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眯了眯眼睛,一挥手,命令云橙:“搜她的身!”
云橙面无表情地看着云笙,道:“掌门,搜谁?”
云笙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怒道:“你没瞧见本掌门指着呢吗?!”
云橙顺着掌门云笙的手看去,这才看到了褚玉扇。她顺从地走到褚玉扇的身旁,正预备动手时,却见被绑着的肃临风连跳几步、越过阳九子挡在了褚玉扇的面前。
肃临风对云橙道:“喂,你是男是女,凭什么乱搜?!”
云橙抬起脸看向肃临风:“女。”
肃临风被木偶一般的云橙看得一愣,却依旧挡在褚玉扇的面前,不许云橙搜她的身——肃临风当然知道云橙是女的,尽管她的长相有些差强人意,可他还是能看出来的——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怕云橙将褚玉扇身上的那一荷包又一荷包的毒药搜出来,到时候若再说褚玉扇跟江水榭没关系,便没人再信了!
云橙一伸手,轻而易举地将行动不便的肃临风给掀了开,眼见肃临风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地上,高处的云笙却是不乐意了:“云橙!下手分点儿轻重!”
“是。”云橙耷拉着眼皮,一副不痛不痒地模样,随即又走向褚玉扇的面前。
云橙虽然面相不怎么漂亮,可一双手却生得十分好看,既细又长还白皙,最重要的是灵活——虽然云橙没有为褚玉扇松绑,却也能将褚玉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搜个遍。
一旁的阳九子与肃临风看得目瞪口呆:半晌的功夫,云橙便从褚玉扇的身上搜出了一方小锦盒、两本书籍以及若干的珠宝银两。
珠宝银两是他们从无道派带出来的,自然也是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东西。而那两本书籍,则是金佛寺的《扬善密术》与冥鼎派的《无我心法》——也可自圆其说。
但那一方小小的锦盒——肃临风与褚玉扇皆心知肚明,盒子里装着的东西便是天下至毒,蛏散。
褚玉扇被搜刮了个干干净净,心中不禁暗道那日为何不将蛏散也交给卓真。那夜卓真离开的时候,警告她勿用毒物,而她又觉得卓真自己一人去找冥鼎图纸上的地方有些危险,便将手中的毒药全都给了他,让他以备不时之需。
唯独蛏散……她当时没舍得给……
如今却成了大麻烦。
而肃临风虽不知道褚玉扇身上的那一个个装着毒药的荷包为何没被搜出来,可云橙搜出来的这方锦盒,便足以令二人难以辩解了。
在这一众的东西中,显然,云笙也只对那方锦盒感兴趣,只见她向云橙招了招手,要云橙将锦盒呈上去。
奈何云橙耷拉着眼皮,压根儿就没看到云笙的手势。
“云橙——”
云橙这才看向云笙,面无表情地应道:“掌门。”
“把那锦盒给本掌门呈上来!”云笙压着怒气,生怕自己再与云橙一般见识会将自己给气死。
一片静默,唯有云橙慢腾腾走路的声音。
“这是何物?”云笙打开锦盒,也看到了锦盒里的东西——一块黑漆漆的、有几丝细小刮痕的不知名的东西。
眼见着云笙要拿指甲去刮一刮,肃临风忙道:“掌门不可!”
云笙一挑眉:“为何不可?”
“这……这是……”肃临风有些着急,连连看了褚玉扇几眼,以寻求帮助,可褚玉扇自小便没怎么编过谎,要她当场编出一个来更是不可能了。
“是什么?”云笙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睛,指甲却是靠那锦盒越来越近!
“是毒!是剧毒!”
情急之下肃临风不由得出声阻止了云笙,果然见云笙收了手、面色不善地道:“果真是毒?那么——她便是江水榭的褚玉扇了?!”
肃临风一笑,却瞬间在脑中扯了个谎,一个完美的、不会令人起疑的谎。
肃临风看着一脸茫然的褚玉扇,眼中瞬间布满悲恸,他戚戚哀哀地道:“掌门有所不知,我与舍妹之所以逃出家,是因为舍妹——”
“她得了毒瘾!”
肃临风双眼瞪着那锦盒,义愤填膺:“就是它!舍妹自从几个月前吸食了这东西后,便再也放不下了!可不就是剧毒之物?既毒身又毒心!只是家中父母并未察觉此事,唯有我这个做哥哥的知晓——虽知舍妹如今已无可救药、命不久矣,可看她时常犯瘾,我这个做哥哥的心里也不好受啊,这才想方设法地又替她买了一盒!”
无可救药、命不久矣,这两个词儿入了云笙的耳,她那拿着锦盒的手突地一抖。
肃临风一转身扑到褚玉扇的肩膀处:“小妹啊,哥哥对不住你啊!倾家荡产买的东西怕是给不了你了!”
褚玉扇傻不愣登地站在那里,任凭肃临风大嚎之下的口中的热气喷在耳边,只觉得一动也动不了了。
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细语:“快装疯——”
几乎是下意识地,褚玉扇一个屈腿便躺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打着哆嗦,的确像足了个疯子。饶是肃临风为褚玉扇出的这主意,他也不得不在心底为褚玉扇多加赞赏:孺子可教啊!实乃天才啊!
褚玉扇的行为令厅内的众人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便是一向没甚表情的云橙也抬起了眼皮来、向上扯了扯牙以示惊奇。
云笙更是直接将手中的那方锦盒子丢得远远的,又连连往旁处蹭了蹭手。
第一百零九章:毒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