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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表明心意
  白雨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若说之前她种种不在乎的行为李州明都可以不与之计较,这一刻,他压抑于内心的感情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大怒:“你当真不知道在下的心意?”
  白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她有些发懵。
  “从在锋芒山初次相遇,在下就对小姐有意了,否则白大人留我在府中我怎会答应,我就是怕有人对你不利,所以想留下来保护你你不清楚吗?至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若真要娶妻,此人非你不可,谁都不可替代!”
  李州明突然的表白让白雨有些怅然,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能是经历了生死劫难之后,她一心想着复仇,对儿女情长没有太大感觉,所以才忽视了这份守在身边的情意。
  “对不起先生,我真不……知道。”白雨低下头,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那你现在知道了在下的心意,你愿意接受我吗?”李州明期待的看向窗前的女子,言辞颇为诚恳。
  白雨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她说道:“我现在是个名声狼藉之人,配不上先生,世间没有男子会娶我这样的女儿家的。”
  一双温热的手掌抓住了白雨单薄的肩膀,她抬起头,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和退缩。
  “那些都是假的,你是遭人陷害,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帮你澄清,这些我都知道。即使是真的我也不在乎,我心里只有你,白家大小姐。”
  白雨咬着牙说道:“若我不是白家大小姐,我父亲也不是三品官员,你还会对我说这些话吗?”
  李州明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喜欢的是你,不论你是不是什么大小姐,哪怕你只是街头一个乞讨之人,我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不得不说,李州明的深情和坚定打动了白雨,更何况她对这书生一直都有好感,当下便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先生,但是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我要清清白白,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我会证明你的清白,让你堂堂正正的回到白府,雨儿,相信我,好吗?”
  白雨默默的流下眼泪,李州明轻轻的将她拥进怀中。
  有了心爱之人的加持,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容易,李州明通过近段时间的调查,发现一个叫贾六的家丁经常在子时出入白夫人和白家二小姐居住的院子里。
  此人行踪鬼鬼祟祟,他相信一定有内情。
  终于,贾六再一次出入娇儿房间之时,被假意前来借砚台的李州明抓住。
  “先生怎么会过来?”娇儿大惊失色,她怕被李州明听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会大失所望,显的颇为紧张。
  李州明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贾六,淡淡的说道:“是这样,在下刚才在房间里抄书,发现砚台磨不出墨了,一时又找不到人询问,无意中走到这边看见二小姐房间的灯亮着,想着你可能还未歇息,所以便想来问问,是在下唐突了。”
  娇儿一听,立马面带笑容的跑回桌上,拿了一个砚台出来:“原来是这样,下次先生缺什么直接说一声就好了,小女子一定会即刻磨好送去的。”
  那双勾魂的眼睛让李州明极不舒服,他急忙接过砚台致谢。
  转身之时,他看了一眼贾六:“对了,这位家丁是这白府中人吧?”
  娇儿心中一沉,不知道李州明什么意思,但依然面色如常的说道:“对,他在这府中已经很多年了,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人。”
  “那太好了,我那房中的油灯不亮了,能请他过去帮我点一下吗,这么晚了,我也不方便叫其他人。”
  娇儿不便拒绝,只好让贾六跟着前去。
  到了房间,李州明关上房门,一把抓住贾六的衣领,冷冰冰的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文弱书生了,得罪当今状元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清楚吗?”
  贾六当然不是吃素的,从刚才此人突然出现他就知道今晚是难以脱身了。
  “小人清楚,先生有事不妨直说,小的不敢有丝毫隐瞒。”
  “白大人寿宴那天,大小姐与那陌生男子厮混之事是不是遭人陷害的?”
  贾六一听,这书生是要给大小姐讨清白,能这样问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或者说只是随便一诈。
  他摇了摇头:“那天的场景先生也是亲眼所见,若说陷害小的真不清楚。”
  能在白夫人身边自由穿梭之人,定不能用寻常的手段,李州明略作沉思,故意压低声音:“这白府家丁众多,我为何不找别人,只偏偏寻你一人,个中缘由你好好想想。”
  贾六转了转眼珠,一副委屈状:“小的也不知道先生为何这样啊,我只是给二小姐送了一盒西域的胭脂就跟您遇上了。”
  “送胭脂,为何不选在白天,非要在这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送?”
  贾六哼哼唧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李州明抓住他衣领的手又增加了几分力气:“实话告诉你,你和白夫人干的那些勾当我已经暗中调查清楚了,该找的证据一样没落下,我准备过些时日进宫面圣的时候亲自向皇上禀告,你说不说都无关紧要,现在找你,只是想提早还白家大小姐一个清白,她一个弱女子因为此事在府外流浪,我实在看不下去。”
  贾六虽然奸诈,但也贪生怕死,若不是想苟活,他也不会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如今听李州明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就慌了。
  “先生,你放过小人,那事真不是我干的,是二小姐指使我,让我找西域商人购买的迷药,那个男子也是按照她的吩咐寻来的,她说等到药效发作之后再把老爷和众位宾客引过来,好让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啊!”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李州明悬着的心放下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白雨是无辜的,那样善良的女子,定不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你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完了之后我就放过你。”
  只半柱香的功夫,贾六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越是这种作恶多端之人,越怕死。
  “先生说话算话?”
  “读书人不说虚妄之言。”
  李州明带着贾六,急匆匆的离开白府,当务之急,就是去到客栈,当着白雨的面让此人说出实情,并签字画押。
  二人前脚刚出府,就有仆人跑去向白夫人告信。
  白夫人一听,顿觉大事不好,当下喊来娇儿询问。
  “什么,贾六被李州明带走之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娇儿此时才开始害怕,她哽咽着声音说道:“那书生半夜敲门,我真以为他是来借砚台的,一时激动没往别处想。”
  白夫人大怒,一把拍在桌子上:“你是不是单相思之症已经病入膏肓了,那李州明现今已不是文弱书生,而是新科状元,他若是知道了我做的这些事,你我非掉脑袋不可!”
  自李州明离开之后,娇儿在房中左思右想,一直觉得此时蹊跷,她主动端着酒菜上门都不搭理的男子怎么可能在子时跑去找她。
  如今经母亲一提醒,她才恍然大悟。
  “母亲,那,那现在该当如何?”
  白夫人一脸愠色,那贾六多年以来一直跟在她身边,对于她所有的事情都知根知底,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挺顺利,未想突然出现李州明这个书生,若是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必定要出大事。
  她迅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娇儿说道:“你现在马上带两个家丁去往登福客栈,把白雨那个死丫头带走,我去跟踪李州明,如今只有我们母女分头行动了,能不能平安的度过今晚,就看命运对你我有没有眷顾。”
  娇儿一脸诧异:“母亲如何得知姐姐在登福客栈的?”
  白夫人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当母亲跟你似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虽然被你父亲赶出府外,可并没有离开京城啊,我若是不派人监视她的行踪,怎么能将这一切掌控在手心里呢,如果我死了,就凭你的智商,根本斗不过这些人。”
  娇儿还想说点什么,白夫人抬起手挥了挥:“快点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晚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话说白雨一直心神不宁,自从李州明向她表达了心意之后,她总是忐忑不安,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继母和娇儿的手段她不是没有领教过,万一因为她而波及到这个男子,她良心会过意不去。
  煎熬的度过一整天,晚饭也没吃,她想着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导致她遇事总会把结果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李州明虽然是个书生,但并不文弱,否则也不可能凭借一把扇子轻松打跑强盗。
  能从五个身强力壮的坏人手里救下她,那么只身在白府之中,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按捺住自己狂躁的情绪,白雨闭上眼睛,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等到天亮,李州明就会来到客栈。
  事实是,当她刚刚躺下,房门突然就被人踹开了。
  她下意识坐起身,还未来得及看,两个黑色影子迅速奔上前,拿着一个布袋往白雨的头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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