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雨儿喝多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白大人怒火中烧,这样丢人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的女儿身上,而且还是在寿宴这天。
这可是家丑,要是被宾客传出去,白雨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还没出阁就与男子厮混,没有人家会娶这样的女子,而且白大人还会被官员和百姓耻笑。
“父亲息怒,我的确是把姐姐扶回房间了,然后我看她醉的厉害,就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这才一会的功夫,怎么就……”
娇儿一副无辜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拥着白雨,只看她的脸,看不出丝毫端倪。
李州明站在人群中,默默的打量着这一切。
“你给我滚,从今日起,永远的滚出白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府门半步,我老夫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也许是听到了身后的议论声,也许是白大人受不了他疼爱的女儿做出这样有辱白家之事,当场将白雨逐出家门。
至于那个被贾六带进来的男人,由管家带走了。
白雨两手空空的离开白府,只着一身单薄的衣服的她冻到瑟瑟发抖,全程,她没有说过一个字。
“娇儿,今日之事是不是你主使的?”偏房之内,白夫人关上房门,轻声问道。
“对,是我,您不是一直想把姐姐赶出府吗,这回终于可以安心了。”娇儿满脸得意,她的计划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白夫人沉默了一会,再次看向她的女儿,“以后做每一件事都要跟我商量,今日是你运气好,没有被你父亲发现,记住,这样的事情没有下一次!”
当晚,李州明悄悄的离开白府,在大街上找到衣衫单薄的白雨,并将她带往一处客栈安置。
“白小姐,你可否告诉在下,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知道,你本性纯良,并非这样的女子。”
白雨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道:“哪样的女子?”
李州明激动的走到她身边,手无足措,他知道白雨说的是气话,但此时的他,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白府中人,若真要选一个可信之人,在下会选你。”
白雨抬起头,对于这个书生的话,她突然有一丝感动,在最关键的时刻,家人都不相信她,唯有这个毫不相干之人,却不离不弃的守在她身边。
“先生愿意相信我?”
“当然,若是不信,我根本不会救你;若是不信,我不会把你从锋芒山送回白府;若是不信,我根本不会心中……”
李州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后面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想说,若是不信,他不会心中有她。
白雨挺了挺身子,平静的说道:“我怀疑我今日被人下药了,房中那个男子我不认识,我只记得从座位上起身去向父亲说祝寿词,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话,李州明是信的。
“那你可否告诉我,当日你我初遇时,那几个强盗为何会劫持你?”
看到李州明坚定的眼眸,白雨也未加隐瞒,她当下便将继母雇人杀害她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与对方。
听完之后,李州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白雨以为这书生被吓到了,急忙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先生,你没事吧?”
“哦,无碍。我早就发觉白夫人有问题,虽然她每次见到我时都是面带笑容,可是总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原来她如此狠毒。”
白雨点了点头:“所以啊,从小到大,即使我不争不抢,她还是容不下我,总将我一小小女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之,不快。”
“你这样,这件事情先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我这两日便要参加科举考试了,容我考完之后想办法调查,既然白大人已将你赶出白府,你不要回去了,安心住在这客栈之中,有什么需要的与我讲即可。你要相信,善恶终有到来时,一切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的。”
“好的,谢谢先生。”
之后的日子,白雨整日待在客栈,等待着李州明参加完科考。
同时,她也在思索,如果她就这样贸然出现告诉父亲继母的所作所为,他老人家会不会相信。
她不能离开白家,若是没有了她,就凭继母的贪欲,一定会把父亲害死,她要回去,要阻止这个女人。
李州明果然不负众望,科举考试中一举夺魁,中了状元。
白夫人喜出望外,特地命仆人设宴,为他庆贺。
“奴家代表白大人敬状元郎一杯,他今日公务缠身没办法赶回来,拖人带话,让我和娇儿万万不可怠慢先生。”
李州明举起酒杯:“白夫人客气了,参考这段日子在下承蒙白大人照顾,一直在府中叨扰,若有不妥,还望见谅。”
“先生见外了,如今你已高中状元,这是我们白府的荣幸,趁着这吉日,奴家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白夫人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女子,然后露出慈祥的笑容。
李州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前的两人,微微点了点头,“白夫人请讲。”
“是这样的,先生是因为救了雨儿才与我白家结缘,原本白大人有意将大小姐许配于你,可她现今做出这样有辱家门的丑事,已经配不上您了,小女娇儿自小乖巧聪慧,寿宴那天你也看见了,多才多艺,我思来想去,若是……”
“白夫人,多谢这美酒美食款待,在下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了。”李州明不想再听此人继续说下去,起身离开了。
“母亲,先生这是何意,他是在拒绝女儿吗?”看着李州明离开的身影,娇儿很不开心的问道。
“放心,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他不娶你,也绝对不可能跟白雨在一起,毕竟他是新科状元,没有做主的权利,而你作为三品官员的女儿,配他,绰绰有余。”
李州明从白府出来后径直去了客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见白雨,而且很急迫。
“这个事情我早都知道了,父亲寿宴之前,娇儿就私下里向我打听过你的个人状况,还有那支被你夸赞清灵,飘逸,犹如仙子一般的贺寿舞,也是特地为你跳的,她挺有眼光的,恭喜了,李大状元。”
白雨双手合在一起,对李州明行了个礼。
“你早都知道了,为何不对我讲,害我今日赴这鸿门宴,差点就不能全身而退。”看着这女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州明不悦的说道。
白雨起身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这个事情很正常啊,没什么可讲的,不过先生你有婚配吗?”
“从未有过。”男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强忍住内心的冲动。
“那不是挺好吗,男未婚女未嫁,她又是三品官员之女,先生是状元郎,男才女貌,挺般配的不是吗?”
李州明被这话气的直咳嗽,喝下去的水呛进了气管。
这个女子,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意?
若不是答应了白雨要帮着调查白夫人所做的那些事情,李州明真想即刻离开白家,把行礼搬到这客栈来。
之后的几日,李州明尽量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他怕碰见那个娇儿,或者白夫人,若她再次提出要将二小姐许配给他之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拒绝的借口想了很多,都觉得不太妥当。
可即使他不出去,自有人找上门。
闭门三日,娇儿终于忍不住了,天色暗下来之后,她特地梳妆打扮一番,端了一盘精心烹制的菜肴和烫好的酒来到李州明的房门外。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透着屋子里的火光,李州明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影,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
“先生在屋子里吗?”
听到这个娇滴滴的声音,他不由得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先生,我是娇儿。”
无奈的叹了口气,李州明回应道:“二小姐有什么事吗?”
“小女子看先生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特地做了几样拿手小菜送来让您尝尝,还有刚烫好的酒,天气严寒,给您暖暖身子。”
李州明忍不住想说,究竟是谁作风不好,说白雨与男子厮混败坏门风,那这二小姐端着酒菜夜敲男子房门就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吗?
“二小姐心意在下领了,只是这夜深了,男女有别,恐受他人非议,你还是早点回房间去吧。”
娇儿一听,这状元明摆着就是拒绝她的意思,人都走到房外了还不愿意开门,作为白家千金,她何时受过这气,当下跺跺脚走了。
看着门外的影子消失,李州明如释重负,看来这白府是待不得了,他要尽快收集一些线索,等到白大人回来当面道别。
李州明再次来到客栈,将他心中的苦闷说与白雨听,包括娇儿对他所做的事情也一并告知。
本以为这女子会说出什么好的法子可以让他摆脱对方的纠缠,谁料白雨听完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笑?”李州明皱起眉头,甚为困惑。
白雨弯着腰站在窗前,从认识的那天起,她还从未见过这男子这般模样,满面愁苦,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先生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说白了,不就是有人对你示爱吗,再难还能难过科举考试吗,既然娇儿如此有意,你不妨娶了她。”
第十二章 高中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