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郡看到这个桥段,自然知道是有高人出现了。那书生”噫“了一声道:”何故,这么大的地方难道还装不下小老儿,数日来我皆是在此处歇息,却也无人得管于我,难不成你们后来竟要居上,你们纵然人多也没那个道理。“刘大也自知这书生不是凡人,道:“先生如此年轻,却自称小老儿,这个笑话却不好笑。我们原也不敢扰了先生清修,待此间事了,我们自会离开。”那书生道:“我的年岁比你爷爷还大,如何称不得小老儿,我原也不想管你等的事,只是把人烧的黑炭般却是为何,倒要给我说个所以然来。”刘大强压怒气道:“先生太也无礼,怎好拿长者开玩笑,先生如此不恭实是有辱斯文。”那书生翻脸却比翻书还快,立刻吹胡子瞪眼道:“斯文是个屁,大爷我出恭出的好好的,你几个小兔崽子打的呼天抢地,鬼哭狼嚎,正在紧要关头,还给我飞出一团火来,把胡子都给老头我烧焦了。”
少郡听了这话那个叫大跌眼镜,这书生这气质是飞流直转,一下子由翩翩君子变成了骂街的无赖,那情景,那模样好比是西施挖鼻孔,昭君抠脚丫,反正是横看坚看都不是那个味。辛三可辨不得假佛真鬼,早听得心头不耐,上去就是两耳光,打得那书生立时“唉唉”直叫,一瞬一张俏脸就肿了起来。赵无极和刘里奇相视一笑,赵衙役道:“那疯子书生快快避道而走,我这兄弟可不讲什么道理,你若一味赖于此地,说不定他将你打杀了也未可知。”此时天已极黑,那书生还在那里强自嘶吼:“青天白日之下,竟有歹人明火执仗在此杀人,殊不知苍天有鉴,定叫你等宵小之徒难逃天网。”又是一场鸡飞狗跳,那书生却是不敢强掐,渐行渐远,亡命似的逃去了。
少郡不因为这音像有何触动,现在地上是一死两重伤,人命关天,不是亲历其景者,又有谁能了解其中的微妙呢?于是斜倚在门后,微闭了眼睛,暗暗吸气想要平复一下不安的心情。忽听得外面刘里奇唤道:“鹦哥儿可以出来了。”少郡听了大毛相唤,那是不想出去也得出去。回头再看梓晨不知何时竟已睡着在,于是蹑手蹑脚走出门外,自己早已省得外面是一片狼藉,现在豁然一观,更是不同,只见刘赵两人一旁站着的赫然是辛氏三兄弟,辛老大一幅扮猪吃虎憨厚之像,辛老二面目阴骛仿佛弱不禁风,另外一个自是辛三。那刘大道:“鹦哥儿无须慌张,此间事已了,剩下这两个半死的废物,量他们也不敢多生事端,你尽可放心。”说到得意之处,又道:“趁着今天诸事皆顺,前帐就不必再管它,若有用钱处,只管来借便是。”少郡听了这话,亦是一怔,倒是一桩外同,虚应其事道:“多谢刘哥,以后定来叨扰。”两人又虚情假意的客套了一回,刘大又回头欲对辛氏三兄弟交待后事安排。一回头方觉几人神色有异,仿佛看到了自己身后有什么稀奇事一般,自己也定了一定,知道定有怪异,于是蓦的转过身来,只见眼前果然有一番异像。只见前方数歩一条凛凛大汉傲然而立,其身若铁塔,其神若天煞。其面若黑炭,其目若赤星。赫然是已被五味火烧死的二狗。二狗之模样却着实可怖,看起来到还是个人形,只是那神情倒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好似要吃人一般,叫人不由得背上生出一股凉气。刘大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强压心中之诧异道:”自我练成五味火十一年来,从未有人能接我一击,你倒算得上一条硬汉,你若还能接下这次的我全力一招,我倒可以放你一马,即使我们做个兄弟也无不可。”二狗一张脸早已扭曲变形,狂笑道:”我早已遍尝人间五味,你这炭薪之余温岂能耐我何。”刘大道:“人人皆可遍尝人生五味,不过我若是让五味合一,看你又如何抵挡这涅磐之火。”说毕,只见刘大四周,流光莹动,真气若云,浮尘起舞,霓彩飞虹,果是使出了一十二分的神通。只见他衣袂渐渐飘起,慢慢足尖似要离地一般,双手由下往上画了一个圆圈,做了一个典型的练气起手势,蓦的收腹弯腰,双手挥出,一阵烈焰真气呈直线直向二狗扑去,那阵阵烈焰似要将人炙烤烧焦一般,少郡站在战圈之外,似感到有千百亿的温度不停在炙烤着自己,亦是忍不得要连连后退。只见那火愈烧愈旺,所过之处,草木是一棵也不得生,实是催生死亡之火。只见刘大手上是丝毫不松力气,那火焰態態,即使是铁人也能练得连渣都不剩。那火焰愈烧愈盛,渐渐的冲天而起,其光与天幕相接,渐渐溶为一线,而使人辨不得天地之别。
少郡在数丈之外,看得如此奇景,谁又可知,如此异景,竟是焚人皮囊的风光。少郡手搭个凉棚,不经意的一瞟,只见那火渐烧渐远,直在路上开出一条火道,火道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形。心不由自主的一跳,就这样活生生的把一个人烧成灰烬,也不是什么舒心悦目之事。那人形却还不散,想来是骨架还没有烧化。回头再看刘大,已呈出脱力之态,这一击已耗尽他身上真气,直待真气随奇经八脉流转一周天就要收回,不然定要反噬自身。刘大全是一副将收而未收的态度,神情却极其怪异,仿佛看到了前方最为可怖的事情。少郡又转过头来,只见火中那人影看起来着实怪异,仿佛似要活过来一般,忽的一声厉鬼般的哀嚎自那人影身上响起,在这寂静无人的暗夜里听着实在可怖。少郡捂住耳朵亦不忍再听,旁边赵无极,辛氏兄弟已然是浑身瑟瑟发抖。只见那人影缓缓向这边移动过来,那脚步缓缓的踱着,又不是太缓,但绝对谈不上急,缓缓的就要破那火光而出来。那面孔渐渐的清晰,少郡几乎不敢去看,被如此熊熊大火烧过的一张脸究竟是什么样。那面孔带着一团火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凄厉的惨叫声透彻了天宇,少郡大吃一惊,那被五味火炙烤的根本不是什么二狗,那人明明赫然就是刘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猛火烧了半天,烧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再回头看看刘大,没错,高抬双手,运气还息的正是刘大,绝对是错不了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火势仍未减,火中的刘大双手捂面,脸上的肌肉发出‘’嘶嘶‘’烧焦的声音,再搭配上那厉鬼般的惨呼,实在是一幅人间地狱的影像,火外的刘大也已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而双手掩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场景着实的诡异。赵无极,辛氏兄弟在一旁已然是呆若木鸡,谁又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根本没人能够解开眼前的险境。
只见画面再变,火中的刘大已完全变成了一团火球,那火球竟然慢慢的滚了过来。火球离刘大越来越近。火苖已经熛着了刘大的衣襟,余下数人连连惊呼,都是手忙脚乱的欲将刘大拉出来。实然一阵自来风吹了起来,那火球蓦的卷起了滔天巨焰,几人措手不及,躲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刘大被吞没。少郡见了此等奇景,也是晕头转向,好似做梦一般。确实是做梦一样啊,本来刘大指望着一举而拿下东城的黑道势力,想不到最后的两败俱伤。两个人都落得个被火焚的尸骨无存的下场,实在让人不胜慨叹,只是不知最后又是为谁做了嫁衣裳。人生之事,却大抵如此而已。少郡正在电光火石闪念,突的一声厉喝从天而降,少郡大惊,抬头看去,‘’妈呀‘’叫了一声,只见头顶是黑压压的掉下一个东西,好像一座山一般,若是被压上,断然是小命不保,那东西的影子是铺天盖地,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少郡心道;“我命休矣”’,就此晕死过去,
就此做了一梦,少郡忽的感到脸上阵阵冰凉,睁开了双眼,果然是在下雨,脸上却全是水渍,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梦中又有一女子,手上抱着一个孩子,俨然好似梓晨,不停的追着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最后竟然下起雨来。那雨是越下越大,那女子越追却拉得越远,后来追之不及,还摔了的狗啃泥,一条荷叶边的绿裙子上面全是泥泞,小孩子也在泥泞里哇哇大哭,而自己却渐行渐远。只留下孤儿寡母消散在水雾里。现在虽已醒来,仍是心下不安。略一偏头,只见一双牛眼铜铃似的瞪着自己,唬得一惊,被吓了一大跳,也不顾是什么状况,立即翻身起来。细细一看,又吓了一跳,面前的人不就是刚才被辛氏兄弟打走的书生么?真是是奇哉怪也,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刚才那个被打的书生么?”那书生道:“你这人着实奇怪,好端端咒我做什么,我只是半夜有事,急匆匆的赶路而已,没那个规矩,还不准人半夜赶路不曾,那个敢打我,倒是你不知好歹,房门打开,有家不回,躺在路中间干什么,一个孩子也丢在炕上不管,要说你要开六揖盗吧,你家也没什么可以让人盗的,你即醒了,回家才是,我也懒的与你闲扯,办我的正事要紧。‘’说毕,慢吞吞的去了。少郡被他一顿抢白,亦是不得解,拍拍脑袋,仍觉头痛,往茅屋而去。
亲眷相煎
话说少郡入了屋,梓晨抱着那猪已然入睡,于是一宿无话,连好梦都不曾做一个。
第二天大早,尚在酣睡,就听见有人“咚咚”的敲门,那门本来就将烂而未烂,少郡从现代穿越来有个赖床的习惯,嘴上应道:“谁呀?”却并不起来,
那门外脆声声的应了一声道:“是我,还玉楼大管事叫我来给你送东西来了。”少郡听了这话,一个激凌,暗道有料,立马起炕,准备穿衣,
忽听”吱嘎’,而后”咣啷“,少郡转过身去,但看到那破门直接从左手边连轴齐断,一下子扇到地上,外面初升的日头照将进来,夹带着一阵寒风扑了过来,
少郡本来习惯睡觉时不着一缕,这时候被风一吹,冷得是一阵哆嗦,立马护住前胸,转过身去,不让这冷风吹到。
话说来人确是来送东西的,就是少郡的一个邻居,一个叫惠英的十三四岁的一个小女孩,她本是奉了王龙昭之命给梓晨送几套新衣服的。顺道回家看看多日不曾见的老娘,,哪知道这门如此不禁事,轻轻几下,就把门轴都给折断,然后便是一阵灰尘四起。
片刻之间,那灰尘散去,只见一位怪叔叔身上不着衣衫,正以一轮白白圆圆的皓月对着自己,登时那血液上行下涌,霎时那、肤色从脸上红到了脚底板,双手将那衣服一扔,想叫喉咙里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两条条长腿微微颤了一下,转身,抬腿,一溜烟的就不见了,此情此景无非就是为少郡的恶名再轻描一笔而已罢了。
少郡毕竟不是往日的少郡,脸皮自然不如以前的厚,当时大窘,三下五除二的将破衣烂衫穿好。
草草的将惠英扔地上的衣服一一收拾,再一看梓晨,还在酣睡,心下也自奇怪,这小孩从昨日起就好像特别睡得,再有惊天动地的响声似乎都不能把她吵醒。于是上前轻轻拍了拍那胖乎乎的小脸,叫道:“小妹,快起来了。”
只见梓晨眨巴眨巴两下大眼睛,看看少郡,一幅没睡醒的样子,又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慌不迭的道:“爹爹,你起来了,我去给你煮红薯。”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