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军拉住马缰,高声呐喊。两军交战。
不见人影空见花。
花,是血花。红艳艳的血花洒满清冷的草地,万绿丛中万点红。凄美至极。
广袤的草原上只剩下两人两马,一穿黑甲红袍,一个则全身是黑,两人气喘吁吁的对峙。
深深呼吸,大口喘气。将军一竖黑色宝剑,在胸前划了一道圆弧,圆弧形成一道金光。那黑甲骑士立起马刀,直直向前一捅。那直直的一捅,却划出一道银色光芒的曲线。银光与金光碰在了一起,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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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渊打了个颤,霍然间,意识回到了识海中。他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一瞬间,他只觉做了个漫长的梦,恍然回到了现实。
识海中又响起音乐,不同于以前的柔婉宁静,这次满是肃杀,是兵戈的交鸣,是战鼓的擂响,更是战场的呐喊。他直觉血气上涌,战斗的欲望极其强烈,完全抑制不住。就在这时,一道白光悠悠的现身,缓缓流淌在四肢百骸,音乐不见,却出现一道金光和一道银光,两种光芒相互交错,赫然是刚才所见的两道光芒!
江灵渊突然明白了,他将心神沉入那两道光芒,只觉精神更加饱满,仙元力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上,金光银光慢慢淡去,又一道蓝光闪过,他的神识不由自主的飞了过去,包裹住蓝光。
在外人看来,此时的江灵渊身有四彩的光芒:青,金,银,蓝。四种颜色相互交错,最终变为一个小小的光蛋,闪耀四色的光彩,缓缓没入江灵渊的眉心。
原本坐于地上的江灵渊突然不见,而是化作四色的光芒从房顶冲出。他眼睛缓缓睁开,嘴角浮出懒洋洋的笑容,轻轻的道:“仁者,果然无敌!”现在的他,可以在天上无拘的飞行,也具有了更大的神通。突然,他眉毛略一抖动,笑了:“原来,已是四个多月过去了。”
他飞身落到陆地,来到蕲县的一家酒肆,这才打听到,蕲县周边的郅、酇、苦、柘、谯几县已全部攻下。陈胜也已经率领大军占领陈县,自立为王,号称张楚。还有更有价值的消息,项羽项梁已在吴县发动起义,刘邦随后也在沛县发动了起义,大半个秦国已经是起义军的天下了。
江灵渊微微的笑:“仁者才能无敌。秦国不仁,怎能无敌?”
叹了口气,他身子一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刚刚的突破让自己的力量倍增,虽然跟以前相比,仍是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更称的上是雪中送炭。袖里乾坤一使,屋里值钱的东西全部不见,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终是什么也没做。
陈胜还是自立为王了,项羽刘邦也将出道了,历史的发展仍是与以前一样。陈胜最后会众叛亲离死在车夫庄贾手里,项梁也会战死,项羽会接替他的位置;刘邦会得到张良的帮助,起义军主力也会被秦军屡屡击败,但不论如何,秦朝失了民心,仍是不可挽回。
江灵渊踱着慢慢的步子给自己定下了计划,他要从此离开陈胜,因为再跟下去,不知有那一天他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历史。他经过体悟终于知道了爷爷的意思,让他经历历史感知和理解历史。他参与到了所知的历史中,充当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顶多改变了后世的史书,在上面多几笔:江水,云中人也,随陈王起兵,为客卿。后迷于乡途。
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江灵渊一拍脑袋,目光变得柔和,已是落暮时分了。他想起了落日下破落的房子和房前坐着的妇人,那是他这一世的母亲。
江灵渊呼出一口气,停下了步子,深邃的眼神看向北方,那里,是他的家,唯一的家。
回家和娘呆几天,再去项羽那里看看吧。他弹去落在肩上的落叶,这样想着。
第八节归去,归去
由于思乡心切,江灵渊像一只念家的大雁,掠影长空,飞速的赶往家中。
十一月的风很凉,猎猎风起,将江灵渊的长发吹得飘扬起来,在北方的云中郡,天气就更冷了。江灵渊有灵力护体,自然不怕,还惬意的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归家的喜悦充斥了他的心灵,让他兴奋不已。
江灵渊在空中顿了一下,停住了身子,随即一个轻轻地俯冲,如同一叶梧桐,打着旋儿飘落,高远的天空下面便是著名的雁门郡。
他行至半途,这才省起没与母亲带些东西,不由暗骂自己迟钝。在雁门郡找了家布店,买了些上等布料,选购了一些实用的家具,又采办一些新鲜首饰,打算给母亲带去。来到没人的空旷场地,他将购买的东西送进芥子空间【注】,之后凌空高高的飞起,转瞬间就不见了踪迹,唯余原地一个淡淡的人影。
云中郡紧靠边塞,后面便是秦始皇劳民伤财大力修建的秦长城,蜿蜒万里,雄伟壮观,又靠近黄河,位于两者之间。
看着熟悉的,绵延的土地,江灵渊心里的感触更深,恨不得此刻就站在母亲面前,可刚刚感知,母亲并不在家。江灵渊纵身而起,两个迈步,熟悉的黄土夯成的房子,熟悉的小院,熟悉的土台阶。江灵渊一阵激动,他缓缓推开紧闭的房门,家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土桌正正的摆放,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午后的灶台还留有早饭的余香。
江灵渊从院里跳起,他知道,母亲张翠定是出去给人做工,将针织品送上门去。他来到乡间土道上,直直看着前方,那里有一个人影,提着竹筐,鬓角插着一枝黄花头钗,身着拽地绿色长衫,迈着小巧的步子,正盈盈向这里走来。这,是江灵渊的母亲,张翠。岁月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但远远望去,仍同刚刚出嫁的小姐,显得年轻,秀丽。
江灵渊一顿左脚,剑一般直射而去。“娘!”张翠霍然抬头,右首不远站着一个男子,身形像极了她那已故的夫君,但瘦瘦的,年轻的脸颊清楚的表明:这是他的儿子!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