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终于听到女儿的话中话,她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向这个满脸绯红的小丫头,“你有心爱的男子了,告诉母亲,是哪家的公子?”
娇儿绞着粉色的衣摆,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谁家公子,那个人就在府中。”
府中?
白夫人想了半天,突然转了转眼珠子:“你说的那人不会是救你姐回来的书生吧?”
娇儿忙不急待的点了点头,心中的喜悦飞上眉梢。
“不行,母亲不同意!”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小心思,却被母亲严词拒绝,娇儿心中顿觉委屈,她往椅子上一瘫,开始耍小性子:“怎么就不行吗,您不是说了女儿不小了嘛,再过一年就可以出嫁了。”
白夫人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耐心的说道:“母亲是说过这话,可是这京城之中,想娶你的男子比比皆是,要么家境显赫,要么达官贵人,你为什么非得嫁一个穷酸书生?”
“书生怎么了,女儿就喜欢他身上那股读书人的气息,不像那些公子哥,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满身的铜臭味和自以为是,我才不要!”
白夫人将账本合住,默默的看了一眼娇儿:“即使我不反对,你也不可能跟这个书生走在一起的。”
“为什么?”娇儿一脸疑惑,母亲这究竟是何意。
“你以为你父亲把书生留在府中只是为了报恩吗,并不然,他在等科举考试,若是此人高中,我想他可能打算把白雨许配给李州明。”
母亲的话犹如惊天霹雳,一下让娇儿冷静下来,她细想这些天躲在走廊后面看他们读书的样子,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
“可是,我今天问过姐姐了,她说她不喜欢那个书生啊。”娇儿不停的摇头,她无法相信自己的意中人已经属于她人。
白夫人叹了口气,“她喜不喜欢不重要,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雨早已过了婚配年龄,若是能嫁给这书生,她就可以彻底离开白府了,也算是了了我的心结,以后就剩我们母女了,求之不得。”
想起白雨回府那晚白大人的眼神和他说的那些话,白夫人心里一阵煎熬,有这个死丫头在一天,她就不能安稳过日子。
既然除她不得,用这种方法让她离开白家更为省心。
娇儿并不这么想,凡是她看中的人和物品,谁都不能抢去。
当天晚上,她背着母亲,将贾六叫到后院,偷偷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嘱咐此事一定要保密,对谁都不可泄露。
“二小姐放心,小的一定办好。”
贾六深知要在这白府之中混下去,一定不能得罪白夫人,包括她的女儿。
跟了这个女人多年,大大小小的坏事干的太多,对于娇儿所说之事,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你记得,要那种无色无味的。”
“放心好了,小的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定,您等着看好戏吧。”
很快就到了白大人寿辰之日,因为他一向低调,特地吩咐仆人不要声张,只简单的摆了几桌宴席,请了一些亲近的人来相聚。
倒是白夫人,那些暗中行贿之人怎能安坐家中,她还未将此消息放出去,就已经有白花花的银子抬进府中。
“请帮我们向白大人问好,拜托您的事还请多多费心。”深夜,几个陌生人再次出现在白府偏院。
白夫人拍了拍偌大的木箱,然后笑着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把话带到,你们也知道,我家老爷一向不喜欢张扬,寿宴就不请各位了,心意到了就好。”
“那是那是。”抬箱子进来的人点头哈腰,在白夫人面前极尽所能的说着那些恭维之言。
白雨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寿辰当天,白大人坐在主位上,向到来的宾客致谢,在京城,这大概是最简朴的宴席了,什么都没有,只有满桌子的素菜和毫无营养的家常话。
“父亲,今日是您的寿辰,女儿特地准备了一支舞,为您贺寿。”娇儿身着一袭紫色的舞衣款款走上前,本来就生的精致,再加上特地打扮之后,更加的光彩夺目。
白大人自然高兴,对于两个女儿,她都是极为宠爱的。
“好,那为父就等着开眼了。”
随着乐曲响起,娇儿伸出双臂,眼波流转,身姿优美,的确如她自己所说,跟往年的舞有所不同。
宾客都看呆了,那时,白雨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席位上的李州明,娇儿这支舞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举手投足皆是赤裸裸的示爱,跟贺寿没有任何关系。
献舞结束,众人对娇儿赞赏有加,白夫人提议让李州明评价一番,他端起桌面上的酒抿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清灵,飘逸,如坠落凡间的仙子,白大人有女如此,此生何求。”
白雨抬了抬眼皮,果然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可她从头看到尾,也没有看出哪里清灵飘逸了,媚眼如丝倒是真的。
听到李州明的话,娇儿不禁脸红了。
她趁机倒了一杯酒走过来,大家都以为她是要给李州明,可偏偏她将酒杯递到了白雨嘴边:“姐姐,有很多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平日里没有机会,今日借着父亲寿辰,我想对你表示感谢,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永远都可以祝我幸福。”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而且娇儿的眼神一直看的是旁边的男子,白雨了然于心,也没有反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那之后,娇儿又给白大人,白夫人,前来贺寿的宾客,甚至李州明都一一敬了酒,每个人都有对应的说辞,白雨惊叹这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妹妹巧舌如簧,不仅舞跳的好,口才也极佳呢。
想到这里,白雨摇摇晃晃的走上前,跪在白大人面前,准备像往年一样,说那些听腻了的贺寿词。
可当她膝盖着地,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脑袋一沉,突然失去意识般,听不到周围人在说什么,也看不清父亲的脸庞了。
“咚”的一声,白雨栽倒了。
“大小姐晕倒了!”有婢女跑上前,将跌倒在地上的女子扶起来。
白大人也是吓了一跳,他不由的站起身,被白夫人一把拉住了。
“父亲放心,姐姐只是高兴多喝了几杯,她一向不胜酒力的,只怪女儿大意没有提醒,大家莫怪,莫怪啊,我这便扶她回房间去休息。”
娇儿笑意盈盈的向众人解释,然后快速将白雨搀扶着离开宴会。
于此同时,寂静的白府后院,贾六领着一个陌生男子偷偷摸摸的窜进来。
“事成之后,我保你一家老小平安,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他们!”白雨的房间里,贾六恶狠狠的对跪在地上的男子发话。
“小的怕白大人知道真相不会放过我啊!”对方战战兢兢,看见躺在床上醉眼朦胧的女子,他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口水。
贾六从桌上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跪在地上的人,“喝点水压压惊,在白大人发现真相之前,不会放过你的人是我,不是他。”
他本来长的就尖嘴猴腮,此时一笑,更加的狰狞,那人知道贾六心狠手辣,便不再言语,一口气喝掉茶杯里的水,伸出袖子擦了擦嘴巴,然后朝床边走去。
娇儿看了一眼贾六,二人心照不宣的退出房间。
没有人知道,那人喝的茶水中,被贾六放了迷药,娇儿端给白雨的酒中,也有同样的剂量。
“等药效发作之后,我会引父亲他们过来,你在这里守着。”娇儿叮嘱一番之后,率先回了房间,她要去做一点准备。
话说白雨被娇儿带走,李州明有些担心,他从第一天进白府就觉得不对劲,绑架之事到现在还未有定论,万一又闹出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起身准备去寻找白雨,却被白夫人叫住:“今日白大人寿辰,先生是文化人,可否现场作一首贺寿诗来助兴?”
李州明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情作诗,他越看白夫人这张笑脸,心里越是忐忑。
“怎么,先生不愿意?”白夫人不依不饶,弄的白大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越是这种行事低调有原则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脸面。
众人探究的目光投过来,李州明一时难以推辞。
正僵持之际,有个婢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跪在地上说道:“老爷,夫人,刚才有贼人进了府中,奴婢们到处寻找,不知他去了何处。”
白大人一听,这还了得,青天白日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真是不把刑法放在眼里,当下拍了拍桌子:“来人,全府抓贼!”
管家带着家丁全府搜寻,每一个人的房间都不放过,后来搜查到白雨的住处,发现房门紧闭,一时有些犹豫。
这时,白大人带着人前来,伸手将房门推开,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的脸瞬间变成黑青色,羞愤交加:“雨儿,你在干什么?”
白雨衣衫凌乱,正坐在那陌生男子的身上,两人面色潮红,被白大人这么一喊,顿时清醒,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窜。
“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娇儿端着一个盘子缓缓前来,穿过人群走到白大人身边,当她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惊的盘子掉在了地上,迅速奔到床边将被子拉开裹住白雨裸露的身子。
第十一章 寿宴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