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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羞辱
  虽然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可是青柳还是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清楚的在老鸨的面前说了出来,其实这也多亏了上官微跟杜平生,有了他们两个人,成为她坚强的后盾,仿佛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再是个孤身一个人,得不到一点点温暖的孤儿了。
  果然,听到青柳的话之后,老鸨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起来,仿佛被青柳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般,她赶紧拉着青柳的胳膊,将她拽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目光怪异的看着青柳,似乎也看出了青柳有些不同寻常般,毕竟之前,纵然她忍受再多的委屈,也绝对不会大着胆子询问这些事情的,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青柳啊,妈妈知道你现在可能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不过现在小桃已经成为咱们青楼里,新的花魁了,你现在还来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呢?听妈妈的话,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妈妈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妈妈特别准许你,未来的三天可以不用再见任何的客人,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反正现在青楼里面的花魁,是小桃,青柳只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前任花魁罢了,年纪也不小了,再者说,之前看上她美貌的那些客人们,自从知道她已经委身给了一个穷酸的书生以后,早就对她表示不感兴趣了,别说是休息三天,青楼不会有太明显的损失了,就算是这样继续销声匿迹下去,相信也不会有几个人特意来找寻她的吧?
  曾经叱咤风云的风光,早就不再属于青楼了,如今继续在青楼里面,老鸨只是想慢慢的劝说青楼,让她看清楚现实,不要在继续执迷不悟下去,那个卖艺不卖身的准则,也赶紧撤销掉,不要影响她赚取银子罢了。
  不过,这哄骗的声音,却并没有真的被青柳所接受,她反而继续鼓起勇气的捏紧拳头,咬紧嘴唇,看着脸色尴尬的老鸨,好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忽然觉得委屈而又气愤,道:
  “如果说小桃的身世,只是一场骗局的话,那么青柳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其实这场所谓的花魁比赛,本身也只是一场骗局而已呢?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特意联合小桃一起,办了这样一场骗局比赛,妈妈,青柳猜的可对?”
  “闭嘴!”眼看着青柳越说越过分,老鸨忍不住赶紧呵斥让她停止,仿佛是担心青柳猜中她的秘密似的,有些怒气冲冲的瞪着她,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没错,小桃的确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这次的花魁大赛,她是撒了个谎,可是那又怎样?有谁求着你,让你将花魁这个头衔,然给小桃了吗?并没有,明明就是你自己心甘情愿退赛的,妈妈我也没有逼迫你吧?青柳,你的命就是这样,你还是赶紧认命吧,学学人家小桃,明明进来的时间比你短很多,可是却很识时务,也懂得讨客人的欢心,依我看啊,这个花魁的头衔,本来就更适合小桃,而不是虚伪的你,青柳!”
  老鸨似乎终于承认了,这场花魁大赛,其实真的只是一场骗局的事实,不过,青柳错就错在,不分青红皂白,就出于同情心的泛滥,将花魁的位置,拱手让给了小桃,本来是想要成全小桃的一片孝心,可是她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如今老鸨的话,也有道理,谁让她这是自己的选择呢?
  殊不知,看着青柳脸上的气氛后,老鸨的心中,却是极其高兴的,因为她一开始的计划当中,的确并没有劝服青柳这一招,她只是用了一个更加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能够让青柳将花魁的头衔,让给小桃,还能让青柳跟祁连一刀两断,从此不再向往所谓的爱情,一心一意的成为她赚钱的工具,为她卖命,服务。
  就在这时,一个妖艳的身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刚刚成为花魁的小桃,之间已经卸掉了一身单纯气息的她,姿色并不比青柳差太多,再加上她聪明,懂得获得客人的开心,所以现在在青楼里面,小桃的风头,早就盖过了青柳,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花魁了。
  见到小桃没有陪伴客人,而是径直走出来以后,似乎担心青柳会伤害小桃似的,于是老板赶紧下意识的护在了小桃的面前,瞪了她一眼,小声提醒说:“小桃你出来做什么?这件事妈妈会解决的,原本就跟你没有关系,你先回去继续陪客人吧,妈妈我一会儿就回去。”
  然而小桃却没有听老鸨的话,她反而摇摇头,目光带着讽刺看着青柳,却对老鸨说:“黄老爷跟其他两位老爷,说是要谈一些生意上的要紧事,所以要小桃暂时出来回避一下,正好,小桃也有话想对青柳姐姐说,妈妈你就不要担心了。”
  “可是……”老鸨担心的并不是小桃,而是担心小桃受伤以后,青柳也闹情绪,这两个一前一后的花魁,无法继续帮她赚钱了!
  不过,小桃却安慰着老鸨,道:“妈妈你也是了解青柳姐姐的不是吗?虽然青柳姐姐的性格是倔强了一些,人也有些食古不化,可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小桃的事情来,这点,小桃可以为青柳姐姐作保的。”
  虽然小桃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因为那嘴角的笑容里面,是在包含了太多讽刺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带给青柳太多心情好的感觉。
  老鸨却顺从的退开了,虽然距离并不远,却也给了两个人单独交谈的机会,她知道,反正他们生活的范围,都是在这间青楼里面,就算矛盾今天不解决,总有一天也是要谈个清楚的,与其今后她不再旁边,到还不如趁着今天,她们好好的谈一谈,希望摊牌以后,青柳今后不会再找小桃的麻烦,并且可以成为跟小桃一样,优秀的赚钱机器。
  老鸨推开后,小桃看了青柳一眼,目光里满是讽刺,道:“其实小桃本来想先去拜访青柳姐姐的,没想到青柳姐姐竟然先找上门来了,也好,反正你我之间的矛盾,也是时候解决了,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看小桃一脸的从容不迫,似乎根本没有将撒谎这件事,放在心上似的,青柳有些生气,不过终究是在青楼里面长大的,即使生气,也不会疯狂的打架,她瘦弱的身体有些颤抖,看着小桃,回答说:
  “之前你在台上说的那样情深意切,所以就连我都相信了,认为小桃妹妹你是个孝顺的女儿,所以我才会将花魁的头衔,让给你的,可是你怎能够如此背叛我?成为花魁,难道对小桃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青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谓的花魁,其实不过只是一个称号而已,还不一样都是青楼的女子?被别人看扁的对象?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用花魁这个头衔,换取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这样,她可以不再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如神般的抚琴技巧,只做个平常的人,度过平凡的一生。
  不过随后小桃的回答,却让青柳诧异了,因为她冷冷的一笑,仿佛带着满满的讽刺一般,看着目光中带着伤心的青柳,说:“成为青楼的姑娘,却有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在乎花魁头衔的人,恐怕除了青柳姐姐以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什么?”小桃的话,让青柳怔住,除了这次的花魁大赛之外,两个人很少有交流的机会,所以在青柳看来,小桃一直都是一个乖巧单纯的小妹妹,需要别人的好好保护,可是现在,当初被她善待着的女子,好像改头换面,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演技连她都可以欺骗?这还是让青柳意想不到的。
  但是,或许青柳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小桃并不是那种软弱到,自己都无法保护的女子,她是个很有心计,懂得自己究竟需要什么的人,就好像这次的花魁大赛一样。
  跟青柳诧异的目光四目相对,小桃耸肩,冷哼着,继续说:“如果青柳姐姐你不相信的话,不如就去问问这青楼里面,其他的姐妹吧,看看谁可以对花魁这个头衔视而不见?也对,像青柳姐姐诶你这样,天生丽质,一进入青楼的大门之后,就好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般存在的人,是绝对不会了解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心酸,要知道,在青柳姐姐你风头正盛的时候,阻止那些客人再跟小桃一起时,嘴里却在喊着青柳姐姐你的大名时,有多么的困难吗?小桃永远都不会忘记这种羞辱跟痛苦,这些,都是青柳姐姐你间接带给小桃的。”
  还记得没有成名的时候,小桃跟大多数的青楼女子一样,虽然身不由己,却也不得不靠身体吃饭,她要跟别的女人一起挣抢男人,并且要使用浑身解数的跟她们明争暗斗,以此来得到男人们的欢心,无数次,小桃都想要自杀,因为这种被人践踏在脚底下的生活,实在让她太过痛苦了。
  可是她现在却很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做,因为,要是当初她真的一气之下,结束掉自己的生命,那么现在,恐怕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活生生的花魁了吧?现在的她,早就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人随便欺负的小女孩了,她是整个青楼的希望,风头完全取代了青柳,许多客人为了跟她见一面,不惜花下重金,就连受到的礼物,都是最贵重的,青楼的姐妹们开始羡慕她,她接受着这些人的嫉妒跟崇拜,感觉这种生活简直太让人上瘾了。
  当然,再回过头来看青柳的时候,她觉得是那样的可笑,分明已经不再有名气了,却还是在抱着前任花魁的头衔,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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