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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喜欢(2)
  不同于穆夏一到公司就进了舞蹈练习室,王俊凯和王源则在被桃子姐安排进了接待室,说是商议宣传片的事情,并在接待室里见到了传闻中的女主角。
  其实早在今年四月的时候,经纪公司就与上海嬉闹谷达成了合作协议,嬉闹谷是即将落户于上海的一间大型游乐场,并且已经在中国的其他两个城市落户数年,是国人品牌的连锁游乐场。
  但碍于本就是繁华魔都的上海,已有的欢乐谷和锦江乐园两大游乐场巨头的存在,再加上中国内地首座迪士尼主题乐园的开幕,就给还未建成的嬉闹谷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所以园方便有了请新生代偶像TFboys拍摄宣传片的念头,从而事先壮大上海嬉闹谷的名声,提前增加经济效益,并且以“青涩青春”定义了这次宣传片拍摄的主题。
  单看“青涩青春”这四个字,不言而喻,宣传片的拍摄套路众人就已心知肚明了,在青春期最青涩的难道不是少男少女之间那种懵懵懂懂、模棱两可的喜欢吗?
  “类似于我站在你的窗前,看着你的容颜,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王源一本正经的道出了他对“青涩青春”的理解,下一秒又立马变脸,冲王俊凯显摆:“是不是很有感觉啊?”
  王俊凯正玩着爪机上的即时策略,显然没有时间去理睬,便随意的点了点头,嘴里“嗯嗯”了两声,表示赞同,然后就得到了王源的一脸鄙视,“有什么好玩的,最后还不是死翘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话语的影响,王俊凯真的输了那关游戏,他“啪”的把爪机丢在了桌上,斜了王源一眼,然后一把揽过他的脖颈,把他的小脑袋扣在了自己的胳膊肘里,让他动弹不得,咬牙切齿道:“让你乌鸦嘴,让你乌鸦嘴。”另一只手对着那顶呆毛就是一通乱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王源显然是错过了招架的最好时机,伴随着小心脏的剧烈跳动,只能赶紧求饶,“老王,我错了,老王。”
  待王俊凯松开了手臂,却发现王源依旧没有缓过神来,他皱着眉,一脸的阴霾,不由得软下了声音,“刚才弄疼你了?”话落还伸手理了理那顶被自己弄乱的呆毛,还没有整理几下,就被另一只手给拍掉了,“我自己来。”王源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情绪,但王俊凯则受到波及地也冷下的表情。
  有些心烦意乱地随手抓起一只桌上的圆珠笔,漫无目的地转着,一下,两下,在转到第三下的时候,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除了有桃子姐外,还有一帮陌生的面孔,其中那个被众人簇拥的少女,有着好看的大眼睛,扎着双马尾,画着精致的妆容,就像是真人版的SD娃娃。所以,这应该就是宣传片的女主角了吧。
  人员到齐,负责人开始发言,首先是百年不变的客套开场白,感谢大家欢聚一堂,共拍美好宣传片诸如此类的话,然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整个宣传片的拍摄地点和拍摄时间,最后提点到了主题曲的录制和宣传海报拍摄。
  宣传片的主要内容,则汇聚成了一本薄薄的台本,分发到了三位主演的面前。接着影片负责人和双方的经纪人开始商议相关事宜,对方经纪人表示因为自家艺人行程的问题,这周内只能接画报拍摄相关工作,宣传片的拍摄得推倒下周进行。对此王源小朋友倒很是乐意,毕竟两天之后的志愿填报,他可不想因为工作而耽搁。
  整部宣传片的大致内容是:王俊凯和王源饰演一对兄弟,他们经营着嬉闹谷这个游乐场。但因为资金缺乏,地处海边的游乐场却无人知晓。有一天一个少女来到了这座游乐场,于是年纪相仿的三个少男少女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在玩闹的过程中少女发现自己喜欢上王俊凯饰演的哥哥,却又拒绝不了王源饰演的弟弟对自己温柔,兄弟俩也发现他们喜欢上同一个少女的事实。少女最终还是离开了,却带来了众多的游客,嬉闹谷逐渐人尽皆知,成为了青少年们聚集的场所。
  主要内容就此结束,但因为女主的档期的原因,编剧也因此改动了一下剧本,增加了一场两小只独处的戏份。而这段本是放置在整部宣传片的最末端的戏,则成为了两小只拍摄第一天就要面临难题。
  海报的拍摄在宣传片拍摄的前一晚就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可能是女主角行程太赶的原因,在圆桌上还没吃几口菜的三个少男少女就被紧随而到的保姆车,送到了拍摄地点。场地与预想的游乐场外景不同,当晚拍摄的是以黑粉白三色为主的内景照。
  在保姆车里了解到,同两小只一同拍摄的少女叫做洛小凡,是一枚网络红人,因网络直播妆容教程而大火的后起之秀,年龄自然要长个几岁,但因为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和一米五五的萝莉身高,和两小只走在一起毫无违和感,并且还成了人们经常说的最萌身高差。
  王源一身粉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现在不是他的拍摄时间。
  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微博,然后就看到了关于自己中考的新闻,点进去,果不其然的,有写到了中午的那期踩踏事件,以及那个被自己扶上车的受伤女生,文字下方还贴心的配有高清大图。
  下面的评论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感慨那个女生好幸福之类云云,但王源也看到了一些无中生有的评论,比如有说那个女生是王俊凯女朋友的,也有说是他王源女朋友的,编造的故事也格外的有条有理:女朋友在门口等王源,结果被粉丝欺负,王源挺身而出护送女友上车,然后跟媒体摊牌,自爆恋情:虽然我们还小,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大家祝福我们。
  右脸突然一凉,抬起头,发现是王俊凯,他一身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有点像霸道总裁文里老成持重的男主角。他朝自己递过来的一瓶冰水,“看什么呢,这幅表情。”虽然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钟的方向,但灯火通明的摄影棚却要比室外高出好多度。
  王源接过那瓶水,将爪机递了过去,“自己看。”
  王俊凯接过爪机,看了一眼,又将爪机递了回去,嗤之以鼻,“也是够无聊的。”昂头喝了一口水,奇怪道:“不过,你扶她上车的时候,我倒是蛮惊讶的,谁啊?”
  王源旋开瓶盖也灌了一口水,终于感觉没之前那么热了,“不认识。”
  “不认识?”
  “嗯,不认识。”王源默认道:“她那会一直拽着我的裤子,跌在地上不站起来,我只能去扶一把。”王俊凯慢半拍地转过头,不再看向王源,一脸的“我很无语”的表情,他隐约记得,今天中午王源穿了一条特宽松的光面运动裤,所以不存在系皮带的现象。
  王源又低头刷了会微博,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身旁的某人也没动静好一会儿了,不由得抬起头,却发现王俊凯难得的没玩游戏,而是看向了不远处正在拍摄中的洛小凡。
  此时的洛小凡一身白色的纱裙,高高扎起的双马尾也披散在了耳后,裸色的妆面,精致的像个娃娃。此刻正坐在全黑的布景板里,低头抱膝,一张小脸都埋在了膝盖里,只露出两颗黑葡萄似得大眼睛看向镜头,很是惹人怜爱。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姐姐确实长得很好看,但当发现身旁的王俊凯看得目不转睛的时候,心中就开始闷闷的,很不是滋味。
  那种感觉就类似于从海滩向大海深处走去,当海水漫过胸口,汹涌的海浪开始接连不断的冲击脸颊和脖颈的时候,想再退回海滩,却发现双脚不受身体的控制,身体的四周除了灰蓝色的海水,别无其他,来时的海滩早已消失不见。
  这种头重脚轻的孤寂感,就是王源此刻的心境,既自我埋怨踏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困境,又控制不住情绪的越陷越深。于是管不住嘴的开始打趣,他说:“老王,您老都望眼欲穿了啊。”
  王俊凯听闻,扬了扬一侧的嘴角,瞥了王源一眼,昂头灌了一口冰水,喉结在熏黄的灯光下上下翻动,少年初长成的气息在这一刻,格外清晰,王源咽了口唾沫,移开视线,发现心脏并没有剧烈运动而松了一口气。谁知,下一秒自己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温热的大手对着自己的呆毛就是一通乱揉,还伴随着王俊凯那特有的清澈嗓音,“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把手拿开。”徒然上扬的音调,在空旷的角落里显得格外清晰。王源扬手就是一挥,力道还有点足,以至于王俊凯的身体都随着手臂的骤然坠落而转变了方向,然后大哥顶着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喂喂,你又开始了。”
  “谁告诉你我喜欢这种类型的了?谁让你碰我了?”因为加速的心跳,王源咬字的频率也加快了起来,本就不善的语气变得更是怒气冲冲,王俊凯愣了愣,也冷下了颜:“摸下头而已,至于么,你最近都什么情况啊?”
  “你管我什么情况?”
  不行,太热了,摄影棚内的气温本就高,再加上现在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都开始语无伦次了。王源只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对,他得出去,起码吹吹冷风稳住情绪,不然连待会的拍摄都会出问题。想到这,不顾王俊凯的已经阴郁的俊颜,也不顾身后助理Mia的小声呼喊,径直快步朝安全出口走去。
  抱着一堆首饰的Mia立马慌了神,她这个助理还没做满月,自己的艺人却全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马上都要开始拍摄海报了,配饰还没有戴齐,现在人又跑了,她该不会要被炒鱿鱼了吧。有些欲哭无泪地小跑跟了上去,但一手的饰品却边跑边掉,又只好蹲下身一个个的捡。
  王俊凯看着蹲在地上动作有些笨拙的Mia,这个有些面生的小姐姐都快要哭了,便起身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枚袖扣交到了她的手上,“我去找他。”
  “谢谢,谢谢。”Mia颤着尾音,不停地道着谢,然后选中了一个银色双头铆钉状的领针交到了王俊凯的手上,“源源的最后一样配饰,戴上就赶快回来,应该快要轮到他了。”不远处的摄影棚里,洛小凡已经换上了第三样拍摄道具,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这次的道具是一大朵粉色的棉花糖,少女终于对着镜头展露了笑颜。
  王俊凯握紧手里的领针,就快步跑出了摄影棚。
  王源并没有走远,只是坐在了离工作区不远的一处旋转楼梯上,他的位置正对着大开的窗口,晚风徐徐吹拂着他的脸,凉凉的很舒服,可以缓解他浑身的不安和焦躁的情绪。
  两条腿向两侧撇开,两只胳膊撑在上面,塌着腰,低垂着头,一副孤独患者的样子。
  以上是王俊凯赶到时看到的王源,一瞬间,之前的无名火就立马烟消云散,逐尔转为了无奈,大哥叹了一口气,一节一节的下着楼梯,直到走到王源的身边,与他并肩坐下,不动声色地为他带上Mia交代的那枚领针,“回去吧。”语气是难得的温柔,王源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双与自己同款的小皮鞋,“你怎么出来了?”
  王俊凯想伸手摸摸那顶近在咫尺的呆毛,手伸到半空中又放了下来,然后他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找你啊,走吧,快轮到你了。”话落拍了拍裤腿起身。
  “老王。”王源撑着旋转楼梯的木质扶手站了起来,久坐的他,右脚有些麻木,“你以后都不要再碰我了。”深呼吸一口气,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与王俊凯四目相对,一字一顿道:“牵手、摸头、勾肩搭背都不要。”
  他还说:“离我远一点。”
  王俊凯站在高处,看着下层楼梯上王源的一脸倔强,眼睛有些发酸,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何种光景,但,一定很难看。他又向上走了几节台阶,然后淡淡的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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