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你怎么来了?”季凡推门而进的时候,莲儿正坐在桌前看毒虫打架,听见门栓被撞开的声音,她警惕的转过了头,却刚好看见季凡抱着兰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你把我姐姐怎么了?”拿出毛巾手忙脚乱地帮兰儿擦拭了两下她嘴边,脖子处的血迹,莲儿的声音充满了不善。
“我也不知道,她原本还好好的,突然就开始吐血了。”季凡一脸无辜地争辩着。
“你跟她乱说什么了?”莲儿从怀里摸了药丸给兰儿服下,又用血虫把自己身上比较正常的血液引到了兰儿身上。
“她,她没事儿吧。”见兰儿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得吓人,季凡的语气有些颤抖。
“死不了,活不好。”莲儿冷冷的回应到。
“她为什么会这样?”季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兰儿吐血,心里不免觉得很奇怪。他跟兰儿一共就见过两次,但这两次里,他见到的兰儿都是一副风度翩翩,气色极佳的模样,按道理说她的身体不至于差到现在这个随时濒死的状态啊。
“你觉得这是你该问的吗?”莲儿冷冷的一挑秀眉,清冷的语气里无端的带了两分威胁。
“那我先走了。”季凡见莲儿的势头不对,只好识趣地站起身子,对着她抱了抱拳。
“怎么,好戏看完了就准备走?没完成大祭司的吩咐,你敢回去吗?”莲儿伸手横拦在季凡面前,语气又恢复了之前对他的轻佻,“说吧,你过来是为了什么。是想打探情报呢,还是想继续陪我春宵一夜呢?”
“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偶然路过。”看见莲儿又调戏自己,季凡一面倔强地扭过头,一面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我之前让人去找你,你却耍着大少爷脾气不肯来,这一次怎么这么巧,会顺路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先走了。”察觉到莲儿的眼神渐渐变得火热,季凡不禁有些慌乱,抬脚就想往前走。
“来了,就别想走。”莲儿一把拽住季凡的头发,直接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今晚留下来,我有事要帮你做。”
“什么事?”季凡一边阴下脸,一边悄悄运气,将藏在袖子里的暗器运到了手里,看着莲儿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味道。
“你想杀我?”盯着那双蓦然含了两分杀意却始终不够毒辣的眸子,莲儿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还有些想笑。一次,两次,他究竟还要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多少次,才能搞清楚,在隐者面前用暗器究竟有多愚蠢。
“你……”季凡的暗器还没射出手,就无端的觉得身上一麻,刹那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原本拿着暗器的手掌因为麻痹而无法弯曲,以至于暗器顺着手掌“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放弃吧,你杀不了我的,不过要是你想学,我倒可以考虑教你两招,免得你以后出去丢我的人。”弯下腰捡起季凡落在地上的暗器,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两眼,莲儿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嫌弃,“这种暗器连小孩子都不玩,你还想拿来杀人?”
“放开我!”季凡努力的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开刺入体内的银针所带来的麻痹感,身体更是僵硬得像快铁板似的,连动动手指都成了一种奢侈。
“嘘,别吵着姐姐,我们换间屋子吧。”伸出食指覆上他娇艳欲滴的嘴唇,莲儿带着不怀好意的浅笑把季凡所有的反抗之词全部堵回了喉咙,然后在他抗拒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筠儿,你真要去考试?”虽然已经细心地为菖筠准备好了应考所需的笔墨纸砚,但菖夫人依旧对他参加太学府招考的行为心有疑虑,“你是帝卿,光是后宫的事情就足够你精疲力尽,更别提未来你还会有孩子,需要为陛下教育子嗣。你哪儿来这么多时间花费在你教的学生身上?”
“母亲,后宫的事情一直都是卫陵君管的,我现在也没有孩子,大不了等嫡女出生之后我再请辞好了。”察觉到菖夫人满满的反对心,菖筠只能不情不愿地解释道。不过在他心里,一直都觉得等待嫡女出生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情,谁让自从女皇继位以来,他们就从未同床过呢。
“你的脾气太过柔和,的确不适合管理后宫,陛下这样安排也无可厚非,但子嗣的事情,你一定要抓紧。”一提到子嗣,菖夫人的两鬓就泛起了愁云。菖筠和商娇成婚三年,膝下一直无所出,但洛伊进宫不过数月,女皇便已经怀上了长子,要不是陛下下了死令,轻言废帝卿者杀无赦,只怕参菖筠的折子又得在御书房堆成小山了。
“怎么一提到这个话题就装哑巴?”见菖筠一直低着头,跟囚犯一样一言不发,菖夫人不免有些无奈,“你再不愿提不愿听,终归也是逃不掉的,身为帝卿,你的第一责任就是为陛下繁衍子嗣、开枝散叶。筠儿,其实也不怪那些老臣不喜欢你,连这个最基本的义务都没有尽到,你又有什么资格当帝卿呢?”
“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会好好跟陛下谈谈的。”实在不想谈论这个问题的菖筠见母亲一直紧追不放,只能弱弱的敷衍道。
“还有什么好谈的,这世上最了解自己儿子的就是母亲。所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一直在把陛下往外赶,赶了她这么久,你也算彻底出气了。等她生完孩子之后,就别再赶她了,你终归还是要为自己考虑的。”菖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慈爱地摸了摸儿子尖尖的小下巴,脸上写满了心疼,“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宫里,活着太累了,多个孩子,就会多个依托。筠儿,你这个帝卿已经活得名不副实了,若再一直膝下无子,就算陛下不废你,你也会过得举步维艰。谁让爱情,是这天底下最缥缈,最靠不住的东西呢。”
“母亲,我明白。”菖夫人话语中的深意,菖筠深有体会,当初大学士情迷商媛郡主,很少回家,也不问家事,甚至还曾经生出过休妻的念头,若不是生了他这个长子,好歹有个依靠,菖夫人可能早就被休弃回家了。
听说母亲刚嫁来的时候,父亲对她也是千般呵护万般宠爱,结果还不是要靠着孩子,才能勉强维系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才能在失去夫君的宠爱之后继续在家族之中抬头做人。商娇对他,也会是如此吗?
“这位仁兄,你是几号啊?”菖筠正坐在候考室忙着佩戴代表考试号数的牌号,一个跟他年级相仿的青年人就凑了过来,一脸热情地跟他打起了招呼。
“十七号。”已经很久没跟陌生人怎么说话的菖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不知不觉的红了脸。
“你是十七号啊,咱们真有缘,我是七号。”那个青年人一边搭讪,一边很友好的对着菖筠灿烂微笑,“我刚才看见你签字了,你的字写得真漂亮,完全不输总理事和文忠王,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一位书法大家,刚好我也很喜欢练字,要不咱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崇恕,你呢?”
“我,我,我不能告诉你。”菖筠一听这人姓崇,立马就提起了戒心。宰相崇武所在的崇家,一直都是商国的四大家族之一,族中子弟个个都是贵族,帝卿菖筠的名字,他们绝不可能没听过的。若是告诉他以至于被人发现,陛下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我不是坏人。”崇恕一脸委屈地直勾勾盯着他,“我就是喜欢你的字,想跟你交个朋友,又不拐你去卖,你怎么防备心这么重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商娇关久了,菖筠几乎已经忘了该怎样正常的和人相处,被崇恕抱怨了之后更是面色如霞,只得提起装着考试工具的箱子,站起身就往另一边走。
“喂,这位仁兄,我不问你了,你别走啊。”身为一个处处被人群星捧月的贵公子哥儿,崇恕还从没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拂袖而去,半点不给自己留面子的人,好奇之下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菖筠猛然被人一拉,下意识地就甩了甩手,却不巧正好甩得崇恕的手指一路滑下,正好落到自己的手背上。
“别碰我!”这句话,菖筠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你,你怎么了?”崇恕见他反应这么大,赶紧把手给缩了回来,心里却在不停的嘀咕,不就是摸一把吗,大家都是男人,我又不好男色,至于那么敏感吗?跟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
“离我远儿点,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因为刚成婚那段时间曾有婢女不小心摔到自己身上,就被商娇下令活活杖毙的事情,菖筠一直都严禁陌生人接触自己的身体,不是因为羞涩,只是因为不希望给那位女皇陛下乱开杀戒的理由,谁叫女人的占有心,有时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呢。
“不是我该碰的东西?这人到底是谁啊,说话可真有意思,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说自个儿是个物件儿。”望着菖筠急速离去的背影,崇恕眼里的好奇非但没有丝毫消减,反而越演越烈。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来了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