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笙儿她怎么样了?可有大碍?”陌泽北箫守在宫郁笙的床前很紧张。
苏凉和余柚言还有温岭也都围在一旁,一时间不大的屋子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这位姑娘只是吸入了一些迷药并无大碍,只要稍作消息就可以苏醒了。等醒过来之后服用一碗安神汤便可以了。”说着大夫便将写好的方子递给了陌泽北箫。
“那便好。”陌泽北箫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方子给了余柚言,“你既然要照顾好笙儿,那这安神汤就劳烦你了。”
余柚言根本不想接,可是陌泽北箫还看着她,她正犹豫间发现苏凉从陌泽北箫的手里将药方抽出来,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微笑。
“好了,这安神汤我会嘱咐她熬好的。你别忘了,你也是伤患。”说完看了一旁的温岭一眼,硬拉着余柚言一起送大夫出去了。
“你怎么还不走?”陌泽北箫看着一动不动的温岭皱着眉。
这个自从打退敌人之后般一直守在笙儿身边的人让陌泽北箫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
“王爷不是也没有走?”温岭淡淡地瞟了一眼随即便专注地看着宫郁笙。
“本王是担心笙儿自然不走,既然有本王在,你也就没有其他事儿了,先退下吧。”
既然温岭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不再隐瞒,王爷的架子便自然而然地端了出来。
哪知温岭并不为所动,这让陌泽北箫大为恼火。
“你对笙儿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陌泽北箫盯着温岭带着十足的敌意。
就算是温岭救过笙儿的性命,那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对笙儿这般的上心?要说温岭没有私心,他打死也不信。
“王爷过虑了,在下对郁笙并无什么非分之想。反倒是王爷似乎对郁笙太过在意了一些。
王爷一人待在这里,旁人若是见了对郁笙的名节和声誉都是不小的影响。王爷若真为郁笙好,也该尽早离去才是。”
温岭回答地不咸不淡,显然不买陌泽北箫的账。说起宫郁笙的时候温岭眼中划过一丝温柔却十分的澄澈,叫人想不出什么不良的意思。
经历了黑衣人的再次袭击,队伍里也显得极为的紧张。宫郁笙醒来之后便被通知继续赶路,这一路上有温岭在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看着他们离邻国越来越近,宫郁笙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自上回的事情开始,陌泽北箫便极看不惯温岭,有温岭在的地方几乎不会看到他,除非宫郁笙在。
随着离邻国越来越近,周遭的环境也越发的不太一样。宫郁笙时常能够看到浓密的树林,那茂密的长势有时候连前面的道路都看不清。
而且她觉得越来越热了。
宫郁笙坐在溪水边,裙摆铺了一地。她微微弯腰浸湿了绢帕给自己擦脸,炎热的天气让宫郁笙的脸轻易变得通红,浑身燥热难耐让她很不舒爽。
“原来郁笙竟是如此怕热的。”温岭忽然走过来瞧着宫郁笙的样子有些好笑。
宫郁笙回头看到温岭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将绢帕的水拧干收拾好,只是裙摆处因为沾了水变得湿哒哒的,她也觉得身子沉重了些许。
“我从小便是如此,所以盛夏之日轻易不敢出门。”
如果不是这回上京是非去不可,宫郁笙也不会如此遭罪了。
“从小…如此……”温岭听宫郁笙这么说,眼底闪过一道光,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五湖四海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这东西是我在一个边陲小镇上得来的,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不过若是在此时倒是有些用处。”
温岭将瓷瓶打开,宫郁笙鼻尖微耸闻到一股极淡的清凉的味道,竟有种振奋人心的作用。
“可否借绢帕一用?”温岭垂眸看着宫郁笙现在叠好的绢帕。
宫郁笙将手里的绢帕递出,只见温岭将瓷瓶里的东西倒了些许在绢帕上,那是一种青绿色的粉末,粉质很细腻,好似轻轻吹口气就能尽数吹跑一般。
温岭将粉末包好又将绢帕沾了一些清水,待粉末完全浸入绢帕当中这才拿起绢帕轻柔地印在宫郁笙的额间。
宫郁笙原是想要避开自己接过绢帕,可是被温岭擦拭的那一下她只觉得有一股凉风从自己的额间沁入,那股凉意让她整个身子都变得清爽起来。
她舒服得不禁轻声叹息,闭上眼仿佛能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
“这是什么?好神奇!”
宫郁笙睁眼伸手接过了温岭递过来的绢帕,多少都有些触碰到了温岭的带着丝丝凉意的肌肤。
就在这个时候陌泽北箫突然出来寻宫郁笙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知道宫郁笙和温岭在说什么,他只看到宫郁笙巧笑倩兮地看着温岭,而温岭也握着宫郁笙的手。
两个人和谐的画面让他的心不自觉抽搐了一下,苦涩蔓延在嘴边。
“笙儿,你独自一个人出来怎么不跟本王说?若是出了意外可怎么是好?”陌泽北箫本意是担忧,可是因为温岭这话也变了味儿,竟有一丝斥责之意在里面。
敏感的宫郁笙发现了这一点,立时冷下脸,那模样就好似第一回陌泽北箫见到宫郁笙的时候。
清冷的美人仿佛居于高山之上,莫说亲近一二就是远远地看着都是对宫郁笙的亵渎。
可是偏偏陌泽北箫想要靠近她,想要看看清冷的美人柔和下来会是什么模样。
“民女要如何似乎不必跟王爷报备吧?况且有温岭在,民女也不会出事。”宫郁笙淡淡道。
她将温岭给的瓷瓶放好,道了一声谢。温岭摇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直到现在,温岭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宫郁笙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宫家遗孤。当年他受宫家恩惠甘愿成为宫家的羽翼,可是没有想到宫家竟然最后会以那样的结局收场。
他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个刚好知晓密道的姑娘,不然他只怕也会跟宫家人一起死在当年的刑台了。
他从密道逃出来之后便一直在各地流浪,他听说宫家的大小姐逃过了那一场劫难,于是下定了决心要找到她。
没想到他飘零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让他寻到了。
温岭看着离去的宫郁笙的背影眼里含着一丝激动。
或许是因为有温岭的存在,接下来郁笙一行人再没有遇到行刺他们的人,队伍里的气氛也变得松快许多。
好似前些日子的事情都是大家的一场梦一般。
陌泽北箫早就写好书信送到了邻国,邻国的皇帝也表示会好好接待他们,并且努力配合打造损失的乐器。
说起邻国也不过是一个二三十个城池的小国家,比起幅员辽阔的盛丰当真不值一提。
此次是辞王亲自带宫郁笙回京献舞却遭遇了乐器被毁的灾难,于情于理邻国皇帝都该出手帮助,除非他有做好惹怒盛丰的准备。
况且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位想必就是贵国的辞王吧?当真如世人称道的那般,俊逸无双啊!”邻国皇帝一早得知陌泽北箫要来,便亲自都城门迎接。
邻国虽比不得盛丰,可是在邻国本地要让皇帝亲自迎接的人可不多,况且陌泽北箫的名气可不小。
那妖孽般的美貌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妙龄少女的痴心一片。
对于邻国皇帝的夸赞陌泽北箫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站在城门口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不由觉得麻烦。
再耽搁下去,他们若是想要进城可就不容易了。况且这些聚众的人里不光有看他的姑娘,还有不少男子的目光可是直盯着他身后的宫郁笙不放的。
苏凉感觉到陌泽北箫的不悦不由觉得好笑,从前的时候他和陌泽北箫两个人对于这样的情况可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的,如今只是多了一个宫郁笙,堂堂的辞王殿下便变了。
“好了,本将军看咱们还是早点进城比较好。”苏凉笑道。
“是是是,是寡人考虑的不周到,咱们这就进宫。”邻国皇帝一挥手,便有专门的侍从上前替他们驾着马车。
辞王和苏凉一车,宫郁笙自然和余柚言在一起。
想到终于不是四个人挤一辆,宫郁笙也觉得自在些。她依旧冷着一张脸,对于路旁冲她招手的人视而不见。
邻国的马车不同于他们的,四面由纱帐垂下,外面的人也是可以看得见她们的。
偏巧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宫郁笙面前的纱帘,如皎月般的面容便暴露在众人眼前,虽然仅仅只是那一瞬,虽然宫郁笙连一丝笑容都不曾有却还是引起了一阵躁动。
第十三章 借道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