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婧文似懂非懂地笑着点了点头,道:“文文记下来,是否这些将来都要告诉梓皓?”
肖雄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道:“聪明的文文!”
“呵呵,蒙某自不量力,也希望赵公一相!”说话者,正是秦政蒙蛞,他站起来后,并没有前边二人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反而有一种叫人疏于防备的淡然,众人立时大感新鲜,暗忖看不透此人,倒要看看人镜怎么照清楚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长孙文德呵呵一笑,道:“蒙将军好以奇兵争胜,且往往稳中求奇,令人称快,可见在蒙将军心中,乃藏着一部书!”
“一部书?”蒙蛞都有点自己懵了,奇道:“什么书?”
长孙文德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蒙氏兵法了!”
“蒙氏兵法?”蒙蛞猛然一惊,已然把握到了要义,震惊中缓缓坐下,生平第一次如此透彻地看清自己,当然,旁人此时看不看得清楚就难说了,肖雄眼中就闪着那种变幻不定的光彩,身旁的长孙婧文忽然想到,爷爷如此,孙儿恐怕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接下来,又有几位想满足一下好奇心抑或真的想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老人一一不自然地站起,又一一神色骇然的坐下,此刻那些人心中都似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晾在那里一般,有一种光溜溜的透彻感,这让那些伪装了好长时间的人们生平第一次赤裸裸的面对内心中真实的自己以及他人,岂止是畅快,更有一种淡淡的恐惧感。
最后,众人的目光自是落到了一直都未站起的肖雄身上来,只等看透此老的真实一面了,何止是期待。
肖雄见都等自己了,见识了人镜老弟的骇人威力后,虽然很忌讳被别人当面点清,但此时又不好不站起来,于是哈哈一笑,正准备站起接受这最后审判一般接受人镜老弟的宣判之言,一声似嘲非嘲地低啸,众人中间,缓缓走出来一位神色古怪的青年,嘴角暗暗噙着一口似笑非笑的意味,那一身笔挺的白色西服站在这帮唐装汉服之中格外显然,配以俊逸的外表,不羁的浪子情怀,以及那讳莫如深的意蕴,叫人都不能不去重视他身后的背景和身份,然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此时忽然冒出来的诡异青年到底是谁,因为就连长孙文德都是一脸的茫然。
“我想,赵公不介意先相一下小子吧?”
长孙文德死死地盯着他看,平生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因为那俊逸非常的外表下,竟然同时跳动着两颗截然不同的心脏,就是这一块一慢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率,将长孙文德内心深处那种平静彻底打破,原本很是平衡的世界因为此子的到来变得极其极端起来。
青年人嘴角仍然噙着那似笑非笑的意味,耐人寻味地说道:“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长孙文德默念了一遍,忽而大彻大悟,一直以来以清修之名苦苦思索不得解的心结此刻忽然揭开,从未有此刻般清澈的看清楚自己,一时怔在了自我探求的心境之中,竟是难以自拔。
青年人则是慢慢来到长孙婧文面前,先是用那双清澈的眸子深深打量了她一眼,忽而笑的很纯问道:“你就是长孙婧文?”
长孙婧文早已像诸人般怔在了那里,闻言颇为害羞地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第一感觉很好,很像自己曾经梦中的那位白马王子,可惜,今天没有骑马。
青年人忽而又以一种颇为凌厉的目光扫视了她身旁老人肖雄一眼,轻笑了一句,伸出一只手,将那只嫩白的小手悄悄捉住,然后促狭地笑了笑,道:“我们走!”
“去哪?”长孙婧文茫然地问了一句,看了眼身旁的肖爷爷,竟然震撼地发现那双从来都是炯炯有神的双目,这一刻,竟然充满了泪水,只是还不曾滑落下来。
青年人淡淡笑道:“离开了这里,剩下的,就是天堂!”
女孩出奇地没有多大反抗,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在肖爷爷那忽而又变得好温馨的目光中,在场中央爷爷那还似发着怔的神态里,随着手里被握着的年轻人的手,含羞离去,这朵雪藏了几十年的雪莲花,终于得以绽放出她那骄人的光彩,只是此时又被一个人小心收藏了,
这茶轩门口处,早已经站在那儿的琴嫣突然莫名其妙地暗笑一下,又悄然退了出去...
第一百集古井影月
“二爷,听说他来了。”疤脸中年人紧张道。
“到哪了?”赵无极强自镇定地问道。
“都进去又出来了,还带了一个妞儿出来。”疤脸显然对那妞儿的兴趣要强过那种不自然地恐惧感,是以有点兴奋地说道。
赵无极一听,脸色立马阴沉下来,道:“那个妞儿你们没动吧?”
“哪敢呢,二爷您说了,谁动了他么谁自灌,我派老黑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呢。”疤脸一脸保证道。
“好,嗯,那定是长孙家族的二小姐了,听说他们早有婚约,妈的,便宜都让那小子赚了。”赵无极恨声道。
“二爷,您手中不是还有牌打吗,料理了他,那还不都是为您爷准备的?”疤脸趁机巴结道。
“好小子,会说话了,嗯,放心,有飞、二爷吃的,就一定有你那一份。”赵无极趁此笼络道。
“得嘞,二爷,有您这句话,六子今后就是拼了这条烂命也值了。”疤脸中年人原来叫六子。不知与六维有没有关系,说笑了。
赵无极又想了想,道:“好吧,就这样,都布置下去,到时候一个接一个上,哪个环节出错了,我为你六子是问!”
“得令!”六子激灵地答了一句,方才退了下去。
“想不到老夫清修半生,到最后竟要靠着一普及弱冠青年人的一句话明悟,确实是被震撼到了。”长孙文德仍有感触的感慨道,那双浑浊的老眼第一次看不清一个人的心,其实既为人镜,一生遗憾乃在只观人而不见己,这次青年人一语确实让他受教不少。此时他抬眼看了下神色不太自然地肖阁老,忽然记起道:“文儿呢?”
肖雄神色至此才完全恢复正常,微微一笑,道:“人镜老弟勿忧,老哥已找人带她去见梓皓了。”
第16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