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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京都欲乱
  楚英荣看着他悠然自乐,心里愈加不爽,一把推落了那些画轴,“来人,上茶!”
  侍女刚要去,莫子风做了个手势。
  “王爷有何吩咐?”
  “前两天母后有让人送茶叶来,你去给楚公子装了,让他带回家去。”莫子风微笑:“接下来数日,他有的喝呢!”
  楚英荣大吼:“子风!”
  “你呀,有时间冲我大喊大叫,不如赶紧回去办我交代你的事情。”
  楚英荣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拿了侍女准备的茶叶,出府去!
  途经皇宫,楚英荣恨恨的拍了一下马车,小厮连忙扯了缰绳停下:“少爷?”
  “本公子有要事需进宫一趟,你们在宫门口等着!”
  “是。”
  楚英荣整理了一下衣服,理顺褶皱,确定自己仪容整齐,于是朝宫门口走去。
  守门侍卫见他来,一齐行礼:“楚公子!”
  “本公子有事,需要入宫一趟。”
  “是,请!”
  楚英荣习惯性的勾了勾嘴角,进去请旨。
  皇榜贴出,京都一片哗然。旨意大概如下,七王爷公开选妃,凡是符合年龄的女人,无论身份容貌,皆可参选。请在五日内到太傅府报名。
  如今太傅隐居山林、只有楚英荣居住的太傅府门庭若市,女子纷纷前来报名。
  总管为防打扰楚英荣休息,特地清出了前院,摆了一长排的桌子,让府里会写字的人坐在长桌后面,为来这里的姑娘们登记造册。
  一时间京都热闹纷纷,布和首饰等物价飞涨。外地的姑娘小姐们听说了这个消息,马不停蹄的朝京都赶来,马累死了就再买一匹,有的马车连轮子都掉了,就再买马车。
  进了城,京都里有房子的住进自个家里,没房子的都涌入了客栈,一时间客栈满员的还不少。
  楚英荣站在前厅侧门里,瞄着前院里的姑娘们,一开始眉角抽搐,渐渐皮笑肉不笑,后来面无表情,面容僵硬。
  “楚江,这些都是……”
  身旁四十多岁的太傅府总管,楚江点点头:“全部都是,属下本以为她们有的是陪自家小姐来的,没想到……”她们是要自己参选。
  楚英荣恨恨的抓着门框,“年龄符合又怎么样?你看那个,连大门牙都没有,还好意思来报名?还有这个,脸没洗干净吗,脸上那一簇一簇的黑点是什么?雀斑对吧?子风要是看到了,指不定多恶心呢!”
  楚江听了,暗暗偷笑。
  楚英荣越说越生气,最后长叹一声:“我终于确定,子风是在故意整我。”他不耐烦的挥手:“算啦算啦,反正媳妇是他的。楚江!”
  “在!”
  “登名造册之后,把人数禀报给我,让她们分拨再到府里来一趟,我先筛选一遍。否则皇上和娘娘,必定要怪我办事不认真,什么歪瓜裂枣都往七王爷面前摆,岂不是污了七王爷的眼睛?”
  楚江看过那参差不齐的报名者之后,现在也算是理解了公子的苦楚,连忙应了。
  冷府。
  冷曾从外面谈了生意回来,顺路给冷熙燕捎带了许多漂亮衣服,和好玩儿的东西。
  “爹,你一路回来,应该听说皇榜的事情了吧。”
  冷曾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方回答:“是啊,所以你想怎么样呢?”
  冷熙燕笑:“自然是参选喽!”
  冷曾不语。冷熙燕对母亲使了个眼神,柳岩忙上前:“老爷,这事儿有什么好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们家的燕儿若是当上了七王妃,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到时候我们可就是皇亲国戚了。”
  “是啊,爹,那个时候你便是皇商,谁不来巴结你呢?我们冷家会比现在更富有。”
  冷曾归府前在马车上,就已经深思熟虑过。他不像自己的夫人只考虑到好的一面,多年的经商经验,让他习惯把好处坏处一起考虑。
  好处,夫人和女儿已经说出了一些,更大的好处自然还在后面。
  坏处,君心难测,若触怒龙颜,或是其他什么过错,轻则没命,重则九族全灭。
  一个人的一辈子,要么平平淡淡无味度过,要么轰轰烈烈快意人生。
  自己如今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不如继续轰烈下去?
  “爹啊!”冷熙燕拉扯着他的衣服:“同意不同意,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冷曾饮下整杯茶,慢慢的说道:“我若不同意,你当如何?”
  冷熙燕哼了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搅着自己的手帕:“就算爹不同意,我也要去!”
  “那不就结了。”
  冷熙燕欣喜:“这么说,爹你是答应了?”
  冷曾看向柳岩:“我们这个女儿呀,从小就被宠爱了,我就是不答应呀,她也会按着自己的意思来。”
  柳岩淡笑:“女儿本就算用来宠的。”
  冷熙燕凑过来:“爹,既然你答应我了,那我有什么要求你都会满足的,对吧。”
  “那是自然,”冷曾捋了捋胡子,“你现在需要的无非是衣服、首饰、胭脂之类的,这都是小事情,爹会全力支持你的。”
  “爹,太好了!”冷熙燕高兴的扑进冷曾的怀里,不住蹦跳。
  冷曾被她的动作弄的猝不及防,但女儿主动投怀送抱,和做父亲的亲近,他又哪里不开心呢?
  得了父亲的支持,冷熙燕十分意气风发,在府里愈加的横行霸道,似乎自己已经成了七王妃。
  阿爽和冷熙雪一起拧着床单沥水:“二小姐,你怎么不去参选呢?”
  “此事人尽皆知,必定有许多女子到太傅府去,也不缺我这一个啊。”更何况,虽然君无戏言,但七王爷不近女色,又不是少数人知道的事情,即使这次答应了,指不定他只是说说就算了。
  若他认真倒还好,否则最后中选的女子,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阿爽,你为什么也不去呢?”
  阿爽羞涩的笑了笑,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是因为阿进。”
  冷熙雪微微歪了脑袋,“嗯?”
  “二小姐,我们这么亲密,我也不隐瞒你了。”阿爽忍不住笑意了:“阿进跟我讲好了,我们再在这里做几年,积攒够了钱就……他就娶我。”
  冷熙雪一愣,满心为她高兴:“真的?”
  阿爽点点头:“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可以照顾自己一生的人。”
  冷熙雪不语,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就算存在,自己有阿爽这么幸运,能碰到一个?
  “冷熙雪!”
  冷熙雪摆出一个苦脸,阿爽无奈的摇摇头。
  下一秒,冷熙燕以一贯的趾高气扬气势登场。
  “姐姐,什么事?”
  “别洗啦!我要逛街,你陪我一起去。”
  冷熙雪不解的看了看她身后的芸香,冷熙燕道:“芸香笨拙的很,我还是需要你的。”
  逛了一整条街之后,冷熙雪算是知道了,冷熙燕出来就是为了看布料看首饰,是在为选妃做准备。
  “冷熙雪,这个料子怎么样?”
  冷熙雪摸了摸,说道:“摸起来很光滑,感觉不错,但是花色不太适合姐姐的年龄。”
  芸香问:“二小姐的意思是,花色老气了吗?”
  “是,姐姐年轻貌美,若用这种花色的料子做了衣服,难免要影响姿色几分。”
  冷熙燕又摸了两下,她还是蛮喜欢这种触感的,但最后她仍然放下了。这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人,即使冷熙雪绝对能站在她的敌对面,说话不一定辩的清真假,她也会认真的听取她的一言一语。
  “那这一种呢?”
  冷熙雪照例摸了摸,仔细的分辨了花纹色彩:“虽然触感没有刚才那种好,花纹略繁杂,色彩虽不够鲜艳,可做成了衣服穿在姐姐身上,定会显得端庄大气。”
  “端庄大气?”冷熙燕想象了一下,“如果是未来的七王妃,确实需要这种气势。”她拍了一下柜台:“掌柜的,这种布料还有没有,多给我包两匹。”
  “有,有,当然有!小姐请稍等。”
  冷熙燕坐到床边小桌那里休憩,“熙雪啊,你再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适合我穿的。”
  “好。”她又挑了两匹布料出来,让冷熙燕一一看了。
  冷熙燕满意的点点头,手指在布匹上一溜划过,停了停,指出两匹:“这些我也要了。”
  芸香诧异:“大小姐?”
  “熙雪实话实说,又认真帮我挑选,我理应赏她两匹。”冷熙燕靠着柜台:“熙雪啊,听说你已经几年没有新衣服可穿了,这些拿回去,自己会做吧?”
  “谢谢姐姐。”她给她就要,反正是一家人。而且她如今这情况,也无所谓什么尊严和面子。
  她摩挲着那普通的料子,一般般的简单花纹,把这拿回去,娘和青芽姑姑也很开心了。若陪冷熙燕逛街有这点好处,她也是乐意的。
  “芸香,你先把这些布料抱回去,我还要再看一些首饰。”
  芸香应了声,把出来时带的银票银两交给了冷熙雪,然后抱着布料走了。
  “听说爹回来的时候,已经给姐姐带了一箱,其中不乏精美绝伦,为什么姐姐还要再买呢?”
  冷熙燕不以为然:“那些是有一些不错,不过跟其他的小姐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冷熙燕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路边摊:“这里也有些款式不错的,可惜制作不够精致,现在找人打造时间也赶不上了。”
  她回头催促道:“我们快走吧,平日和我交好的那几个千金大小姐,这几日都没来找我,肯定就是忙这个事情。我才不要比她们慢一步,最后被她们比下去!”
  “姐姐说的是。”
  “冷熙雪,我发现你今天特别乖,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你没有说过一句让我不开心的话。”
  冷熙雪淡笑:“姐姐若成了七王妃,我们冷府门楣添光,祖上荣耀。熙雪自然全力为姐姐做事。”
  “是吗?”
  “呵呵,姐姐应该知道,熙雪也是有私心的,若姐姐可以当上七王妃,希望日后能对我和我娘多照拂些。”
  冷熙燕听了这话,愈加得意:“好,若我做了七王妃,我立刻请人给你娘看病。”
  “多谢姐姐,妹妹在这里先祝姐姐心想事成了!”
  冷熙雪做惯了劳力活,体力要稍微好一些,而冷熙燕就不一样了,出门不是坐轿就是坐车,在府里走路也是一步三歇。
  逛了两家首饰店,都没有看上眼的,冷熙燕弯腰捶了捶有些酸疼沉重的腿。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不行啊姐姐,”冷熙雪好心提醒她:“万一被其他的小姐抢了先,姐姐岂不遗憾?”
  “那怎么办?”
  冷熙雪看看四周,这条街上尚有七八家还未进去查看:“不如这样吧,我们进去后姐姐坐在一旁休息,我先挑拣出一遍,再由姐姐挑选,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你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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