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眼前这个表现出几分俏皮样子的姑娘,莫石磊仿佛觉得饮了一杯冰激凌,心里凉爽极了。他回应一句:“肯哇,只要你不嫌弃,我就给你介绍一个。”
“那你打算给我介绍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呢?”
莫石磊将架在鼻梁的眼镜取下来,掏出一块绒绸轻轻擦拭一下玻璃片,重新戴上,感觉眼前的姑娘眼睑上长长的眉睫清晰了许多。他一只手支托着下巴,一只手稍为弯曲中指和食指,用指背有节奏轻轻地叩击茶几,好象要把他的心情敲击成一件精致的工艺品赠送给眼前的简姑娘。
他想了想,说:“就给你介绍一个戴眼镜、五官清秀、在报社当总编、职务相当于副处级的帅哥吧!”
简伊春听毕,佯嗔他一句:“你私心很严重呢,自个儿把自己介绍给我!”
“哈,看到你这样漂亮的姑娘,那个男人不动心啊!我再大方,也要想法追你、向你表达我心中的爱慕!”
“你们男人就知道哄女孩子。我敢说,你方才这句话不知向多少个女子说出来了!”
“不不不!我保证,方才那句话我是第一次向你表达心中的爱慕,先前绝对没有对第二个女子表达过,如果有半句假话,就……”
“好啦,别诅咒了!”简伊春打断他的话说,“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最爱发毒誓,动不动就什么天打五雷轰哇、出门车撞死哇、搭船掉下河里淹死哇……每每听到这些我就浑身发毛!”
两人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彼此之间仿佛有一种互相吸引的魅力,说话之际,不时笑语风生,丝毫没有一点拘谨感。
当然,对于莫石磊来说,他在报社工作,经常采访,一张嘴巴仿佛涂满了润滑油,对谁都能善言巧辩,能说会道。何况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社会生活阅历浅薄的乡下姑娘,他相信自己绝对有把握三言两语就可以把她搞定了。
简伊春听张伟军提起过,他的妹妹张晓兰曾经和莫总编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他采写了一篇《闪光的太阳石》的报告文学,那是报道下塘矿二采工区雷班长的先进事迹,从而感动了张晓兰,使她重新爱上之前的男友雷班长。
想到这儿,简伊春感兴趣地问道:“莫总编,我曾经听说你和矿务局机关的张晓兰谈过恋爱,是吗?”
“是的,遗憾的是后来她离开我了。”莫石磊怅惘地说。
“我看过你写的那篇《闪光的太阳石》,说实话,你的这篇作品写得十分精彩,可见你下了一番功夫。当然,是你的文笔功底厚,不愧是弄笔杆的、当记者的。”
“嗯,那是我第一次上省级刊物的处女作。不过,我觉得前些日子我采访你写的那篇报告文学《小影》更加感人,文采更加富有情调和人情味!”
简伊春打心眼里也很喜欢他采写的这篇文章。前些日子,她到街上报刊亭特意买了几份报纸珍藏起来,作为永恒的纪念。
这时,她感慨地说:“莫总编,我真的很钦佩你的文笔,一起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凡人小事,都能让你妙笔生花,甚至能够触及人的灵魂深处,挑动读者的心灵。比如张晓兰吧,当初她那么爱你,没想到你的一篇作品,就让她反思自己的的爱情观,让她重新回到曾经抛弃的男友身边,这就是一篇优秀作品产生的精神力量,它胜似一场春雨甘霖,可以洗涤人们心灵中的污秽!”
“嗯,你说的没错!一部优秀作品就是一剂良药,它能在读者心灵深处产生潜移默化的功能!”
“唔,我相信你的观点。”简伊春略顿片刻,转过话题问他,“莫总编,张晓兰那么漂亮,是职工子女,又在局机关工作,方方面面的条件都比我强多了,当初她移情别恋,你后悔不?”
莫石磊笑了笑:“当然后悔啊!说不后悔是假的。那天晚上,我看了她写给我的字条,顿时感到整个人儿仿佛掉下了万丈深渊。”
“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再也没有考虑过找另外的姑娘念头,是吗?”
“是的。说心里话,被一个爱慕的漂亮恋人抛弃,能不痛苦吗?”稍时,莫石磊告诉她,将心比己,回想起当初自己抛弃家乡未婚女友的情形,太自私了!事后,他深深地自责。
后来,家人写信告诉他,先前的女友快要结婚了,于是,他特地赶回家乡,在她结婚的宴席上给她送去了一份厚礼,并向她表示深深的歉意和忏悔。终于,他得到了对方的谅解。
心里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后,莫石磊这才开始把心情放在考虑个人爱情婚姻问题上。生活中就是那么凑巧,第一次见到简伊春,就让他怦然心动,让他曾经埋藏在心坎深处的爱情种子复活了。
“小简,说心里话,我真的很感谢你,你没有嫌弃我曾经在爱情方面犯下的错误。”
“瞧你说什么呀?谁都想找一个更加称心如意的伴侣,这是正常的心理。当然,如果已经成了家,已经生儿育女,如果再到外面采花惹草,泡二奶、找小妞,那就是不道德的可耻行为了!”简伊春说。
这天晚上,两人畅所欲言,彼此都感觉好象遇到了知音。服务小姐送上的一壶茶水都被他们喝光了,莫石磊又叫服务小姐送上第二壶碧螺春。
刘部长终于和妻子卢会计离婚了。
离婚后,卢会计并没有如意得以调到市财政厅当白领。她气得要命,几次找到牛部长,非要他帮调出高峰矿务局不可,不然她就把她和他的事情告诉牛太太。
牛部长担心这个女人把事情闹得纷纷扬扬,只好找到他在柳市一个在一家公司当经理的同学,聘她过去当会计。
卢会计想了想,离开煤矿到城市工作和生活,也比在矿山优越。于是她答应下来,很快办好调动手续,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离开高峰市之夜,卢会计把牛部长叫到宾馆,做最后一次温馨。
“惠娜,对不起,我没法子把你调到市财政厅,因为没有编制指标,再说你的职称还不够硬,主管领导不同意,我也没法子。所以,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牛部长拥抱着这个女人,情意绵绵。
妇人躺在他怀里,说:“老公,别说了,我理解你的难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再怪你也没起什么作用。”
“你到我的老同学的手下工作,工作环境也是挺好的。我听他说,这两年来,他的公司经营利润都很可观,很有发展前途。再说了,他的前妻前不久因病去世,目前他还没找到新欢,你到他那儿后,我想凭你的美貌和业务能力,一定把他吸引住,这样你又可以与他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家庭。我想,新家总比旧家好吧。”
卢会计嗔道:“你好坏,把我玩够了,又把我推给你的老同学。”
次日早上7点多钟,卢会计来到汽车总站,准备搭7点45分开往柳市的班车。牛部长为了避嫌,没有送她。前来给她送行的倒是先前的丈夫刘部长和她的儿子邵望。
一个月前,卢会计爽快地答应与刘部长离婚,让刘部长感到很开心,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当然,他知道这些都是牛部长暗中帮忙的结果,无疑他也很感激牛部长无意中催成了他与李雅兰的好事。
离发车还有10多分钟,卢会计就要上车了,刘部长对她说:“惠娜,你今天到柳市去了,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多多注意身体哦!”
这个女人对前夫前来送她上车,感到很意外。此时,听到他说出这么一句关心体贴的话语,感到很温馨。她望着他,说:“老刘,以前我对你管的太严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过份了。好啦,如今和你离婚了,不知你往后将会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意中人。”刘部长平静地说,他觉得没有必要对她再瞒住自己的秘密。
卢会计听他这话,吃了一惊:“什么,你那么快就找到新欢了哇?”
“你惊讶什么呀,她不过是个寡妇。”
“啊,你找了一个寡妇?”妇人更是震惊得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刘部长的眼里,她竟然比不上寡妇对他更有吸引力。
“是啊,就一个寡妇,难道还会有十八妹爱上我这么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么?”
“这有什么难啊,你堂堂一个矿务局宣传部长,只要你施展出你的雄风,没准十八妹、二十妞都会主动给你投怀送抱呢!”妇人调侃他一句。
“别挖苦我啦,能有一个寡妇爱上我就不错了。”刘部长平静地回应道。
“你这样的身份和一个寡妇相爱,太掉价了吧。”
“掉什么价呀?只要彼此互相恩爱就行了。”末了,刘部长继续说,“她虽然比不上你的容颜美貌,比不上你风韵翩翩,而且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每个月的收入基本上靠做临时工,不过有一点低微的抚恤金作生活补贴,但我不嫌弃她!”
“听你说的我好感动哦!”卢会计感兴趣地问他,“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我认识吗?”
这时,邵望上前一步,对母亲说:“妈,你当然认识她的,她就是笑凤的母亲。”
第十四章 介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