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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录音磁带
  “我想找那天晚上我捡到的录音带听听。”
  “什么内容的?”
  “不知道,我是在选煤楼皮带机的煤堆里捡到的。”
  邵望眉头微微一振,忙问:“你……你说什么,你在煤堆里捡到一盒录音磁带?”
  简伊春没注意对方脸上产生细微变化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说:“嗯,就是为了这,我才不小心掉下煤仓的。”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邵望自言自语,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又问,“你把它放到哪儿啦?”
  “不知道,当时我刚放入口袋,人就掉下去了,也不知道磁带当时还在不在身上。”
  “我来找找看。”邵望说着,便动手翻箱倒柜,找了十几分钟,没见着那盒磁带。
  简伊春遗憾地说:“也许那盒磁带从口袋里掉出来了,真可惜!”
  邵望想了想,问:“那天晚上是谁帮你换的工作服。”
  “不知道。”
  “我马上到选运工区查考勤表,兴许是谁有意拿去那盒录音带了。”说着,他就一步跨出门外。
  姑娘追上前两步,说:“邵工区长,不见就算了,何必去……”
  不等伊春说完,邵望头也不回,噔噔噔急步下楼,说:“不,我一定要把这事情弄明白!”
  广播室里,只剩下姑娘一个人。她看看快到4点了,即打开扩大机开广播。她住院期间,宣教科黄科长考虑到高玉华与简伊春住在一块,于是征得矿领导同意,安排高玉华代她开广播时间。
  半个月时间没有接触广播了,她似乎感到这项工作有点陌生,似又觉得昨天自己还在念广播稿子。她把收音机节目调到中央广播新闻台后,拿起稿子重新看一遍。其中有一篇是表扬二采工区长邵望的。她想起上回参加邵工区长请大伙儿吃狗肉时,他对她所说的话,叫她以后别广播表扬他的稿子。他这个有真有意思,难道还害怕在全矿职工面前招人现眼么,提起他的名字,还有谁不知道他是全矿有名的劳动模范呢!
  他对她提出那个要求,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隐藏着什么心事,她不得而知,也感到挺费解的。眼下,她没有那么心思继续考虑下去。
  这天的广播结束,她到食堂吃过晚饭,想到晚上没事,就想出去到市舞厅玩玩,半个月没跳舞了,舞姿动作是不是生疏了。毕竟她才刚刚学会跳舞,久不跳,舞步就容易给忘了。这时候,展芳找她来了。
  展芳见简伊春打扮得花枝招展,说:“哎哟,伊春,又准备去跳舞哇?”
  简伊春说:“唔,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想出去散散心。”
  “今晚去看电影吗,新上映的香港武打片《少林寺弟子》,听说精彩极啦。”
  “展芳,我的工作服是你帮洗干净的吗?”
  “这点小事是应该的嘛。”
  “呃,你见到我口袋里有录音磁带没有?”
  “见了哇,我把它……”
  展芳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响,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邵望。他气喘吁吁地大声问:“展芳,你把那盒磁带拿到哪儿去啦?”
  展芳原先就认为邵望有点虚伪,曾经多次劝简伊春别上他的当,所她与他一直有成见,这时见他面呈愠色,语出不善,干脆说:“什么皮带裤带,我不知道!”
  “哼!别瞒我啦,我已经询查过了,有人告诉我说,就是你拿了。”邵望一声高过一声,连珠炮似的向展芳冲过来。
  简伊春忙劝说:“邵望,你怎么能这样粗声大气。”
  邵望没理睬她,仍然大声嚷嚷:“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就要把它交出来!”
  展芳见他那付气汹汹的样子,也不示弱地说:“哼,我就不信你敢吃人!”说完,她一转身,气愤地跑出去了。
  简伊春忙追过去,喊道:“展芳,展芳……”她回过身来,对邵望嗔道:“邵工区长,我想不通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那盒录音带的下落,难道它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邵望发现自己心里有些失态,连忙掩饰说:“啊,不不!我方才在朋友宿舍里多喝了两杯,请原谅!”
  许久,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简伊春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是呀,展芳是杨矿长妻子,又是一位要好的大姐,可是邵望不看她的脸份上,活活气跑了展芳。
  邵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想了想,说:“唉,都怪我态度不好,伊春,我这就去找展芳向她道歉。”
  伊春还在生气,愤愤地说:“你知错你就去,不关我事!”
  邵望走后,姑娘再也没有心机去跳舞了。她一直呆在沙发上,她觉得方才邵望的表现莫明其妙,难道那盒录音磁带真的隐藏着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吴锋坐在公安局办公室里,他喝了一口开水,继续向肖局长提供情况。他用手指轻轻摸一下下巴,想了想,又说:“有一次,黄贺文用汽枪打来几只鸟,晚上煮了一锅鸟粥,随后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喝酒,他喝得酩酊大醉,说什么我以后再也不愁没钱花了。我向邵望要钱,这小子不敢不给我。”
  肖局长一边记录,一边问:“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事情挺可疑的。”吴锋说,“过去黄贺文手头很紧,连抽烟买的尽是最便宜的红灯烟,常常向我借三元五角的。自从他要和女友登记结婚,因为丈母娘索要1万元礼金,他拿不出,就向工区里的工友借。没想,从此以后,他在消费方面突然跟以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烟是带过滤嘴的。肖局长,你说,他的死跟邵望有没有联系?”
  “你为什么提出这样的怀疑?”
  “有一次,我和黄贺文喝酒时,悄悄问他,贺文,你现在到底是不是拿到了邵工区长的什么把柄?让他不敢拒绝你向他借钱呢?他只是诡诘地对我笑了笑,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我录有一盒他见不得人的隐私录音磁带……”
  肖局长又问:“录音带,到底是什么内容的,竟然让邵望对黄贺文言听计从?”
  “他没有告诉我,只是叫我千万要替他保守秘密。”
  末了,吴锋站起身,说:“肖局长,关于黄贺文的情况我就讲这些,我要回矿里上夜班了。”
  肖局长紧握他的手:“谢谢你提供这些情况。”
  吴锋走后,肖局长倚在阳台栏杆前,望着远处高高的煤楼,心中在默默地理顺这些日子所调查到的材料。从方才吴锋所讲的好象悟出了什么。他自言自语:“如果按一般的规律来推理,这个案件会不会是这样发生的?”
  于是,肖局长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幅幅蒙太奇画面……
  黄贺文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录下了邵望做什么坏事的语音,或者是谁向黄贺文提供了有关涉及到邵望的隐私,甚至是严重违法的事情。之后,黄贺文就以那盒录间磁带挟持邵望借钱。由于黄贺文三番五次开口索要,迫使邵望铤而走险,对他暗起杀心。
  去年“6.13”在井下准备出手之际,恰巧井下发生突水事故,于是,邵望趁黄贺文不备对他下了毒手,用钝器从他后脑勺进行袭击。之后,借故说黄贺文被洪水卷走冲到下山巷。为什么当时他没有把黄贺文拖到迅猛的涌水中将死者冲到下山,估计当时水情很大,情形危急,加上他心慌意乱,急忙离开案发现场。
  事后,或许邵望曾到过现场查看黄贺文的尸体,没想现场没有见到死者。从前天再次到井下发现的第一案发现场来看,估计当时重伤昏迷过去的黄贺文后来又苏醒过来了,他慢慢地在巷道里爬坡,因为矿灯没了,黑暗中他不知方向,无意中爬到了后来让邵望发现的废巷,因为顶板突然垮落下一堆石头,最终还是把他砸死了。
  此时此刻,肖局长把自己的推理与这些日子邵望的言行举止,形成了一条明显的案情链。邵望为了不使自己身败名裂,每个月迫不得已给钱黄贺文。因为黄贺文敲诈太甚,也可能这些证据对于邵望来说是严重的要害,于是迫使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肖局长转过身来,心想:“下一步关键的问题是要找到黄贺文生前留下的那盒录音磁带,一旦找到那盒录音带,这条案情链就完全接起来了。”
  “嘀嘀!嘀,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10点正,不知是谁家的收音机,远远传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肖局长整理一番头绪后,回到办公室坐下。”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推开了,李浩然和邵丰两位干警喜孜孜地走进来,一看他俩那春风满面的神情。肖局长便猜测出他们肯定又有所收获,很高兴地说:“怎么样,你们又找到新的线索了吧。”
  邵丰回应道:“是的!”
  李浩然接着说:“据下塘矿充电房的女工尚六合回忆说:去年6月14日早班,也就是黄贺文失踪的第二天早上,邵望交来的矿灯头塑料壳烂了,尚六合无意中还发现上面好象有点血渍。”
  邵丰打开黑皮包,说:“就是这只灯头,我们好不容易才从破烂堆里找来的。他取出灯头交给肖局长。”
  肖局长看看灯头塑料壳的黑斑点,更加证实了自己方才的推理,于是说:“拿去化验室化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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