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材必有用——朱莱迪身上那块半圆形的饰品说
朱莱迪冲出来,绝对是个意外!
本来他正如痴如醉地用眼睛吃楼上美女的豆腐,可是他的耳朵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声音不大,但卖馒头卖了这么长时间的朱莱迪还是一下子听出来了,那是钱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
对于遥不可及的诱惑还有近在眼前的便宜,朱莱迪很理智地选择了后者。
小金猪低下头,果然,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枚银币落在一只黑色靴子的旁边。朱莱迪费力弯下腰,伸手捏住那枚银币,可是一下子没捏住,银币从手指尖滚了出去。朱莱迪大惊,伸长手臂去抓,刚把银币抓在手里,谁知后面的人群以为前面出现了空档,就往前一挤,朱莱迪就这么以一种不太潇洒的方式出现在大厅中央。
拍卖师看着朱莱迪,白衣青年看着朱莱迪,胖商人和老管家也在看着他,没有人知道他出来要干什么。
四楼的蒙面人长舒了一口气,她正愁怎么拖延这场拍卖会呢,朱莱迪的出现,正好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她在心里想。
“这位小兄弟,请问你也是来竞拍的吗?”老管家问道。他本能地觉得,这位衣着朴素的小伙子会有惊人之举。
“是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朱莱迪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本来他是打算道个歉就回去的,谁知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两个字。
楼上的蒙面人放下手,掏出一条雪白的丝绢擦擦头上的汗。幸好那个傻小子是个普通人,魔抗不高,所以自己才能成功。
来参加竞拍的人都发出一阵大笑,稍有点阅历的人都能看出来,朱莱迪是个刚从乡下进城的土包子,这样的人也要竞拍,真是滑稽。笑声最大的是那些开始时出价的小富商,平时自以为很有钱的他们,跟白衣青年和胖商人相比,简直就是青蛙把自己的肚子憋大了然后跟牛比个儿。本来他们只能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坐在那儿看着这场大富豪们的比拼,此刻却突然出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终于令他们找回些“自尊”。所以他们毫无顾忌地用大声的嘲笑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有几个人甚至笑出了眼泪。
胖商人显然也看出来了,他用手势阻止了拍卖师将要出口的喝斥,笑嘻嘻地问:“那么,小兄弟,你打算出多少钱呢?”
刚经历完万分紧张的竞拍过程,胖商人需要一个有趣的节目来舒缓他的心神,朱莱迪就是节目的表演者。
全场的人都在注视着朱莱迪。看别人出洋相,一直是许多人的乐趣,只要那个倒霉蛋不是自己。
朱莱迪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刚刚说出那句“是的”,让他不好意思马上改口。朱莱迪走到附近的一张空桌子旁,掏出婶婶给他的钱袋,把里面的钱全都倒了出来——从离家到现在,他还一直没机会数数婶婶到底给了他多少钱呢——钱币哗地一声摊在桌子上,有几个调皮的还转了几圈才倒下。钱大多是铜币,也有些银币,甚至还有两三枚金币。
朱莱迪也知道这些钱绝对买不下这么漂亮的怡红院,他打算亮出自己的钱,拍卖师说声“你的钱不够”,然后他就可以借坡下驴,收起钱袋回到人群中。至于别人的嘲笑,全当是自己得到那枚银币的代价吧。
果然,在场的人爆发出一阵大笑,就连楼上一直神情冷漠的四位美女也忍不住掩上嘴轻笑,人们都笑这个痴心妄想的穷小子,拿这么一点儿钱也想来买怡红院。胖商人笑得最开心,此刻他的心里得意极了,这显然是对他胜利的最好的庆祝节目。
只有朱莱迪没笑,他的心里有些生气了,被这么多人同时取笑,无论是谁,都很难保持平静——即使其中很多人并无恶意。
朱莱迪的手伸伸怀里,把藏得很隐密的私房钱也掏出来了,连带还掏出了一直躲怀里睡觉的小白,还有那块半圆形的战利品。
老管家本来也在笑,这个年轻人掏出来的钱,恐怕只够买下怡红院的一个头牌姑娘——的一双袜子。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凝住了,然后眼睛瞪得大大的,若非眼眶够小,恐怕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了。
他盯着那个半圆形的饰品,也就是被伙计称为垃圾的东西。
老管家快步走到桌子旁,伸手要拿那件饰品,可是朱莱迪却有些小人之心,他以为这个老头要来抢他的钱,所以他赶紧挡住了老管家的手。
“小兄弟,你能把那件东西给我看看吗?”老管家指着那件饰品,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对于不值钱的东西,朱莱迪一向很大方。他把那件饰品放到老管家的手上,老管家赶紧用双手捧着,凑到眼前仔细地看。老管家的举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大家停止了对朱莱迪的嘲笑,都在看着老管家。
过了很长时间,老管家突然跪倒在地,倒把在一边的朱莱迪吓了一跳。“伟大的战神啊,您终于没有抛弃阿尔家族,又把生存的希望带到了人间。”老管家的声音喜悦之极,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感谢完战神后,老管家站了起来,来到朱莱迪的耳边低声问:“小兄弟,你这块玉符是从哪里弄来的?”
玉符?这明明地块铁制品嘛。看这老头的样子,好像挺值钱的样子,我可不能说是捡来的。“这是我祖传之物,怎么了?”朱莱迪警惕地问。
老管家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你可愿意拿这块玉符买下怡红院?”老管家望着朱莱迪,紧张的眼神里透着期待,双手紧紧握住那块饰品,生怕朱莱迪不答应。
朱莱迪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老头莫非是个疯子,又笑又哭,还说这块“垃圾”能买下怡红院。
老管家再不犹豫,马上大声说道:“我宣布,怡红院被这位小兄弟买下了!”
四周响起了一片惊呼,所有的人,也包括朱莱迪自己,全都目瞪口呆,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嘴里面足够塞上一只鹅蛋、一只鸭蛋,外加一只鹌鹑蛋。
四楼的蒙面女子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胖商人首先回过神来,眼看着煮熟的鸭子竟然扑楞着翅膀飞走了,他心里有十二分的不甘。“阿尔琉斯先生,您举办的是一场公平的拍卖会,我想请问您,这个小子的出价是否大于一百万紫晶币呢?”胖商人现在也有些怀疑老管家是不是疯掉了。
老管家斜眼瞥了胖商人一眼,冷冷的话语里不失礼貌:“是的,这位小兄弟的物品,价值超过了两百万,噢不,是三百万紫晶币。如果你还想竞拍的话,请继续出价吧。”
胖商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刚才自然不屑瞧朱莱迪掏出了什么东西,在他眼里,这种穷小子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从老管家的指缝间隐约可以看出一点黑色的影子,而老管家说这东西价值超过三百万紫晶币,这是胖商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事情。胖商人断定,这一定是老管家和朱莱迪联合起来演的双簧,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商业炒作。
可是形势比人强,胖商人再怎么不愿意,他也不可能公然顶撞阿尔家族的管家,毕竟阿尔家族再怎么没落,在朝廷里也有一定的影响,而自己,只不过是麦米诺帝国的一个商人罢了。既然人家主人都这么说了,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老管家慎重地把那块饰品贴身放好,然后取过一只箱子,郑重地交给朱莱迪:“这是怡红院的地契、房契还有所有姑娘的卖身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怡红院新主人了。”然后又低声说:“万分感谢你们谢玛家族不计前嫌,在关键时刻救了少爷一命,这份恩情,我们阿尔家族记住了,日后有机会,定当相报。”说完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朱莱迪。
正在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越过人丛,直接从门口跃入大厅,还没站稳就急不可待地说:“我出一百五十万紫晶币买怡红院。”
还没走远的老管家站下了,微笑着说:“抱歉,阁下来晚了,怡红院已经被这位小兄弟买下了。”说完一指朱莱迪。
跃入大厅的是一位中年人,锦衣华服,剑眉星目,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很显然是个高阶武士。他看着朱莱迪,眼神有些疑惑。“请问他出了多少钱?”中年人问老管家。
“这小子一分钱也没出,他是用东西换的。”胖商人看见又来了竞拍者,马上就跳出来扇风点火。
“哦?”中年人一皱眉,看着老管家。“请问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换怡红院?”
“是一件不值钱的东西,可是阿尔琉斯却说它值三百万紫晶币。我怀疑阿尔家族根本就没诚意拍卖怡红院。”看来中年人好象大有来头,胖商人继续挑拔,反正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那个穷小子。
“哦,不知是什么东西,能值三百万,阿尔琉斯管家是否可以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中年人虽然说得很礼貌,但是眼光却很锐利,大有你不给我看不行的意思。
阿尔琉斯身边顿时站出来好几个保镖护住他,老管家很生气,阿尔家族虽然没落了,但是绝没到那种是个人就能踩两脚的地步,不管那个人是谁。“怡红院是阿尔家族的,候爵大人已经赐予我全权处理的权力。只要我认为这位小兄弟的东西值三百万,那它就值三百万,我就可以用怡红院交换。至于那东西是什么,很抱歉,这和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说完,老管家仔细地看看中年人的佩剑,然后冷笑道:“别以为诺亚丁深得皇帝的宠信,诺亚家族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在南天城,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中年人面色一变,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他耳朵一动,装作不经意地向上看了一眼,四楼的蒙面女子冲他轻轻地摇了摇手,做了个手势。中年人又看了看老管家和朱莱迪,然后冷哼一声,纵身一跃,又来到门口,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老管家也没停留,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怡红院,大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那位白衣青年站起来,走到朱莱迪身边,自我介绍说:“我叫马尼,是南天城的城防队长,很高兴认识你。”马尼很热情地伸出了手,对于他来说,怡红院没落入那个麦米诺的胖子手中,实在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朱莱迪此时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很机械地跟马尼握了握手,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指挥着怡红院的保安将所有来竞拍和看热闹人有礼貌地请出去,表示怡红院将休业几天,至于什么时候重新开张,将由新任老板说了算。她的笑容很甜,眼神却很锐利,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马尼临走的时候,向朱莱迪挥了挥手,说以后再来拜访。而胖商人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朝三楼看了一眼,可惜那四个美女已经离开了。
出去的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对于朱莱迪,他们有人羡慕,有人嫉忌,还有人甚至恶毒地猜想这个好运气的穷小子会累死在这群石榴裙下。
正如吃不到葡萄的狐狸,总是希望吃到葡萄的狐狸拉肚子。
直到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被赶走了,瘦女人才来到仍在迷糊的朱莱迪面前,轻施一礼,自我介绍说她叫玛莉,是怡红院的妈妈桑。妈妈桑是图鲁帝国的方言,翻译成通用的奇斯大陆语就是领班的意思。
接着很多人都来向朱莱迪自我介绍,有管账的,有跑堂的,有领班,也有保安,鉴于人员太多,出来介绍的都是些重要人物。这其中大多数都是妙龄女子,一个个青眉含情,莲步生香,对着朱莱迪浅语低笑,还时不时地送上一筐秋天的菠菜,直搞得朱莱迪昏上加昏,忙不迭当地一个个还礼,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又引来了一阵吃吃的笑声。
玛莉吩咐厨房准备一桌酒席,然后请朱莱迪上座,怡红院其他的重要人物都陪在下首,这基本上可以看作是新一届怡红院领导班子的首次聚会了。
原来三楼上的四位美女,也就是怡红院的金字招牌春兰、夏竹、秋菊、冬梅也下来了,她们陪在朱莱迪的身边,让朱莱迪幸福得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不过好在他还留着一点心眼。
“我叫郝尔。”朱莱迪如此自我介绍,心想万一将来出了什么事,少爷我摘下面具逃跑,谁也找不着。
玛莉首先端起酒杯向朱莱迪敬酒,说的自然都是些恭维话,诸如“十分高兴郝尔成为怡红院的新老板,相信怡红院必然能在郝老板的带领下,锐意创新,取得更大的成绩”云云,然后先干为敬。朱莱迪也喝了,但觉酒质缠绵,回味无穷,比起以前自己喝的那些酒实在是天壤之别。
然后梅兰竹菊也分别向朱莱迪敬酒,娇笑着让朱莱迪日后多多照顾她们。小金猪自然是连连点头。
接下来其他的人也纷纷向新老板敬酒,无非都是一些恭维称颂之辞。妓院里的人本来就极擅劝酒,朱莱迪又是个初出江湖的菜鸟,没几下就被灌得晕晕乎乎。朱莱迪只感到头昏脑胀,脚底发软,恍惚中只觉得有好多美女围在自己身边,在自己身上又捏又摸,弄得自己身上十万八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服。后来,她们好象脱掉了自己的那套粗布衣服,然后……
然后的事情,朱莱迪就不记得了。
第8章值钱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