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忍不住想呼唤她的名字,喉咙却传来灼烧般的痛楚,令他发出呻吟。奥莉薇亚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克劳斯放弃地咬紧嘴唇,低下头去。
救我……
王妃哀伤的声音,让在走廊待命的侍从们露出沉痛的表情。他们抵达索菲亚的寝室入口,侍女告知母亲来访后,一名看似医生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尽力了……只能说这就是命运……
这样啊。
医生和奥莉薇亚都一脸严肃地互相点头。有那么严重吗?索菲,你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帮助?小宝宝也很痛苦吗?索菲,索菲。
救救我……克劳斯……
他清楚听见自己的名字。
————!!!!
惊讶与呐喊化为声音掐住脖子。他不顾灼热的喉咙试图发出声音,母亲却瞪着他,仿佛要捏碎什么似的握紧拳头。喉咙的灼热感增强,克劳斯垂下头。
(索菲……索菲……!)
王妃殿下,大公爵夫人与公子来了。
直到门打开为止,感觉就像永远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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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看着你烧尽罪孽的业火①
门被推开的嘎吱声,让低吼般的呻吟戛然而止。
……克劳斯?
一道微弱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克劳斯立刻往前踏出一步,但喉咙随即感到灼热,身体也变得不听使唤。他望向身旁的母亲,只见奥莉薇亚狠狠地回瞪自己一眼,静静地第一个走进房内。母亲那句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让你昏过去的冷酷话语在克劳斯脑中复苏。
王妃殿下,奥莉薇亚来了。
啊啊……薇。
声音毫不掩饰失望与撒娇。喉咙的灼热感消退,身体恢复自由。克劳斯跟在奥莉薇亚身后谨慎地前进。已经看过好几次的室内似乎有医师和女仆在待命,但一看到母亲来了,他们便错身走出房外。室内只剩下母亲、自己,以及床上的索菲亚。
母亲看过那封信之后,说索菲亚是在呼唤她。可是……难道不是吗?在痛苦的深渊中,索菲亚呼唤的既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甚至不是菲力克斯,而是我吗?奥莉薇亚走到索菲亚的病床旁。克劳斯虽然也想并肩而立,却被拘束身体的无形力量给阻挡,只能在距离床脚约两米远的地方动弹不得。
那个呀,我肚子好痛,好难受……维克托这星期都还没回来,我好害怕……
这样啊……可怜的我可爱的索菲。
维……
颤抖的嗓音中,丝毫感受不到平时开朗的音色。室内似乎极力压低了魔法提灯的亮度,即使眼睛已经习惯黑暗,从克劳斯所在的位置,还是无法看清索菲亚的表情。
维,我呀,好想见克劳斯……他有来对吧?
嗯,是呀,等你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再去找他吧。
嗯……可是……
索菲,现在先专心思考如何让自己好起来吧。
两位女性的对话,可以感受到彼此间毫无隔阂的轻松感。索菲亚撒娇想见自己的嗓音虽然甜美,但总觉得这些声音全都被母亲给吞没了。
(索菲……)
索菲……真可怜。你的痛苦,是因为这孩子无法适应你,才会让你和这孩子都受苦。
咦……
所以,让这孩子回到它该回去的地方吧。在那位大人的身边,这孩子也能安心生活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会和这孩子一起死掉哦。
……是这样吗……?
索菲亚的声音变得软弱无力。克劳斯感受到心脏仿佛要被压碎般的压力与痛楚。索菲、索菲亚。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来,把这个喝下去。
奥莉薇亚从手上的小包包里,拿出装有黑色液体的玻璃瓶。她打开那瓶像香水瓶般施加了纤细装饰的瓶子,瞬间冒出绿色的燐光。看到那让人以为是眼睛错觉的淡淡现象的瞬间,克劳斯全身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惧。
(那是什么……)
(她要把婴儿……还给哪里?)
(刚才发光的,是什么魔法……?)
(她打算对索菲做什么……!?)
把这个……喝下去,会怎么样……?
会保护你的身体哦,索菲。
克劳斯探出身子,但就是无法前进。就算想出声,也只能发出濒死鱼儿般的呼吸声。索菲,不行啊,你也被魔法纹路控制了吗?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行,不行啊,索菲。
维……那个,我觉得小宝宝很痛苦,如果喝了那个,小宝宝也会变得轻松吗?
是啊,会变得非常轻松哦。
即使在黑暗中,克劳斯也知道母亲加深了笑意。
这样啊……
克劳斯咬牙切齿,脖子后方痛到仿佛骨头要断了。他承受不住剧痛,弯下身体,将手伸向脖子——既然无法前进,那就移动身体,只要用手到处乱抓,或许就能破坏魔法纹路!克劳斯将双手指甲伸向脖子,使出浑身力气乱抓,但剧痛本能地让手畏缩,只在皮肤上滑过。
只要喝了那个……我和这孩子都能当乖孩子吗?
索菲亚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不安。
【如果不当乖孩子……我就不能待在这里了。】
雷鸣中听见的金色小鸟歌声在脑中复苏。苏菲,我以为你连心灵都被那残酷的纹路控制了,对母亲所说的话不抱任何疑问,只是盲目地仰慕她。
是啊,她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这样啊……
可是不对,不是这样的,苏菲!你还是我认识的苏菲,和那个握着我的手说不要丢下她的苏菲一样。苏菲、苏菲、苏菲!不行,不能喝下那个,身体啊,动起来,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了!
既然……毕这么说……
第37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