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越来越早,鸟儿也起的越发的早了,总在窗户外面嘲笑我睡懒觉。
穿好衣服后,伸了个懒腰,微睁着眼拖拖拉拉的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子墨也正迷迷糊糊走来。我们看着彼此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突然看到师父正在不远处瞪着我们,马上收了笑意,抖起了精神,昂首阔步走向后山。
自从把《孤影剑谱》交给子墨后,他就对里面的招数陷入了痴迷状态。师父见了有些不开心,觉得自己好像被另一个人比了下去一样,闷闷不乐的倚坐在一旁斜眼瞧着子墨。
想起无霜姐给我的荷包我还没来得及交给师兄,便横步挪到师兄身边。师兄以为我有上进心了,就挑起我的剑与我对招。我一下被激起了斗志,挥剑迎上。只是师兄总是这样讨厌,老捉弄于我,不让我赢也不让我输。
我用袖子擦擦汗,气呼呼的把剑直接扔在地上,无赖的坐在地上哭腔道:“师兄你不如直接赢我好了,你这样很不痛快知不知道。”
“一下赢了你有什么意思。”师兄收了剑一笑,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偷懒,逗着你我也不会无趣了,何乐而不为呢。”
我起来掸掸身上的土,坐到师兄旁边,噘嘴低语:“为什么总说我偷懒啊?”想到无霜姐的话,我便灵活运用起来,“难道你武功高了就得让我和你一样么?你做的只是你喜欢做的,我做的也是我喜欢做的,凭什么我没你用功就是偷懒了呢?我心中无大志没有追求一点就不可以么?”
师兄轻声一笑,说道:“好,那你干脆不要习武好了,去把你房间里的那些书看完吧。”
呃……
我生性随意,也不愿被书中那些思想所禁锢,所以常年摆着做样子,只是偶尔翻看几页,好让我和子墨斗嘴的时候借来用罢了,那样会比较有说服力。
我悲壮的看着师兄,说道:“师兄,我会好好练剑的,定不负你对我的期望。”
“是么?可我对你没有什么期望。”师兄又拿我逗笑。
师兄总是爱拿我逗趣,师父也是,我就跟他们养的一个小宠物似的。幸而子墨是弟弟,若是子墨为哥哥的话,我这日子更加要以扮乖来度过了。
我拿出荷包递给师兄,很正经的说道:“师兄,你看我女红是不是有所提高?”
师兄接过荷包看了看,那竹青色的荷包上绣有一朵粉色牡丹,一针一线的明显绣工不凡。
他微微点头:“唔,我竟不知师妹女红这样好,居然隐藏了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我知道已被他猜了出来,随冲他一笑,坦白道:“哈,其实是无霜姐让我给你的。我要有这耐心,武功也早天下第一了。”
他没有再说话,拿着荷包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到无霜姐来山上那天,虽然和师兄并没有说什么话,但她看师兄的眼神似水般柔情,定是喜欢师兄的,不然老送师兄荷包做什么,难道想让我偷来拆了啊。而且伯伯将她许与秋风她也不愿,想来是因为师兄了。只是不知师兄何意,我得帮姐姐探探口风。
“师兄,你觉得无霜姐怎样?”
他怔了一下,说道:“挺好的,怎么了?”
明着问他定然不妥,我佯装生气道:“她哪里好了?”
师兄向来能猜透我的小心思,可这次却上钩了:“和她吵架了?无霜性子温静,也非不识礼之人,是不是你做错了。”
什么嘛,好像我爱无理取闹一样,这么说我也会伤心的。算了,直接问他好了:“师兄喜欢无霜姐么?”
看他凤眸闪烁,随又正言道:“咳,子砚啊,女孩子说话不能太直白了,这样乃是无礼。”
人家本来就这样的啊,从小到大你都没说过,现在嫌我直白了让我怎么改嘛,讨厌。
我索性又直言道:“我看无霜姐是喜欢你的,你要也喜欢她不如去上门提亲吧。”
他听了有些惊慌起来,稍镇定后说道:“哎~是该把你嫁出去了,我去向师父说说,让人给你找户好人家。”说着起身就要叫师父。
我忙拦他:“不要不要,怎么老扯到我身上呢。你不喜欢就算了,反正李伯伯已有意将无霜姐许配给秋将军的儿子秋风。那秋风我是见过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样貌也不输你,无霜姐说不定就移情别恋了。”看你还装镇定。
或许被我的话正中下怀,师兄竟一时无语。
子墨看我在这里闲聊,就过来把我拽了起来:“姐,你和我一起练孤影剑法吧。我自己练着无趣,也没人比试,不知道怎么运用里面的招数。而师兄剑法太快,我又来不及反应使什么招式。”
师兄剑法太快,所以就让我与他对练,所以,暗指我愚钝么?
我不爽的看着他,眯眼狠狠道:“我是你的陪练么?”
他叹了一番,道:“姐,你现在越来越不努力了,都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真是越熟悉的人越知道怎么激怒你,我怎么就成了破罐子了呢?
我撩了撩袖子,与他说道:“呀!走吧,让你知道知道姐是新罐子。”
子墨从小就比较聪明,对《孤影剑谱》里的一些怪招也能解上个一二,如果这本剑谱没有给子墨看,那可真是糟蹋在我手里了。
我和子墨正在研究《孤影剑谱》,突然一个人影闪过,扭头的功夫,那人已经出现在我们眼前,是一个干干瘦瘦的老婆婆。年纪这么大了,轻功居然这么好,还专门找到蜗牛山最陡峭的地方上来,不简单呐。
只是这婆婆看起来好可怜,身体枯成这个样子,脸也瘦的好恐怖,让我想起了赵婆婆。看来这位婆婆以后会取代赵婆婆的位置,成为我的噩梦新宠。晚上免不了又要在梦里和她相遇了,这下还能给赵婆婆介绍个朋友呢。
她扯着干哑的嗓子,哈哈大笑:“那位小姑娘说的果然没错,终于让我找到你了。这么多年你藏的好隐秘啊,害我这把老骨头跑了好多地方。”
她好像是在看我,我礼貌的回道:“婆婆,你是在对我说话么?”
子墨扯了扯我衣服,与我悄声说道:“姐,不要乱搭话,你瞧这婆婆多吓人啊。”
我跟子墨正迷惑间,那位婆婆阴阴笑脸来到我的面前,正要伸手摸我的脸,师父突然过来,把我和子墨拉到了一旁,师兄也紧跟而来。
师父挡到我们前面,与她说道:“单鬼婆,年纪这么大了,怎么不在家里好好躺着颐养天年,跑来这里吓唬我的徒儿做什么?”
单鬼婆?怎么叫这种名字,跟讲鬼故事似的。
她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望向师父:“老修瑜,平日里看你独来独往的,以为你只是一个孤寡老头儿。没想到居然藏了这么多小徒弟呢,不如送我一个解解闷儿。我就看上了那个小丫头了,不如就把她给我吧。”
不要!你长得太恐怖了,会把我吓哭的。
师兄把我护到身后,师父笑着对她说道:“哟,想起收徒弟了,难道是需要有人为你送终了?哈哈……不过你可以在剩下的日子里多多积德行善,到时候可能还会有人感你的恩,为你办了后事也说不准。”
那老婆婆仰天一笑,表情狰狞起来:“第五灵音那个妖女害我成了这个样子,我可没有心情去积德行善。不如你把那小丫头给了我,说不定我一时开心就弃恶从善了呢。”
第五灵音是谁?她又干嘛老嚷嚷让师父把我给她呢?我倒想知道知道我哪里让她那么喜欢了:“婆婆,我可没有那么聪明伶俐,还特别的好吃懒做,可能不值得你惦记。”
她阴沉的看着我:“怎么不值得。婆婆和你娘可是旧识,这些年来老是想念她,所以一听说你在这儿的消息,就赶来先看看你。你跟你娘长得真是太像了,婆婆不由得就又想起了她。”
听见她提起我娘,便忙提了精神,问道:“你认识我娘么?你和……”
还没说完,就被师父强行打断:“单鬼婆,怕是你认错了人,天下长得像的人多的是。再说,我的这两个徒儿可是孪生龙凤,你的旧识可有儿子么?”
单鬼婆看了看子墨,又笑了起来:“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我只知道那丫头是第五灵音的孩子。至于另一个,不过是你捡来的野孩子。一个小妖女,一个野孩子,倒也像一家子。”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不过,我娘叫……第五灵音么?那就是我娘害她了?哦,不对,她说第五灵音只有一个女儿,那就不是我娘。
“你说谁野孩子?”子墨生气的拿着剑想上前去。
“不要乱来。”师兄拉住子墨,自己却拔出剑,紧盯着单鬼婆。
师父也开始有些怒气,道:“老太婆,你不要在我这里乱说,我可是年纪大了眼就有些花了,一会儿乱剑伤到你可不是故意的。”
那单鬼婆狠狠的看了一眼师父,然后对我说道:“小丫头,今天婆婆还有事,改天带好吃的再来看你啊。”说完哈哈笑着转身飞下山去。
这个婆婆真是个奇怪的人,长得怪说出的话也怪,不过好像不经吓唬,师父一说狠话就给吓跑了。
师父看着单鬼婆离开的方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拽拽他的袖子,问道:“师父,这什么人啊,她刚说的……”
师父又打断我的话:“不知道。这人是有名的疯子,你管她的话做什么?”
“那她说的第五灵音是谁啊?”我和子墨一起问师父。
师父居然很凶的说道:“管她是谁做什么!”
吓的我和子墨也不敢再问什么,只当那个鬼婆婆是个疯子,没事儿闲的。
第十一章 单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