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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然而,生命的价值不同,它或许更大程度上与所达到的高度有关,越是向上,越是难于攀登,越是人迹罕至,正应了那句“高处不胜寒”。而且,越是攀登,越是孤独,越是疑惑,望着诺大的一个视野,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境界才能将它囊入胸中。如果攀登到所谓的“顶部”,眼前突然出现漫无边际的苍穹,这带来的将不仅仅是开阔的视野,更是突如其来的怅望和迷茫。开阔的视野是经常能够看到的,这与所处的高度并无关系,但那种怅望和迷茫,那种对无穷无尽时空的敬畏却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那好像是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却也好像站在最高处承受着苍穹的诘问。刘晓雨想,当有人达到这个高度,或许真正的伟人就会诞生,真正的勇士会站在那里孤独的思考,而他的思考将会成为新人攀登的阶梯,就像牛顿说的那样“如果我比别人看的更远,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刘晓雨站在房顶忘记了周围的雪花,他觉得这种“楼梯”的模型真有意思。这种思想或许会成为最近一段时间的指导思想,但这个指导思想能支持他走多远他也不清楚。他很快想到了老子《道德经》中的那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或许就是这样生出来的,价值是高度上的生长,意义是平面中的扩展。但这“道”是如何“生一”的?“道”是何物?刘晓雨心里刚刚产生的兴奋又被这莫名的疑惑按捺住了。
  “道啊!它是多么的虚无缥缈!”他的耳边传来老子黄钟大吕般的感叹。
  “人啊!你的价值和意义在哪里?你要如何实现它们啊!”他在心里反问自己。
  他随即想到毕淑敏一句令人深省的话。当一群年轻的学子问她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时,她顿了顿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沉默的话“生命本身没有意义。”接着她似乎回答了“道”如何“生一”,刘晓雨依稀记得她说,因为生命没有意义,所以每一个人都应当为生命确立一个意义。这不正是在解答他的疑惑吗?道是无,无可以生一,再生二生三生万物,那生命的价值何尝又不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刘晓雨如释重负,眼前一亮,看到飞雪重新在自己的眼前狂舞。他欢快地扫视了刘村一眼,一切还是如此,唯独他的心里好像刚刚被一泓甘冽的泉水洗涤了一样。他感觉身体从未像现在这样轻盈,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飞舞,而他脸上浅浅的微笑如同一朵淡雅的梅花一样静静地绽放在纷纷的白雪间。
  带着这个满意的答案,他下了楼梯,没走进屋子就听见母亲用责备的语气说着建平和刘晓风,责怪他们为什么要让晓雨一个人呆在房上。
  晓风对母亲说:“他马上就下来了,你担心啥里?都多大的人了。”
  翠珍更加生气了,质问他:“你不知道你弟弟腿刚好?”
  晓风不耐烦的说:“知道知道,你不放心你上去看嘛,反正我放心。”
  翠珍听后愣了愣,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去看看,可转身刚迈出了几步,刘晓雨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急忙走上前拂去他头上的雪花问他为什么现在才下来。
  刘晓雨和母亲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赏雪去了。”屋里的建平和刘晓风听到在心里偷偷地乐,翠珍也不知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直至吃下午饭的时候,漫天飞扬的大雪才渐渐变小,估计撑不到明天就能停。
  明天,天空的阴云也许会散去,太阳也会出来。但无论如何,过年的气味是越来越浓了。刘村有的人甚至因为这场雪决定年前不再出去跑了,好好休息休息,来年再好好干。
  这些人就把出门从未穿过的棉袄拿出来了,这些棉袄大多是自己的老婆按照他们的衣服尺寸让裁缝做的,暖和舒服,只不过平时在外面跑很少穿,穿起来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倒不像是个做生意的。看到眼前这场大雪,那群善于持家的女人把这些衣服找了出来让丈夫穿上,她们也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去奔波了。穿着这些似乎该“退伍”的棉袄在街上溜达,这些辛苦劳作的庄稼汉感受到难得的清闲,但他们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来年正月十五一过,他们就该开始忙碌了。
  对于曦月的爷爷和奶奶来说,这场雪并不是件好事。徐寿云老汉身体本来就不好,天气突然变冷还飘起了大雪,他的关节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整天躺在床上,偶尔下床就是去厕所,回来后在炉火旁烤烤冰冷的身体才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最近几天,老汉越来越觉的自己日薄西山,两条腿怎么也使不上劲,像灌了铅一样重,有知觉的关节总是传来一阵阵疼痛,若不是老伴陪在身边,他的生活肯定是个问题。老伴看着他日渐削弱的身体,心里满是担忧,他怕哪一天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了,她一定跟着老汉一块走,她总是偷偷地抹眼泪,既不让老汉看到,也不让儿女知道。她好几次和老汉商量把两个儿子早点叫回来过年,老汉却总是生气的训斥她,急什么急,孩子不是在外面有自己的事吗?听到这样的话,她嘴角嗫嚅几下,忍不住的说,你的身体都这样了,把他们叫回来去医院看看。说完就扭过头擦去眼角快要掉下的泪水。老汉没有了刚才的生气,望着和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的老伴,他从被子里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不要担心,等孩子回来就去医院。看着比他小一岁的的老伴,老汉知道他们都老了,他在心里也盼望着两个儿子能早日回家,他太想念他们了,每天唠叨的都是他们,回忆着他们从小到大的生活,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
  第二天,连续两天的雪终于停了,但它给这个村庄带来的影响恐怕一周都不会消除。这雪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融化的,若是太阳不露脸,地面的温度便很难回升上去,那些白雪也不会消融。各家的门前的雪会被铲除,但街上的还在,田里的积雪融化的更晚。
  第十四章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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