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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温岭再救人
  可是陌泽北箫越擦血迹越多越重,直到宫郁笙小半张脸都被血迹沾染了他才叹了口气。
  耳畔的风呼呼作响,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努力站起身来,依然护着怀里的人一眼不瞬地看向黑衣头头。
  那眼神里好似没有光又好似闪着光,冷冽和温柔并存让人看了不由直呼惊奇。
  黑衣头头却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子有些发冷,未免夜长梦多他举起挥下,一把钢刀便陡然举起劈向陌泽北箫。
  陌泽北箫抬起软剑阻挡,却只听得当啷一声软剑断了。
  这是第一次陌泽北箫心起一种绝望的感觉。他并不怕自己即将失去的生命,他只怕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子。
  刀锋划过,预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陌泽北箫猛地抬头。
  是温岭!
  竟然是他!
  “还能起来吗?能起来赶紧退后!”温岭沉着脸语气十分不好。
  其实温岭自从知道宫郁笙不见了之后便小心地隐匿在驿站之中,陌泽北箫出去寻人的时候他也默默跟上去,就是为了能够早日找到宫郁笙。
  方才他一直尾随着陌泽北箫来到这片荒地,他隐匿在周围并没有现身。直到陌泽北箫再也撑不住这才出手。
  如果不是因为有宫郁笙在,温岭是不会现身救陌泽北箫的。
  在他看来,皇室的人都不是好东西!都跟他有仇,况且这个陌泽北箫不仅仅是那个狗皇帝的亲弟弟,更是把宫郁笙迷惑得晕头转向的。
  如果陌泽北箫在外面被歹人杀害了,会不会宫郁笙就不会再动摇?
  虽然温岭的语气不好,但好歹是来救人的。陌泽北箫没有说话却护着宫郁笙退了下去,守在温岭的身后。
  比起陌泽北箫来,温岭的功夫的确卓越不少。况且他是养精蓄锐,黑衣人却已经经历过了和陌泽北箫的厮杀,多少露出一些疲态。
  这么看来,陌泽北箫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以弱攻强,以寡敌众,原本就是很苛刻的条件了。
  有了温岭的加入,陌泽北箫压力小了许多。温岭几乎是揽下了所有的攻击,边边角角的偷袭就留给了陌泽北箫。
  黑衣头头见势不妙,曲起食指和大拇指窝成一个圈形放在嘴边轻轻吹出一道急促的哨声。听到哨声提醒,围攻的黑衣人如潮水一般的迅速褪去。
  所谓穷寇莫追,所以温岭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回头简单地给陌泽北箫包扎了一下比较严重的伤口,然后护着二人回到了驿站。
  温岭刚刚带着人回到驿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站在门口看着门里门外多出来的军队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灯火通明的驿站安静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一阵风吹起,从枝丫上掉落的树叶拂过温岭的耳边。
  他伸手掠过将树叶执起放在自己的鼻尖轻嗅,有股肃杀的气息。
  几乎是温岭和陌泽北箫刚刚出现,驿站便有人冲进去通报,不大一会儿陌泽北箫便看到苏凉和邻国皇帝相携赶过来。
  “辞王爷,您没事儿吧?”邻国皇帝表现的很关心,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
  略微肥胖的下巴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让人看着有一丝丝的喜感。
  “本王无碍,笙儿昏迷了。”陌泽北箫摇摇头,将宫郁笙从自己的身上解下来打横抱起就往院子里走。
  辞王要走当然无人敢拦,但是温岭却不一样了。
  苏凉眼睛一眯,邻国皇帝抬手便下了命令,“来人!给寡人把他拿下!”
  温岭脸色不变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他并未出手抵抗只是冷冷地看着苏凉和邻国皇帝,“我希望此事辞王能给我一个交代。”
  是的,交代。
  如果不是因为陌泽北箫,宫郁笙不会受这份罪。这回是她替陌泽北箫受的劫难。
  况且他出手相救本就说明了些什么,危险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还隐藏在宫郁笙和陌泽北箫身边的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是谁,敢怎么对寡人说话?辞王是什么样的人物需要给你交代!”邻国皇帝瞧着温岭轻蔑地一笑,好像是在嘲讽温岭的不自量力。
  苏凉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陌泽北箫,陌泽北箫转身,“暂时留着他一条命。”说完便抱着宫郁笙去了南苑。
  宫郁笙一直在昏迷,她感觉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宫家的大门口,崭新的墙壁,两侧坐立着威武的大狮子,一点儿也看不出被大火烧毁的样子。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抬腿想要走进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传来铃铃铃的脆响。宫郁笙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腰际挂着一个小巧的银铃铛。
  那是爹爹小时候送给她的,她一直挂在身边。直到那一日,那铃铛掉在了无边的大火里,也消失在了血煞冲天的仇恨里。
  她是梦到了从前的事情了吗?
  宫郁笙有些怔愣,她心里竟开始期待起来。她期待着自己推开这扇门看到的还是安然无恙会对她温和笑颜的爹娘。
  “推开吧,推开便是极乐,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一道声音回荡着宫郁笙的耳畔,极具魔力仿佛牵引着她一步步迈入。
  伴随着那清脆的银铃声,好似儿时欢乐的歌谣。
  “笙儿!笙儿!你醒醒!”陌泽北箫靠在床榻担忧地看着宫郁笙,从刚刚开始他就发现宫郁笙状态很不稳定,时不时的梦呓让他觉得很不安。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宫郁笙,他总觉得笙儿的心里定然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事情,那件事情一定伤得笙儿最深。
  宫郁笙陡然听到陌泽北箫的声音,她迅速回过神来,眼前的宫家也变成了废墟。心里的哀恸让她顿时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陌泽北箫。
  “我…怎么在这里?”她明明记得自己跟余柚言在醉心楼吃饭喝酒的,怎么一转眼就回驿站了?难道她真的喝醉了?
  “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陌泽北箫语气温和,生怕吓到了宫郁笙。
  御医说宫郁笙被灌下了许多迷药,所以这几天宫郁笙都是处于昏迷的,会虚弱很正常,只是需要静养,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之前?之前我不是在醉心楼吗?是余柚言送我回来的?”
  宫郁笙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喝酒之前,她看着陌泽北箫异样的关怀心里有些不自在,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却使不出一丁点儿的力气。
  她蓦地一慌,看向陌泽北箫,“我怎么了?我怎么一点儿劲儿也没有?就算我喝醉了也不应该这样的。”
  “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你从醉心楼出来之后被歹人掳走,几天前才救回来的。”陌泽北箫将黑衣人的事情说了。
  宫郁笙实在是太过虚弱,在床上躺了几天这才消去了药劲儿。她之所以觉得使不上劲儿也是药的后遗症。
  再加上她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都是陌泽北箫每日将参片放进她的嘴里吊着命,又每日三餐喂她一些参汤,不然她能不能坚持下来都不一定了。
  “竟然是这样,那么是温岭救我们回来的?他人呢?怎么不见他过来?”按照温岭的性子,宫郁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到现在还不出现的。
  “他……”陌泽北箫看着宫郁笙的眼神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其实对于温岭的处置问题,他已经压下来,只是如果迟迟不处理只怕众人无法信服。
  邻国的暗室异常的潮湿,狭长的过道里充满了水汽。但因为四处都是密闭的环境,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所以也异常的闷热。
  宫郁笙仔细打量着这里,越看越触目惊心也越发的愤怒。
  他们竟然把温岭关在这里吗?
  陌泽北箫带着宫郁笙走进去,指了指拐角的屋子,“他现在就在里面,放心,在没有定罪之前,本王不会苛待他,该有的还是有。”
  宫郁笙点点头没说话,就算是礼遇相待,在这样的环境下只怕温岭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何况他是被冤枉的!
  即便宫郁笙不清楚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相信这件事绝对跟温岭无关!
  “温岭!”
  宫郁笙看到温岭站在屋子里,还是穿着那日的衣裳,身上的血迹都还在,原本有些苍凉的目光在转向她时变得柔和起来。
  温岭冲着宫郁笙笑了笑,“郁笙,你没事就好。”
  宫郁笙摇头,“你又救了我一次,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救你。”
  “事实胜于雄辩,在下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在下想辞王也不该是那种屈打成招的人吧?”温岭冷冷地看向宫郁笙身后的陌泽北箫。
  陌泽北箫还没有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莫要听信他的话,我看他不是什么侠客而是一个有些演技的大骗子罢了!”余柚言冲出来瞪着温岭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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