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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玛莉的礼物
  靠近我,诱惑你——小情说
  夜色深沉。
  一轮残月挂在夜空,清冷的月光下,一道人影迅捷地越过重重树影,最后停在一棵大树上,身体藏在树叶的阴影里,一双冰冷的眼睛直盯着北方。
  北方不远处,正是刚换了主人的怡红院。
  此刻的怡红院,到处张灯结彩,人人笑逐颜开。因为今天晚上,将是新老板郝尔独占花魁的日子——每年怡红院都要买几个美貌的幼女,待其长大后从中选出花魁加以训练,待价而沽。而今年的花魁还没训练完毕,就赶上怡红院换了老板,所以玛莉当即决定,让本届花魁送给朱莱迪侍寝,而且从此以后就当朱莱迪的专属侍妾,不再接客。
  这也就是玛莉为小金猪准备的礼物。
  知道这个消息后,朱莱迪简直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玛莉送给自己的礼物,居然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想到纳米娜,朱莱迪当下就要义正词严的拒绝。
  可是,当花魅把盖头揭下来后,朱莱迪嘴里的“不”字马上就撞在大门牙上,又弹回肚里。
  原因只有一个,用大拇脚指头都能猜出来:新任的花魁实在是太漂亮了。
  怡红院本来就是高级妓院,自然不会有什么庸脂俗粉,而作为花魁的小情更是艳绝四方,是被公认的美女。虽然她的年纪还小,但已经有人拿她和怡红院的四大名旦相提并论了,甚至有人说,再过几年,怡红院的头牌姑娘非小情莫属。
  跟小情一比,纳米娜就像是长在玫瑰旁边的狗尾巴花儿。
  于是,在玛莉的花言巧语下,在小情羞涩动人的目光中,朱莱迪半推半就地把这份“礼物”笑纳了。
  怎么说也是玛莉的一片心意,就暂且收下吧,大不了自己不碰她就是了,这也不算是对不起纳米娜——小金猪在心里对自己说。
  看着楚楚动人的小情,想着她以后就属于自己一个人了,朱莱迪的心里真是高兴,高兴得甚至没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悄悄地变大。
  玛莉和其他的高层干部也很高兴,因为郝尔老板的管理经验等于是零,所以他把权力下放,现在他们手里的权力都比以前大了很多。尤其是玛莉,她已经稳坐怡红院的第二把交椅了。
  怡红院的姑娘和下人们也很高兴,因为在玛莉的建议下,郝尔老板给他们上调了工资,本来怡红院发的薪水就够高了,现在又涨了许多,别的妓院开着劳斯莱斯也追不上了。
  小白也很高兴,作为朱莱迪的宠物,它被下人们伺侯得舒舒服服,比它当山大王的时候爽了几十倍。有几个没机会拍朱莱迪马屁的人,运用曲线救国的策略,过来巴结小白,送给它一只既年轻又漂亮母兔子。这让小白乐得合不拢嘴,于是当天夜里,小白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它终于吃上了一顿新鲜的兔子肉。
  “整天吃素,嘴里都要淡出个鸟儿了。”小白一边叼着牙签一边想。
  唯独安捷很不高兴,他伏在树枝上,对自己白天的失手仍然耿耿于怀。如果不是那块香蕉皮,那么自己的行动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教科书般的经典刺杀,可是,天啊,为什么那个小子居然会在那一刻踩到香蕉皮呢?安捷想不通,不过这并不耽误他继续刺杀朱莱迪。在他的印象里,怡红院里除了妓女就是龟公,根本挡不住像他这样的高手。
  不过,出于杀手的谨慎,安捷仍决定小心行动。他翻过怡红院的围墙,悄无声息地除掉了两个巡逻的保安,然后不露痕迹地将尸体处理好……于是,怡红院松散的明哨暗桩,就这样被安捷全部杀死。以安捷的身手,原本可以轻松绕过他们,可是安捷恨朱莱迪破了他的记录,于是就将怒气发泄到这群小喽罗身上。
  远远地,有一名白衣女子匆匆地走来,安捷迅速躲在一处阴影里,看着那个女人渐渐走近。
  三步,两步,一步。只要那白衣女子再走一步,安捷就可以刺出致命的一剑了。谁知,那白衣女子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停下了脚步。安捷再不犹豫,虽然机会并不是很好,但对于安捷来说,已经足够了。安捷突然跳出来,一剑刺了过去。
  “这是第二十个人了吧?”安捷想。
  可是,安捷今天的运气似乎很差劲,他的杀招又一次落空了,那白衣女人突然消失了,很快又出现在旁边不远处,安捷疾若迅雷的一剑,只划破了白衣女子的面纱。淡淡的月光下,白衣女子大口地喘息着,平复着刚刚死里逃生的惊骇。安捷的剑划破了她蒙面的白纱,露出了里面小巧迷人的下巴。
  魔法师?!安捷皱起了眉头,这一定是一种瞬间移动的魔法,否则不可能躲过自己必杀的一剑。“真是奇怪,怡红院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魔法师呢?”安捷在心里想。
  与此同时,席琳娅也在纳闷:“奇怪,怎么会有人来杀我?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想归想,一双手却没闲着,席琳娅低语着做了几个手势,一团蓝色的气团直奔安捷袭来,被安捷避过后击中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石头当时就被冻裂成了好几瓣。
  就这样,安捷就和席琳娅缠斗在了一起。安捷没进过怡红院,不知道席琳娅是谁,只当她是一名身手不错的魔法护卫。而席琳娅也没有见过安捷,以为他是自己敌人派出来的杀手,所以手下也没留情面。两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打在了一起,而更有趣的是,出于某种目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出手时也尽量小心不发出什么声响,都害怕被别人听到。
  两个在这里打得不亦乐乎,而小金猪却毫不知情,此刻的他,正坐屋子里,看着眼前那个红衣佳人——这个人就是花魁,也就是今天晚上将要同自己睡在一起的人。
  眼若青波眉若画,黛面含情齿含香。朱莱迪忘了这是哪个诗人写的顺口溜,但他知道,此刻用在这个叫做小情的花魁身上,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挂在四壁上的魔法灯虽然被刻意调暗了,但朱莱迪仍然能清楚地看到小情的眉、小情的眼,小情长长的睫毛还有她脸上因为羞涩而泛起的红晕。
  小情抬头看了一眼朱莱迪,很快又把头垂得更低了。
  在怡红院里长大的女孩子都很早熟,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长大后的命运,身处在这样一种淫靡的环境中,每个人都把用身体换大米饭吃看成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长大后,接触的人多了,也道了自己从事的并不是一种很有前途的职业,但是能毅然从良的人却寥寥无己,大多数人还是认命,把青春挥霍在镀着金子的酒杯里,挥霍在镶着白玉的软床上。
  相对于那些女人,小情觉得自己很幸运。作为新一届的花魁,自己只要将新来的老板服侍好就行,而不用其他姐妹一样,对每一个客人都要装出笑脸。听说新老板为人随和,给他当侍妾,一定不会受气的,而且,从刚才的匆匆一瞥中,小情发现,新老板长得还是蛮帅的嘛。
  朱莱迪的心扑嗵扑嗵地跳得很厉害,老实说,看到小情的第一眼后,他就再也舍不得把眼睛挪开了,没想到玛莉居然为自己安排这么漂亮的女人!看着小情莹白如玉的肌肤,圆润饱满的胸脯,不堪一握的腰肢,再幻想一下自己和这个美女同被而眠,朱莱迪觉得自己幸福得就要昏倒了。
  “砰”地一声,朱莱迪倒在地上,真的昏过去了,和他一起晕倒的还有小情。门开了,有两个傻大个儿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支喷迷烟用的竹管。如果此时朱莱迪还清醒的话,一定会认出来,他们俩正是前几天自己遇到的劫匪。
  “大哥,没想到咱们今天晚上这么顺利。”
  “是啊,外面的守卫居然都被人杀死了,不知是谁在帮咱们?”
  “大哥,我知道,他一定是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缠斗中的安捷,突然打了个喷嚏,左手险些被迎面而来的霜气冻成冰棍。
  “好了,不管那么多了,赶快背起他,我们走。”其中一个大一点儿的绑匪对另一个绑匪说。而那个绑匪却不动弹,只是把眼睛瞄向了倒在一旁的小情。“大哥,我想先劫个色。”小绑匪咽了一口口水,伸出一双爪子向那双高耸的山峰抓去。
  就在他刚要碰到小情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轰的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紧接着,有好多人跑到院子中,还有几个奔朱莱迪的屋子跑来,嘴里喊着:“郝尔老板!”两个绑匪互相看了一眼,再不犹豫,赶紧背起朱莱迪匆匆地溜走了。
  当玛莉赶到院子时,只看见一个冒着黑烟的大坑,她自然不知道这是席琳娅和安捷的捷作,至于两个肇事者,早就逃跑了。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汇报,玛莉的眉头皱到了一起,这是怡红院自成立以来最严重的事件:外面的保安都被人杀死了,老板郝尔突然失踪,只剩下仍在昏迷不醒的花魁小情。
  再次睁开眼时,朱莱迪发现自己在躺在一个山洞中,手脚被绑着。两个曾有一面之缘的绑匪坐在山洞中间,围着一团篝火不知在烤些什么。
  “大哥,等有了钱,我们要好好乐一乐。”
  “那是必须的。”
  “大哥,我想好了,等有了钱,咱们以后吃得就奢侈一点。”
  “怎么个奢侈法?”
  “我想好了,以后吃早饭的时候就叫上四碗豆浆,喝一碗,剩一碗,再扔一碗,最后留一碗漱口。”
  “笨蛋,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啊!有了钱,一定要喝点好酒,吃点好菜,再叫上几个标致的花姑娘娱乐娱乐地干活。”
  “嗯,现在就等怡红院的人送赎金吧。”
  “咦,小弟,你说都过去一天了,怡红院那帮娘们儿为什么还不把钱送来?莫非咱们绑错了,这小子不是老板?”
  听见大哥的话,小绑匪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把手伸进怀里,马上神情大变。
  “大哥,对不起。”小绑匪期期艾艾地说:“前天晚上太匆忙了,我忘了把这封勒索信放在怡红院了。”
  “你这个笨蛋!还不快把信送去。”被称做大哥的勃然大怒,小绑匪吓得一溜烟跑出了山洞。
  大绑匪转过头,正好和朱莱迪四目相对。
  ***
  此刻的怡红院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玛莉急得坐立不安,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怎么也不想不到,新来的老板居然失踪了。综合各个方面的情报,玛莉可以断定,郝尔老板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出的是大事。
  在见过那十九具被安捷杀死的人后,所有的领导班子成员也都认同了玛莉的推断,联想到两天前的刺杀,许多人猜测,郝尔老板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倒不关心这个才认识几天的老板的死活,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怡红院该由谁来主持?
  这也正是玛莉所烦恼的问题,已经有好几个人建议她取郝尔而代之了,反正郝尔只是一个穷小子,他能买下怡红院纯粹是靠运气,现在他出事了,只能说明他命薄,无福享用这一院子的美女与财富。
  最重要的是,装着她们卖身契和房产证的箱子仍留在怡红院,这些东西落在谁的手里,谁就是怡红院实际的主人。
  说实话,玛莉也确实动心了——面对着这么大的一个诱惑,只要是人就会动心。玛莉先派心腹把箱子和小白严加看护起来,然后关上门,谁也不见,独自想了半天。
  等她出来了,对着满院子的人,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怡红院是郝尔老板的,任何人也不能把它夺去。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全力找到郝尔老板。”说完,玛莉开始分配人员出去寻找朱莱迪。
  对于玛莉的这个决定,许多人感到疑惑不解。后世的人们懒于思考,总喜欢把原因扯到朱莱迪身上,说什么“朱莱迪与玛莉相处时间虽然很短,但他身上散发的什么王霸之气已经深深打动了玛莉,所以能让玛莉对朱莱迪忠心耿耿”云云。
  事实真是这样吗?当然NO。事后玛莉是这么对她的心腹解释的——我若真这么做了,能不能真正得到怡红院暂且不谈,就算真的得到了,此例一开,以后我的手下里就可能会出现第二玛莉、第三个玛莉……到时候,我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倒不如安心地当个手握实权的副手,这样得到的好处反而更大。
  事实证明了玛莉的选择很正确,就在朱莱迪失踪的第二天晚上,怡红院的老东家——阿尔家族的老管家带着一堆人匆匆来到怡红院。许多人认为他们是想借机收回怡红院,可没想到阿尔琉斯一开口就说明了来意:“郝尔老板是阿尔家族最好的朋友,今天郝尔有难,阿尔家族将尽全力来保护郝尔老板和他的怡红院。”
  听到老管家的话,许多动过歪脑筋的人都悄悄擦了擦头上的汗,他们不明白,阿尔家族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是怡红院的会计土肥给他们的报信,要他们来拯救郝尔。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油头滑脑的土肥在关键时刻竟然会这么忠义。
  随后,老管家取代了玛莉,当上了“郝尔意外失踪救援行动小组”的总指挥,就在他准备重新分派任务的时候,一个保安拿着一封信匆匆走了进来,说是刚刚在院子里捡到的。
  老管家展开信看了看,没说话,又递给身边的玛莉。玛莉很快就看完了,又传给下一个人……很快地,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完了信。
  信很短,只有一句话:速速准备十万紫晶币赎人,时间地点另行通知。
  信末还附了一行小字:不准报警,否则撕票。
  原来只是绑架,跟刺杀事件无关。
  老管家长呼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玛莉也长呼了一口气,心里面除了庆幸自己的选择外,还有淡淡的惋惜。
  土肥也长呼了一口气,可是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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