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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往后推移,寒假渐渐临近,许多大学都借学生返家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学校好好宣传一番。这些学校印制了各种宣传海报让学生带回家贴在显眼的地方,还叮嘱许多表现出色的学生到当地的高中去做一个报告,介绍自己的学校。
  对于这个任务,大多数人都是置之不理的,当他们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不由空虚起来,那里似乎并不像海报中宣传的那样人才辈出,去了就会有似锦前途。可转念一想,学校确实有许多杰出的人物和一段峥嵘的岁月,富丽堂皇的校史馆就是最好的说明,但这些离他们的生活看上去是那样遥远。所以与其说他们没有勇气去宣传,不如说他们没有足够的底气去母校作报告。
  但总会有一些大学造就一批敢于担当的人,这些人感受到了学校的丰厚底蕴和社会责任,并把这些融合到自己身上。对于他们,提起自己的学校是光荣的,他们也认为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去为学校做些什么。这样的人当然很少,但刘晓雨的周围,这样的人的确不少,也许他自己也算一个。
  高考前想象自己的大学生活是一件美妙的事。
  枯燥的高中生活几乎使所有人都认为大学的校园是自由地殿堂,刘晓雨也不例外,他很早就计划自己上大学后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他要做一个健全的人,学习不可少或许依旧是重点,毕竟他还是热爱学习的,但文学素养的培养、哲学理论的学习绝不能像高中那样混混沌沌了。必须构建一个合理的体系,这样才能回答自己的一些疑惑,才能思考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他还想过如何打发课外的时间,例如在大学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可事实并非他想的那样。考入军校后,刘晓雨只感觉自己的学校像一位严格的教官,在剥夺了青春本该具有的一些色彩后如愿以偿的将他从一个地方青年转变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只可惜他那些曾经的设想都变成了幻想。
  入学时,刘晓雨觉得这里不是所学校而是“监狱”。他们在军政基础强化训练的蜕变过程中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直到蜕变结束,他们这群新兵才渐渐领悟到学校的风采。
  他真像一个军人,面色坚毅,胸膛浑厚,声音嘹亮,紧握的钢枪正好阐述了他的使命。现在,四年的时光渐渐走到尽头,他不知道自己离校时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但他的心里已经滋长出一些新的感情。他清晰的记得老班长毕业时的情景,即将奔赴各地的他们穿着军装在炎热的夏日里互相拥抱,互相激励……最后他们都哭了,除了入学新训时的眼泪,他们又一次在这里流下了自己的泪水。
  时光匆匆,刘晓雨也将离开这所学校,他已经时不时地想自己能为学校留下些什么呢?
  雪刚停的第二天,刘晓雨就接到了教导员的电话,让他帮助周围的人加强国防意识。同时,介绍一下自己的学校,为希望从军入伍,报考他们学校的学生提供一些信息。
  这个任务,刘晓雨很高兴的接受了。四年里,他从未拒绝接受过一项任务。他自己也正想着去一次高中母校,回家后,他还没去探望过曾经的老师,他这几天也正计划着和几个同学一起到学校走走。
  大学不同高中的一个特点就是许多学校在腊月初就放假了,甚至更早。
  离家半年的学生们都回到了家准备过年,现在的他们没有了任何学习负担,看起来比高中更加充满朝气。在学校普普通通的穿着回到家乡后很是引人注目。这些人一看就是在校的学生,身上没有庄稼人和打工者的痕迹,虽然读的大学可能不是一流的,但毕竟经历过大学的生活,在这乡村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大城市的繁华和便利给他们的冲击非同寻常,换了环境后,他们觉得刘村冷清的可怜,宁静的像一潭死水。恐怕他们中的很多人还不知道白雪覆盖下的土地已经没有了庄稼,明年暑假的时候他们也看不到金黄色的麦田,但这些无关重要。
  他们的父辈虽然比种庄稼时更劳累,但不再进行几十年的务农劳作了,生活也算向前迈了一大步。对于这种改观,这些庄稼汉也愿意接受。眼下清闲下来,孩子们也放假回来了,他们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们不种庄稼,自然不播种了,田野也就没有了他们的希望,但孩子还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希望随着孩子的足迹遍布在全国各地。也正是因为这些希望,他们还像种庄稼那样劳作,孩子成了他们唯一的庄稼。
  但教育孩子和种庄稼是有区别的,这些朴实的庄稼人是务农的好把式,却不一定是教育孩子的好老师。庄稼就在身边,那些作物的生长他们一直都看在眼里,若是遇到旱涝虫害,他们自有一套办法去应对。可孩子不经常在眼前,他们不知道孩子的成长如何,即使回到家看到些许变化也不知如何是好。庄稼长了一轮又一轮,他们早就摸透了它们的生长规律,而孩子呢?孩子显然不是庄稼,他们的生命不可能被重新播撒,他们的青春之花也不会再度绽放。作为孩子的父母,他们甚至猜测不到自己苦心经营的种子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这不是用务农的常识能够推理的。但这并不等于他们不管不问,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选择沉默并不意味着任凭孩子自生自灭,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尤其是随着孩子的成长,他们越来越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拿什么去指导孩子呢?现实已经告诉他们,挣钱最多的并不一定是最勤劳的,生活没有一个可靠的谱。
  刘村大学生不算少,有二十几个,能够聊得来的并不多。环境不同,认识不同,追求自然有了差异。和刘晓雨聊到一块的大概只有陈叶然、刘晓风和徐曦月了。
  村北的黄钊和他既是小学同学也是初中同学,但高中不在一块上学,考上了一所二本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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