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啊,兴许黄贺文又把这件衣裳送给别人,或者他晾这件衣裳时,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将他的衣裳吹飞了,不知被谁捡去这件衣裳呢!”邵望说出他的理由。
肖局长一时不知如何驳斥,他不得不承认邵望的解释有一定的理由,也可以说得过去。毕竟对于这起案子还没有掌握更加有力的证据。
上星期,肖局长让女警李芸和另一位警察按照下塘矿提供的地址,到乡下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步行好几公里的山路,才在一处偏僻的山沟沟找到黄贺文的父母亲的住址。
两名警察突然出现在老人家面前,着实让黄贺文父母感到一阵紧张。李芸与同事进屋坐下后,自我介绍说:“大伯、大妈,我们是从高峰市公安局来办案的,你们别害怕。”
黄贺文母亲不知出了什么事,颤颤地说:“警察同志,我们一家子都很守本份,我和孩子他爸祖宗三代是老实种方的农民,从来没有干过违法的坏事,不知你们今天来找我们了解什么事情?”
“噢,是这样的。前几天高峰矿务局下塘矿废弃老塘里面发现了一具无名死尸……”
“啊,无名死尸,难道你们怀疑是我们的儿子黄贺文?”老妇不等李芸说完,着急地打断她的话问道。
“遗憾的是死尸已经高度腐烂,无法辩认了。为了找到证据,我们采集了尸体残留物,进行血型化验,以便确认死者是谁。所以今天我们前来找到你们,就是想叫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从你们身上抽取少许血液,以进行血型对比。”李芸耐心解释。
于是,这对夫妇伸出胳膊,让李芸抽血。
这时,老妇心情悲伤地说:“唉,我们的儿子到高峰煤矿工作三、四年了,一直没有回来过。每次他写信回家,总是说等到他娶了老婆,就带老婆回来探亲。我们一直在等啊、盼啊,期待他和媳妇一块回来看看。没想他还没等到结婚,却在去年矿井的透水事故中,竟然被洪水卷走了,连尸体也没见着。每每想到儿子死得那么可怜悲惨,我们作父母亲的心里就非常难过。”
“老妈妈,节哀顺变吧。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再惦念也不能把他想回家了哇!”李芸安慰老人家说。
稍时,她抽完血,当场进行血型检验,结果发现这对父母亲的血型与黄贺文的血型完全不相符。她诧异地问:“老妈,黄贺文真的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吗?”
老妇惊异地说:“警察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方才检验你们的血型来看,大伯的血液是B型,大妈的血液是O型,而死者却是A型。根据血缘遗传规律来说,死者可能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这对憨厚老实巴交的乡下老人,没想到警察仅凭少量的血液检验,就推测得出黄贺文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不知是悲哀还是欣喜。
末了,老妈无奈地将一直隐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告诉警察,原来黄贺文是他们当年在路边捡来的弃婴,黄贺文的亲身父母到底是谁他们根本不知道。孩子长大了,也没有谁上门前来认亲生儿孩子。
这样,对于在井下发现的那具死尸是否黄贺文,已经无法通过DNA来检测。无奈,肖局长他们只好继续查寻新的证据。
这天,就在肖局长和邵望询问之际,两名警察在杨矿长的带领下,第三次下井来到案发现场。他们根据肖局长的指示,在死尸附近慢慢展开来仔细寻找。邵丰无意中发现与死尸距离三米远的石头上落在瘀黑的斑点,他拿出放大镜仔细辨认,确认是血迹。于是,他慑手慑脚将血迹斑点刮下来收集在一只小玻璃瓶内。
再走几步,又发现相同的血迹斑点。他又刮下一点血样。
就这样,他们一步一步按血迹斑点查下去。
最后,来到了另一处巷道,在现场看到周围的石头溅满许多血迹。于是,警察当场确认,这儿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简伊春住了半个月的医院,这天,她出院了。
回到广播室,也就是她的住宿处。
高玉华正在看广播稿子,她看见简伊春回来了,高兴地说:“伊春,你今天出院了哇,那太好啦!”
“住院太累了,憋得我都差点病倒了!”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呢,医院的病床把你养得又白又嫩了许多,比前些日子更漂亮了。”
简伊春说:“你别调侃我啦,谁想住院啊,一个人呆在病榻上,即使是健康的人在医院里多住几天,憋得没病都要生病呢。”
高玉华忍不住笑了:“唔,幸好你这次伤病不需要陪人照顾护理,不然陪人更累呢!”
“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房去洗涮一番了,好好打扫一下全身上下的卫生。从医院出来,浑身尽是药味和细菌。”简伊春说罢,拿起干净衣裳裤子、洗发液、沐浴露等,出门去了。
她在洗澡房忙碌了一大功,洗完换下来的一堆脏衣服回来。
高玉华正在打开录音机,欣赏喇叭里面传出来的太平洋影音公司最新录制的外国名曲,这是一首《蓝色多瑙河》,优美的旋律如袅袅轻烟,熏得姑娘如痴似醉。
她转过头,看见简伊春回来了,打一声招呼:“伊春,你这么快就洗好啦。”
“唔,累死了。”
“那就坐下来,先听听《蓝色多瑙河》这支世界名曲,太优美了!”
“我先晾完衣裳再听吧。”简伊春走到广播室后面阳台,用衣架将衣物晾晒在屋顶横拉的粗铁线上面。
她晾好衣物,重新返回房间,感到身体有点疲惫,于是躺在床上休息。她合了几分钟眼睛小憩片刻。
高玉华说:“伊春,你回来就好了,你不在家的时候,矿里叫我顶替你开广播,说真的,我的播音太欠了。方圆圆、尚六合她们都说,我念的稿子干巴巴的,宣传员写得再好的人物通讯我不能象你那样,念得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这下好啦,今天的广播我交给你了,今天的来稿我也看过了,全都交给你广播。”
简伊春说:“你今天就站好最后一岗吧。”
“算了,我都不好意思出丑了。”高玉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粗大的嗓门只能在球场上大喊大叫,或者当啦啦队!”
“不会吧,没准你和男朋友谈恋爱的时候,那嗓音甜甜润润的呢!”简伊春笑道。
“去你的,你的金嗓子才象莺啼燕叫一般甜润,娓娓动听呢!”
“动听什么呀,至今我也没见我的金嗓子把哪个帅哥给迷住了,没准你还比我早一点找到对象呢!”
这两个十分要好的从家乡一块到矿里参加工作的好友不知不觉聊起了个人的对象爱情问题。一时间,说得笑语风生,无所不言。
这时,高玉华关切地问她:“伊春,你老实告诉我心里话,你目前到底有没有看中的小帅哥啊?”
简伊春佯嗔地推她一把:“瞧你说什么呀?哪天晚上我没在广播室里陪你聊天呀?”
“这次你参加了团市委举办的交谊舞培训班,每天晚上和那些帅哥跳舞,难道就没有一个让你心动的?”
“哪有哇,才刚刚学会跳舞,只想把舞步跳得更准备准确一点,哪有心思想那些问题呀!”
高玉华说:“那以后你就多去舞厅玩玩,保证会让你看中一个称心如意的舞伴。”她说罢,凑近女友的耳旁,低声逗乐她一句,“没准你会和他从舞厅跳到床铺上呢!”
简伊春一听,脸红了,使劲推开她的嘴巴,假装生气:“去你的,你自己想跳上床,却来说我!”
高玉华站起来,忍不住笑弯了腰。末了,她停止笑声,说:“好啦,我有事要出去了。等一会儿你别忘了按时开广播哦!”
高玉华出去后,简丽华静静地呆一会儿。忽而,她想起那天晚上在选煤楼皮带机上拾到的那盒录音带,她想听一听,里面录的到底是什么。于是,她便在抽屉找起来。
“笃笃!”外面传来两下敲门声,她过去开门。
没想到,进来的是邵望。她没想到,自从她掉下煤楼住院这段日子以来,他对她似乎十分关心。这时,他走进广播室就喜孜孜地说:“伊春,我刚下早班,听说你今天出院了,我高兴得马上跑来看你。”
简伊春笑笑:“谢谢邵工区长,瞧你心急的,又不是到火车站送客,走那么急干嘛,弄得满脸是汗。”她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汗。
邵望放下水果袋,说:“这下可好了,你总算没有摔坏身体。伊春,你现在是个单身姑娘,一个人挺累的,以后多注意点休息。听说上回你就是因为上夜班休息不够,打瞌睡才掉下煤仓的,多危险啊!”
简伊春羞赧地笑一下:“谢谢你的关心,人家不知情还以为你在追我呢!”
邵望感到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说:“瞧你,这些话也敢胡说,如果让别人听见,我怕……”
“怕啥?”姑娘惊异地问。
“……怕引起人家误会呗!”
简伊春“扑嗤”一声笑:“你这人真是,难道我会是那种风流女子?”
录音带转完了,录音机“嘎”的一声响,停止键恢复原来的休息状态。姑娘把录音盒取出来。
邵望见柜面放满了录音盒,问:“你把这么多的录音带全部搬出来干什么?”
第八章 无名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