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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贵妃之尊
  第一次考核是三日后的上午,这三天徐妙锦过得很平静,偶尔给朱棣写封信,暖暖他的心,偶尔听听福贵传来的关心爱语,两人虽未相见,心却系在一起。
  这一天,考大家的笔墨丹青,虽是高丽女子,可其中也不乏才貌兼备者,例如李惠贤,便写得一手好字,当她停笔的时候,周围的人纷纷凑过来瞧,宣纸上还未干涸的墨迹确实漂亮,对于高丽人来说,这已经称得上是大师手笔。
  徐妙锦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处,随手写下《快雪时晴帖》,那神似王羲之的笔墨,让监考的大学士都不禁惊呆了眼,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徐妙锦道:“奇才!真乃奇才也!”
  其实她并非要出风头,只是突然想起了若水阁那次的经历,不由得心生怀念,才随笔写了出来而已。可没想到这落在旁人眼中,竟成了惊世之作,反倒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李惠贤瞥了她一眼之后,心生怒意,冷哼一声不再去理会。
  当晚朱棣便见到了这幅字,他含笑端详许久,骤然回忆起那晚的萤火之夜,当真是美好。放下手中的纸张后,他起身便离开寝宫,朝徐妙锦如今所居之所走去。
  对于朱棣深更半夜地突然来访,着实惊了她一跳,见他独自一人穿着一袭黑色便衣就这样莽撞地跑来见她,她心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这么晚就这样冒然地过来,你也不怕被人撞见?”她抱着他的腰际嗔笑道。
  他垂目看看怀中的人不禁笑道:“怎么,你不高兴见到我吗?”
  “高兴,可是听福贵说你最近很忙,怎么突然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她抬头望着他含笑眉眼道。
  他放开怀抱,紧握她的小手朝外走去。
  离开住所后,朱棣带着她直奔御花园走去,徐妙锦心底不解问道:“这么晚了我们去花园做什么?”
  他突然将食指轻轻抵在她的樱唇上道:“嘘,别说话,当心惊到了花园仙子。”
  她无奈笑笑,便不再言语。
  春日到了,不知何时花园里的草丛花朵纷纷露出了脑袋,尽管夜间略有寒气,可还是挡不住那一片的春意盎然。
  “闭上眼睛。”他低头在她是耳畔呢喃道。
  她便顺从地闭上眼,嘴角微扬心底慢慢的小紧张和小兴奋。
  过了一刻,他又道:“可以睁开了。”
  缓缓睁开眼,她恍惚可是时光倒转,岁月偷换?她的周围出现了无数星星点点,闪烁不定,晃荡不停,他们二人仿佛置身于无穷星海之中,那些耀眼的星辰就在她的耳畔指尖处划过,美得让她忘记时间的存在。
  朱棣见她痴迷地伸着手轻轻触碰着那些萤火虫,心底也着实高兴。他从身后将徐妙锦紧紧圈在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嘴唇凑到她的耳畔悄悄说道:“答应过你的萤火星辰我做到了,答应过你的永远幸福,我也一定会做到,妙锦,我的妙锦。”
  她的心底感动至极,耳畔是他呼吸时传来的丝丝痒痒,惹得她一阵面色绯红,内心陶醉,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怀中不可自拔。
  感觉到她愈发沉醉,朱棣的呼吸也略微急促,猛地扳过她的身子,还未等她明白过来,火热的吻已经铺天盖地地落下,她除了热情地回应之外,别无他想。
  最后朱棣再无抵抗能力,一个弯身便将她横抱起来朝自己的寝宫走去,虽知道不合时宜,可是她清楚他的性格,他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翌日清晨回来时,粹雪已经焦急的等候在院子里,见徐妙锦毫发无损地回来,她悬了一整夜的心终于放下,本想开口询问她这一夜到底去哪儿了,可是见她面若桃花般娇羞,粹雪心底也清楚了,便不再多问。
  可是,她一夜未归的消息,竟会不胫而走,那些候选之女私底下纷纷议论,甚至有人扬言曾亲眼见到一个黑衣男子将她从花园抱走,而听到这些传言的李惠贤始终含笑按兵不动。
  前些日子,李惠贤通过贿赂福贵身边的贴身小徒弟,而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据说此次选秀将会出现一位贤贵妃,品级仅在皇后之下,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激动不已,纵观整个候选女子中,唯独她的名字中带有一个“贤”字,怎叫她不多想呢。她甚至想过,难不成是皇帝在某个时刻曾无意见过自己,所以对自己一见倾心?
  少女怀春的梦幻,总是那么美好。
  可是现实,却残酷得叫人不忍相看。
  经过激烈的选拔竞争后,终于熬到了面圣钦定的日子,徐妙锦同其他九名女子盛装来到大殿之上,远远地她便瞧见那个熟悉的男子正眉眼含笑地望着自己,这一刻她等了好久,想必他也如此。
  按照规矩,高丽使者要当众宣读高丽皇帝对大明皇帝的贺词,还要宣读贡品项目以及朝贺之语。种种繁文缛节过后,才是朱棣亲选妃子。
  他眉眼含笑地缓步走下龙椅,目光在徐妙锦的身上渐渐凝聚成一点,虽然诸多臣子心生疑惑,朱棣亲自编排的这出戏码大家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说破,他说她是权锦,那么从今往后她就是权锦,是他朱棣最宠幸的贤贵妃。
  同徐妙锦并肩而站的李惠贤见朱棣的步伐越来越近,心底早已欢呼雀跃,就在她面含桃花羞涩不已时,朱棣已经站在了她身旁徐妙锦的面前。
  他含笑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过去种种在彼此脑海中不停地闪过,百感交集。
  这时,福贵恭敬地递过托盘,上面是一支汉白玉蝶恋花雕簪,玉的质地纯正,雕工精细。众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朱棣缓缓地拿起那支玉簪,而后无尽柔情地将其戴在徐妙锦的发髻之上,并高声道:“朕宣布,从这一刻起你便是朕的贤贵妃,从今往后我们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此话一出,朝野之上的群臣纷纷惊愕不已,开始窃窃私语议论不休。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本该用来形容帝后之间的情意,可如今他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对区区一个高丽进贡女子赋予如此大的殊荣,如何不叫大家震惊。
  可只有朱棣知道,这个世上除了他的结发之妻之外,只有徐妙锦有资格担当此等尊荣。
  其余的女子,皆由福贵宣读早就拟定好的圣旨一一册封,并由奴才们分别带到自己的寝宫,而徐妙锦被朱棣紧紧牵着手走出大殿,一路将她护送到寝宫。
  路上,徐妙锦低头含笑问道:“今日可否太过张扬?”
  朱棣揽着她腰际的手略微用力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
  她的眼底荡漾着层层明亮波光,抿嘴笑望着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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