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卫的飞机要先飞到香港，再从香港转机去意大利的米兰市。米兰，是意大利北方最大的城市，是意大利，乃至整个欧洲的时尚之都，和巴黎齐名的。
　　米兰也是意大利最大，最发达的城市，比意大利首都罗马还要繁荣，比起北方的另一个大城市都灵，也要更现代。
　　叶子烨托关系在米兰给他联系了一个学校，叶子卫到了米兰要参加入学考试，如果通过考试的话，就可以入学了。至于念什么专业，由叶子卫自己定。叶子卫的心里选得是政治学。
　　政治学！
　　到了国外，自然就不能讲汉语了。叶子卫的英语还可以，交流什么的都没问题。但他要去的是意大利，意大利北部城市，意大利人可不会主动跟你讲英语的。
　　叶子卫就必须先学习意大利语，不然连基本的沟通交流都成问题，更别说上学了，意大利人可不是每个人都会讲英语的。所以，叶子卫到了米兰不是马上准备入学考试，是要先念一年的语言学校，先过了意大利语这一关才行。
　　一年。叶子烨找到的那所大学同意等待一年时间。叶子也没说，这所大学也不全是叶子烨的功劳，张云飞也帮了很大的忙，张云飞在英国和意大利都有留学经历，路子更熟悉。
　　其实这是也老爷子叶天澜授意的安排。叶子卫去意大利，而不是一个讲英语的国家，那就意味着叶子卫原本的英语基础用不上，叶子卫必须先花至少半年的时间去学习语言，学习当地的文化，风俗，人文。学不了语言，不懂得当地的这些，别说念书，就是生活都难，也就是说学习语言是必须的，不会是别人强迫的。
　　既然要学习语言，但自然就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了，人都要先让自己活下去嘛。
　　叶子烨也不得不佩服爷爷的心机，一年的时间，叶子卫对于该忘的东西，该放下的事情，也都忘得，放得差不多了。
　　然后等叶子卫掌握了意大利语，在意大利念上书，如果发展得好，还可以继续在欧洲，甚至美国游历，那时候叶子卫的英语基础就能派上用场了，也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叶天澜的这个设计，等于给叶子卫的现在和以后都计算清楚了。当然，前提是叶子卫能够按照叶天澜的设想，认真地完成自己的学业，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叶家人。
　　刚才，叶子卫是拉开了前排的门，他是想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可能是害怕坐在副驾驶位置，要面对自己的哥哥叶子烨吧。没想到拉开副驾驶的门，才看到自己的哥哥叶子烨已经先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哥哥叶子烨是和叶子卫同样的想法，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面对对方。
　　“都齐了。”
　　叶子卫冷漠地回答，眼睛看向车外。
　　“开车。去机场。”
　　叶子烨对司机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叶子烨不喜欢这个任务，他不想来送自己的弟弟，在叶子烨看来，这小子是罪有应得。叶子烨从小对这个弟弟就看不顺眼，他和妹妹叶子苑关系更亲密，这个弟弟和自己的大哥没有任何一个共同点，在叶子烨的记忆里，叶子卫一直就是个遇事就哭鼻子，找母亲徐一媛告状的小屁孩子。
　　是被大人宠着长大的。
　　叶子烨是大人，是做大事的大人，做大事的人当然不会和小孩子玩，但是不代表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和范英的关系，需要叶子烨花时间去修补，两个本来情谊深重的朋友出现了裂痕，弥补起来很麻烦，信任一旦打破了，再想建立，实在不易。
　　还有和张云飞的关系，这是个大麻烦，叶子烨本来和张云飞就只能算是神交，但是张云飞是叶子烨必须交往的，逃不掉的。
　　还好，还有叶楚。叶楚自己说了，他和张云飞关系不一般，相当不一般。想到叶楚，叶子烨更是心理不爽，如果没有叶子烨这回事，也许爷爷叶天澜就不会那么着急着把叶楚推向前台。
　　叶楚是叶家人不假，但叶楚毕竟不是叶天澜的直系亲属。之所以要把叶楚推到前台，就是因为叶子卫捅了这个篓子，让叶天澜对叶云轩掌握全局的能力表示了怀疑，一个连自己的儿子和老婆都管不好的人，也的确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能力。叶天澜可不希望也是企业未来的掌门人，是对老婆惟命是从的。
　　叶天澜肯定是认为叶家需要有一个强势人物站出来，能够在他过世以后，还能保持叶家在董事局里的强硬态度，和对外的强硬态度。这个工作，原本应该是属于叶子烨的，叶子烨之前也一直都做得很好。现在变成叶楚的啦。
　　一场风波闹下来，叶子卫，叶子苑，叶子烨，叶云轩，徐一媛，谁也没有获利，都是失败者。
　　叶云轩被剥夺了掌控叶氏企业的权利，掌握全局的人，又变成了叶天澜。叶子烨本来要承担的部分权利被分给了别人，虽然那个热也是叶家人。徐一媛被爷爷叶天澜申斥，对她的一系列做法都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徐一媛再参与叶家家族事务和家庭事务的能力都被极大地削弱了。
　　叶子苑呢，她可能不能再安安心心搞什么律师了，爷爷叶天澜要求她做好准备回家帮忙。女性，能做到很多男人不方便，也不擅长的事情，这是性别优势，叶家需要一个女性来做一些润滑。就像张家的陈慧做的那样。
　　张家有陈慧做这个，将来还会有李清幽。陈慧已经做得很出色了，在她的调教下，李清幽也不会差，而且李清幽可能会有和陈慧完全不同的方式，但会达到同样的效果。
　　叶家呢，徐一媛不能胜任这个工作，所谓的外交软实力，被证明是不成功的。以后，可能会有叶子烨的妻子，但眼下怎么办？
　　那就只有叶子苑了。
　　都是因为这个叶子卫。
　　叶子卫不是从叶家的别墅走的，是从S大学附近的公寓走的，带的东西也不多，就是衣服，还有几本书。不是叶子卫之前喜欢看的日本漫画，是叶天澜强迫叶子卫带着的《春秋》、《史记》，还有另外几本，中国古典哲学方面的书。
　　叶天澜告诫自己的孙子，认真看完这几本书，多看几遍。
　　《春秋》，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这句话还是李清幽告诉叶子卫的，想到李清幽，叶子卫不自禁地心里又是一阵绞痛。这一去意大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恐怕李清幽早就和张云飞结婚，生子啦。
　　就算叶子卫能回来，也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了。叶家本来就和张家有差距，叶子卫和张云飞更是有差距，明眼人都会选择张云飞，不会选择叶子卫。现在最后的障碍都去除了。
　　叶子卫必须去意大利了，眼不见为净，李清幽不用再有什么心理，和感情上的负担了。因为叶子卫既是咎由自取，又根本就消失不见了。李清幽会和张云飞结婚，像张云飞的母亲陈慧一样，成为张家的太太，掌握张家的家族事务，内外事务。
　　还会生一个，或者两个漂亮的孩子。而叶子卫自己，却需要在意大利独自拼搏，费尽力气，还是找不到自己的人生方向。
　　想着这些，一个场景不可阻挡地出现在了叶子卫的脑海里。
　　叶子卫再回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以后，十年以后的叶子卫已经是三十岁的年纪。因为在国外的操劳，忙碌，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更苍老一些。长长的胡子，不满整张脸，身形壮实了一些，但还是显得瘦削，看穿着，打扮，就能知道，这个人算不得是城市的中产者，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普通市民。
　　回到S市的叶子卫，对这个城市已经很陌生。要通过打听消息才知道，张家的“日月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张云飞已经成为了“日月星”的真正掌控者，而叶家的生意，也跟着张家一起越做越大。
　　只是叶家已经搬出了S市，因为叶天澜死了，是病死的。叶云轩也让位给了自己的大儿子叶子烨。那时候的叶氏企业由叶子烨，叶子苑和叶楚共同执掌。
　　没有人还会记得叶家曾经有一个叫叶子卫的人。那个人是否存在过，也不会有人感兴趣了。
　　叶子卫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找不到当年的回忆和痕迹。一天，叶子卫来到一个大型的商场里买东西，他马上就要走了，这里已经不属于他。正准备付钱的时候，一个小孩子碰到了叶子卫的腿，他好像要在叶子卫的脚下找什么东西，叶子卫低头看到了，那是一个玩具，是一辆坦克车。遥控坦克车，遥控器在孩子的手里。
　　坦克车，这是男孩子的玩具。
　　一个长相秀美，衣着华丽的少妇赶紧跑过来，拉住了小孩子，是个男孩，长得眉清目秀，年纪应该不大，但是个子已经很高。
　　“对不起先生，小孩子淘气。”
　　那个人就是李清幽，叶子卫还能认得出她来，她和十年前相比，更妩媚，更成熟了，已经为人母，为人妻。但是李清幽肯定是认不出叶子卫来了，因为叶子卫满脸都是胡须，盖住了脸，沧桑的脸上，也不再有当年的痕迹。
　　叶子卫说了一句意大利语。意思是说没关系。这时候自然是不能说汉语了。
　　李清幽愣了一下，她听不懂意大利语。叶子卫赶紧换了英语，夸奖孩子很漂亮。李清幽也用英语回答谢谢，然后礼貌地向叶子卫点头示意，带着孩子走开。
　　在她们离去的背影里，叶子卫看到几个保镖和保姆模样的人正着急地赶过来，一行人在路上都在着急地查看着小孩子，询问着情况。
　　看样子小孩子是趁母亲不注意，自己玩遥控坦克车，跟着坦克车过来的。李清幽是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逛街购物的吧。那个小男孩是李清幽和张云飞的孩子。当然是和张云飞的，如果换了一个人，不高兴的该是叶子卫了，输给张云飞还正常一些，输给别人，太丢人了。
　　那张云飞呢？他怎么不在?
　　他当然不在，作为“日月星”的当家人，张云飞肯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陪夫人逛街这种事情，交给保镖，助理什么的就够了，不用张老板亲自出面的。
　　这会是李清幽希望的生活吗？一个大富之家的夫人，太太，全职母亲。李清幽希望的会是一个陪着自己逛街的丈夫吗？那个丈夫跟在她的身后，鞍前马后，帮她拎包，拿水，付钱，偶尔点评她买的衣服。然后还会问她饿不饿，渴不渴。
　　她会不会认为这种男人没出息，没志向。这种事情，是叶子卫愿意做的。只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叶子卫看着李清幽和孩子被人簇拥着远去，心里已经静如止水。十年，让他的心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美好的期望和感情，那些历史，那些人和事，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城市里，在心里，都消失不见了。
　　叶子卫自己也起身，顺着自动扶梯下到楼下。这真是一个大商场，很大很豪华的商场。充满了国际味道。
　　在一楼，叶子卫看到了张云飞，张家的当家人。他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那些都是他的手下，和他汇报着事情，也在听着张云飞说话。张云飞还是那么精神，身形挺拔，头发一丝不乱，走路也还是大步流星，他的手下要紧跟着才不会掉队。
　　这就是一个成功男人的风范。
　　十年后的张云飞，应该是四十岁了，正是人生的巅峰时刻，是一个男人最成功的时刻。这些也应该一直都是张云飞追求的。叶子卫明白了，这座商场也是张家的产业，张家就是以房地产行业起家的嘛。
　　一个大型商场，就意味着一批的商业地产项目。这恐怕也是张云飞主导下完成的产业转型。
　　叶子卫主动地退在一边，看着张云飞走进大门，消失在商场里。叶子卫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一辈子都超越不了的了。
　　这么想着，叶子卫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什么他值得留恋的了。作为叶家人的身份，也因为叶家搬走而失去了。相信十年的时间，母亲徐一媛也不会再记得她的小儿子。
　　因为十年后的叶子烨肯定已经给她生下了至少一个孙子，喔，不是他生的，是他的妻子生下的。还有姐姐叶子苑，也会给母亲生下一个外孙子，至少一个。
　　那两个孩子，一个姓叶，一个不姓叶，他们都会去占据掉叶子卫曾经占据的部分，成为母亲徐一媛心中更重要的那一块。
　　叶子卫已经彻底被这个城市遗忘了。
　　就在叶子卫抬腿准备向外走的时候，有一个孩子走过来，轻轻拉他的衣服，叶子卫很奇怪，这个城市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啦，会是什么人呢。
　　是一个男孩，大概有七、八岁的样子。衣着讲究，举止也很得体。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家教也很好。
　　孩子用流利的英语称呼他你好，然后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叶子卫蹲下身，问孩子，谁叫你拿来的。
　　孩子扭头，指向不远处的休息区。叶子卫看到了，那里坐着的是李清幽，李清幽带着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刚才不小心碰了自己一下的那个孩子。
　　她们是在等待张云飞吗？丈夫张云飞，父亲张云飞。
　　原来这个大孩子也是李清幽的孩子，仔细看看，孩子的眼眉很像张云飞，有种坚毅的气质，但是下巴却很像李清幽，下巴和鼻子很像。叶子卫顺着孩子的手看向李清幽，看到李清幽也在向自己示意，微笑。
　　这肯定不是认出了叶子卫，是对刚才叶子的的善意表示感谢的。这瓶矿泉水也是用来回报善意的。
　　这个时候，叶子卫是不是应该轻轻拍拍孩子的头，然后轻声询问孩子的年纪，姓名。最好还是用汉语说。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吧。
　　孩子会告诉他吗？
　　还是不能碰孩子的头，因为保镖肯定跟着的，李清幽可不会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任由他去接触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如果碰了孩子的头，会被保镖以为有伤害孩子的可能性，至少是动机。
　　那就不好了。
　　那就更不能问孩子的姓名和年纪了，自然也不能再说汉语。李清幽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外国人，干嘛还要暴露身份呢。就算是说了汉语，李清幽也局对不会想到自己是谁的。
　　十年的时间，叶子卫早就已经死了，死得连骨头都化掉了。那就让叶子卫永远地化掉吧。成为这个城市消失的一个部分。永远不再被人提起。
　　这么想着，叶子卫接过孩子手里的水瓶，孩子完成了任务，也就扭头回去找妈妈了。叶子卫不再和李清幽打招呼，而是拿起那瓶水，拧开盖，喝了一口，然后抬腿走出商场的大门。
　　门外，是S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下一刻的叶子卫，也会和他们一样，汇进人流，消失不见。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碎不已的故事，充满了感伤，不可抑制的感伤。如果十年后真是这样的场景，叶子卫真能忍得住不哭吗？
　　这么想着，叶子卫终于忍不住在后座上抽泣起来，不可抑制地抽泣起来。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挡也挡不住地涌上心头。
　　“哭吧，男人要长大，总是要哭个一回两回的，不然长不大。”
　　叶子烨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叶子卫的思绪，叶子卫强行收束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实在不愿意再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所有的外人。
　　现在，叶子卫已经告诉了自己，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外人。都是不会真正了解自己，不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原来，这个外人不包括母亲徐一媛，不包括李清幽，现在，她们也都是外人了。真正会关心自己的，只有自己。真正能依靠的，也只能是他自己。
　　“我不是哭。”
　　叶子卫倔强地回应道。
　　“是，你那是伤心，是吧。不都一样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
　　叶子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足够冰冷，他不想和叶子烨说话。
　　“有。如果你小时候，母亲不是那么宠着你，那时候就让你吃点苦头，多哭几回，你就该知道哭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也不光彩。今天你也就不会哭。那时候没哭够，现在来哭，也不晚。”
　　“我问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子，别恶狠狠地跟我说话。我是在告诉你人生的经验，这些经验是我自己哭过多少回，疼过多少回才摸索出来。别以为我就是坐等着老爸把叶家交给我那么简单的。等你到了意大利，想找人说也没有了。我告诉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在意大利长大了，知道了哭的意义了，也明白爷爷送你到意大利的意义了，你就还可以回来，那时候，我会开车再到机场来接你，迎接你继续成为叶家的一份子。这就是和我的关系。”
　　“如果我在意大利，还是像以前一样，还是你们的眼里那个不成器的孩子，拿不起放不下，一事无成，不思进取呢？甚至混得更差，只能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呢？”
　　叶子卫被叶子烨的教训逗得火起，继续恶狠狠地逼问道。
　　“如果是那样，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就在意大利混成了你喜欢的样子吧。反正你也没准备对家庭，对父母承担什么责任。”
　　“那我就和你没关系了，是吗？”
　　“有的，有一天你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死的，警方会通知我，我会到意大利去确认你身份，还会去把你的骨灰带回家。只能是我去，不可能是父母去，我也不会要你姐姐跟我去的。那就是我和你的关系。”
　　“也许是你比我先死呢？你比我大。”
　　“不，如果你走正途，我可能会比你先死。如果你不思悔改，仍然放纵自己，不思进取，那肯定是你死在我的前面。心里有责任，有奋斗目标的人，血和身体都是热的，就会活的时间更长，更持久。那些胸无大志，只知道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连血都是冷的。他们的生命毫无意义，活着就是浪费时间，所以也活不长。”
　　这几乎就是嘲讽的话了。叶子卫的挑衅没有起到作用，叶子烨用自己的方式又一次教训，或者是嘲笑了叶子卫的幼稚和无能，叶子卫无力反击。
　　车终于到了机场，已经能听到机场里的各种播报声音了。还有机场安保巡逻的身影。叶子卫该下车了。下了车，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司机打开后备箱，叶子卫下车，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后备箱门再关上的时候，叶子卫看到哥哥叶子烨也下了车，两兄弟就这么对视着，互相看着对方。
　　叶子卫能感觉到，哥哥叶子烨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说话。
　　“拿着，弟弟。有事的时候打这个电话，我会想办法帮你，别恨爷爷，他是在帮你。他的心里也很难过。”
　　这句还算温暖的话，终于还是从叶子烨的嘴里说出来，毕竟还是手足，兄弟。叶子卫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叶子烨手里接过了那张纸条，看也没看就叠起来，放进自己的衣服内兜里。
　　“我知道，哥哥，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是麻烦，是你必须经历的。”
　　“嗯，知道了哥哥，忘掉刚才在车上和你说的话吧。”
　　“我忘掉你说的，你记得我说给你的。”
　　“嗯，谢谢哥哥。这张纸条，我希望我用不到。”
　　叶子卫拍拍自己的胸口，那是放纸条的地方。
　　“那最好了。我们也等着你过几年用一个不一样的面貌回来。”
　　“好，哥哥，我走了。”
　　说完话，叶子卫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候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