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魑魅魍魉就都出来作祟。卫宫楼也派了墨香带领宫人去守卫南宫漪。当夜幕降临,她们也更为警惕。
果然,在丑时三刻,人的神思最为倦怠的时候,有一个黑影掠进了寒月宫,但是立刻引起了宫人们的注意。大拨宫人向那个黑影追去,还有一半的人留在原处不动。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黑影掠过,便又引走了一批宫人。如此,到了最后,就有一个纤细的黑影潜进了清漪楼。随着她的进入,四周开始被一股淡淡的清香覆盖。墨香闻到了味道,立刻掩住了口鼻,对绮雪说:“是迷香!”
绮雪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墨香暗暗皱眉,屏住呼吸,躲到了暗处。
不一会儿,那黑影便进了南宫漪的房间。借着天上的月光,看到了床上南宫漪的连和地上昏迷的绮雪,她松了一口气,快速地进屋,关上了房门。
当她靠近南宫漪的时候,墨香就从暗处窜了出来,手执长剑与那黑衣人打斗起来。黑衣人趁着交手的空隙又撒了一把迷烟出来。纵使墨香能闭气,也不能长时间。如此,便又着了她的道,却还是强忍着。
突然,房门大开,外头的月光照射了进来。黑衣人一惊,立刻躲到一侧,堪堪避过从门口来的一剑。
“姬姑娘!”墨香很是惊奇,不过人也是摇摇晃晃的了。
“速战速决!”姬索月喝了一声,立刻朝那黑衣人刺去。
知道是谁,也知道她死后自己会有多伤心。可是那三个梦境,似乎只有第一个梦境是最好的结局。
姬索月的招式凌厉,同时胸口也在不停地渗着血。黑衣人皱眉,虚晃一招朝外面逃去。姬索月想追不得,便将手中长剑掷出,刺穿了黑衣人的肩胛骨,让她在空中的身形一顿,然后迅速逃离。
墨香此时也在自己的大腿上划了一刀,不让自己就那么晕倒,立刻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姬索月。
“姬姑娘,你没事吧?”
姬索月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绮雪,叹息道:“你们如此,让我怎么放心呢?”
墨香愧疚。而床上的南宫漪也慢慢转醒,见到姬索月之后也立刻愣了一下,迅速从床上跳起,跑嗯过去。“姬姑娘,你怎么来了!”
“你……原来……”姬索月虚弱地笑了一下,“原来你不是宫主……”
那人扯下了人皮面具,露出虞小苔的脸来,说道:“当然不是宫主了!这怎么能是宫主呢!”
“你也不将解迷烟的药给她们。”
“子规是从歧黄楼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用寒月宫里的迷烟呢?这些是自制的,我的解药也没有用。你先坐下,我给你包扎。”
姬索月点点头,让虞小苔包扎。
而那些被人调虎离山的宫人回来之后听说姬索月回来打跑了歹人,并且导致伤口撕裂,血流不止之后就更加的愧疚,纷纷请罪。
姬索月一边咳嗽,一边说:“以后一个人,也不必那么多人去追。眼看着……咳咳……眼看着人都走了……咳咳……就该知道不对了。最后的那一些人,宁愿不去追……也要守住大门才是……咳咳……你们今天也辛苦了。等到天亮,就去……咳咳……就去反省吧……”
“多谢姬姑娘!”
过了几个时辰,天一亮,宫人们就寻着血迹找到了满座楼子规的房间。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答,她们便失了耐心,硬闯了进去。一进去,便看见子规还穿着晚上的夜行衣,倒在地上。
宫人们对视一眼,绮雪立刻上前查看,然后说道:“已经死了。”
外面围观的客人们全都倒吸了一口气。其中有几个好事的就开始唯恐天下不乱地乱说话了。
“我看插在那姑娘胸口的是你们寒月宫的冰绫剑啊!是你们寒月宫杀的人吧?”
绮雪皱了皱眉。
姬索月的胸口受了那样重的伤,虽然刺中了子规,却很清楚地看到只刺中了肩胛骨。以姬索月受伤的状况,还有仅仅刺中肩胛骨,是不可能杀死子规的。而看地上的血迹的数量,也不像是失血过多而死……
绮雪立刻拉了后来赶来的池碧月和边月,说道:“姬姑娘只刺中了她的肩胛骨。应该是另外有人杀了她。不是寒月宫做的事情,就绝对不能承认。何况,我怀疑是他做的。此事绝对不能糊弄过去。”
池碧月和边月都知道绮雪口中的“他”是谁,自然也明白绮雪所担心的事情。不过,寒月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纵使是池碧月,也觉得有些心慌。
“绮雪,你去请华楼主来给子规验一验,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
“是!”绮雪立刻就离开了。
人群里立刻又有人喊道:“你们几个嘀嘀咕咕的在干什么!这件事情总得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吧!”
池碧月道:“这件事情,我们寒月宫质自然会给各位一个交代。还请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去请歧黄楼的楼主来验尸了。”
“歧黄楼的楼主?那不是你们寒月宫自己的人吗?让我们怎么相信!”
“就是!就是!”
“我记得鬼医的大弟子陈泽卿公子也来了寒月宫,不如请他来验尸吧。”
池碧月等人立刻皱眉。那陈泽卿可是公子逸的人。
边月道:“不如让陈公子与我们华楼主一同验尸,这样对我们寒月宫也公平。各位以为如何?”
客人们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映阳,去请陈公子。”
“是。”
于是,映阳穿过人群去找陈泽卿。当陈泽卿来的时候,华宛卿也到了。
陈泽卿那天回来的时候知道自己不过是被寒月宫算计,不让他去救公子逸而已。于是就对华宛卿生了气。现在看到了华宛卿,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而华宛卿更是沉着一张脸,看都不看陈泽卿一眼。
她的心里只有寒月宫,没有其他的。陈泽卿见状,就更加生气了。
“死者是女子,还请各位回避。结果,陈公子和华楼主会出来告诉大家的。”
清场之后,房间里只有陈泽卿与华宛卿两个人。而子规的尸体也被放在了长长的桌子上。
华宛卿撩起了袖子,正准备解开子规的衣服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动作,抬起了头。
“干嘛?”陈泽卿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的。
“师父教导过我们什么?”
陈泽卿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的。”
虽然我很生气,但是也不会让你更加讨厌我的。
华宛卿算是放了心,这才开始验尸。
凶手杀人的手法很霸道,完全没有要隐藏的意思。这就更加坚定了华宛卿的猜测。
霸道是因为自信。自信验尸的人就算是查出来也不敢将他如何。这样的人,除了公子逸还能有谁?
子规的肩胛骨上的确有一道剑伤,应该就是姬索月所刺中的那一个。不过,最后致命的伤口在胸口,如此姬索月的嫌疑自然是洗清了。其实,今天凌晨子规去袭击南宫漪,落得这个下场也无可厚非。只是昨晚并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件事情,也没有人能证明,所以直接说子规袭击南宫漪,就怕他们又要说是寒月宫包庇杀人者,伪造现场了。
查验好尸体,陈泽卿和华宛卿在洗手。华宛卿对陈泽卿说:“一会儿你去说,免得他们又说三道四的。”
陈泽卿一笑,说道:“你也真是相信我啊。”
华宛卿的动作一顿,对陈泽卿说:“你也可以让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
陈泽卿拿了冰绫剑出去,对众人说道:“此剑的确是寒月宫的冰绫剑,是寒月宫右护法姬索月的佩剑。不过,姬姑娘昨日被公子逸重伤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所以姬姑娘绝对不是杀害子规姑娘的人。”
“不是她,那佩剑怎么会在这儿?伤得再重,佩剑也不至于弄丢吧?还有,也许是寒月宫其他的人干的呢?我怎么听说寒月宫与这位死去子规姑娘有着很深的过节呢?”
华宛卿瞪了那个说话的男人一眼,说道:“是有过节。她是我们寒月宫的叛徒。今天丑时还想着刺杀我们宫主。姬姑娘最后刺中了她的肩胛骨,却还是让她给逃了。这就是为什么佩剑会在此处的愿意。姬姑娘也因为撕裂了伤口,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各位当真觉得一个重伤之人可以杀了子规吗?”
“你说什么难道我们就要相信吗?我记得子规姑娘是跟她朋友一起来的吧?现在人呢?莫不是也被你们寒月宫一并解决了?”
左陶皱眉,正要冲出去,就被左桢按住了肩膀,强硬地被停留在了原地。
左枭原来也想上前,可是最后也在收到左桢的眼色后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第十七章 离奇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