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六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不过还是有件事需得说清楚:“如今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但是依旧内忧外患。”
“月将军所言有理,如今不知主上情况如何?”陈琅询问道。
“我走的时候,主上还未醒,如今是何情况我也不知晓,但愿我回去能够有个好结果。”月六摇了摇头叹道。
陈琅闻言心里着实有些但愿,如今这情形若是关中王一直醒不来,难免会生出许多事端。
看着他们二人惆怅的神色,施楠忍不住道:“不是还没有消息么,你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
“施将军说的是,北疆乃是边防之重,不得有任何差错,不然除了犬戎,怕是有些游牧民族也会想分一杯羹,所以还需两位将军回去镇守北疆,护我疆土。”月六道。
闻言,陈琅点了点头:“若我俩一起离开,那西都这边该如何?”
月六蹙了蹙眉,脑海闪了些许念头,片刻才道:“我回去便派人前来,西都如今主要就是重建家修筑安抚百姓,你们两个在这里难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哈哈,这话我爱听。”施楠话刚出口就遭到陈琅瞪了一眼。
“月将军说的是,不如这样,我和施楠一人先回去,待咸阳派人来了后,与之交接后,再全部撤退?”陈琅提议道。
月六点了点头:“还是陈将军考虑的周到,虽说西都都成这样了,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是我疏忽了。”
“月将军过奖了。”陈琅笑道。
最终几人商议,还是由陈琅先回去,毕竟陈琅乃统管北疆所有城池的大将军,而施楠虽然兵马多,但也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守着玉门关而已。
这边事情商定的差不多了,月六也就未曾多待,他这昏迷就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心下忧虑咸阳的事情,所以迫不及待的赶了回去。
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还是又去坟茔看了看,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别再次来见她会是什么时候。
关中咸阳城,风朝阳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平静的面容上多了些许涟漪,最终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了月十身上。
“你们今天人来的挺齐的,有什么事就说吧!”经过一夜她虽清醒过来,但对闻人羽所说的话,依旧在意着。
月十这次也是没办法,他们一起来这不是他的本意,因为他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又觉得这些事月四他们是有资格知道的。
却没成想,这几人硬是要跟着自己前来,也不知会不会让王后误会,这是他在背后施压。
可是不管怎么说,有些话即使被误会,他也要说,毕竟事关主上的安危,整个关中的局势,即使冒着被训斥处罚的可能他也要说个清楚。
“启禀王后,昨日臣听了南阳王那番话,回去便细想了一段时间,诚然南阳王所说是对的,但是世上并无绝对之事,南阳王医术固然高超,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或许旁的人能有此办法也说不定。”月十道。
闻言,风朝阳指尖微动,但面上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那你的意思?”
月十道:“悬赏求医。”
这话一出,风朝阳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安儿面色就不对了:“这不是弄得人尽皆知了,到时候姑父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且不说别的,关中都怕是人心惶惶了。”
风朝阳赞许的看了一眼安儿,这一段时间,安儿好似长大了不少也懂事了很多,只是这个提议虽不妥。
但是月十有一句话说得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都说高手在民间,或许还真的有人有办法呢,但凡有任何可能能够救公孙瑾的,她都无法严词拒绝。
哪怕这个办法会让关中置于危险的地步,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若是主上一直醒不来,外界众说纷纭,还是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那么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如按十哥所说的,反正最坏的打算也不就是那样。”十三道。
“可是”安儿迟疑出声,却不知晓该如何反驳,因为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不着调的十三叔说的有道理。
“不可否认月十所言的确有理,十三说的也没错,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虽然最坏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时间早晚却影响甚大,众人猜测不定是一回事,但若是此事是真的,难保有些人不会动别的心思。”风朝阳道。
听了这话,一时间殿内没有一个人发生,因为风朝阳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他们将其忽略了而已。
见他们不答话,风朝阳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月十刚才所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话我倒是很赞同,南阳王没办法却不代表旁人没办法。”
瞥了一眼众人顿了顿这才继续道:“而且这真亦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悬赏求医这个法子可行,但是这求医的名头不能是阿瑾。”
“王后的意思?”月四有些不解。
十三和安儿也有些困惑,唯独月十听到这话,眸光微闪,好似有了些许猜测,接下来风朝阳说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悬赏求医,自然要有这个名头,我有孕在身这个理由最适合不过,明日便将我孕期不适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随即便发布悬赏求医。”风朝阳道。
“不可,要是有人利用这机会潜入关中对姑姑不利怎么办?”安儿当即拒绝道。
风朝阳心中甚是欣慰,不过依旧坚持:“安儿退下,这事就这样定了,一切就劳烦各位了。”
三人相对而视,有些担忧王后的安危,但是想了想又拒绝不了这个法子,因为目前论身份什么的,还是王后最合适。
不然随便一个人便悬赏求医,岂不是明摆着不对劲么?这下暗地里的人就算有了猜测,但只要不确定,便定要受掣肘。
待月十他们走后,殿内就只剩下风朝阳和安儿,看着坐在一旁生闷气的人,风朝阳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安儿可是再生姑姑的气?”
“没有。”语气极力压抑,但是不难听出那隐忍的怒气。
“姑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如今你姑父昏迷不醒,我也担心不已,所以不管什么法子,只要有这个可能,我都愿意去试一试,你知道么?”
安儿闻言,面上神色渐缓迟疑道:“可是不管怎么试,姑姑也不能以身犯险,若是你出了事,姑父醒来肯定不会开心的。”
“安儿长大了!”风朝阳身子微僵,她何尝不知道这样做,要是让阿瑾知道定然不会同意,可是她真的没有法子了。
只要他能醒来,无论他如何怪罪自己,她都受了,只是她担心这人只会和自己生闷气,因为他舍不得和自己生气。
风朝阳挥了挥手,将安儿唤到身前,将人拥在怀中,语气怅然道:“安儿无需担心,我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姑父,还有你们好好活着,宫内守卫森严,我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有危险,这不还有你么?安儿会保护姑姑的对不对。”
“嗯,我会保护好姑姑的!”安儿轻轻拍着风朝阳的背,小小的孩童此时已经成长为可以保护自己所在乎人的少年。
这边消息还没出去,风朝阳便想着还是趁早和闻人羽说清楚,不然这人怕是会误会,她其实不是不信他,而是只要一种可能,她都想去试一试。
自风朝阳那日离去后,足足过了两日,闻人羽才见到这人,本来他算着日子差不多,即使风朝阳不来找他,他也是要去找她谈事的。
这次他前来,虽然是受托为公孙瑾诊治,但是他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和风朝阳说。
第两百六十六章犬戎内斗出新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