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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病
  刘弘文走过来轻轻地问:“大嫂,要不要给芳草和芳菲打一个电话,告诉她们……我大哥病了?”
  陈雪岩扭过头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刘弘文十分茫然:“哦,你说呢,现在就打吗?”
  刘弘文迟疑一下,说:“先告诉她们,让她们明天来吧。你看我大哥的病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出院的,医院里面也得有人呀。”
  陈雪岩点点头,说:“那你去告诉她们。”
  刘芳草刚刚朦胧着睡去,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睁开惺忪的眼睛,不愿意动。
  张新志也醒了过来,他说:“电话,是谁的电话呢,你去接。”
  刘芳草本来是要张新志去接的,没想到他先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的话让刘芳草感到难过。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刘芳草扭亮枕头旁边的手电,然后爬起来拿上手电下了地。
  “喂。”刘芳草拿起听筒半挣着眼睛说。
  “芳草,我是叔叔。你爸爸病了,你明天上来吧。”刘弘文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
  刘芳草的睡意在霎那间跑到了九霄云外,“你说什么?我爸爸病了?”不祥的感觉一下子控制了刘芳草的所有神经。她知道,爸爸如果不是病得厉害,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由叔叔给她打电话。“是不是很厉害呀?”刘芳草一急,马上哭出声来。
  “别急,不严重。”刘弘文听见了刘芳草的哭声,急忙说,“不要紧的,你明天早些来就行了。”
  “我不,我现在就去。”刘芳草失声叫道。
  刘弘文急忙说:“现在夜半三更的,又没有班车,你怎么来?你自己有车吗?有车的话,你就来。——别任性了,明天来吧,你爸爸没事的,听话,睡觉去吧,明天来。”说完,放下了电话。
  刘芳草手里拿着话筒,脸上的泪就像两条小溪。爸爸一定是很严重的,不会有意外吧?这样一想,刘芳草着急加上了害怕,不行,现在就去,一定要尽快地见到爸爸。放下话筒跑进了卧室,刘芳草一叠声地叫道:“新志,新志。”
  张新志已经合上双眼睡了,听到刘芳草的叫声,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说:“你这是怎么了,让人睡个安稳觉好不好?”
  “我爸爸病了,很严重的,刚才是叔叔打来的电话。”刘芳草抽泣着,“肯定很危险了,不然叔叔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我要去。”
  “去吧。”张新志说。
  真是事多,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张新志暗暗想到,他有些烦。主要是因为刘安秀打扰了他的觉,他觉得很困,所以用倦怠的声音淡淡地回答刘芳草。
  “我现在就去。”刘芳草说。
  “什么?”张新志睁开眼睛看着刘芳草,“你现在怎么去,有车吗?真的那么严重,还怕见不到吗?”
  张新志的话在刘芳草的耳朵里变得刺耳,什么叫“还怕见不到”,这是什么话?可是,她没有心思和张新志计较这个,“你帮我打电话问问别人,你不是认识很多人吗?看看他们谁有车,出钱租一辆,现在就走。”刘芳草焦急地说。
  “唉,找谁?”张新志爬在枕头上把脑袋扭了扭,“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真的,新志,求你了,这才半夜,离天明还早呢,我等不到了。你帮我问问他们,咱们可以多出一些钱的。”刘芳草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张新志。她知道张新志在外边上班认识很多人,而且他又是在自己的家乡,找一辆出租车是不成问题的。
  “你真是的,我去哪找?这夜半三更的,明天就迟了吗?”张新志不耐烦地说。
  “是的,明天就迟了,我就要现在。求你了,帮我联系一下。”刘芳草站在地上,眼睛盯着张新志哀求。
  张新志侧身躺下:“夜半三更的……要找你自己找吧,我找不到。”
  刘芳草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张新志,只有眼泪无声地流淌。她的心中冰凉,知道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了,张新志不会按照她说的去做。可是,她该怎么办?万一爸爸真的有事……她不敢想。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念头,要不要请乔迎春帮忙呢?她知道虽然她在这个村子里待了好几年了,但是因为她不大出门,和别人接触不多,所以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究竟谁家有车的,她无法找到这个人。她知道的,也只有乔迎春了。他离这里也就几里的路,他也来过,可是他是不是愿意去送她呢?刘芳草没有把握。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了。不管乔迎春是不是愿意去送她,刘芳草也决定开这个口,宁可碰壁都不能错过,她急了。
  她转身出去,从电话机下面抽出了那个薄薄的小本子。乔迎春把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和工厂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刘芳芳,说让她有事情的话可以找他。刘芳草没有打过他的电话,所以这两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就一直默默地躺在了本子上。刘芳草急急地寻找,直到看到了乔迎春的电话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拨了他的办公室电话,结果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刘芳草有些失望,她重新拨打了他厂子里的电话,心“通通”地跳着,希望能够有人接听。
  果然有人接了电话。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含混地问道:“喂,那位,有事吗?”
  刘芳草急忙说道:“我找乔迎春乔厂长,他在吗?”
  “今晚不是他值班,他不在。——你是他的什么人?”对方问道。
  失望笼罩了刘芳草,她说:“我是他的朋友,有急事找他。”
  “好吧。”对方缓缓地说道:“乔厂长配上手机了,我告诉你手机号码,你可以自己联系他。”
  “谢谢,谢谢。”刘芳草一阵惊喜,然后在对方的告知下记了一个长长的数字。
  当那首温柔舒缓的曲子在刘芳草的耳边响起时,她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万一他拒绝了呢?可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一试了。刘芳草耐心地等待着。
  “喂,那位?”当曲子停止了的时候,乔迎春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芳草记得这个声音,只是很久没有听到,有了一种陌生的疏远,这让她有一点胆怯。“是我,刘芳草,对不起,打扰你了乔厂长。”刘芳草有些忐忑地说道。
  “哦,是芳草啊,你还好吗?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乔迎春说。
  他的声音透出了关切的温柔,刘芳芳心中一阵感动,泪水再一次淌了满脸,她哽咽地说:“我有急事,想麻烦你……”
  “别急,什么事慢慢说。”乔迎春说。
  “是这样。”刘芳草尽量让她的声音变得平和,“我爸爸生病了,很严重,家里打来了电话,我想赶快回家的,可是……我想请你送我回家。我……我找不到别人。”
  电话在瞬间没有了声音,刘芳草好生失望,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她后悔她的莽撞,——人家又是她的什么人呢,凭什么半夜三更为她出车?忘了不要打这个电话了。她有事,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刘芳草很后悔。
  “我在外地,真是不巧。不过,你别着急,我给你联系一下,让我的朋友送你看是不是可以,你等一下。”乔迎春说完挂了电话。
  刘芳草手里拿着那个听筒,呆呆地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强人所难了。谁愿意大半夜跑很远的路呢?可是,乔迎春既然说了,她就等一等吧。她知道没有希望的,不过还是有一丝期待。躺下去也是枉然,不会睡着的,就这样等待天明吧。她放下了那个听筒,默默地流着眼泪。
  突然,电话猛然响了起来,刘芳草没有防备,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慌忙抓起了听筒。
  乔迎春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给你找好车了,只是他不知道你的家,无法去你家里接你的,我和他约好了,在车站见面。你到车站找,记住,是一辆黑色的车,车牌号是……”
  刘艳平刚刚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正要喝水,杯子刚刚碰到嘴唇,外边传来了很急的敲门声。刘艳平只好把杯子放下,站起来去开门。
  “芳草?”打开门的瞬间,屋里的光流泻出去,刘艳平一眼就看到了焦躁地站在外边的刘芳草。
  “婶婶!”刘芳草叫了一声,就在刘艳平闪到一边的时候,走进了屋子。她忙忙地问道,“婶婶,我爸爸怎么了,严不严重?”
  刘艳平看到刘芳草的脸呈现出黑黄的颜色,知道她一定是晕车了。刘芳草的车晕得邪乎,有时候车还没有动,她就开始呕吐了,刘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这个毛病。刘艳平看着刘芳草,伸手拉她坐到了沙发上,说:“你爸爸已经做完了检查,现在已经安全了,不用着急。你看看你,晕车了不是?明天在来吧,怎么这会儿就来了,是租的车吗?”她说着把茶几上刚才她没有来得及喝的水端起来递给刘芳草,“快先喝口水了在说。”
  刘芳草接过了杯子的时候,刘艳平顺手把刘芳草散落到脸上的头发帮她抿在了耳后。她仔细地看刘芳草,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她在心中有些奇怪的,不是说被烧伤了吗?怎么看不出来呢?
  刘芳草点点头,她的这个动作是对刘开玲问话的全部答复。是的,她是租的车,她晕车了。接着她问:“我爸爸怎么一下子就病了?”她的眼睛里是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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