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久面颊陡然红了,扯下了郁苳勾住他的手臂,轻轻喘息道,“看来是我错了”。
郁苳正亲得过瘾,却被莫名其妙的打断,茫然的有些恼意,“如何错了?”
杭久顿如吃了大亏一般,面色很是难看,“郁苳姑娘要收集的最后一滴眼泪乃是自己的伤心泪,但杭某看姑娘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恐难以收集此泪,欲帮姑娘,故而……”
郁苳缓缓思索着,踱着步子,道,“也就是说,你本来是想欲/情故纵一番,想让我伤心?”
杭久侧着面,沉着脸默不作声,他只是不曾料到这小丫头竟然会这般主动,让他原来的计划扑了空,郁苳思忖着又道,“那你就假装我不知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引/诱我了”。
杭久面颊又红了一些,移开眼眸道,“是杭某唐突了”。
郁苳走到杭久面前,忙摆手,“不唐突、不唐突,但你若是觉得我占了你的便宜,我这就让你占回来,这次换你主动”。
杭久背过身去不言语,郁苳怕他突然跑了不帮自己收集眼泪了,忙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背,杭久身形一僵,郁苳将脸贴在他的背心道,“方才忍不住亲了你,那滋味令我回味无穷,我只想问一句,可否再来一次?”
杭久隐忍了眼眸中的恼意,似有千万句话堵在喉头,但却只沉声道了句,“荒唐!”
郁苳百思不得解,难不成这些仙人都是这般迂腐?只轻轻碰一下嘴唇便如临大敌,方寸大乱,她砸了砸嘴遗憾摇头,惋惜没有多亲几下。
夜里她躺在榻上,杭久远远的在屏风那端静坐着,似对她主动索亲这事有阴影,避得远远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支撑起半个身子,试探道,“阿久大仙,你可睡着了?”
片刻之后,杭久冷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不曾”。
她一声叹息后又缓缓缩回了被窝,脑里全是杭久那诱人的双唇,又翻了个身道,“你为何不进来睡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杭久默了会儿,含糊道,“不必了”。
她咬着双唇,思忖着如何才能再亲一亲那柔软的唇,打晕他?自己修为不若他高,术法迷惑他?唯恐反噬的是自己……
又想到白日里在集市的药房里看到有蒙汗药,好似就是用来对付这般不听话的人,心道明日一定要去买两包试试。
就这么想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没过多久,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她赫然睁大双眼,跃下床榻穿过屏风,见杭久也正警觉的站在屋子中央,听到屏风后的动静,微微扭头看她。
那黑色的庞然大物喉中“呜呜”两声,似十分委屈,须臾间,那庞然大物便幻作了一条一尺不到的小犬,摇头摆尾蹿到了郁苳脚下。
杭久看了半天,沉声道,“这可是地府的阴犬?”
郁苳一把抱起黑尘,摸了摸它的后颈毛,不假思索道,“正是,它叫黑尘,跟在我身边有些时日了,能嗅着我的气息找到我,这狗鼻子灵得很”。
杭久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黑尘虽只是条阴犬,眼光却高得颇有水准,想当初在奈何桥头时,无论如何也不让文官靠近,豆豆和祺祺虽勉强能摸摸它,但也得看它心情,它似乎只喜欢粘着郁苳,只要郁苳在它便幻成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摇着尾巴卖弄天真。
但只有一个人,黑尘丝毫不敢靠近,无疑,那个人便是北千沧。
但黑尘见到杭久却一改往日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作风,围在杭久的脚边,睁着楚楚可人的大眼睛,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显得格外幼小、格外惹人怜爱。
郁苳从案上摸了个橘子,从中间掐了个孔缓缓剥开,眼神时不时的睨向地上的小东西,不知它意欲何为,自打郁苳将黑尘带到客栈,它便这副神情看着杭久,十足像一个讨好主人的宠物。
正此时,黑尘将两只肉乎乎的小爪子轻轻一抬,两只前爪便攀上了杭久的膝头,杭久淡淡一笑,缓缓伸出手掌钳住黑尘的前肢下端,提到了自己膝上,呵护在怀中。
黑尘用头去蹭杭久的手心,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郁苳拿起一瓣橘子的手在空中抖了抖,倒吸一口凉气。
郁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黑尘,又看了看一脸和煦的杭久,“黑尘倒是很喜欢你的样子”。
杭久抬眼看了看郁苳,手缓缓抚过黑尘的小脑袋,阳光将他的白袍子勾勒出一道金边,粒粒金色的尘埃跳跃在那道余晖中,他轻盈一笑,“许是投缘”。
郁苳重重嚼着口中的橘子,笑意僵在脸上,想来自己还未享受过这般待遇,竟被这条小阴犬抢了先,她看着被杭久轻轻抚摸的黑尘,提了一口气,遂又作罢的笑了笑,“投缘便好、投缘便好”。
夜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黑暗之中一柄闪着暗光的利刃伸进了门缝,轻轻化开门后的拦宵,轻手轻脚的闪进了屋中,床榻上的女子手心脚心均在冒着冷汗,默默的缩在床角一声不吭,黑影在屋中巡视一圈后,脚步声消失了。
女子以为黑影已经走出了房中,缓缓睁开双眼,此时,正对上夜里一双幽灵般的眼睛,黑影笑了笑,幽幽道,“我知道你没睡着”。
顿时,匕首横空划过,鲜血飞溅到幔帐上,躺在床上的女子脖子被切断,双眼不可思议的睁着,细脖上潺潺的血液往外冒。
正午时分,郁苳正在客栈之中点了几盘小菜吃得狼吞虎咽,一旁的杭久优雅的喝着热茶,怀中抱着正在打滚的黑尘,好不惬意。
邻座的几人边喝着茶水边闲聊,其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妇人神神秘秘道,“听说了么?镇子南边昨夜死了人”。
此言一出,周围几人都纷纷扭头看朝红衣妇人,红衣妇人旁边的男子皱了皱眉道,“不能吧!你听谁说的孙大娘?”
孙大娘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在座几人将头有凑得近了几分,“你们不要不相信,这事千真万确,镇子南边那个赵家,死的就是赵木匠才娶进门没几年的小媳妇儿”。
众人唏嘘不已,其中一人道,“那赵家媳妇儿平日里待人倒是和善,怎会平白无故的死了?可是重病?”
孙大娘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说出来你们可能更不相信,那赵家媳妇是被人杀死的,据说一刀切断了脖子,当场毙命!”
那男子又道,“这夫妻二人都是平头百姓,是跟谁结下这么大的仇恨,竟然潜进屋里杀了人?”
孙大娘又是神神秘秘的摇头,“我也是听我那在衙门当差的侄子说的,他可没说那么详细,但是死的绝对是那赵家媳妇无疑”。
第二百二十八章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