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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尚逸飞在我们常去的一家点了三菜一汤,其中当然有宫爆鸡丁了,看见我们慢悠悠地来了,尚逸飞顿时不满了,“蹭饭还不快点,菜都凉了”,我瞪他一眼拉着肖晓坐下“你也太奢侈了吧,今天这么大手笔”,要知道我们那时候可是穷学生,没有那么多零花钱的,平常有点钱都用来买漫画书和游戏币了,哪有闲钱啊。尚逸飞一脸得意地道“这是我们买滑板剩下的钱”,我一脸了然地点点头,回头招呼一直静静坐着听我们闲话的肖晓“肖晓,不用客气,多吃点”,尚逸飞也在旁边规规矩矩道“嗯,多吃点,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点了点,你尝尝吧”,我瞄他一眼心中暗道“人模人样,装的很真的似的”,尚逸飞很明显是可以会意到我的意思的可他却也不在意,只看着肖晓,我也扭过头来看着她,看看她对我们的招呼还满意不。肖晓眼睛弯成了月牙,“你们都不知道吧,我也很喜欢吃宫爆鸡丁呢”,听到这句话我和尚逸飞都有一瞬地怔愣,我不知道那一瞬间尚逸飞在想什么,而我却忽然想起我和尚逸飞最初建立情谊时,我就觉得我们很像,我记得那时尚逸飞很活跃,于是我悄无声息过生活的日子到头了,他天天带着我东摇西逛,于是我就以一种强硬毫无预兆的姿态硬生生地介入了所有人的生活。然后大家就发现其实我是一个很好脾气的存在,人好而且不张扬,讲义气,活跃欢腾,尚逸飞是这样,所以我当然当仁不让地成了和他一样的人。那时,大概有人会惊叹,真是神奇,怎么会有如此相向的两个人存在呢。而尚逸飞自己对此很得意,无论做什么他都不再是一个人了,到哪都有人一起,而且两个人的意见不谋而合,出奇地默契,他当时就对我说“相见恨晚啊,怎么我就没有早点发现你呢”。说这话时,他眸子晶亮,酒窝深陷,让人受不了的魅惑。而我却在想,其实我并没有刻意模仿他,或许天意如此,我等待那么多年,他出现了,将我所有的潜能激发了,然后我自己才像是找到自我了般,恍然大悟,其实我本该是这样的。而这件事谁说的都不算,只能让命运细细安排,一步一步更靠近,然后某一天,缘分已到,时机正好,然后命运的神奇便体现得淋漓尽致了。彼时正是年少轻狂,年轻气盛,想要尝试一切新事物,并自信心爆棚的觉得自己是个不可一世无所不能的天才。事实也大概如此,可能是被压制的太久了,我需要一个宣泄口,将我十二年来不曾使用的活力力道全部释放出来,天知道那时的我是有多么精力旺盛,在篮球场上打一个下午的篮球甚至都丝毫不会觉得累,那些时日我流的汗比我十二年来流的都多。而这正遂了尚逸飞的心愿。我说过,我和他很像,他也是一个精力过剩的少年,于是我们初时在一起的时光里绝大多数都是在篮球场上度过的。而我们的超默契配合已经让我们的名气远传至初中部了。以至于后来我们分开了,我还是对那段时间地疯狂肆意怀念不已,那是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有那么一段快意逍遥令人艳羡的青春年少。可我知道我心里除了感叹肖晓和自己如此之像的之外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而这种复杂的情绪会伴随我一段漫长而艰涩的时光。可我随即还时将欣喜的情绪充分流露出来,我惊喜道“真的么,那你一定要多吃点,这一家的宫爆鸡丁超好吃的”,说完准备夹一筷子给她,又想起什么,虽然我和尚逸飞不在意两个人已经用过的筷子,可是肖晓,于是我就停住了,肖晓当然洞察了我的心思,双手一起抬起我的胳膊将菜放入她跟前的碗里,挨着我亲昵道“我喜欢这种感觉,好温暖”,当时她的语音亲切柔和,我的心也跟着惊喜开心极了,一顿饭吃的很温馨,肖晓很开心,不停地说很久没有那么多人陪她一起吃饭了,听得我心一颤,尚逸飞的筷子一顿。不过她很快就换了其他的话题,原本还有些生疏的两个人,顿时也在我们不断深入改变着的话题拉近了关系,气氛融洽极了。可是从始至终我都在给肖晓不停地添菜,那一盘宫爆鸡丁只有她一个人吃,因为之前我们吃的时候尚逸飞知道我爱吃宫爆鸡丁,于是每次就点给我,可是自己却从来都不吃,而今天,我也没有吃,所以一顿饭下来只有那盘菜剩的最多,之前连盘底都不剩的菜现在还剩了大半,谁也没去在意,可能只是表面上吧反正我是的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那时也没心思想那么多。
  饭吃到尾声之时,有两个很要好的别班的男生看见了我们,于是端着碗跑到我们桌子上来蹭饭吃了,尚逸飞无奈骂道“看看你那点出息,给哥留点面子成不”,两个人抬起手来,才看见桌上多了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其中一个疑惑道“刚还说很少见你们俩跟别人一起吃饭呢,还以为是有人过生日一起庆祝一下呢,又没看见有蛋糕就过来问问,今天是怎么了,这美妞是谁啊”,尚逸飞眼一横“说话注意点,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肖晓,和齐欢欢坐同桌,我们俩来给她接风”,那人又望望我,“齐欢欢,你新同桌啊,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可不能欺负人家”,我当时就无语了,我的光辉形象是彻底保不住了,我的口碑就那么差么?我很不解,正欲开口之时尚逸飞就抢先一步“你见齐欢欢欺负过别人么?都是她被别人欺负”,尚逸飞说完一副看我多为你着想的表情看着我,我当时就无语了,听他前半句我还真以为他在维护我,可后半句还不如不说,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啊,我有这么怂么,太丢面子了。我气急败坏道“你们怎么回事?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形象全毁了”,尚逸飞鄙视道“你哪来的好形象?你从来就没有形象的”,我咬牙道,“尚逸飞,你是想死不?”,他一脸你打我啊的表情真是欠扁极了,我正准备跳过去打他解气之时,另外一个人又开口了“齐欢欢啊,还说不会欺负人家,这就装得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以后还不知道怎么骗人家呢”,平常我们都调侃惯了,所以也都不会往心里去。
  我正要回那人一句,尚逸飞却懒洋洋地靠向椅子的后方语调得意道“肖晓由我罩了,谁也欺负不了她”,那句“谁也欺负不了她”当然也包括我,尚逸飞这样说只是一贯的喜欢和我比个高下显示一下他的权威,我也经常这样借话打击贬损他,可是这影响不了什么不是什么大事。我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说的人当然是想要调侃我,我们一向如此相互逗弄然后打闹一番谁都不会放在心上,转瞬就过的事天天都会发生一大堆诸如此类的对话,我原本已经不想去探究这句话里的深意了,他爱说什么就说吧权当逗乐好了,反正也没甚影响。可是老天不会让你活的如此舒心的,于是那个男生一脸惋惜的表情叹道“齐欢欢,看来你失宠了啊,要不跟着哥混吧,哥保证没人能欺负到你”,原本应该已经平息的话题再次被提起而且危险系数飙升,其实这搁在平常算不得什么大事,真的我们天天这么说,“谁谁谁你跟我混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谁谁谁你到哥这来吧,哥罩你”,这本也没什么,可是放到今天这种情况着实有些诡异。这些话题原本都是在男孩子堆里被提起的,肖晓没来之前我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员,可是现在牵扯到肖晓事情顿时就不一样了大家记起了我的性别,那两个人可能没意识到,可我敢说我们三个都意识到了,所以问题就有些棘手我失宠了?其实这也算不上,因为学校里混的最风生水起的确实是尚逸飞,可是我也没弱到需要他罩的地步,无论再怎么招摇我都还是有所保留的,女孩子特有的矜持还残存在骨血里让我知道我不应该如此嚣张,所以行事还是很低调的,可我个人的实力虽然不说比谁强可自保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至少动手的时候吃亏的那个绝对不会是我。
  可是你们知道我是不介意这些的,我想的是其他事情,在他们看来我该退让了,和尚逸飞最亲密的以后该是肖晓了,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肖晓扭过头来看我似是想要开口说话,可她不认识那些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得将我的手握着这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我自然不会失了该有的风度的。我转过头来看他正欲开口余光却瞥见尚逸飞的脸色极难看,我想他可能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也怪不得他,不过一两秒的时间,我的话在嘴边在看见尚逸飞的手伸出去在那人头上按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吃你的饭吧,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他们这样玩惯了,那男生也不甚在意,继续低头扒饭咕咕哝哝地说“你小子等着,今天找人按你”,谁都知道这是一句场面话做不得真的,另外一个人则趁机损了那男生几句,两个人狼吞虎咽几筷子就把菜夹完了,包括那一盘宫爆鸡丁,这是唯一一次我看见别人抢我的宫爆鸡丁没有狂叫地阻止,我忽然觉得我把一些东西舍掉了,我忽然间变得很不一样了,我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关于喜欢的吃的和喜欢的人。是,关于喜欢的人,我开始有一些不一样了,我知道自己可能守不住了所以我很害怕却又出奇的淡然,像是早已猜到结局一般淡然着微笑了。尚逸飞看见我看着那盘宫爆鸡丁发呆时,推了我一把,“想什么呢?改天我再请你吃”,我知道他可以感觉到我内心的惶然,我们很了解对方的,可是我却突然想告诉他“我觉得我可能不是很喜欢吃宫爆鸡丁了”,这是在宣告什么呢?我可能不是那么习惯了,是人还是宫爆鸡丁?我自己也分不清,可是为了不让他难过不让肖晓看出端倪,我笑了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你自己说的,可不能耍赖”,我转过脸看着肖晓道“肖晓你可得给我作证,不能叫他逃了”,说得满意极了说得无比期盼连自己都分不出来自己是有多期待了。尚逸飞看了我一眼,扭过头去没说话,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很符合他一向的臭屁模样,可是我知道他不说话只因为他不开心,他为什么不开心呢?我找不到理由,只觉得心间惶然,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猜到他的心思了,我们是怎么了?我在心里问自己无数次,可是从未有解。
  我们三个人并行走回教室,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向我们行注目礼,大家都觉得奇怪一向我们两人在一起也算是成双成对的独行侠了,可现在突然加进一个人怎么看怎么奇怪,而且对让看着那么安静温柔,怎么会和我们这类人混在一起呢,看着大家惊奇的目光我忍不住再次感叹女孩子缘分的神奇之处,谁能否认这不是天意呢?于是我们曾经的两人行,终究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就变成了三人行。
  从食堂出来,我和尚逸飞一致决定不去篮球场了,和肖晓一起走回教室,回到教室我们三个人在最后一排围了一圈,尚逸飞坐在我的桌子上我坐在板凳上稍微规矩了一些只是翘了个二郎腿,而肖晓则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听着我们俩开始了各种八卦漫谈,两个人的话题开始时免不了要围着肖晓展开,我们各种好奇和向往都一一被给予了答案,而肖晓也很耐心很乐意地给我们讲述了外面的世界,我们当然免不了要神往一番。肖晓看着我们充满期待的眼神只静笑不语,那时我不能将她充满隐晦意味的眸子看清,理解不了她的神情,而尚逸飞更是不可能理解了,他并不怎么看肖晓,和与我相处时的自然和谐不一样,他在肖晓面前多少是有些拘束的,在我看来那些细微的区别对待都会让我的心一点点更沉下深渊。正是做梦的年纪,我估计尚逸飞又在谋划着有朝一日要去外面的世界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只是以后的事要变成怎样你一点头绪也没有,想要出去的人却在这里呆了一辈子,不想出去的人却得了上天的偏爱有幸出去将外面的悲欢喜忧体味了一个遍。无论怎样做梦的权利还是要个人家的,所以肖晓理智的坐在那看我们天马行空的想象然后光怪陆离地描述,可能是因为她知道即便她说了那些体会我们也无法理解,只有经历过之后才能明白原来别人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你越说是那样他就越好奇,很多情况下你对别人的规劝会成为一种潜移默化的催化剂,他回去想要尝试一切陌生的事物,即便知道结局会很苍凉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然后将之尽数经历一番弄得沧桑不复当初,他才会幡然醒悟,不过那时他已经不需要人家再规劝他了。
  话题最后还是转到了我们心心念念的滑板身上,肖晓很好奇地看着我们抽屉里放着的滑板一脸神往“真的是滑板,你们会滑么”,我和尚逸飞对此都很得意要知道滑滑板可是一件很酷的事,那时有不少少年都怀揣着这个梦想可是只有极少数被实现了,而我们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两个人。尚逸飞看了肖晓一眼接触到她好奇纯真的目光后又将头低下,笑着道“我们现在正在学,过段时间我们就能成为高手了”,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自豪张扬。肖晓一听我们在学,随即问道“有人教你们么,你们在跟谁学啊,他厉害么?”,尚逸飞看我一眼没开口,我发现他好像对唐席城这个人不是很感冒,总是在避免提及,我也想不清楚为什么。看到肖晓急切地看着我们,我开口道,“时唐席城,我们在跟他学,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他会各种花样而且都做得流畅到位”,我的语气里有着满满的赞赏,事实如此啊,尽管唐席城这个人很危险,可是他对我们还是不错的,所以对于夸奖他这件事我还是很大方的。肖晓听我说的两眼放光,转向尚逸飞“真的么,他真有这么厉害么?”,她急于求证看是不是真有我说的这么厉害的人存在。尚逸飞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语气已经不那么热烈了“嗯,他确实很厉害”,我看着他那样就知道他在想,我日后肯定会比他厉害的,而他只是没好意思当着肖晓的面说出来而已。我看肖晓也那么喜欢滑板,干脆就邀请她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今天晚上也要去,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么?”,肖晓一脸惊喜地看着我“真的么,我也可以去么,会不会打扰你们啊?”,我看看尚逸飞见他没有异议就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啦,我们一起去”,话题在上课铃声中结束了。
  下午的课一上完,我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迫切渴望地冲出去,因为要照顾肖晓,可是对此我们毫无意见,只是心里那翻腾的跃跃欲试却丝毫没有减少。当我们到的时候,唐席城依旧是昨天那个姿势,听见我们的声音,他边转身边说“你们今天比前几天晚了许多啊”,当看到肖晓时他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平淡如水,他想我们走过来说道“交了新朋友啊?”,他看着我,我笑着将肖晓的手拉起来答道“嗯,肖晓,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我的新同桌”。唐席城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尽是我看不懂的意味。尚逸飞见我们俩一直看着对方,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于是我们都转过去看他,唐席城看着他眯着眼道“小子,还不快去练”。尚逸飞一听,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开口说话就抱着护板到另一边去练习了。唐席城又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肖晓眼神很凌厉很漠然,我并不担心肖晓会受不了,因为她一直是一个无畏无惧的女孩子没有什么能轻易打败她,没有人能轻易影响到她,除非她接受你,否则你永远无法打开她的心防,所以你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如果我担心肖晓那就纯属多此一举,所以唐席城打量她的时候我没有一点的不悦,我等待着看这两个聪明的人之间的较量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说过了,肖晓是个聪慧伶俐的女子,后来我一想起她的开场白就忍不住赞叹“好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不过一面就洞悉了所有事,她的道行不知道比我和尚逸飞这种人强了多少倍。正当唐席城准备开口讲话时,肖晓忽然笑了“你就是唐席城吧,果然长得很帅啊,我听齐欢欢说你滑板滑的很好,是真的么?”,好吧,我承认当我听到肖晓说的这句话时,脸不自然的红了,唐席城闻言嘴角带笑地看我,看见我脸红了然后微不可查地退了一小步,他向我靠近了点,然后笑道“齐欢欢啊,我还不知道你竟会夸我啊”,我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笑了“那肖晓想不想看我再表演一次啊?”,我从来都不知道唐席城还有这么主动的时候,顿时就对肖晓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唐席城走远些,我偷偷地说“今天沾了你的光了,能再看一遍他的表演”,肖晓却点点我的脑门说“傻瓜”,再也没有其他言语。我体会着她指尖那抹奇特亲昵的温度体会不出她话语里的意味。
  肖晓忽然问我“你很怕他么?”,我点点头“嗯,你不觉得他的眼神很怎么说呢,说不出来的感觉,望不进去看不透的感觉”,肖晓一脸了然地道“原来是这样,那是因为他想要向你表达的事情太多了,而我们看他的时候只觉得深邃别的什么也体会不到”,我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啊?”,肖晓正欲解释,唐席城却喊道“你们俩能不能给点面子?”,语气里虽然很不满,可是却有忍不住的笑意。我和肖晓赶紧站定认真地看着,尚逸飞也停下来认真看着,唐席城一套动作做下来,我和尚逸飞已经比较淡然了,但是还是很抑制不住满脸倾佩的表情,而肖晓已然愣住了,显然还没从刚刚的表演中回过神呢。我捏捏她的手,她才一脸崇敬的看着向我们走来的唐席城“太厉害了”,唐席城满脸笑意,“你要学么?”,我笑着看肖晓“加入我们吧”,肖晓自然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我可以么,我真的可以么?”,唐席城点点头,肖晓开心的快要跳起来了。然后唐席城吧尚逸飞喊来说“小子的领悟能力不错,现在你来辅导肖晓吧,把她教成和你一样的水平就行了”。当时尚逸飞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很平静,平静中却又透着怪异,我自动将其归为太激动了,而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尚逸飞盯着唐席城看的最后一眼着实让我很困惑。
  尚逸飞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我无数次转脸观察两人过后得出则样一个结论,尚逸飞将昨天唐席城讲的技巧和提示先给肖晓详尽地讲解了一遍,然后肖晓便上滑板试滑了,不得不说肖晓的确是个令人敬佩的女孩,看着娇弱小巧可是骨子里潜藏的勇气确实让人无法忽略的。她轻轻踩着滑板试滑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尽管身子娇弱重心不是很稳可是她却毫不担心自己会摔跤,那时我并不知道她收敛起自己的害怕只为了向尚逸飞展现她的勇敢,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尚逸飞一脸肃然起敬的神色在旁边护着她跟着她,我想她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放下心来又压下心底翻涌的其他情绪我转过头来准备开始练习。一回头却看见唐席城的意味深长的眸子,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我道“那女孩子喜欢尚逸飞?”,他说的虽然是个疑问句可语气里却满是不容置疑,我不知这些人为何见了一面就能如此笃信,只是有些反感唐席城这样毫不犹豫地拆穿自己和他人的秘密的感觉,那时我不知道他其实是在逼我面对现实,要么早些说清真相要么趁早表白心迹,不要如此折磨自己,可是那时我体味不到这些,自然体会不到他的用心良苦了。我有些不开心的别过脸去,踏上滑板心不在焉地练习,我本能的抵触他想要进行的话题。唐席城对此不以为然,看我心情不好,他也没再逼着我开口说话了,我承认我是有些不舒服了,可是我不想说给任何人听,包括唐席城在内,我静默惯了,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声的。
  日子过的很快,我们学习滑板的日子也有不少时间了,唐席城毕竟很忙,他有一大堆事物要处理虽然他不说可我们还是知道的,陪我们练滑板时他总会接到各种各样的电话,他有时接有时不接,后来电话挂的次数多了竟有人跟踪他找到了这个地方。有一天有个人前来找他说话,来人的打扮一看就是社会青年,唐席城对于他的到来有些苦恼,见那人要上前过来,他用手挥了挥示意他在那等着。接着戚戚眉便朝他走去看他对来人的态度还行,我们就猜测那是他的手下,那天那个人情绪很激动,我隐约听见他很生气地喊“你就在这干这些,兄弟们在前边给你卖命,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唐席城脸色凝重,我们见状都停下来看着他,他站了一会儿叫那人在那等着,朝我们走来,就笑着说“今天你们自己练吧,我有事得先走了”,说完也没给我们说话询问的机会就走了,走到那人身旁,两人速度极快转身便消失不见了。我们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可谁也没说没开口问,大家只是轮换着练习,开心肆意。而随着我们的技术越来越好,唐席城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现在几乎不怎么给我们提意见了,只是纯粹地在一旁观看,而我们也习惯于有他的存在了,有种莫名的与他气质不符的干净温暖纯粹温和的力量将我们紧紧包围了。而他现在几乎一个星期只来一次了,有一段时间我们再见他已经是十天以后了,而他出现后一切正常,没人追问发生了什么,大家都默契地只是练习滑板,对车的问题绝口不提,而他自己更是不会提起。而他的到来,看似训练场面没什么改变,其实大家的心情都变得轻松可不少,而他似乎则越来越满意,总是鼓励我们。
  我们和肖晓在一起后,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是的,我们。我,和尚逸飞。
  学校的手工课最近让我们学十字绣,男女生都不例外,对此我感到很困扰,对于针线活我的熟练程度大抵和尚逸飞是一个水平的。而我们的手工课老师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当她的作业布置完后,我当时就绝望了。肖晓却安慰我慢慢来,只要有耐心总可以做好的,于是我就安下心来做,我看见肖晓的手工很精细,让我忍不住叹为观止,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花时间学习这个的原因。我觉得时间那么久了我总得做点什么女孩子该做的事情,不知是突然开窍了还是古怪的虚荣心在作祟,反正是突然间觉得自己是时候安静下来做点什么了。于是我就很心平气和的认真的一针一线的做那十字绣的手工,余光瞥见尚逸飞和班上绝大多数男生一样早都放弃了,他现在正在书后边看漫画书,我想要是以前我肯定也是在干这些了吧。所以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来到你身边就是来教导你,让你知道其实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她的到来是为了让你成长的更加美好。耐下心来做的时候发现这些事也不过如此,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九九八十一难那么难,而且身边还有肖晓这个贤惠的女子指导我的针线活越来越能看得过去眼了。而现在下课时间,班里的女生大多数已经放弃了其他娱乐活动了,一致转成在班里刺绣了,对此我们班上的男孩子直呼诡异,这情景像极了封建社会女孩子在家深藏闺阁做刺绣的感觉,我起始的怪异感在我认清我是个女孩子之后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我也是这深闺女子中的一员。对此,尚逸飞虽然没有表达什么,可我知道他其实是有话说的,要是以前他肯定要教育我不要沉湎在女孩子的物什中忘记咯自己的雄心壮志,不过现在有肖晓在他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他可能也渐渐意识到我是一个女孩子了,开始正视这件事情了。
  等到下午练习的时候,我们又看见一个多星期没见到的唐席城,尚逸飞见到他依旧是一副不待见的别扭摸样,扭过头去待一边练习去了,我和肖晓免不了要上去和他寒暄一番,他问了我们的进度和疑惑提了点建设性的意见后便待在一边看我们练习。我们中虽然尚逸飞个子最高原本应该是最不好把握重心的,可是我说了他是个奇才对这方面颇有天赋,所以进步最快,而我比肖晓胜在体力好所以练习的比较多,进步也还行,肖晓自然也不甘落后学的卖力极了,总之我们经过几个星期的练习已经滑的像模像样了,可这离我们的预期还差得远呢,所以谁都没有沾沾自喜于现有的成就,大家反而学得更有劲头了,唐席城对此自然是很满意了。今天,他不似往常般那么忙了,慢悠悠地看看在指导肖晓的尚逸飞就又凑到我身边来跟我闲聊了。一开口一如既往的令人抓狂“你和肖晓相处的不错啊,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我别过脸去不欲搭话,谁知他竟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如果觉得辛苦我可以当你的倾听者“。听到他这句话时我停了下来,他说这句话时语调温柔真切,我几乎就要忍不住了,想要告诉他我所有的心思,关于这些天我的变化努力成为一个像模像样的女孩子,成为一个柔声细语蕙质兰心的女子,告诉他这一切不仅是因为那个女孩子于我成为更美好的女子的期盼,还源于我也开始渴望被看见小女生的一面,我在努力改变可到了现在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伦不类了。
  时常想静坐着干点什么文艺的事情,心里却叫嚣着去球场上溜一圈,等到真的到了球场上却又担心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像个女孩子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说话的语气,吃饭的速度,坐姿发型衣服,以前这些从来都不会困扰的事情,却在有一天有兄弟发现我穿了蕾丝衬衫后一贯的调侃和尚逸飞气急败坏的制止时被无限放大出来了。我困扰不安,我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既让别人满意又让自己保存颜面,肖晓显然是发现了我的困扰了的,她只是鼓励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啊,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听了后心中总算有些慰藉,可是这样两天之后我发现我又陷入了困扰中,我无法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面对大家惊奇善意的夸赞我不知所措,那是一种奇特的矛盾心情,欣喜羞涩却又懦弱排斥,我想我终究无法做到对别人置之不理,做不到像肖晓一样淡然。而最重要的事,我要在肖晓和尚逸飞之间扮演两个角色,有时我觉得我分身乏术无比困倦,想要放弃其中一个或者是干脆两个都放弃,可是哪一个我也舍不得放弃,于是我只得捂着满心情绪在两人中左右逢源,有时尚逸飞很明显已经被我在人前的的忍让和委曲求全惹怒了,可我自己却依旧笑容满面,他问我“齐欢欢,你到底怎么了?”,我笑着说“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好的呢啊”,他就盯着我良久无语,我不知说些什么最后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得好,而我和尚逸飞已经很久都没有以前那种轻松愉悦了,尽管两个人仍然在一起,可很明显是有些变化的。
  要交手工作业时,班里的男生纷纷求助于同桌和要好的女生,而尚逸飞听说要交作业后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没有任何表示了,我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可是其实我可能是隐约明白的,只是我自己不愿去明白或者是不敢去明白。下午要交手工作业时,我看着肖晓将绣的细致好看的黑白猪的钥匙挂链递给尚逸飞时我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尚逸飞接过挂饰,没有看我,只低头看着肖晓“辛苦了,谢谢你了”,肖晓的嗓音一贯的温暖好听“说什么谢谢啊,是要交作业的啊,我们是朋友,当然得互相帮助啦”,我的手里握着肖晓的手温暖而柔软,我睁大眼睛打量了一下那精细的手工赞叹道“绣的真好,肖晓好偏心哦,都不给我绣一个啊”,肖晓眼睛弯成月牙状,“这也要吃醋的哦,齐欢欢自己也绣了吧,前些天看你进步好大的,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啦”。我从右边口袋里掏出一个完工的饰物,肖晓结果看了看,“你这个徒弟都快赶上师傅了,竟然还敢让我给你绣,以后得你给我们绣啦”,我撇撇嘴看着这个绣工一般的饰物,“再不说笑了,我几斤几两的还不够丢脸的”一直到上课尚逸飞都没有再开口,只是眼睛盯着我放在左边口袋里左手看了一会儿,便扭过头去想其他事情去了。
  下午去练习地竟然意外地又遇见了唐席城,他这次是和我们一起到的,同样的分组练习,自从他看出我不太愿意和他讲话时,他也不再主动招惹我和我讲话了。我也是尽量不分神去认真掌握平衡。我们现在已经基本能站在滑板上站稳缓慢滑行了,我今天依旧在做这个练习,一只脚站上滑板努力把握平衡然后一只脚轻轻蹬地,再缓慢地将另一只脚放上来,然后在缓慢蹬地加速,减速转弯加速,一直都很认真的我在左手碰到口袋时却突然走神了,任滑板向前滑去也没有在意。忽然听到身后唐席城急切地喊声我立即回神可已经来不及了,我滑到了水泥地的断裂区滑板卡了一下,而刚加完速的我由于惯性则一下子冲出去了,冲出去时我是很平静的,不过是摔一跤而已。我以为会是预料中的疼痛,结果落地前我感到一阵风刮过然后我的半边身子落在了唐席城的身上,另半边蹭在凹凸不平的地上,他被我压得闷哼一声,在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后我大脑一下子空白了。唐席城的脸近在咫尺,由开始时的痛苦转为后来的邪笑,我还在发呆便被尚逸飞和肖晓急切的声音拉回现实“齐欢欢,你没事吧,伤着没啊”,接着我便被尚逸飞力道适中的拉了起来,被撞到的半边身子都麻了,我下意识地去关心唐席城,急忙过去和肖晓一起将他扶起来问他“你没事吧”,忽略了所有其它人的情绪。
  而我俯身去扶唐席城时,有东西从左边口袋掉出来,我没注意那么多,只顾着关心唐席城了,我只是一半身子在地上就疼得麻木了,那他得有多疼啊,我想象不到。而唐席城似乎更关心我掉出来的东西,他顾不上疼将那物什捡起来慵懒地问道“齐欢欢,这是你绣的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我抬眼去看他手上的东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尚逸飞然后再他回过神来时又看向肖晓,肖晓一脸疑惑,我的心抽了一下。急忙胡乱回答道“嗯,是我的”,唐席城看我们反应不一,我正准备去抢时,他却洞悉了我的心思般状似无意地将那东西拿高了,然后笑着问道“是要送人的么?”,我更慌乱了,余光瞥到似乎已经猜测到什么的肖晓和一脸复杂情绪的尚逸飞,我断然道“是给你的,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这么长时间这么照顾我们,总觉得该干点什么,要不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给你绣了这个,又觉得有点寒酸了,就没好意思拿出来”,开始时我还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后来越说越笃定,连我自己都快被骗到了。而看见肖晓一脸了然的表情我的心松了口气,而看见尚逸飞脸色阴郁时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我做错什么了么?而唐席城由初时地惊讶转为后来的开心,我想可能他是很感动的吧,看着他满是星光的眸子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卑劣,唐席城缓缓道“谢谢你,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藏的”,我听着他像小孩子一样开心的语气,顿时有些心疼,忽略掉所有人的情绪,我将自己的心紧紧防守起来,我怕自己会受不了这些如此令人揪心的情绪。晚上回家的路上,和唐席城分别后,肖晓忽然压低声音突然问我“你喜欢唐席城么?”,我的心一惊,不知该说什么好,尽管声音已经很小了,可是走在前边的尚逸飞的脚步却明显的一顿,我有些慌乱地道“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其他情绪”,之前这些话我已经和尚逸飞说过了,口渴时像怕他不明白似的,我有坚定的说了一遍,肖晓满脸惋惜“唐席城很好,而且他好像很喜欢你啊”,肖晓看着我道,我的心一惊慌乱的无以言表,只得掩饰道“不可能,他对我们都是一样的情谊”,肖晓听到这也没再开口,似乎是发现了我的排斥感,没有再深入了解这个话题。一如从前,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尚逸飞送肖晓回家,因为我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所以不需要庇护,尽管尚逸飞和肖晓一再地表示不安全之类的,可我还是坚持自己回家了,尚逸飞是不知从什时候开始的沉默,肖晓和我温言道别后我转身走了,将尚逸飞和肖晓放到了身后。
  第二天我们一如既往的腻在一起漫谈玩乐,可我总觉得不知是我的心态变了还是人变了,总觉得尚逸飞变成了我不认识的尚逸飞了,尽管说话的语气腔调没有多大改变,可是我却惊觉他似乎成熟了不少。摸奶子虽然是一贯的纯净,可是却掩不住他逐渐的深沉,语气虽然依旧的狂傲,可是却有了很明显的内敛,说话虽然依旧不怎么着边际,可是却是字字坚定言出必行,他在长大,我不知是为了什么,可心里隐隐猜得到这背后的原因,不外乎是肖晓的到来让他逐渐有了责任感,逐渐有了长大的感觉。虽然极力忽略可是这种无力感和嫉妒心不停地作祟,我觉得自己都快被折磨疯了,可是我是一个意念强大的孩子,所以我做事情依然滴水不漏毫无违和感。只是这些变化越来越明显,让人想忽视都难,尚逸飞开始认真上课,而我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乖乖女,除了不爱穿裙子外,我开始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了。我偶尔忍不住了还是要去操场上打两圈球的,然后喝下肖晓准备的酸梅汤,那感觉幸福得好像好像整个世界都已经握在手中了,而那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个姑娘给了我太多的美好体验了,我爱她,不需要任何理由来证明,因为我说过我会用一生来证明这些的。而至于尚逸飞的变化,我只能装作不知,我不知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体会,你喜欢的男孩有一天忽然长大了,开始有了责任感开始重情重义,开始向所有那孩子一样董事细致为人考虑时,你多半是欣喜难耐的吧,当然我也欣喜,只是当你知道对方的改变不是因为你时,你又当如何?反正我选择的是,忽略不见,你觉得我这么做对么?因为我已无法直视了,我的心一次次被刺痛,却也一次次更坚强。
  而事情往往会往你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终于在一个唐席城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我们独自练到晚上,练习完分开后我往回走,然后我被两个社会青年绑走了。说来耻辱,从未吃过败仗的我竟然轻易被两个人制住,在离家还有十几步的地方被扛走带到一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破屋子里去了。我听两个人说话的口气,似乎是因为唐席城我才被带来的,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唐席城的手下,曾经很受唐席城重用,两个人一直在帮他管理非法交易这块的事,可是唐席城突然有一天就说要放弃这些生意,打算将生意漂白,两个人在其中得了不少利润,而且都是他们给搭的桥,现在退出人家肯定不愿意,两人劝诫无果,而唐席城又没有其他亲人,所以他们只得将注意打到了我身上。而其中一个人刚好就是那个唐席城找到破工厂那个人,所以他俩谋划了很久知道我每天都是落单的那一个所以就对我下手了。
  好吧,现在我来向大家描述一下当时我被截走以后的场景,当时我被倒挂着扛进屋里时,满心的悲愤已经化作恐惧了,女孩子特有的敏感让我不得不担心,等我被放下后我立即警觉地打量着这个屋子,然后这屋子里的场面就映入眼帘了,因为只有一盏功率很小的电灯所以显得屋里很暗,而且屋里的杂乱程度已经出正常人的想象了,垃圾满天脏衣服乱飞的情景让人为之汗颜,我发现里面只有两张床和两把椅子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也太穷了吧,当时我就想吐嘈了,他们的生活是有多艰苦啊。那两个人估计是没亲手动手绑过人,而且还轮流扛着我跑了那么远早已经累坏了,直接将我扔到地板上不管了,自己坐在床上休息去了,而我被颠得七昏八素的只想吐。见两个人形容正常,除了比较狠戾之外并没有什么猥琐的行径,于是我就暗暗松了口气并心想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啊,所以虽然很害怕,可是整体上来说我表现得还是比较正常的。心里想到父母肯定着急了,又想到他们肯定要给尚逸飞家打电话问的,这样一来尚逸飞和肖晓肯定就知道了,那一堆人肯定就急坏了,越想越揪心,我左思右想却想不出来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只得坐在地上干着急。
  那两个人休息够了,便开始商量用我威胁唐席城重新开始贩毒,我一听更惊诧了,唐席城竟然从事这样的交易,然后就觉得其实这个世界只是你把它想得太美好了,有些事隐在暗处你看不见就以为世界一片太平美好,其实这世界上有太多的阴暗丑陋是不为人知的。那一刻我几乎想对唐席城破口大骂,骂他欺骗了我们,骂他假情假意两面三刀,骂他是个干尽坏事的卑鄙小人,那一刻我在心里为他判刑他成为一个十恶不赦一无是处的大恶人。
  我听见那个人打电话给他然后说“唐席城,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接货,就准备给那个小黄毛丫头收尸吧”,两个人口气狠戾,我几乎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还是我想得太单纯了,这世上的人并不都是你想的那样美好。从始至终我都安安静地听,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那两个人似乎很得意唐席城的反应,“如果你还想见到她,就下单接货,接完货自然就能见到她了”,说完就挂了电话。两个人,望着我笑道“这小丫头还挺中用,我还以为唐席城那种人是不会有弱点的,今天他发这么大脾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尽量装傻不说话,不要引起他们注意而那两个人似乎也没有想为难我,坐了一会儿,两个人就走了,临走前两个人警告我说“老实点,否则你就见不到你父母了”,我立即点点头没敢开口,他们见我很乖,也就很放心地走了。
  而我就继续坐在地上不停地转换姿势来活动自己已经麻掉的背在身后手和蜷着的腿,心里掠过无数的思绪,我在思考他们都在做什么,唐席城因为我又要重新走上那条不归路么?尚逸飞和肖晓现在肯定在疯狂找我吧,他们肯定在愧疚,在难过甚至是可能在哭泣。这么想着我就怪自己太没用了,竟然直接被人家掳走了,以后可没脸在外边混了。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后来在一阵开门的声音惊醒了,然后就不知身在何处了,看见唐席城冲进来时我短路的大脑才恢复正常,唐席城一脸难过的快步奔过来将我的手脚上的束缚解开然后将我拥进怀里。那一刻,我才想起来我原来是准备了许多话骂他的,可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珍视,我恍惚间意识到无论他在外面做了什么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来没对我做过什么,上天作证,他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满心的控诉消失不见了。他的嗓音竟有些哽咽“齐欢欢,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把你暴露在危险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听见他的嗓音,忽然间觉得,其实他真的是个好人,无论你们信不信。
  房间里很安静,可我听到那里明明有三个人的声音,我急忙退后了两步从他怀抱里挣出来,由于太久的血液不流通,我踉跄了两步,尚逸飞一步跨上前越过唐席城扶住我胳膊的手力道微微有些重,他满眼关切“齐欢欢,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听到他的话心柔软极了,我想我有一种被捧在手心里珍爱的错觉。正欲开口肖晓也来了,她眼圈红红的很明显有哭过的痕迹,我搂住她“肖晓,害你担心了,对不起啊”,她闻言搂住我哭了出来,听着她的哭声我却觉得无比欣慰,她这么担心我。
  后来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对此我觉得我对唐席城有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不是抵触不是喜欢,反正很奇怪说不出来的情绪。母亲见我没回来就打电话问尚逸飞,尚逸飞一听我没回家就预感到可能出事了,于是就说我忘了打电话回家说我住肖晓家了,母亲一听半信半疑,因为我从没去谁家睡过觉,所以就说要打电话问问肖晓说嘱咐我一些事,尚逸飞就说打电话帮忙问问肖晓家的电话,赶紧跟肖晓串了台词,所以电话打到肖晓家时,我正被安排在洗澡母亲见过肖晓,知道她乖巧可爱,于是也就没有再怀疑了。而尚逸飞和肖晓两个人则偷偷地从从家里跑出来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最后万般焦急地去台球厅找了刚接完电话准备行动的唐席城,三个人会面后,演了另一场绑架。那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是有女儿的,唐席城打电话叫那人放人否则就将他女儿撕票,而肖晓的哭声和尚逸飞的恐吓声就起了作用,最后两个人只得妥协,给了钥匙和地址匆匆赶到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去了。事情就是这样,戏剧化而且荒唐可笑,可是我也更加看清了一些事,也更加坚定了一些事。
  可是世事难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尚逸飞觉得郁郁难平,谁安慰他都没有用,他总觉得自己没用保护不了我,觉得很愧疚,上次的经历在我的心里没有留下多少阴影,可是却是他心中的一块诟病。
  他一直苦苦谋划等待那两个人出现,终于有一天在台球厅又遇见他们,所以处心积虑的一场斗殴一触即发。当我和肖晓发现那天下午的体育课尚逸飞不知道跑哪去了后就慌了,我们都可以隐约预感到他的想法,所以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出去寻仇了。两个人避开门卫的视线翻墙出去后,肖晓微微有些局促地道“幸亏我今天没穿裙子”我不怀好意的笑了,她也不在意,两个人急忙向台球厅奔去今天唐席城不在,所以场面很混乱也没有人管,尚逸飞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个子又长高了不少,力气早已不是女孩子可以挑战的了。他的突然犀利为他争取了不少优势,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他也没占到上风,台球厅里这种情况多了,所以也没人上去拉架,大家只围了一圈在观战,不时地评论两句,场面很嘈杂。我和肖晓扒开人群,冲进去将三个人分开,可是三个人都打红了眼,怎么也拉不开,怕尚逸飞吃亏我们也不敢去拉他,最后见尚逸飞被两人缠着实在吃亏,我撸了袖子就对着两个人猛锤,肖晓见我上了就也豁出去了,将压着尚逸飞的那人往后扯,让尚逸飞从地上爬起来将那人压在地下狂打。我们两个人的加入很大程度地扭转了战局。
  原本两人是极占优势的,可是经我们这一搅和一切都不一样了,两个人在地上被揍的站不起来了,我和肖晓本来也没敢下狠手的,可是看见尚逸飞被打的伤痕累累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是在混混堆里混迹久了的知道什么时候该硬来什么时候该闪躲,可是肖晓却是头一次参加斗殴,所以硬生生的挨了几下,我们虽然很想护着肖晓可实在是无计可施,两个人被缠斗着出不去。只好尽力将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来,我们这左闪右躲也没吃啥大亏。可台球厅里的人却不乐意了,这两个人以前是跟着唐席城混的,手下有不少兄弟,现在虽然不跟着唐席城了,可是这里有不少人以前都是跟着他混由他罩着的。虽然唐席城明令禁止和两人再有来往,可是兄弟情义可向来都不是简单的事。原本他们见尚逸飞在两人手中吃了不少苦头,也乐得不管,可后来我们两个胡搅蛮缠的打法将两人弄得疲于应付,渐渐体力不支吃了不少亏,于是他们就站不住了,直接出来一帮子人将我们围住,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出手了。肖晓原本在外围负责偷袭和混淆视听,可那些人却不顾忌这些,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他管你是谁,揪起肖晓的头发照着脸就扇了一巴掌,肖晓当时全部心思都扑在偷袭上经此一打,身子直接就倒在地上脸当时就肿了老高,我和尚逸飞见此睚眦欲裂,冲上去就要还手却被人隔开了。我和尚逸飞被一群人围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尽管以前是学生下手没那么狠,可是那也是真正的战斗经验,我们知道不能一直倒在地上,那样受伤会很重,我们奋力爬起来然后再被按倒踹倒,再爬起来顶住一时的疼痛奋力朝一个人攻击,圈子有了出口我们突破出去,然后捡起各种家伙酒瓶子,台球杆,甚至是桌子椅子,我遇见能扔的东西就一股脑的扔出去,遇见能掀的东西就一下子掀翻将那些人弄得烦不胜烦。
  他们见围堵失败,单打我又太狡猾了,所以有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操起椅子就像我砸来,肖晓刚恢复意识就看见了这样惊险的一幕,她看见那个人冲着我来了就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边跑边喊“齐欢欢,小心后边”,一切都像是慢动作回放,我已经隐约可以感觉到那凌厉的劲风了,然后肖晓以惊人的速度扑到我身上,然后,椅子掉到地上,没有我万分恐惧的声响,世界一下子安静了,我呆愣着看着肖晓的脸,这是一个勇敢的姑娘,我一直知道,可她的拼命相互只会让我更痛恨自己存了那样令人厌恶的嫉妒心,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我嫉妒她,我嫉妒我最爱的女孩,这真是一种折磨人的情绪,我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恶心羞耻,姑娘,请你原谅我那样龌龊见不得光的私心吧。看,我就是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人,别人对我掏心掏肺,我却天天沦陷在那恼人的情绪中任嫉妒疯狂生长。这一刻我回身抱住她然后放弃了所有那些恼人的情绪,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原谅我吧,我挚爱的姑娘。我抱着她有泪水滑下来,为了我久而未果的爱恋,也为了我这些年的痴迷,更为了这姑娘如此拼命地执意相互。我把脸抬起来时,肖晓将我脸上的泪水擦掉,自己却落了一脸的泪花,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头发乱飞脸颊高中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唐席城将我们拉起来,眼神晦涩地道“又害你们受伤了”,我抬眼看看他并不介意“这不能怪你”,他见我口气愉悦轻松,仔细地观察了下我的脸色,然后脸上的神情似了然也似欢愉,他又懂得了什么么?尚逸飞站在我们后面一直没说话,我们知道他在懊悔,懊悔自己的冲动无知连累了那么多人,可这一切都由我而起,所以我上前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然后率先转身离去了,尚逸飞似乎察觉到有什么变化,眸色是从未沾染过的忧伤,可是谁都不知到这一切。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尽管别人都过得自在畅意,可我们却疼痛难耐,身上的淤青都一块块的,我不知道尚逸飞和肖晓是怎么过关的,两个人看起来一切正常,尚逸飞身上也破天荒的没有添新伤,而肖晓也很自然,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些事。我只知道我跟母亲说我在学校被打是因为要帮助别人时,她一向慈祥的眸子陡然变得凌厉,“帮助别人会被打成这样?那些人是想要你死,你知道么?你要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知道么?”,声音又开始的凌厉变为哽咽,我突然想起如果那一椅子砸下来我会怎么样,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抱着母亲没再说话,只是无言地向她保证今后再也不会了。可是有时候当你想要正正常常安安静静生活时,总会被一些事情困扰,这些日子我感觉身心疲惫,只想大睡一场,不管我多年来辛苦的爱恋何去何从,不管他们的情深意重一往情深,我只想缩起来做一个安静的自己,只想好好的生活好好的过着平凡的日子,不要那么多惊险不要那么多爱恨情仇纠葛纷争。我们过了几天很太平的日子,这样宁静不起一丝波澜的日子是我们最弥足珍贵的,因为以后我们的日子水深火热苦痛难言,阳光温暖天气好极了,而我自己却困倦极了,只想趴在桌子上睡一觉,梦里惊涛骇浪危险重重,我从门中惊醒发现日光倾城盛世太平,接着我怀疑我跌入了另外一场梦中,梦里说不尽的悲戚,梦里我们受伤伤痕难平。
  那天我还趴在桌子上,听身边的人翻书的声音,沙沙沙,很久违的安宁感,老师在讲台上的滔滔不绝忽然也没有那么无聊了,我甚至可以听见外边鸟叫的声音,它在叹息这个下天就要结束了,然后我回头看看认真听课的肖晓在我左手边,然后我的右手边是是睡脸安详的尚逸飞。我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然后我的心开始狂跳,班主任出去和来人说了几句然后音调有明显的提高,像是在争论什么,接着争论声音更大了,忽然停止了,然后就有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走进来然后走向后排,尚逸飞正在梦中,我觉得我的大脑又出现轰鸣,世界离我远去我听不见任何声音,然后我看见他们叫醒尚逸飞,将睡眼朦胧的他叫醒然后拿出他的书包将他带出班去,他们说了什么我一句也听不到,然后我转过脸看见同学们震惊的脸,惶恐而不安,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然后肖晓牵着我的手跟了出去,班头在警察后面一脸正经地说着什么,我敢说这一定是他这辈子用过的最严肃正经有威严的表情,可是那两个人丝毫不理会他,只带着尚逸飞径直向前走去,然后我看见我们的校长也来了,他喊班头,好像是让他回去上课,班头丝毫不理会,继续据理力争,我和肖晓一直跟着他们出了门,然后看着他们坐上车,我看见尚逸飞的眼睛里是巨大的茫然。我想那茫然刺痛了我的心也刺痛了班头的心,他懊悔地锤了大门两下,大门嗡嗡的响了,然后世界重回我的大脑。我看见班头欲哭无泪的丧气表情,忽然觉得很窝心。
  他看见我在看他,便用眸子盯着我,似乎在问究竟怎么了,我忽然笑了,他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怀疑,我真的很开心,所以我笑了,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然后拉着肖晓打了车去往警察局。我们当然见不到他,他在接受审讯,而他被抓的原因是藏匿毒品。上天作证,我们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是没有人相信。据说在他的书包里发现了一小包毒品,好吧,我承认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怀疑尚逸飞是不是被掉包了,书包是真的,人是真的么,整个世界都乱套了,我们究竟是怎么了呢。当尚逸飞的父母赶来的时候,我强装镇定向他们保证一定会没事的,一向强势的于妈妈突然像小孩子一样只能任我们安慰了,连我自己都惊诧于我的镇定自若,鬼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害怕,可是我却强装镇定,逼自己不要失去理智,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肖晓也由初时的惊慌逐渐变得平静了,等于妈妈恢复平静了。我和肖晓就一起直奔台球厅去了,毒品这个事情能解释的只能从这里开始了。
  唐席城并不难找,我们和上次围堵我们的其中一个混混说了来意,他便很小心翼翼地带着我们去见了唐席城,唐席城对于我们的到来自然震惊不已,而对于我们说的事情他更是变了表情。思考良久唐席城站起身说“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们先回家去不要乱跑”,我看着他大概知道事情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态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了。也确实是这样,这件事已经有警察牵扯进来了,早都不是我们能指三画四的了,只是我们一直将自己看的太重要了,连家长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怎么会因为我们的加入就有所转变呢,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作证,可是很明显我们的证词起不了任何作用,还有可能成为包庇他的同犯。我沮丧极了,突然有些体会到自己的无助了,这世界上原本就有许多我们改变不了的事,更何况我们只是个孩子。我和肖晓又回去坐在走廊里一直陪着怔怔发呆和满脸愁苦的于妈妈于爸爸,看着他们瞬间老了好几岁的样子我揪心极了,看看我们都做了些什么,我们的行为已经不荒诞了,我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自己所能担负的范围了,连父母都被牵扯进来。想到尚逸飞那双迷茫的眼睛我痛苦极了,现在他在里面一定难过极了,他在想什么,在想自己为何会被抓来还是在想究竟是谁陷害他,他一定在想他的父母该怎样的痛心疾首,他在想会不会他的嫌疑无法洗脱,他要在这里面待很长一段时间。他会不会害怕呢,即便是男孩子遇见这种事也一定会不知所措的吧,他在难过在害怕吧,可我们却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时光是漫长难熬的,究竟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一切,我累极了,欲哭无泪,我忽然很想大吼大叫想这个世界发泄我的不满,你们在伤害一个无辜纯真的孩子,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做,即使心中思绪万千我也要稳稳坐着然后熬完难过的第一天。
  这件事肯定是不能说给妈妈听的,夜极黑的时候,我和肖晓劝了尚逸飞的父母吃了些饭后先回家了,晚上吃饭时我想到尚逸飞可能什么也没有吃,如果那些人不听他的解释打他让他认罪怎么办,我难受极了,嗓子干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我跑到房间里蒙上被子大哭了一场,哭着哭着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今天母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我起来吃饭上学,我隐约觉得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出来之后才知道她是在跟尚逸飞父母通电话,她温言安慰说她相信尚逸飞是个好孩子,于妈妈在电话那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在这边也暗暗抹眼泪,我看的难过极了,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然后在母亲挂了电话之后扑进她的怀里又哭了起来。然后我又惊觉我不是当事人都这么难过,那么尚逸飞又当如何呢,他该多么彷徨无助啊,他没有人安慰他,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越来越痛恨无能为力的感觉,痛恨这种苍白的无力感。当我赶到警察局时,看见肖晓已经站在那里了,脊背挺直很瘦弱却故作坚强的摸样令人疼惜,转过头来看见我,我们两个眼睛里都是红色的血丝憔悴极了,然后我们搀扶着坐下来,继续这漫长的等待。于爸爸一会儿之后也来了,他把体力透支的于妈妈送回家休息去了,我们连忙起来像他问好,他见我们两个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圈,终究没说出话来,我们看着眼前这个沉默无语的父亲,只觉得命运其实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存在,可无奈的是,我们不是神,改变不了这既定的命运,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唐席城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精神恍惚了,为什么一直不让我们见他,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会不会我们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我们一直活在痛苦的煎熬中。唐席城先跟于爸爸打了声招呼,然后告诉他“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了,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找点东西,您放心,尚逸飞一定会被放出来的”,于爸爸听他说完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是谁?是谁要这样害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说完捂着脸痛哭起来,我们都别过脸去不忍看他,我们谁也没上前安慰他,为了这个男人的尊严也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唐席城带着我们离开了。我们机械地吃着东西食不知味,各自都心不在焉,唐席城告诉我们这案子和之前那两个男的有关,他们这是在报复,我和肖晓一听心中是乱窜的怒火,他一见我们眼睛都快喷火了,又解释道“他们这样做反而把自己暴露了,哪有初中生会背着毒品去上学啊?”,那些人会明白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我和肖晓一听微微松了口气,可心里的担忧却一点也没少。
  我们回去时看见尚逸飞已经出来了,班头也在,班头再向于爸爸说些什么,于爸爸满脸的笑容憔悴极了,而尚逸飞则一直低着头没有开口说话,他那个样子颓唐极了,像是所有的活力都被抽尽了似的,看的我们心头一滞,无论是谁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化的吧。无论是谁在里面呆了两天人生观都会扭曲的吧,对这个世界有各种怨念和愤怒,曾经善良美好的孩子,被强迫着看清了与他认知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的世界,任是谁都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响吧。不过无论怎样,他都是放出来了,这总归是个开心的结局。我们走进了,班头和于爸爸看向我们,然后看着肖晓说“谢谢你,我和尚逸飞我们全家都欠你的”,肖晓有些局促地看着一脸严肃的于爸爸小心翼翼道“我也没想到真能帮上忙,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尚逸飞平常很照顾我的,能出上一份力我觉得很开心”,于爸爸一脸感激地看着肖晓,班头也说道“尚逸飞是个好孩子,虽然性格招摇了点,但本性绝对是善良的,他结下的善缘可不止这一桩”,我听见他说的话忽然间觉得他是个无比令人尊敬的长者,他对我们的爱护绝对不止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唐席城一直在旁边看着,最后才说“我可能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现在尚逸飞能被放出来了,相信警方已经有些头绪了,相信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众人都坚定的点点头,然后往外走去。我看尚逸飞一直没有开口,连头也不曾抬一下,可是我知道他把每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听到心里去了,我可以感觉到他内心并不平静的情绪。而最终我也知道了,尚逸飞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靠了肖晓爸爸找关系保出来的,而肖晓的爸爸是一个市里的高官,至于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其实这个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的女孩子是个公主,所以她超乎常人的应对能力和举手投足流露出来的贵气也就有迹可循了,而我却因此更加珍爱她,珍爱这个令人疼惜的女孩子。
  当天我们散了之后,各自回家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从来没有这么困倦过,一觉睡到天亮,母亲见我醒了就将丰盛的早餐摆到桌上,两天没好好吃饭的我胃口大开饿到不行,狼吞虎咽之后餍足的摸摸肚皮然后抱了抱正在厨房洗碗的母亲一下就走了。母亲望着我的背影笑了,我们的确到了该长大的年纪了,不能总是干一些荒诞的事让父母操心,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一件无意之举会给父母带来多大的伤害,而现在我所要做的就只是好好珍惜我身边现有的安稳生活,至于那些拯救世界劫富济贫拔刀相助的事情就让给别人去做好了,我只想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身边的人,再也不狂傲了。我在校门口遇见肖晓和尚逸飞,三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自然默契,校长在门口检查仪容仪表,我们恭敬地像他问好,一点也不向我们之前的招摇过市的模样,校长盯着我和尚逸飞看了一会儿满意极了,又抬头向肖晓笑了笑,挥手放我们进去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们的心开始成长,逐渐明白有些人你觉得他唠叨烦人没个正经样子,可是却是最爱你的人,而有些人衣冠楚楚,其实内里却隐藏着我们永远看不透的情绪。这一天,我们安安静静听班头讲了课,听了所有老师讲课,这一天使我们蜕变懂事的开始,我们坚信即便这个世界有着不为人知阴暗,可是爱你的人却一直在爱着你,你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安心,尚逸飞举手回答英语老师的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而他炫目的笑容让我知道他还是那个他,只是在望更美好更健康的方向在成长而已,而我多么希望他可以一直这样,向阳生长。
  下午放学时,唐席城在校门口等我们,看尚逸飞抱着我们的滑板时笑了,看来他也知道了尚逸飞可能会因此成长的更好,我可以感觉到对此他真心感觉开心,而尚逸飞之前对他的在我看来毫无理由的偏见敌意也没有了。我们看见他出现在这里惊讶极了“你怎么来了啊?”,我仰头看着他微笑着道,他心情很好的样子看着我们道“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的”。看着我们不解的样子,他开心地眨眨眼睛道“我现在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是想先听哪个呢,好的还是坏的?”,我们一听还有坏消息顿时就萎蔫了,比较害怕真的有什么坏消息,所以尚逸飞扫了我们两个一眼道“坏消息”,唐席城一脸早就知道你们会先选好消息的表情道“那我先说好消息好了”,得意地看着我们渴望的模样,他缓缓开口“案子已经破了,那两个人已经被抓住了”,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其他表示,因为在我们看来这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当它被证明了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们不会去欢呼雀跃的,因为我们谁都知道那不是真的,而且我们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去起这个噩梦,没有人想知道过程,那与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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