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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东陆密使一
  “大和撒”意味着高贵尊崇,翻译为“刊达天神”的代言人,是蛮族巫师们的首领,唯一的大天师。
  在巫族中间,每一代只有一个大天师诞生,巫族最神秘的星象卷,只有他才能学习观看。
  部族里的事务,小到寻找水源,达到出征祭司,不管是牧民还是贵族,都将之奉若神明。
  在莫利格跟着他学习星辰之学之前,和撒在他眼里和半神无异,但是有一次,他跟着和撒一起住持一年才举办一次的祭祀活动,那和撒便露出了破绽。
  在正经的祭祀大会上,牧民们需要和大君一起,眺望着原处的高坡上大声吟唱的和撒,看着对方身披银饰,脑袋上顶着巨大的长角,手上挥舞着战刀。
  他在和天神沟通,传达天神的吩咐。
  每当这时,所有人都需跪下,顶礼膜拜。
  但是,只有站在和撒身板的莫利格知道,那个和撒手提酒壶,喝的酩酊大醉,眼神都迷茫了,一手抓握着刀,另一只手在身上挠来挠去,像是身上长了虫子似的。
  本来,祈福一共分为四段赞歌,却被那个和撒擅自减了一段半,他听着不伦不类。
  后来他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忘了。
  再之后,部落的人们再也没听过完整的赞歌了。
  口口相传的赞歌,就这么失去了一部分。
  老头子自己养了一只小旅鼠,这是在草原上非常常见的生物。
  每一次他被邀请去参加婚礼或是丧葬典礼时,他都会带上那只旅鼠,给它喂上两种食物,一种是筱麦,一种是黑栗,若旅鼠吃了前者,那就是吉,若是吃了后者,便是凶。
  当夜晚降临的时候,这个老头子才像一个真正的和撒,他会仰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一看就是一整夜。
  可有些时候,莫利格就坐在他身侧,想辨别他看的到底是那颗星的时候,他又会发现,看似认真的大和撒其实已经睡过去了。
  多年后,莫利格被称作是百年来贡献最突出的和撒,他的观星术几乎无人能敌,在草原上鲜有敌手。
  就连东大陆的观星师都甘拜下风。
  可那是的莫利格总是很平淡,我的老师,他才是能看穿星辰秘密的人,他知道一切,但是他不愿意讲出来,因为,是是总是残酷的。
  “好热,热死了!”
  大和撒低声咒骂着。
  莫利格都不知道他是酒喝多了,上头,还是被太阳晒的。
  只见他扯起衣襟的一角,对着脸疯狂扇动。
  扇着扇着,老头子咕噜一下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莫利格一惊,控制着马就往老头子那儿奔了过去。
  结果凑近了才看到,那老头原来是到马肚子底下乘凉去了。
  “和撒,大君还在那儿呢!”
  这是注意老头注意自己大和撒的形象。
  但是——
  老头子一扭身,眼皮子都没睁开,径直睡了过去,也不怕马蹄子踩到他。
  莫利格知道,老头子是叫不醒了,他有些忐忑的朝对面的白旗看过去。
  白旗迎着风飘扬着,上面赫然是一直神兽的图案,远着看有些像豹子。
  这是榆阳人心中的神,也是他们的图腾,剑齿豹。
  这种神兽的牙齿极为尖利,像剑一样,能一刺穿敌人的命脉,相传他在草原上和战败垂死的祖先相遇,它把自己的尖牙送给了贺氏祖先贺榆阳,它自己却死去了。
  而贺榆阳凭着这利器,战无不胜,创立了榆阳部落,而那剑齿豹,就成了刊达天神。
  他为了拯救他的子民,化身为剑齿豹降临人间,完成任务之后,又回到了天上。
  白旗下,身材魁梧的蛮族勇士手提长剑,赫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他的眼睛细长,道道精光迸射而出,在右眼的中心,一块白斑嵌在那里。
  这位就是榆阳的大君,贺氏的主人贺衡,他还年轻时,有个称号叫“白眼豹”,就是因为这块白斑。
  贺衡今年已经五十岁,但是身体依旧矫健,跨坐在战马上,腰背挺直,在他的腿侧,是一把重剑,这是他在战场上的武器。
  当年,他是所向披靡的武士,曾经,这把重剑在他的手里斩下无数人的项上人头。
  在他身后,指数百列的骑兵,每一个战士身上,都是华贵的服装。
  英都所有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都聚在此处了。
  就在昨天,齐候送来战报,五王将会在今天归来,带着大批的战利品。
  大君带着贵族们守在城门外等候。
  “父亲,要过午了,五王还没到,先用些饭食吧。”
  二王子真由策马靠近大君,“乌兰河据此处近千里,五王携带着三万的精骑兵日夜兼程,今天未必能及时赶回,倒不如儿子拍齐候先去迎接,等到消息来了,父亲再来。几位汗王身体不比从前,让他们也在烈日下等着恐怕——”
  贺衡转过头,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果然像儿子说的那样,极为年老的汗王差不多都要颓了,有的已经快要歪到在地,有的已经下了马去躲阴凉了。
  还有的指派了自己的奴隶去取了冰块,沾了帕子在身上擦拭。
  贺衡扭头不再去看,声音渐冷,“五王我们榆阳的骄傲,箭无虚发,几十年了,他向来准时,不会耽搁的。”
  真由讷讷的不出声了。
  “这什么鬼天气,狗都要被热死了,五王竟然让父亲等,简直是大胆!”
  这为了五王凯旋而归准备的大典,没有一个人不庄重,甲衣披在身上,汗水都往下淌。
  而真由作为皇子,一身的铁甲更是繁重,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后,一个伴伴挤了过来,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大君此时正高兴着,汉王们也都在等着,王子还是别触霉头好,这要是被别人偷听了去——”
  伴伴冲真由使了个眼色,真由看过去,果真看见一个男子,一身的银色皮甲,与父亲并肩而立,器宇轩昂,意气风发。
  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依旧裹得严严实实,他看着就难受得慌,可那年轻男子却是脊背挺拔如松,此刻正朝远处眺望着。
  那个男子,正是他的三弟纳罕,大君的第三子。
  “装模作样!”真由不由的发出嘲讽的笑声,“惯会装,不就是想在父亲面前露脸。任他再怎么上赶着,也是个血脉不纯的贱种,大哥上了战场,那拿的可是战功,他拍马也比不上,妄想争夺那个位子,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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