军师,又是琅邪王。那时候军师与主帅都不在了,群龙无首,不像一盘散沙才怪!
而相反的是,王朝大军即使没了灵雎这个军师,却有司徒悠远运筹帷幄,自然是战无不胜了。
021 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