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我们的工作,请大家以后不要乱扔果皮纸屑——安捷说
朱莱迪渐渐地醒来。他昨晚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居然用一个连伙计都不肯要的“垃圾”换来一座很大很大的妓院,然后就有很多很多的美女来服侍自己,还脱了自己的衣服。朱莱迪闭着眼睛回味着,还不愿从美梦中醒来。
是啊,这个美梦实在太真实了,自己的鼻端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泌人心脾的香气。咦,不对,真的有香味儿。朱莱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富丽堂皇的床上,枕头和被子全是用昂贵的丝绸做的,柔软而舒适。床头边上站着一个侍女打扮的小妞,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老板,你醒了。”小侍女甜甜地说。
不是梦!朱莱迪呆了一下,心头一阵狂喜。
“老板,你是想现在就起床洗漱,还是想再躺一会儿?”小侍女问。
朱莱迪感觉很不好意思,看外面已是日上三竿了,而自己居然还没起床。朱莱迪很不舍得地把被掀开,马上他又惊叫一声,然后迅速把被盖好。
自己居然像婴儿一样赤身裸体!
再看那个小丫头,她的表情很古怪,显然很努力地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老板,你不记得了,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是玛莉大姐让我们伺候你洗澡的。你身上的灰好多哦,我们换了三桶水才把你洗干净。”
听了小侍女的话,朱莱迪的脸不禁有些发红,心里涌出一股甜蜜的羞涩。突然,他像是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然后伸手朝脸上摸去。
面具好好地覆在脸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朱莱迪一颗嘭嘭跳的心也放了下来。
小侍女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套华贵的衣服,捧在手上,走近朱莱迪,竟然有掀被的意图。朱莱迪大窘道:“嗯,这个,你放在床边上然后出去吧,我自己穿就行了。”
小侍女忍着笑说:“老板,服侍你穿衣,是我们这些下人应该做的事。”
可是朱莱迪紧张得要命,说什么也不肯,小侍女自然拗不过新来的老板,放下衣服,笑盈盈地出去了。朱莱迪长呼了一口气,心情虽然放松了,但心里偏偏又有些后悔。如果刚才让她给我换,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朱莱迪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意淫着。
陪着朱莱迪吃早餐的人,只有玛莉和几个勤快的人——惯于在夜生活放纵的人,总是懒得早起的。玛莉很客气地问朱莱迪昨天睡没睡好、住得是否习惯、衣服合不合身等等,朱莱迪连忙点头说好,一点也不像个新上任的老板,反倒像是来投宿的客人。
这个不能怪朱莱迪,毕竟他以前最大的管理经验就是指挥过两个小屁孩掏鸟蛋,现在一下子让他当好几百人的头儿,他还真不习惯。
幸好玛莉兰心蕙质,她看出了朱莱迪的不安。玛莉对朱莱迪说,其实怡红院早就有了固定的经营模式和管理方法,过去隶属阿尔家族时,家族也不过是每隔一段时间来把赚的钱取走而已,根本就不需要当老板的费心管理。所以你什么事也不用操心,只管每月收钱就行。
小金猪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愉快地品尝那些精美的糕点。昨天的菜也很好吃,有很多都是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只可惜后来好像都被自己吐掉了。酒也是极品的好酒,以前自己若是喝多了,第二天必然会头痛口渴浑身难受,而现在自己却没感到丝毫的不适。
吃完饭,玛莉问朱莱迪要不要自己领着他四处看看。怡红院是个很大的妓院,朱莱迪所住的怡红楼只不过其中最高的一个建筑而已,在怡红楼后面,还有好几个大院,那是杂役和普通妓女住的地方。怡红院下属的还有三个脂粉铺、两个布匹行,还有一个性用品商店,这些都是妓院必不可少的附属行业。除此之外,怡红院在图鲁市还有一个分院,在南天城的郊外,怡红院还拥有大片的土地,这些土地全都出租给了周围的佃户,每年都收取一定量的租金。
不过,相对于怡红院的收入,这些店铺的利润和土地的租金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单单怡红院一天的收入,就有近千枚紫晶币,足够好几户人家舒舒服服地过上好几辈子。
换句话说,朱莱迪是一下子捡到了一只会生金蛋老母鸡,而这只老母鸡下的居然还是驼鸟蛋。幸好朱莱迪还不知道这些,他若是知道了,恐怕会当场乐得昏过去。
在玛莉地带领下,朱莱迪看完了几个大院,在院子里干活的伙计和婢女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用恭敬的垂首礼向新老板问好。看着玛莉和新老板渐渐地远去,人们开始悄悄地议论起来。
“哎,老驴,咱们的新老板真年轻呀。”一个黄脸汉子对一个青脸汉子说。
“可不是嘛,这么年轻就当了怡红院的老板,真是让人羡慕啊。听说他是用一块铁片儿就换来了怡红院,不知是不是真的。”长脸汉子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听前楼的小翠说的,是她亲眼看见的。当时把那个麦米诺帝国的胖商人气得够呛呢。”
“是什么铁片那么值钱,居然能换下怡红院?”
“不知道,不过听说阿尔管家说那铁片值三百万紫晶币呢,天哪,那可以买下两座怡红院呢!”
“唉呀,要是那块铁片是我的就好了,那样我就是怡红院的老板了。”青脸汉子眼睛发光,陷入了甜蜜的幻想中。
黄脸汉子一巴掌拍在青脸汉子的脑袋上。“别做白日梦了,你哪有咱们新老板那福气。还是赶快干活吧。”
看完了几个大院后,朱莱迪心情大好,于是他提出要去外面的商铺看看。新老板有命,下面的人敢不遵从,于是一大帮人簇拥着朱莱迪,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怡红院。
可是朱莱迪不知道,外面有个人,带着一把剑,正准备要取他的性命。
***
在南天城里,没有哪个嫖客会不知道怡红院,正如在杀手协会里,没有人会不知道独行客。
独行客叫安捷,是奇斯大陆一个身价很高的杀手。他向来独来独往,从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的本事。
安捷也确实很有本事,自出道以来,他已经杀了九十九个人,其中甚至有两个是比他大出两级的武战士,可是,安捷居然没有一次失手。
“杀手可是个技术活儿,一定要做出最周密的计划,挑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从一个最合适的角度,刺出最迅捷的一剑,这样才能百发百中,万无一失。”这是安捷杀了一个武战士之后说的话,据说,有新出道的杀手把这句话奉为圣经。
此时安捷正在怡红院附近来回的溜达,他长得很普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绝不会有人对他这个“普通人”多看半眼。
平凡的长相,向来是杀手最好的护身符。
他的目标就是怡红院新换的老板“郝尔”。就在昨天夜里,有一个胖商人联系到了安捷,给了他一万紫晶币和一张画像,要他杀怡红院的新老板。
收到钱后,安捷调查了一下朱莱迪——这是出于安捷一贯的谨慎态度,九十九次的一击成功,并不是靠侥幸得来的。到了早晨的时候,安捷已经打听到了他想了解的东西。怡红院新换的老板叫郝尔,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而已,不会魔法,不会武技,甚至连酒量都很差。
安捷长舒了一口气,杀这么一个既没本事又没背景的小人物,实在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不过安捷仍然不敢大意,对于杀手来说,大意的结果,有可能就是死亡。
虽然已经在怡红院周围转悠大半天了,可是安捷并没有感不耐烦,有耐心一向是他颇为自豪的优点,上次他杀那个武战士的时候,整整在屋檐下藏了三天。
看着怡红院里的一堆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走出来,安捷心中一喜,看样子这次的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了。安捷随着人流,慢慢地接近朱莱迪,右手悄悄缩入袖子里,握住了一把短剑。
很快,安捷就来到朱莱迪的身边,看着朱莱迪谈笑风声的样子,安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怡红院的老板算什么,还不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上。安捷轻轻跨了一小步,他所要的最佳角度出现了。
毫无征兆地,安捷手里的短剑破袖而出,就像一道闪电,直划向朱莱迪的脖子。安捷心里很得意,心想,自己大概要打破一项杀手界中的纪录了,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任务。
安捷的猜想对了一半,确实有一项纪录被打破了,不过不是执行任务最短的纪录,而是他连续九十九次一击即中的纪录,被朱莱迪一脚踏破了。
本来,按照安捷的身手,朱莱迪绝无生还的可能,可是,再周密的计划、再恰当的时机、再合适的角度,也敌不过两个字。
那就是幸运。
就在安捷出剑的一瞬间,朱莱迪好巧不巧地一脚踩在地上的香蕉皮上,然后他整个人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腚墩,当然,安捷那一剑,也就刺空了,剑光过处,玛莉的头发被削断了一股。
怡红院的保镖也不吃干饭的,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操起家伙向安捷攻去。一击不中,马上撤退,这是优秀杀手应有的素质,挑开几件攻向自己的兵器后,安捷一闪身,整个人像游鱼一样滑入人群中,几个闪身后就不见了。
这时朱莱迪还沉浸在屁股撞石板的痛苦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死神的门口溜了一圈。他身边的人赶紧七手八脚地把朱莱迪扶起来,有几个滑头的眼珠一转,故意拔出兵器昂首挺立在朱莱迪面前,摆出一副要动老板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却不知老板尚在稀里糊涂中,自己的作秀完全白费了。
经过大家的解释,朱莱迪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小金猪一阵后怕,头上背后冒出一层汗。经过遇刺事件后,朱莱迪外出巡视的心情顿时消失,于是便又返怡红院,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来到屋子里,朱莱迪看到了在另一张华丽的床上睡觉的小白。小白现在活得可是很滋润,自从朱莱迪当上怡红院的最高领导人后,它的身份也像坐火箭一样噌噌地往上蹿。看朱莱迪对待小白的方式,稍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得出老板是如何宠爱他这只宠物的,于是玛莉在老板的房间里加了一张床,还专门派两个侍女专门照顾小白,把小白伺候得舒舒服服,简直爽到了骨头缝里。小白第一次觉得,跟着小金猪老大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当然,这只宠物小白也给怡红院的人带来了不少惊奇,因为它居然能吃肉,还能吃侍女的豆腐!
朱莱迪回来后不久,外面就有人轻声地敲门,然后一个成熟的身影走了进来,原来是玛莉。玛莉先是向朱莱迪问安,然后来到朱莱迪的身边,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郝尔老板,为了给您压惊,也为了表示对您的欢迎,我给您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不过您要等晚上才能收到。”
朱莱迪眨眨眼睛,一头雾水地问:“什么礼物?”
玛莉笑得更神秘了:“为了给您一个惊喜,请允许我暂时对您保密。不过请您放心,这份礼物一定会让您满意的。”说完,玛莉起身告退。
吃晚饭时候,朱莱迪走过楼梯时,突然看见一个曼妙的白色身影在楼上走过。朱莱迪的眼睛顿时直了,天啊,以前总听人说魔鬼的身材,原来女人的身材真的可以像魔鬼一样勾走人的三魂七魄呀。
似乎感觉到了朱莱迪火辣辣的目光,那个人转过头瞥了朱莱迪一眼,只可惜,她蒙着面纱,朱莱迪看不到她到底有没有天使的面孔。不过,单是那一道不带感情的眼波,就已经让朱莱迪心跳加速一倍了。
晚饭的时候,朱莱迪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白衣蒙面女子,于是,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朱莱迪终于忍不住问玛莉那个女子是谁。
玛莉微微一笑道:“老板,她叫席琳娅,整个怡红院只有她你不能动,因为她只来暂住在怡红院,向来只是弹琴,从不卖身,甚至连脸都不让人看。”玛莉停了一下,又说:“而且,她好像还会魔法,有一次有几个客人趁着酒醉想拉下她的面纱,结果被她连续发了三个闪电击中,回去躺了一个星期都没起来。我们都很奇怪,像她这样的魔法师,随便在哪个国家都能找到份不错的职业,怎么就偏偏要到一个妓院里卖唱呢?席琳娅说这是为了多赚钱,这个借口我们谁也不信,不过她是城防队长马尼介绍来的,谁也不好深究。”
朱莱迪哦了一声,稍稍有些失望。然后他又问:“我看院里的人都在忙来忙去的,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给您准备礼物呢。”玛莉笑嘻嘻地回答。
“到底是什么礼物呢,要这么多人跑来跑去的,真是让人期待呀。”朱莱迪想。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9章失败的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