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
陌泽北箫咀嚼着这个名字,带着十足的不满。他早就看这个温岭不顺眼,成日的待在笙儿身边,要说他没有任何企图,打死陌泽北箫都不相信!
宫郁笙已经好几日没有出现在陌泽北箫的面前了,若是放在往常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说宫郁笙,单就陌泽北箫的性子也不会不出现。
可是接连几日余柚言给陌泽北箫送药闹得整个驿站都知道了,众人的风向也便有了变化。
温岭的提醒让宫郁笙又陷入了报仇的旋涡,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陌泽北箫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情感,但看到陌泽北箫没有拒绝余柚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郁。
这一日宫郁笙邀了温岭一起进了宫,邻国皇帝答应帮他们打造新的乐器,但是这乐器特殊又必须要经过宫郁笙的手,所以她每日频繁地出入皇宫和驿站,确保自己的乐器能够尽快的打造好。
她和温岭走在去皇宫的路上,殊不知身后一直有一个人跟着,温岭似有所察觉但没有动手,只是离得宫郁笙又近了一些,右手也搭在了剑鞘上。
看着温岭几乎贴在了宫郁笙的身后,陌泽北箫只觉得这场面分外的刺眼,他眯了眯眼拉着苏凉往西边走去。
西边乃是一条花街。
“辞王?少将军?”妈妈看着陌泽北箫和苏凉走进来当下惊呼一下子引来了楼内姑娘们恩客的侧目。
“天呐!是真的辞王!真是俊美如涛啊!”
“他看我了!看我了!他是不是刚刚看我了?”
“去你的,就你这个样子堂堂的辞王殿下哪儿能看得上你!”
“其实,我瞧着那位少将军也长得清秀,不比辞王殿下差呢!”
……
这两个人就好像自带发光点一般走到哪里都有不少姑娘扔出手里的香囊表达自己的爱意,更有甚者竟大胆地冲陌泽北箫扔出自己的贴身小衣,只可惜陌泽北箫看也不看上了楼。
“王爷,少将军你们喜欢什么样子的?妈妈我一定给你们找来!”老妈谄媚地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陌泽北箫和苏凉。
陌泽北箫没说话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苏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且去准备些好酒好菜,至于姑娘嘛你挑些最好的来服侍就是了。”
“嗳嗳!两位贵人请稍等!”
辞王和少将军光临花街的消息不大一会儿便传遍了,不少其他楼里的姑娘也跟着过来偷看,可是全被妈妈给轰了出去。
“去去去,王爷和少将军来的可是我们楼,那看重的也是我们楼里的姑娘!你们啊,没戏!”
不大一会儿几个穿着大胆的姑娘便进了楼上的包厢,苏凉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瞧着陌泽北箫喝酒。
那些姑娘都是有眼力价的,有两个围在苏凉的两边举起酒杯亲自喂苏凉喝酒,苏凉没拒绝仰头喝了。
称赞道:“好酒!”
“少将军若是喜欢,奴家还给少将军斟酒!”那姑娘一喜竟是直接靠近了苏凉了怀里。
苏凉这边热闹的紧,陌泽北箫那边却透出一丝尴尬。
“王爷,是奴家跳的舞不好看吗?”那姑娘看着陌泽北箫笑也不笑心里有些虚,可是放眼望去她可是楼里跳舞跳得最好的一个了。
“王爷若是不喜跳舞,不如奴家给王爷抚琴如何?”另外一个姑娘见缝插针地挤进来殷勤地给陌泽北箫布菜,那水蛇般的妖娆身段可快要倒在陌泽北箫的身上了。
陌泽北箫抬眸瞧着那些姑娘艳丽的面容正想像从前一样,不至于脑海里想起宫郁笙冷清的脸。
那脸上透着一丝怒气竟是在生他的气。
笙儿在生他的气吗?是因为看不惯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吗?
可是笙儿又为什么跟别的男子在一起呢?
他不喜这些姑娘,因为她们都不是笙儿。他一杯一杯地独自喝着闷酒,不大一会儿一整坛酒酿便见了底。
姑娘们见此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望向一旁的苏凉,“少将军,王爷这是怎么了?”
像陌泽北箫这样只顾着自己喝闷酒却不跟姑娘逗趣儿的可不常见,况且那可是辞王!
苏凉见状低头划过一道轻蔑的笑容,爱情这种东西是世上最可耻的东西,也是最要不得的。
原以为陌泽北箫与旁人不同,如今瞧也不过如此。
苏凉眼底光芒微闪,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清朗,“许是有些不舒服吧,你们自便即可。”
陌泽北箫此时哪里是有些不舒服,那是很不舒服。
苏凉搀着陌泽北箫回驿站的时候正巧又遇到了一起回来的宫郁笙和温岭。
“笙儿?”陌泽北箫狭长的凤眼一扫便锁定在了宫郁笙的身上,那一瞬间失落的心也找了回来。
他推开苏凉自己慢慢走向宫郁笙,长手一揽竟是当众把宫郁笙拉进了自己怀中。他紧扣住宫郁笙的细腰,宫郁笙想要推开都不行。
“还是笙儿好看,也只有笙儿的舞才是这世上惊鸿绝艳的舞。”
陌泽北箫低着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宫郁笙的脸上,浓重的酒气让宫郁笙黑了脸。
“王爷!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宫郁笙又看向苏凉,“王爷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你带他去了哪里?”
苏凉见此直呼冤枉,“宫姑娘可冤枉我了,今日可是王爷硬拉着我去了西边的花街的。”
花街?
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宫郁笙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才会对陌泽北箫越发的生气。
原来,他竟去了花街。
其实,对他来说自己也跟花街那些女子一般无二吧?只是自己比那些人多了一个惊鸿舞姬的名头而已。
宫郁笙心底泛凉,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冷冽和淡漠。
“笙儿,什么时候你能为我舞一曲?只为我?”陌泽北箫借着酒劲缠着宫郁笙,说出的话比之前还要肉麻几分。
如果宫郁笙只是普通的女子,只怕要溺死在这片温柔之中了吧?
“王爷,请自重。”
又是同样的话,可是这一回宫郁笙的内心毫无波澜。
见陌泽北箫没动,宫郁笙递了一个眼神给温岭,温岭这才上前用蛮力将陌泽北箫扯开。
陌泽北箫原本就喝醉了酒身上的力气也使不上几分,被温岭这么一拉便拉开了。看到自己空了的怀抱,陌泽北箫沉了沉脸。
他盯着温岭透着十足的敌意。
“王爷,少将军回来了!”余柚言这时跑出来看着场面气氛不太对,不自觉朝苏凉走了几步,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王爷喝醉了你扶王爷进去休息再准备些醒酒汤之类的。”苏凉给余柚言递去一个眼神。
余柚言会意,扭着腰朝陌泽北箫走去,抬手便扶住他,声音娇腻非常,“王爷,让柚言扶您进去休息吧。”
宫郁笙一顿没说话,脸上情态冰冷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陌泽北箫见此冷哼一声,也没有拒绝余柚言,由着余柚言贴着自己进了驿站。
苏凉也找借口溜了,徒留下宫郁笙和温岭站在驿站门口。
“郁笙,你没事吧。”温岭看着宫郁笙有些担忧。
宫郁笙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我没事,你先进去吧,我过会儿再进去。”
温岭不同意但无奈宫郁笙态度强硬,所以只好先进了驿站却并未走远。
宫郁笙看温岭走了这才整个人耷拉下来,她松开自己紧握的双手看着手心里几乎被自己划破了的皮肤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晚上,经过御医的诊断陌泽北箫体内的毒总算的全部都拔除了。大家为了庆祝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包括温岭在内的五个人依次坐在桌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等宫郁笙坐下来之后惊觉自己竟被夹在陌泽北箫和温岭之间。陌泽北箫的另外一边则是苏凉,再然后就是余柚言。
宫郁笙因为是舞姬的关系平日要练舞已经许久不吃油腻的东西了,看着眼前的大鱼大肉宫郁笙并没有多少胃口。
“宫姑娘怎么不多吃一些,这些东西都是这里的特色以后可吃不到的。”余柚言瞧着宫郁笙坐在一旁没怎么动筷子于是开口道。
“不了,我不是很饿。”宫郁笙淡淡道。
温岭瞧着倒是看出宫郁笙不喜油腻,他起身给宫郁笙盛了一碗甜汤,“多少也吃些,不然饿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宫郁笙嘴角勾了勾,冲温岭善意地笑了笑,哪知这一幕却被陌泽北箫看在眼里,冷哼一声。
宫郁笙脸色一僵,拿着汤匙的手不自觉地在碗里搅动着却没有喝下一口。
乐器按照宫郁笙预想的进度如火如荼地打造着,她每日都要亲自把关确认每一步的细节。而完全恢复了的陌泽北箫则更加频繁的流连于花街。
短短几天下来,这花街的楼子就没有陌泽北箫没有去过的。
自然,每次喝醉回来都是余柚言服侍陌泽北箫醒酒,这一天余柚言刚刚送去了醒酒茶出来便遇到了苏凉。
第十五章 粉黛无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