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席城看着我脸上真挚的笑容突然也笑了,眸子是少有的清明,“齐欢欢啊,你的笑容真好看,只是为什么不留长发呢?”,原本满脸笑意的我忽然有些触动,很复杂的情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会知道么,我留短发是因为我满心的豪情壮志,想要和尚逸飞一起闯荡天涯,一起看这个满是美好欣欣向荣的世界,我需要站在他身边和他同进同退,我不能留起长发像个女孩子一样娇弱甜美,那样我就会失去和他一起并肩看天下的机会了,我猜他是不知道的,即便他看得出我喜欢尚逸飞他也猜不透我这些小情绪。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这次我满心的小心思错了,和尚逸飞在一起不是非要留短发的,很显然凡是有大脑的人都知道,这和留不留短发毫无关系,可是我却一直这么固执的认为着,好吧,请原谅我这个自认为聪明无比的傻姑娘吧,暂且让我先留着短发,让时间告诉我,有些人即便你努力想保持现状,也没有用,这些都是要改变的,最终面目全非。唐席城向我走近时,我余光瞥见尚逸飞下意识地将滑板换到另一只手上,并微不可查的往我身边靠近了些,但仅此而已。唐席城弯下腰揉了揉我满头细碎的短发,我感觉得到他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貌似有些贪恋的放下手。我想我大概知道他顿了一下的原因,母亲说我的发质与别人不同,细而柔软,她也很爱这样揉我的头发,之前母亲揉我的头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可是唐席城的手很大很温暖,是我没想到的温暖感觉。可是,你要知道除了父母,我从来没跟人这么亲密过,即便他的手让我觉得温暖,我的本能还是排斥他了,正准备向后退一步时,身边的尚逸飞扯了我一把,很适中的力道,将我拉出唐席城所在的区域,唐席城好整以暇地盯着尚逸飞,慵懒的开口“我又没干什么”,尚逸飞闻言看了我一眼,我不知作何反应,只呆呆的望着唐席城,尚逸飞一只手抱紧滑板另一只手牵着我的手转身要走“还看,天快黑了,你妈妈该着急了”,语气中是我没听过的懊恼。
要知道,我和尚逸飞在一起厮混后从来没早回过家,母亲对尚逸飞的印象还不错,知道他在外面会看着我,也就不怎么管我,我每天都是天黑了快吃饭的时候回家,母亲对我的功课无比放心,因为她知道我开窍后表现出来的智慧令人惊讶。而现在尚逸飞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令我捉摸不透,他在生气?我大概知道,可是我不明白缘由,只在心底思索今天发生了很多怪事,是不是我的智商下降了呢,百思却无解。想不通是因为,我将事情往自己设定的场景里想了,所以我想不明白尚逸飞那时对我的爱护及小心,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哥们之间的情谊,我不敢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因为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卑微久了,会变得很迟钝,变得所有事情都错误估计,所有事情都有偏差。而我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尚逸飞更是网懵懂无知想不明白了,别说想了,他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会这样做,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自然而然久了就会忘记了想原因。而唐席城肯定是知道其中这些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所在。开始时我会暗暗恶意揣测,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居心不良,想看见我们分道扬镳,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后来又觉得自己卑劣无比,竟然这样恶意揣测一个从未伤害过自己的人,他说了又能怎样,我会信么,尚逸飞会么,我们那样一个看似纯洁无比的年纪是容不下这样有冲击力的答案的,我们会怎样,由于心中各种不安的情绪渐渐疏远,不敢面对对方,最后的结局依旧不会改变。所以,有些事是注定的,我们都不是神,改变不了宿命,只有被愚弄的份。
这是我和尚逸飞少有的牵手,以前我们虽然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可是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从不会也不会有想法做处出格的事情,而且男孩子之间的爽朗是不会有牵手的表现的。所以当我被尚逸飞牵着的时候,表面平静内心风起云涌,那一刻我想起了一句很恶俗却很应景的句子“我愿意跟在你身后,逃离这个世界,哪怕与全世界为敌”。这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无论之前我说我有多么假小子,这都不能将我是个女孩子的事实抹杀掉,我是女孩子所以我内心本能的渴望被保护,跟在他身后我觉得即便天本地列我也毫不畏惧,我愿意跟着他到天涯海角。幼时,总是纯真,爱用一些辞藻华丽意义美好的词,“一生一世,永远,一辈子,天涯海角,天崩地裂”,尽管写出来气势非凡,好像不用这些词就不能表达自己的决心和爱意似的。可很显然那时我们并不懂,这些词之所以被提起,是因为要被用来表达一些强烈的愿望的,而为什么要用这么华美有气势的词呢?因为这些不会变成真的,所以人们要一遍遍提起增加自己的自信心,好像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似的,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上天不会因为你多起到了几遍一生一世就真的安排你们一生一世了,既定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谁也逃不过,谁都不会是那个例外,反正据我所知,我不是那个意外,如果你有幸成为那一个例外,除了感叹上天不公外,我会叹息着告诉自己无需嫉妒上天对你的偏爱。命该如此。
我跟在尚逸飞身后缄默不言,心中思绪万千,唐席城也跟在我们身后往外走,就在要分开时,唐席城忽然喊住尚逸飞,语气真诚令人没有一丝怀疑“尚逸飞,如果想学滑板的话,我在这里等你们”,而我估计他知道我是跟着尚逸飞混的,他来我就来,所以他问的是尚逸飞。尚逸飞闻言没有转身,只是停住脚步,我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挣扎却不知原因为何,他在挣扎什么?半晌,尚逸飞转过头来看着唐席城,“明天下午,我们到这里来找你”,唐席城似乎早知道结果会如此,他的确可以有资本由这样的自信,这镇子上真正能将滑板玩的那么好的也就他一个吧,他知道我们不会不来,他有恃无恐,语气有恢复慵懒平淡“明天下午放学我在那里等你们”。尚逸飞听见回复,看了唐席城一眼又牵着我继续往前走,我知道唐席城在后边看着我们,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慌乱,尚逸飞和我一路无言,将我送到家门口,没有进我家,只深深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母亲难得见我回来得早,看我似乎若有所思也没有打扰我,我在想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明天一切就都好了,我们依然是形影不离相亲相爱的好哥们,没有人能打破这一切。我坚信着,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分开,不过我说了,事实会告诉你,停止你那不可一世的自信吧,一切都在悄悄进行着,命运的齿轮滚滚而来,绞碎了无数少年的梦,吞噬了无数少年年轻纯真的心。
第二日,我和尚逸飞在班里再见到时一如往常,谁也没受到前夜的事的影响,我没有想法是因为从头到尾我对那些事就没有搞清是怎么一回事,而尚逸飞的若无其事可能是因为他向来如此,他一直很神经大条,这世上能让他费心的事还真不多。在此,我不得不提一下,我和尚逸飞上初一初二时还是同桌,可上了初三后,老师总觉得这样子下去两个人都会垮掉的,因为我们坐同桌时总会忍不住闲谝,一谝就停不下来忘乎所以了,老师就把我们俩换开了。原本因为老师觉得我们俩很吵就把我们安排到最后一排了,一听说要换座位,我和尚逸飞都不愿意,可是迫于班头的威压我们被迫答应了。问到要和谁做同桌时,我们俩很默契地保持了缄默,于是老师就让我们单人单桌,他觉得这样我们就不至于天天腻在一起了。上星期,我们两个人一个在窗边一个在门边,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下课就找到一起狂谝,上自习课两个人干脆又坐在一起继续当同桌。这个星期班里轮换座位,我们就隔了一个走廊,这下可好了,可方便我们交流了,我们一如既往在书本后边偷偷讨论昨天唐席城给我们露的那一手,我们只觉得无比景仰,那样行云流水潇洒自如的技巧得练多久啊,可是这不是问题,没有什么能打消我们的主意,为了那样自已穿梭像风一样自由的感觉,连想想都觉得无比美妙。现在,我们无比急切的想要去那个破旧的工厂大试身手,我们要滑行转弯加速奔跑然后淡然停下,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恣意盎然美妙极了。
班头当然注意到我们俩的猥琐行径了,将尚逸飞提起来回答问题,我见情况不妙连忙问前座问题是什么,班头脸一冷“齐欢欢,你也站起来”,我一听立即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发火的班头谁也惹不起“你们俩这节课站着听”,我和尚逸飞低着头一副知错认错的态度良好的乖乖学生模样,可班头是谁,他早在这两年和我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洞悉了我们的一切伪装,“头抬起来,别一副装死的样,头低着怎么上课”,我和尚逸飞立即把头抬起来,一脸真挚地看着班头,他并不吃我们这一套,扭过脸去继续讲课。这两年来,我给班里挣了不少荣誉,尚逸飞的成绩虽然算不上好但也不算赖,班头也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对我和尚逸飞也就放之任之。也不是不管教,只是在我们得意忘形之时敲山震虎,让我们知道自己过头了,其实他还是很担心我们会走上歧途的,所以对我们管得也很严,只是小事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而我和尚逸飞也是对他很尊敬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不过他太了解我们的天性了,他曾不止一次对我和尚逸飞进行人身攻击,他竟然将诸如鸡鸣狗盗,狼狈为奸,厚颜无耻一类的词加诸到我们的身上,对此我和尚逸飞很气愤,怎么说我们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文化人啊,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在兄弟堆里立足啊。不过我们的班头还是很考虑我们的自尊心的,所以这些话都只是在无人的办公室被提及,所以此话只有天知地知,班头知,尚逸飞知我知而已,班头自然不会说,只要我们不说也无人知道。瞌睡我们还是忿忿不平,总觉得这是一个屈辱,不过这些事也不过是些转瞬就往的小事罢了。
从早上熬到晚上,半分神半认真地听完所有的课后,我和尚逸飞上了发条般一刻背上书包抱起滑板也不曾停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下来,从座位上蹿起来后狂奔而去,要是初次见到的人一定会以为是神经病发作呢,不过同学们已经对我们这样的行径见怪不怪了。无比默契的不用商量,我们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转瞬便到了那个地方。唐席城似是早已到了,背对着我们看着被烧焦的楼房静默不语,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这样很久了没有移动过,以致于我和尚逸飞看见他都觉得他已经僵硬了。他听见声响缓慢地转过身来,整个动作像是慢动作回放般,那时我不懂其中的因由,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谜,令人捉摸不透,可你不会觉得他的气质有一丝是在做假,他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慵懒。可是呢,后来当我洞悉了所有秘密之后,起先,我只觉得他是已经向命运屈服了的姿态,听之任之,反正他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可是后来才懂得,他是这世间少有的通透豁达之人,他不惧怕命运,没有人能迫使他再向任何事物低头,大不了两败俱伤,他无畏无惧,他有一种可以与命运抵抗的霸气,你奈我何的霸气。
后来当我知道了所有,我才恍然大悟,他在我生命中导演了让无数个慢镜头转身,都只是因为他在收拾情绪,年龄越大,他恢复的速度越快,而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看见我们俩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他有一种莫名的餍足感,轻笑着说,“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俩会这么急切地想见到我”,他的眸光转向我,我立即低头,我和尚逸飞想到昨天晚上我们还算是一副百般不情愿的样子现下又被唐席城将我们满心的迫切和期待看了个遍,顿时觉得窘迫不堪,尚逸飞擦了擦脸上的汗随即更显出我们的狼狈不堪。“我们是在赛跑”,尚逸飞尴尬笑道,唐席城更开心了“是么,看来是我想多了”,一句话虽然说得无比可惜,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忽略他语气里的自得。而唐席城见逗我们逗够了,就踩着脚下的滑板向我们滑来。而我也是从那时起就发现,于唐席城每次见到我们都有戏耍我们一下才会觉得无比满足,后来我自己思量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因为在怀念自己纯真的年华,看见我们天真无知的模样让他无比心暖,感受到原来童真是这样的,而他笑的满足,可能是因为触动到自己的那些愉快时光了吧,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悼念那些无踪无影的时光啊。
我和尚逸飞一来就注意到唐席城脚边的那个滑板了,等他靠近了我们才看清是纯净的天蓝色,上面还是天使的翅膀的图腾,“好漂亮啊”,我和尚逸飞忍不住惊叹,唐席城一如既往的慵懒自得,“这么喜欢啊,那送给你好了”,当他把滑板递到我眼前时,我都怀疑我是在做梦,我结结巴巴地道“不是,我只是夸赞它一下,真的很好看,我没想要,真的”,我眼睛大睁着无比真诚地想告诉他,我不是在觊觎他的滑板。谁知他学着我的模样,睁大眼睛看着我,语气诚恳“我知道你喜欢它,所以送给你,真的”。我的心在那一刻是飞扬的,想到我要有一个漂亮的滑板了,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欢欣雀跃。余光瞥见已经在试着滑滑板的尚逸飞,我突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唐席城低声道“我送你的,不用在意他,不准拒绝,你们俩不可能同时用一个滑板练习的,”。好吧我承认,他说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当时我听见唐席城的声音,觉得开心极了,我觉得他就像是个准备了很多惊喜圣诞老人,让我无比满足。而我的心里当时想的是,有这样一个哥哥多好啊,我把他当哥哥了。原谅我吧,那时,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份感情有其他的目的,因为纯真因为不自信也因为自我逃避,我将这样的感情请一定以为了亲情,请问如果是你遇上了这么样的一个气质出众睿智理性的人,你会觉得他其实是在向你示好,你是个孩子,他可能喜欢上你了,尽管你可能已经有力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个完全无知的孩子,可是你会觉得他喜欢你么。所以很自然的,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把他当哥哥,而且我们相处甚欢。
我们之间的谈话是在听见尚逸飞的惨叫声中停下来的,尚逸飞摔了,好吧我承认,看见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摔倒在地而且是以那样怪异的姿势,你不笑那是不可能的。我一路别笑上前把在地上哀嚎的尚逸飞扶起来。尚逸飞看着我道“唐席城跟你说啥了?”,“我跟她说,要好好掌握平衡,否则就会像现在一样”,尚逸飞当时就气绝了,回头看着唐席城说不出话来,最后赌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练,唐席城实在看不惯尚逸飞那个愣头青的样子了,忍不住提点道,“那么高还将重心提着不往下放点,怎么掌握平衡啊”,尚逸飞闻言将身体伏低,重心下降果然稳了不少,看来内行人懂得就是多啊,我正感叹着唐席城又回过头来看我“不上去试试么?”,我闻言立即跃跃欲试地跳上滑板,摸索着向前滑,照他说的先一只脚支撑,尽量将重心压低然后放另一只脚,看似简单是则很困难。他在一旁提点我们“自己感受一下那个能站稳的临界点在哪里,然后每一次往那个点上靠,多练练就稳了”,尚逸飞闻言就各种胆大的尝试着去寻找临界点了,只是他学聪明了许多,一看见要摔了就先从滑板上先跳下来了。我自然也不甘落后,满心雄心壮志,可是总也找不到那个点,只得一遍一遍的练,唐席城在旁边看着很耐心,也不说话,所有的情绪都没有了,好像无比放松的模样,正是夕阳西下之时,他满身镀金,在余晖里站立,这样的他温暖的不像样。
最后尚逸飞大概体会到了那种感觉,虽然他也站不稳,却也有模有样很像那么回事了,他跑来跟我分享经验,可我还是找不到感觉,唐席城见状,将尚逸飞赶到一旁要他继续练,他走到我身边将手伸出来说“我拉着你滑,你可能能感受到那个点”,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的将手递给他,他以前住我的手便紧握了一下,我那时真的把他当哥哥,也没有做其他想法。他看我很乖的样子,心情似乎很好,一直嘴角带笑,语音温和,“将身子伏低,然后找到你能站稳的点”,而尚逸飞一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独自一人一遍一遍的练习。时间过得很快,虽然夏天,天黑的慢,可是夜幕还是降临了,我们什么都看不清了才停了下来。而最后一下,我找着了感觉让唐席城放开我的手想自己试试,结果一上去就直接滑倒了,快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趴在地上了,滑板飞出老远,唐席城立即过来俯身将我半拖半抱的,他离我很近,我真的矮他很多,脑袋正好靠近他的心房,我听见他急促的心跳伴着急切的叫喊声一并传入耳朵,我的心一下子麻痹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如此奇特的体验。尚逸飞跑过来将我扯出唐席城的怀抱,依旧力道适中,语音关切“齐欢欢你没事吧”,我对他一笑“摔了一下而已,能有什么事啊”。尚逸飞见我真的没什么事,就跑过去俯身替我捡起滑板,将两个滑板抱到一只手中,另一只手牵住我道“很晚了,我们回家吧”,唐席城看着尚逸飞牵我的手,面上的表情令人看不明朗。
我转身随着尚逸飞往回走,心中平静不下来,尚逸飞又一次牵着我的手,让我神思飞扬无比欢欣雀跃,此时我已经将唐席城忘记了,我沉浸在自己制造的美梦中醒不来,忽视了一切。到了路尽头快要分开时,唐席城忽然开口道“我以前练的时候摔得比你们惨多了,摔得不惨是练不出来的”,我和尚逸飞闻言都是一僵,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刚刚摔的那一跤,说不痛那是假的,摔得整个人趴在水泥地上,光是想想就觉得全身骨头都疼。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和尚逸飞的决心从来都不会改变的,这可是我们幻想已久的恣意逍遥,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弃呢。尚逸飞转过头来坚定地道“我们知道了,会做好心理准备的”,唐席城闻言点点头,转身欲走,我放开尚逸飞的手向前一步“唐席城”,唐席城听见我叫他,似乎有些诧异,转过身来,似乎想借着路灯仔细看清我脸上的表情,“唐席城,谢谢你送给我你的滑板,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我原本想叫他哥哥的,可是又觉得有些矫情,干脆就叫了他的名字。唐席城脸上的表情很温暖,他笑得很舒心,这一次没等我们走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去了,后来我猜测,可能是我的话太温暖,而他可能是动容了。
我走回尚逸飞身旁时,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见我回来,又牵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两个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一路沉默直到我家门口,尚逸飞似乎是思索了很久才开口问道,“齐欢欢,你觉得唐席城这个人怎么样啊”,我闻言下意识地回答道“他像一个大哥哥,和善温暖,总是给我们惊喜”。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快的说出这样一个答案,尚逸飞愣了好几秒,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因为她知道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孩子,连表亲都没有,所以就特别渴望有一个哥哥或姐姐,而唐席城似乎就是填补了这个空缺。尚逸飞长舒的一口气让我不解,却也无从问起,尚逸飞将滑板递给我说“明早见”,我摆摆手,他转身走了。进屋母亲见我抱了个滑板回来就知道我肯定是和尚逸飞出去野玩去了,见她没问起滑板的事,我偷偷松了口气,我估计他以为是尚逸飞的,因为我们俩的东西向来分不太清你我的。
过了几天,有一天早晨我进班,觉得班里的气氛很活跃,不知为何,就向我前桌打听了一下,她告诉我“据内部消息称,今天咱们班要来一个转学生”,转学生,还内部消息?那就是说是真的,百分之百的了。这真是很少有的事,我们镇子虽然很大,可是居民相对而言是很固定的,很少有搬出去或是搬进来的的居民。如果他是转学生的话,应该是新搬来的才对,不过我们学校很少有转学生的,而且现在是初三,转学的人几乎是没有的,除非有很特殊的原因。看来转学生家里肯定是遇见什么麻烦了,要不然也不会连累到孩子在即将中考这么重要的一年里连学校都换了,我如是想到,对班里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也不觉的疑惑了。那时,阳光明媚,风平浪静,谁都想不到,我的人生即将要酝酿出一场天大的风浪了,阳光万里只是现有的假象,乌云遮天蔽日而来,狂风暴雨席卷了我的整个后半生根本没有预见过自己的人生会因为这个人再次发生变化,巨变,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一直以为我们班上要赚来的人肯定是男生,因为班头丝毫没有透露过这方面的消息,所以我们就自顾自地先猜上了,甚至开始有女生在打赌来的人肯定很高很帅了。我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因为我觉得这世上最好看的人现在就坐在我旁边。好吧,我忘记说了,尚逸飞一来就趴在桌子上补觉去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他这个惊天大消息呢,他就迅疾地将头掩埋在胳膊里睡着了,于是我满肚子的诉说欲望和满脑子的八卦因子正准备找个宣泄口呢,结果就被他毫无声息的熄灭了,我顿时觉得不满意极了,满心的话无人说可真痛苦,我快憋不住时都恨不得把他拖起来跟我讨论个十八回合才觉得尽兴,不过想到他肯定是昨天晚上躲被窝里偷看了一夜的漫画,我又忍住了,毕竟我很理解那种瞌睡的要死累得要死的情况的。所以我只得委屈我自己憋着了,准备等他睡醒了在谈论去吧。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此处言语很幽默,我告诉你原因吧,因为我要开始讲一个悲伤的故事了,我开始回忆它,然后记忆会纷乱不堪,我的青春时期最苦痛难言悲戚苍凉的时刻要开始了。我怕我一回忆起这些事就忍不住痛哭流涕,满腔委屈,我怕我会哭,我告诉你,这是我所有灾难的开始,可是我却心甘情愿接受命运如此的安排,一切都是天意,我们注定要相遇,注定要相识,我们注定要相爱,无论过程和结局是怎样,我都想说,遇见姑娘你,我三生有幸。即便那些日子我过得不甚如意,甚至有些晴天霹雳昏天暗地,那都无所谓了,因为有你的存在,让我有了许多第一次的体会,有了明媚善良的小情绪,收敛了放荡的心改变了那些幼稚可笑的梦想成为一个诚挚的姑娘。如果说我的前几年四倍尚逸飞改变了成为一个雄心勃勃的假小子,那么我的后半生,也就是从遇见肖晓之后的漫长时光至今,我都是被他感染并影响这知道了应该内敛沉稳成为一个内秀娴静却无比勇敢的姑娘,尽管我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并不长,可是这并不能影响她对我的影响力,一丝一毫都不曾。
如果说这一生,我都是在遇见一个人然后成长的更深刻更明媚,那么我想我大部分人都在我这个年纪已经遇见的差不多了,尚逸飞,凌筱,唐席城,肖晓,还有张阳,那是后来的遇见的,在不久的将来,命运将会安排我把他他遇见,哦,忘记了,还有洛羽然,这是我生命中不可忘记的痛楚,我前面说过了,因为她快要和尚逸飞结婚了,可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另外一部分让我无法原谅的原因,在后面我会一一提到这些人的,提到这些让我的生命瑰丽无比,难以忘怀,痛楚难言或是幸福难以言表。这一生,我们都要遇见一些人,爱上一下恶人然后放弃一些人,尝试着走出痛楚,当我们走出回忆忘记那些爱恨情仇时,说明你已经老了,并且渐渐开始向命运屈服,不做无谓斗争,你已经不再年轻气盛,你知道结局一定命运难改了。于是我们学会了委曲求全,卑微可鄙,我们丢失了曾经的雄心壮志,我们已没有力气斗争,我们已经丢失了曾经那个奋不顾身不畏惧粉身碎骨的自己了。你要知道,这全拜命运所赐,他安排了无数看似温暖无害的孩子给你温暖教你学会爱,然后再安排他们决绝离去,你们越走越远,为了让你成长它的剧本曲折艰险,最后你哭着闹着长大了,变成了害怕付出害怕爱的孩子,你沉浸在过去缅怀爱情缅怀友情,缅怀那些纯真的情谊。于是你吝于付出,这时一个遍体岭上的孩子本能体现,他们怕一旦爱了就会其凄苦难言最后跌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回过头来,你会发现你最珍视的人,伤你最深,你无语望天泪眼婆娑,只剩一颗满是千疮百孔的心向命运屈服,沦为平庸,所以最初注定了你是个平庸无奇的人那么结局也大致如此,不会因为你曾经变得耀眼瞩目就改变你的宿命,只是最初我们都不知道,沉浸在一个无比华美的梦里,醉了,梦碎了,你的心也碎了。
人生走这一遭,只为将正确的你遇见,这句话不只是用来表白爱情的,关于友情它同样适用,而现在我就要用它来形容我即将开始的一段友情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开始相信,女生之间的那种友谊真的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你遇见他,然后就会毫不怀疑的相信,友谊万岁”。好吧,现在让我一点一点告诉你我们的友谊。班头进班后,看见我们班少有的安静神情似乎很得意,很明显,他本人很享受这种所有人都关注他的感觉,不过他好像会错意了,我们关注的不是他,是那个跟在他后面的女孩子。不过他向来自恋惯了,谁都不会真正和他计较这些事的,因为他经常搞错重点,这里就不一一详述他不靠谱的地方了,不过说到底他是一个关心同学敬岗爱业的好老师,我保证,他很护我们班同学,我们班的孩子从未受到过欺负,他很爱我们,我知道,所有人都敬爱他。他今天派头十足,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今天大家无比默契地忽视了他努力营造出他很威严的假象,很给面子的没有奋起吐槽他让他在转学生面前丢脸。是的,想必你读到上一句你已经了然这是一个姑娘,她的名字是肖晓,转来我们的便是这个神奇而令人难以忘怀的姑娘。事实证明,这一次我们全班的都预感错了,也是如果那么轻易被你猜中开头,那这还能叫做命运么,而这也注定了我们才不到开头就更遑论结局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命运安排,我们唯有认命。以前早自习班里都是整齐的读书声,因为有班头在,大家都必须卖力地扯着嗓子喊,今天班头不在,大家觉得翻身农奴把歌唱,用了一整节早自习去讨论那神秘来人。而我则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最后一排,听着别人的八卦,感叹自己不能发表意见而难过。我们都在期待着那个人来,经过一个早自习的升华,我们的好奇心已经迅速膨胀了,我们都伸着脖子看似耐心时则心急如焚火烧火燎的在等待他揭开神秘面纱,揭晓一切答案。不要觉得我们无聊,你们肯定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对即将到来的人万般猜测,男生会期待是女生,女生会期待是男生,我之所以描写得这么详尽是因为这一天在我脑海里还能像放电影一样详尽。早读下课铃响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去,大家都在拭目以待,在倒计时这个人的到来,对于我们这么枯燥的时期来说这是如此新奇的事物。
终于上课铃响了,大家几乎都快屏息凝视了,全班包括我在内除了尚逸飞以外,所有人的脖子都一致的扭向了门口,此时没有学霸学渣之分,好奇心是所有热的天性。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证明,人应该一直保持一颗强烈的好奇心,因为到时你会发现,你的好奇心有多重上天就会该你安排多大的惊讶来满足你十足的好奇心,这一点绝无虚假,这一点,你接着看我们班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就会深以为然了。永远不要低估一群百无一用的书生三幅出来的缚鸡之力的气场,但凡见过我们班那天的气场的人都毫不犹疑地猜测其实他们是一群饿狼,穷凶恶极的需要得到好奇心满足的一群在中考威压下无聊透顶的初三学生,好吧,尽管我们表现的有些过头,可是谁又能说这不是班主任的错呢,都怪他竟然之前一点风声都未透露,当事情临近眼前了才给我们一点点讯息,让我们从中捕风捉影,他也是一个用心险恶的江湖中人,总有一天他是会还的,好吧看我们已经神经兮兮了,让我们转回正题,继续期待主角的降临吧,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最终,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班头带着一个女生进了班,班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猜测都出了偏差,而那个女生,所有的事都是偏差,一个好大的惊喜。他终于开口了“让我们欢迎我们班的新同学,现在先让她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说完领头鼓起了张,班里的掌声出奇的热烈,大家盯着原本站在门边的女孩一步步走到窗边的讲台上,然后面朝大家,像是慢动作回放般从容淡定,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却给人一种乖巧可爱的感觉。有一些人就是这样,无需刻意营造满身的自在气息就让你觉得无比舒服有万般折服,一举手一投足间传达的信息都与别人截然不同,这样的气质与生俱来,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而她身上没有一点雕琢造作的气息,这是最自然最本真的她。她静静站在那里,等待掌声平息,抬起眸子,看见我们那样渴望的眼神,她忽然有些羞涩,说话声音极细,“我是肖晓”,像是叹息般轻柔,我们几乎都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讲话了,一句话说完就再没有了下文。我们继续盯着她,当然包括老师在内也满心期待地说点其他的什么,可是他说完话后就把头低下去了,并且很显然的没有再抬起来的意思。
好吧我承认看见同学们渐渐僵硬的脸庞和满脸尴尬满心郁结的班头,我就深深地喜欢上这姑娘了。班头原本想让她多说两句,让大家对她的过去和以后有一些了解,然后说点客气话,他就可以很自然的过渡下来,让我们照顾新同学啊之类的,可是很明显这姑娘太直了,直接一句话就让原本正常的世界脱轨了,让原本正常思考的大脑脱线了。班头石化了一会儿后,他想用眼神示意她让她再多讲点,可是人家根本没注意到他,他万分沮丧抬头看看几乎被憋出内伤的同学们说道“新同学有些羞涩,大家以后要多多和她接触啊”,同学们从复杂的情绪中回神还是很给面子地应道“好”。听见班主任那心有不甘的语气,我当时就乐了,这世上能让班头吃瘪的人我还么见过呢,我和尚逸飞这么嚣张的人都从来没有如此殊荣,而她一来就让就让班头吃了个软钉子,真是牛人。我对他的钦佩和喜欢是成正比的。想当初我和尚逸飞自我介绍时虽然话也是能少就少的,可毕竟还是说了两句场面话的,而她今天的作为给我大大的上了一课,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瞧瞧人家,什么叫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啊,以前我和尚逸飞做的那些都弱爆了,这才是个中高手啊。
肖晓,人如其名,安静恬淡,刚刚说话声音绵细动听,有如淙淙流水让人心生愉悦,听她说话就像在听百灵鸟唱歌似的,我从没听到那么好听的声音,尚逸飞也是,所有人都是。她说话时,我凝眸看她,清晨阳光正好,倾泻在她纤弱的肩头,我的心一动,她美好的不像话。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让人疼惜的女孩子。我觉得,三年前那种有什么东西被触动,然后在心里慢慢苏醒的感觉再现了,而这注定我又将是另外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汹涌莫名的陌生情绪狂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地占据了我整个胸膛,心跳迅速而有力,似乎是在响应这奔涌的情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得放任它滋长发芽,不过总是会懂得,很快就会懂了,这不过是时间问题。那天,阳光明媚,班主任的脸上是斑驳的树叶遮下的阴影,他抬头扫视了一下班里,看见只有我和尚逸飞的旁边有空位置,于是毫不犹豫地说“肖晓,你先去齐欢欢旁边的位置坐下吧,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再找我提,我一定给你解决。虽然猜测着有一小部分可能她会坐在我旁边,可是我却从来没把这当真事细细思量的,因为很少有学生一转来就坐在最后一排的,不过可能是班主任看她和我差不多高,这在班里女生里面已经不算矮了的,就干脆直接把她放在后边了。我说过他是个不靠谱的老师,也是个怕麻烦的老师,肯能使不想打破班里原有的固定了很久的格局,他才作此安排的,我也不知这次班头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过对此决定,我无权发表好坏,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让我以后的生活喜忧参半,一般活在水深火热中,一般沉浸在无边美好中,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评判,况且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因为这个作为的原因,它注定要发生的,无论她坐在那里,都是定然要发生的。而班头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如果她不满意他真的会为她安排另外的座位的,他一直都是这样,将每一个人都放在心里惦念,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他深爱的学生的,包括我,包括肖晓,包括尚逸飞。
于是,在那个酷热的暮夏之际肖晓奇迹般的出现,干了一件神奇的事情,然后神奇的应了命运的邀请势不可挡的成了我的新同桌。这也无可厚非,当时班里只有两个空位,老师自然不会把肖晓安排去和尚逸飞坐同桌的,原因尽人皆知,尚逸飞是个混混,肯定会欺负她的,不过这只是别人的想法,我敢保证自从凌筱事件以后他再也没有冒犯过任何一位女生,没骂过没贬低过更遑论欺负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些,而且在他们看来,我还是个相对听话的混混,而且我是个女生,对她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的。我有时会想,如果当时她是和尚逸飞做了同桌呢,如果当时我和尚逸飞没有换开呢,甚至是,如果那天尚逸飞没有整夜看漫画倒头就睡而是和我参与了讨论呢,我会一遍遍假设当时的情景,可是没有任何用,你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他会顺着既定的命运继续向前,即便是把我送向万丈深渊或是毁掉也无所谓。现在我记不得我小学的那些同桌了,因为自我和尚逸飞坐了同桌以后,我只和肖晓做过同桌,之后肖晓并没有如班头所言去找他换位置,她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坐在我的左手边,隔这一个我和一个走廊是原本应该正在酣睡的尚逸飞。是的,原本应该酣睡的尚逸飞,他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我仔细思量觉得他应该是被那阵掌声吵醒的,所以他应该是听见了她轻柔叹息般的嗓音,看见阳光倾泻在她脸上时的静谧美好了,应该是看见她信步朝我而来自然流畅的像是一部美好而高清的电影。于是我又开始猜测,假设掌声没把他吵醒呢,又当如何呢,我不知道,这些猜测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可我还是会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轻声问自己问命运,像个傻子一样。
因为我看见尚逸飞在看着肖晓时,那种静谧不言的神情我可以感受到我的心从那时开始失了生机,一点点开始荒芜,这是我最担心的事,现在它发生了,我却忽然很平静,胸口传来的是无力回天的叹息,你说那是我要是大彻大悟了多好,放下了一切就不用白白受那么多苦了,偏偏我是个执拗不知变通的人,非要紧紧抓住别人不妨,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可悲可鄙的可怜虫,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是你自己将自己逼到了如此地步,怨不得天尤不得人。是的,一个美好的不像话的女孩子,在你睡眼朦胧之际醒来之时,像是堕入凡间的天使,淡然从容气质出尘,语音轻缓状如叹息,接着阳光洒满她的睫毛眼翘,她提步频频袅袅向你走来,你又当作何感想,结果显而易知。每个人都有一个梦中的天使,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堕入凡间,或是篮球场上的投篮,或是擦肩而过的惊天容颜,或是明媚灿然的镀上阳光的笑颜,或是夕阳余晖中款款而来的少年,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在特定的场景由特定的人物开启上演,画面美好,我心悠然,你醉在梦里,觉得心中的某一处被触动,泄露出不为人知的情绪充满胸膛,然后你觉得满心温暖,胸膛被一样的情绪占据,你能解释这是什么么?现在我解释不了,因为我知道人的一生会遇见各种奇妙的场景,它会关于很多情绪,不一定就是爱情。可那时,我不懂,我认定那是爱情,我猜测着懵懂的尚逸飞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第一次,我由于不想看见尚逸飞的眼睛而别开脸,低下头掩饰自己的酸涩。
低头时余光瞥见她在看我,似乎有些打量的意味,刚刚我发现尚逸飞醒了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现在我才惊觉她是转学生,我这样子对她似乎太冷淡了,于是就扭过脸去看她向她打招呼“你好,肖晓,我是齐欢欢”,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过来跟她打招呼“啊,你好。嗯……你的名字很好听啊”,她笑着说,眉眼弯成月牙,好看极了,生平第一次,天天混在男生之间的我,有了女生之间关于友谊的温暖小情绪。我现在有些明了刚刚在叫的情绪是什么了,那时对同性的友谊的渴望,而我心中的小女生情怀也开始苏醒了,除了心思细腻的喜欢另外一个人外我还应该干点别的,让自己觉得我是个女孩子才不致于是去了哪个本我,那个原本就该梳妆打扮柔声细语的我。然后后来当母亲无数次惊叹于我怎么变化如此之大时,我都在努力地回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着说话不再粗声粗气而是心平气和,甚至有些柔声细语的?从什么时候我不再热衷于在篮球场上追逐,而是选择在场下静静观看的呢?我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彬彬有礼不再像个混混了,是从什么时候没有了满心壮志,只喜欢静静的坐着,像个女孩子一样内敛成绩内秀而含而不露的。我几乎怀疑我是变回去了,变回没有遇到尚逸飞之前的样子了,可是很明显这是不一样的,有本质的区别,以前我的沉静是因为没有欲望,而现在却有了很多小女生的渴望的细腻的心思,总之我有成长了。比和尚逸飞在一起时,还要深刻有意义的成长,我几乎怀疑那是我其实是参透了一些秘密,发现了本我的了。而要是非要问起我有了如此巨变的原因的话,那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是肖晓转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被感染了被同化了,不知你有没有过同样的体会,被一个人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同化了。
女生的情谊有多神奇呢,你无法不惊讶,我不知道一日千里原本是用来形容什么的,可我现在想用它来形容我和肖晓由于一句话结下的情谊,她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啊”,我惊叹于她的甜美,忍不住笑道“我是名字好听,可你是人长得好看呢”,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互相恭维呢,原本听了应该害羞欣喜的话,却活生生被我们俩演绎成喜剧了不过是一句笑闹,两人之间的隔阂瞬间没有了,像是相识已久知己我们已经从别人或许领悟不到的层面发现了对方的聪慧伶俐这是一场了无痕迹的高手对决,然后结果是不打不相识两人瞬间结为挚友,不需要理由,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然后随着我一声惊叹“你的睫毛真长啊”,她也发现了什么语调和润地道“你竟然有虎牙啊”。然后又是同时压又无比默契的无缘无故的笑声。我想那时尚逸飞肯定觉得很诡异吧,因为无论我表面上再怎么活泼开朗,其实我内心还是很内秀的,跟我在一起玩的人开始时我对他们都是不温不火的,只有相处时间长了我才能跟他们肆无忌惮的玩闹,我是一个怎么说呢,慢热型的人,喜欢相处久了,了解清楚了有感情基础了才发展友谊,这叫日久生情型,尚逸飞是这样评价我的。所以现在他一定满心疑惑,即使我知道他可能没在看这边,可是我们的动静是逃不过他的法眼的,我很笃定这一点,不只是为了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觉得他会为了肖晓而转头,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他肯定心中疑窦丛生,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对一个毫不了解的人心扉大敞呢,这不符合常理。可是如果他用常理推理这件事肯定是想不通的,因为之前和我们一起玩的都是男生所以我戒心重也是无可厚非的啊,而肖晓是女生我没必要对她有心防,而肖晓给我的那种属于姐妹闺蜜之间的小小快乐时尚逸飞永远无法让我体会到的。
发现了我有虎牙后,肖晓的话就一下子多了起来“你知道么,齐欢欢,我听母亲说,有虎牙的人都是很活跃很有朝气的人,今天看见你我才觉得好像也不一定么,感觉你不是很张扬的那种人啊”,我仔细听着她的话,当听到她说我不张扬时,我又笑了“你觉得我不张扬啊,那是因为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你没见过我平常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肖晓瞪大眼睛说“母亲也说有虎牙的人喜欢张牙舞爪露出自己的虎牙,可是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聪明内敛的女孩子,你说话我连你的虎牙都看不见,还敢说你自己张扬啊”,她说罢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我当时看着她笃定的表情感觉很窝心,头一次有人跟我说感觉我内敛,这感觉,不足为外人道也。而我正准备说她被我的表象骗了让她看看我日后那为非作歹的行径时,我再一次被班头不幸的叫到了“齐欢欢,不好好上课给新同桌介绍学校么?这些事等下课再说吧,你们还是好好上课吧”,班头一脸给你留面子不想接你老底的表情,我当时气绝原本还沾沾自喜于有人夸我内敛的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你知道我们班头向来有这个本事的,此刻我已无力吐槽,只得表面上服从乖乖听课偷偷在心底翻无数个白眼,趁着班头转过去写字时冲肖晓做了个鬼脸,她偷偷捂着嘴笑了,那时的时光太过美好,以致于我自己都忘记了一些很严重的事,任事态恶化,直到挽不回的局面,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亲手一步步造成的。
我和肖晓不断的有小动作,原本乏味枯燥的课也转瞬就结束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因为我之前和尚逸飞在一起时总是讨论男孩子的话题,都是些游戏篮球什么的,再不就是是些八卦,虽然两个人聊得天南海北无比尽兴,得意时忘乎所以只觉得人生苦短行乐要及时,根本意识不到苦痛灾难,满心满肺的善良正义美好温暖,但那是属于男孩子的交流方式远不及女孩子细水长流敏感细腻的话题惹人遐思注意。女孩子的狭小却充满想象与奇幻色彩的小心思,拿出来说半天即便什么结论也得不到,也会觉得关系更近更亲密,一些看似无用的话题,其实带来不少的想象和温暖,那种感觉沁透心脾,让人觉得舒适惬意极了。这时我第一次体会到和一个女孩子交换小秘密得到欢愉的时刻与奇妙的体验,所以当天我就叛变了尚逸飞和肖晓腻在一起说了一早晨,肖晓是城里来的,知道的新奇事物可多了,听着她描述那高大的微微旋转着将你送上最接近天空的摩天轮,我就遐思无限,想象着有朝一日我也有机会体会那样的美好,事实证明我也真的有过那样的机会,按照肖晓说的方式闭上眼睛仰望天空将我满心的愿望虔诚的说给上帝听,最后结果呢,愿望实现了么,实现了,可是却不是以我期待的方式实现的,这可真是讽刺啊。她还谈起灯火阑珊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景象,我无比神往时,她却说“那是一个寂寞的地方,明明人山人海你却总错觉你是孤身一人置身最荒凉的地方”,那时她语音凄切可是我无从知晓原因,可是后来我都会知道的,知道这是一个孤单可怜惹人疼惜的姑娘。可是后来我还是去了她说的那个繁华盛世,我并不期待有多么令人难忘,可是震撼感慨过了以后便是无边的孤寂,那时我将肖晓说的那种寒彻心扉的孤独体味的透彻,那时我突然想起一句很老的歌词,“在人多时候最寂寞,在万丈红尘中找个人爱我”,是的,肖晓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需要得到呵护的极缺爱的孩子,她不希望日夜置身在那样冰冷的水泥建筑中感受不到温暖,她要逃离那里,逃出孤单冰冷,拥抱温暖,她需要有人爱她,所以离开了那个城市,来到我们的小镇,找一个阳光明媚的人赐予她力量,给予她温暖,这也是后来她和尚逸飞有一段故事的原因。
课间的时候总是很短,每当一个话题要被深入时,上课铃总能及时截住我们要说的话,肖晓告诉我我们镇子上有极浓郁的生活气息,人和人之间看到的是友善和气,而不像城市里的每张麻木不仁毫无表情冷冰冰的脸。她说她喜欢这里,依山傍水,山明水秀,人情冷暖已让她厌倦不已,她说这话时沧桑极了,就像历经世事百态体味了人情冷暖似的,这样的她让人觉得无力,连笑容都让人心碎。随即她又换上了一张笑脸,“好在我来到了镇上,正式和那座冰冷的城市决裂了,开始我全新的生活了”,说这话时她满脸笑意充满希望和希冀的眸子熠熠生辉,让人觉得充满了力量,像是突然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力一样活过来了,重获新生然后脱胎换骨做一个全新的自己,找到那个人和他一起过完平淡的一生,我不知道那时的她就已经想的那么久远了。也是,她就像是个迷,等待我一点点去探索发现,尽管最后这些秘密已让我痛楚难言,可是她却像是不曾经历过一样,依旧敢爱敢恨,努力去爱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她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女孩子,这一点我从遇见她的第一面时就知道,可她还是用自身的实际行动不断地证明这一点。
不过今天尚逸飞出奇的安静,只是在座位上一直埋头睡觉,开始时有老师试图叫醒他可是没成功,索性就不管他了,任他睡去了,毕竟他也没闹事,只是睡个觉而已这与他平常聒噪的行径相比已经是很给面子的表现了。不过那时,我怎么可能揣测得到他那不安的小心思,他以为我会放弃他,选择这个美好的女孩子成为好朋友,他之前没有这个隐忧,是觉得没有人能比他更好的照顾到我,不过现在很明显他不这么觉得了,他当然看出肖晓不是常人。不要说只有爱情中才有专一霸道,友情中也是这样,不停地猜忌想象,然后妒火中烧,我们都不知道的是,对方都曾有过这样的小心思,只是他的是关于懵懂中还停留在友情阶段的爱情,而我的却是赤裸裸的爱情。只是他不明白这种心情叫做嫉妒,可我明白,我知道那是我陷入了一种焦虑中,担心尚逸飞喜欢上肖晓,然后我们之间在没有交集,这是令人怆然的想法。而后来当我们渐渐发现肖晓的加入可能是让对方更开心,而尚逸飞觉得肖晓可以给我他不能给我的快乐,我干脆就觉得尚逸飞喜欢肖晓,所以我们就接纳她进入了我们的生活圈子,这是天意,而我只能说这是一段也荒唐也善意的命运。
不过我知道他开始时可能是真的在睡觉,可是后面两节课他肯定醒了,我可以感觉到这些,他即便是一夜没睡也不会睡那么久的,我了解他是个怎样经历旺盛的男孩子,他很少会把时间浪费在补觉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他总是闲谝或是偷看漫画要不就偷偷在桌子底下打游戏,总之他是一刻都停不下来的。但凡了解他的人都会惊诧于他似乎永远用之不竭的精力的,不过他自己却意识不到这些,总是自顾自地玩乐,也悠然自得。下课了更是打鸡斗狗和各路兄弟打闹一圈,疯跑乱叫俨然是长不大的孩子,没有人会惊诧于他用不完的精力的。他安静一点的时候就是在和我八卦闲谝再不就是打游戏,总之他从来没有真正闲下来的时候,所以今天他一直埋头睡觉的情况是很令人费解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困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回忆起来时我自觉得把它归为他想留个好印象给肖晓。我是那么想的,但不知道真正的情况是怎样,所以发现他的反常后,我就在我和肖晓交谈时偷偷用余光瞥他,结果发现他好像真的睡着了,气息绵长缓慢,这真是怪事,我心里奇道。
尚逸飞就那么一直睡,直到中午放学都没有醒来,我越发觉得奇怪了,怎么回事?难不成生病了?想到这我就示意肖晓说“我去看看他怎么回事”。说完这句话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已经一个早晨没和他讲话了,自从我和他交好以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两个人同在班里却一句话都没讲地情况,心下意识的一沉,这难道是在预示什么么,事实证明这什么都预示不了,可结局就是和预示地结果一样。我走上前将他拍醒他揉着眼睛站起来看看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我很奇怪,“你今天怎么睡那么久,是不是生病了啊”,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睡了很久了么,不是才一节课么”,我无奈道“你都睡迷糊了,现在已经放学了,我们去吃饭吧”,尚逸飞更惊诧了“放学了,这么快,你怎么不叫醒我,就让我颓废了这一整个早晨,我昨天买的漫画还没看完呢啊,真是的太浪费时间了”"我翻翻白眼,“老师叫了你多少次了,你听见了么,自己睡得跟某动物似的,还说别人”,尚逸飞一听某动物当时就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我们应该用早晨的时间干点有意义的事情你说是吧”。直接忽略他的假装的一本正经,我好奇道“你还没说呢,今天你怎么睡那么久啊”,他看看我正欲开口,这时肖晓插话了“我们要去食堂吃饭么”,语气温和好听,尚逸飞见她来了当时就收敛了不少,连脸上的的表情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的吊儿郎当瞬间不见了,只剩满脸一本正经的的样子,我从没见过他在谁面前这么乖的模样,如果我真的是他的铁哥们儿的话,那我肯定会借此机会好好戏弄他一番,我想像着那帮子爱起哄的小混混么该是怎样的表情,一脸虚张声势的惊讶极了的表情,然后上前搂着他要不就给他来上一拳大声道“哎呦,你小子开窍了啊,什么时候这么会做人了”,可是我不是一个心胸开阔光明磊落的人,你知道我是个女孩子即便我平常和他很要好可我也还是不会和他有肢体接触的,在这一点上我一直谨尊本分是有女孩子的坚持的。
所以我不会抬起手来狠狠拍他两下,而事实证明我已经没有力气这样做了,我只努力回忆我之前是怎样做的或许是我现在该怎么做,不要怪我敏感,你知道的女孩子碰见这种问题总是爱斤斤计较的,我怎么能不计较,这是我一直守护满心爱慕的男孩子,现在他在另外一个女孩子面前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多年来一直担心的事成真了,我多年来的担忧害怕有朝一日会成为现实的,我无比笃定,即使现在还什么也没发生,可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有事情要发生了。你知道么,我心底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激发,我不知该如何将它打压回去,我只是僵站着心中呐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我们两个就那么站着,我没有抬头尚逸飞没有低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看不见我的表情,正当我们两个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开口时,肖晓走到我身边很亲昵地牵起我的手很自然地握住,我很少和别人牵手因为我是个假小子不会做那么矫情的事,而且我的玩伴是个男生所以各种条件都不允许我体验这样的温情。
以前我和女孩子在一起还很拘束不喜欢和人牵手,所以对于我来说这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感受,女孩子特有的细腻和柔软让我觉得舒心极了,不忍放开那样自然亲昵的手,我也回握住那只手,原本在心里叫嚣奔腾的情绪似乎在这样一只柔软的手下乖乖臣服再也掀不起一丝风浪。是的无论你信或不信有一些人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抚慰你躁动不安的心,不需要语言只一个轻柔的动作让你感受到无边的温情默默,然后你会放下所有心防变得毫无理由的柔顺,心里只被这样被珍惜的温暖小情绪包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目的为何,彻底沦陷,你懂得那种情绪么,只有那样一个独一无二的人让你为之疯狂到奋不顾身,而又会有一个截然不同优雅万分被天使光环围绕的人让你轻易放下所有执念,不需要理由,她就是为此而来拯救你出深渊,逃离这悲苦之地渡化你通透清明,她自己或许并不那么洒脱可这并不影响对你的规劝,她是为了我好,无论做什么都是真心真意的为我考虑,我知道她是这样的,我就是这样你对我好,我便分不清忠奸善恶辨不得是非黑白找不到东南西北,不过我相信的人大抵都是值得我这样做的,肖晓自然也不例外,她珍爱我若生命,我真爱她亦无需过多语言表白证明,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是谎言都会在时间的流失中流露出原本丑恶的面庞,若是誓言时间会给你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谎言会不攻自破,誓言却需要一生去守护完成,至于我那些许在心里的誓言,有一些我已经违背了,因为坚持下去也只会显得愚钝无知,而有一些直到现在我都还在遵守,真的,我会用一辈子时间证明,那时我郑重对着自己的心许下的诺言,不是我一时兴起随意说来的玩笑话,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肖晓挽住我的手看看我又看看尚逸飞,我回头看肖晓,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从未见过的宝物一样她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我想我认得这个表情,多年以后即便当时我未看见过我第一次看见尚逸飞的眸子时的表情可我可以想象出也可以详尽的描绘,充满渴望有光溢出来,像是许久未曾见过阳光的向日葵般渴望,像是离水许久干渴难耐的鱼儿,像是在浩无边际的大海里看见浮木,像是在广袤无垠的沙漠看见绿洲,那种情感比想要活下去还要强烈,你想要留住他并为之不顾一切的努力。我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微微痛楚心里无比怆然,我想我是明白肖晓现在的想法,找到了生的希望找到了活的更美好的理由找到了拼尽一切努力挽留的感情,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直觉得我和尚逸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不过是些强加的理由因为我发现的那些特质别的男孩子身上也不是没有可是我就是想强加为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特质有些病态的强迫症一样的执拗,不过从现在起我真的发现了这才是和我像到极致的女子,为此我不知道是喜是忧,这世上竟然还有和我如此相像的女孩子,看见你,我便知道我找到了世上另外一个孤单的我,爱情是这样,友情也是这样。
可是我说过了,肖晓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让人不会有丝毫的怀疑,然后她扭头看向我“齐欢欢,怎么了啊?”,她语调平和几乎看不出来端倪,可是我想我是可以找寻到蛛丝马迹的,比如她微微有些上扬的的语调和脸上还未消退尽的欣喜雀跃,好吧我承认,面对肖晓我生不出任何一点恶意,我在她身前就会圣母玛利亚一样纯洁善良,我想这都是由于我对她的偏爱。即便我洞悉了其中所有的内幕,可我还是压下心中的情绪平静道“这是尚逸飞,我铁哥们儿,我一直跟他一起混”。说这话时我没有看尚逸飞,可是我的余光可以瞥见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疑惑,也是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我的异样,我们太了解彼此了,只是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可以窥探出所有的情绪,可现在我们可能越来越不了解彼此了,因为我们之间有了太多的秘密,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人,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两个人,我们有太多的揣测和自以为是,所以我时常想,如果那时我们说出来会怎样,可是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如果,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改不了的。
肖晓有些惊讶,“齐欢欢啊,原来你说的是真的啊,你真是让人惊讶”,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我的介绍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了,像想起什么似的她接着问道“那你们是在哪混的啊?”,她问得认真我这才惊觉原来她误会我的意思了,以为我们是社会青年,我抿嘴笑了“我们啊,是混学校的”,接着抬头看看尚逸飞,他脸上的疑惑已经散去了,见我抬头看他似乎暗中松了口气也接着我的花茬笑着道“我们混学校的,以后我们罩你,在这学校里我们都横着走”,听完他的话我忍不住抚额叹息“交友不慎啊”,肖晓见我们俩的反应,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尚逸飞看看我不满地道“什么啊,我说的不对么”,好像对于肖晓质疑他在学校的能力和我对他这个损友不满感到很伤心似的,我和肖晓看他这么郁闷忍不住对视一眼笑了。我急忙站出来为大家打圆场“好吧好吧,我保证刚才尚逸飞说的是真话,比真金还真,以后你有他顾看天王老子都不用怕”,肖晓看看尚逸飞有看看我点点头“真的啊,这么厉害”。
尚逸飞原本在听到我过分的夸大他的威严时就很不好意思了,又听见肖晓类似某小花痴的声音当时就有些扭捏了,而我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我沉浸在自己刚刚说的话中,“有他的顾看,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我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觉得我从那天起开始就开始说一些自己很不满意的话可这些并不能影响我的有口无心之言,这样的事情贯穿了我后来的整个初中时代。尚逸飞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故意提高嗓门嚷嚷道“吃饭去吧,早饭都没吃,饿死了”,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我回过神牵着肖晓跟在她身后往外走,为了让三人相处的气氛缓和点,我忍不住提议“尚逸飞,今天有新同学来,你就代表咱们班给她开个欢迎会吧”,尚逸飞听到我的话转过来倒着往后走,看看我身后安静的肖晓,又看着我说“没有问题啊,怎么欢迎呢”,我厚脸皮道,“请我们吃饭啊”,尚逸飞一脸我早都猜到你的小心思了的表情“请新同学情有可原,请你算怎么回事啊”,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我顿时有一种奸计被拆穿的尴尬,“太抠了吧你,添双筷子而已啦”,说着说着自己又觉得奇怪了,这好像去人家小两口家里蹭饭请求人家添双碗筷的情景。
思绪被尚逸飞臭屁的声音打断“我不同意,除非有什么非请的理由”,看着他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压下心中想拍他两巴掌的情绪假情假意地道“尚逸飞,你最帅了”,尚逸飞一脸鄙视的表情,“太没有节操了吧,瞧瞧你那点出息,出去别说你跟我混,真心觉得丢人”,我忍了两忍,终究没压住自己的怒火,轻轻松开肖晓的手,追上去要打尚逸飞,尚逸飞见我脸上的表情由虚伪转变为生气早就提前跑了,他一边跑一边喊“齐欢欢,你要是敢打我,你就别想你的宫爆鸡丁了”,尚逸飞一句话说完我更怒了,他竟然知道还用此威胁我,让我在肖晓面前丟尽了脸,我大怒“尚逸飞,你今天死定了”,尚逸飞早已跑得不见了,只留回音和空气在楼道里震荡,搁以前我早追上去暴打他一顿了,因为他自从发誓不跟女生一般见识以后我就占尽了上风,总是将他打的哇哇乱叫。不过现在我不一样了,我得回来牵着肖晓,我得照顾她,我选择的是她,我一直以来选的都是她,无论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我选择的都是她。肖晓牵着我的手眼睛里都是欢乐,“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你们认识很久么,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我知道她说的是宫爆鸡丁事件,我不好意思地避开不谈“我和他小学就在一个班了,两个人在一起厮混很久了”,我知道或许肖晓想问的是其他事情,可是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她解惑,只好叉开话题,说些别的,我告诉她食堂的饭菜还不错估计会比较合她的胃口。我牵着肖晓慢悠悠地将校园大概逛了一遍,指了些有趣的事物给她看,肖晓似乎心情很好,一路上说了不少话。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