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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凭什么护着她?
  话音落,门被人一脚踹得更开,一个身形劲瘦的男人逆光而立。
  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肩宽腰窄,浑身都透着从沙场上带下来的凌厉杀气,与萧稽宸的温润储君之风截然不同。
  正是明睿世子,谢津舟。
  三年前被罚往北疆,他不仅没死,反倒在蛮夷之地建立了一支玄甲铁骑,收复失土,屡立奇功,成了朝中新贵。
  他的视线越过太子,钉子似的扎在孟恩云身上,那张俊朗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恨与嘲弄。
  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他被她一封退婚书叫到将军府。
  他放下所有身段,在府门前跪了一夜,雪落满肩头,只求她收回成命,允他用赫赫战功来求娶。
  可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成王败寇,他连太子之位都争不到,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将,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那份羞辱,刻骨铭心。
  “怎么,当不上太子妃,就想换条路了?”谢津舟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孟恩云,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差。”
  这话既是羞辱孟恩云,也是在打萧稽宸的脸。
  萧稽宸的面色果然沉了下去。
  孟恩云心头一咯噔。
  谢津舟……他怎么会在这时候闯进来?
  按照书里的剧情,他们该是在宴席上才碰面。
  现在来,太不是时候了,她还没让萧稽伸手里的承诺兑现。
  她面上血色瞬间褪尽,抓着被子的手收紧,一副被吓坏了的苍白模样,惹人生怜。
  萧稽宸本就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可他刚偏帮了孟舒妍,心里有愧,更何况还要从孟恩云口中问清巫蛊娃娃的事。
  “明睿世子。”他上前一步,挡在床前,“此乃东宫内殿,还请慎言。”
  这个维护的姿态,让谢津舟的怒火烧了起来。
  他凭什么护着她?
  这个女人,也配得到太子的庇护?
  “太子殿下还是让开的好。”谢津舟眼底满是暴戾,“免得被这毒妇的脏血溅到。”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上去,长剑出鞘,剑尖抵上了孟恩云的脖子。
  “啊!”
  海棠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我家小姐她……”
  谢津舟没看她一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剑下的女人。
  那张脸曾让他日夜思念,现在只让他觉得恶心。
  “杀了你这种祸害,是为民除害。”
  剑刃的冰凉贴着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孟恩云眼波流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偏生就是不落下来。
  她轻启朱唇,唤他的名字。
  “津舟……”
  谢津舟心口猛地一抽,握着剑柄的手都为之一僵。
  他厉声呵斥:“闭嘴!别叫我的名字,我们不熟!”
  他吼得越凶,就越显得心虚。
  孟恩云的泪珠终于断了线,顺着惨白的小脸滑落,她非但没躲,反而将纤细的脖颈又往剑身上送了一分。
  “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如何不熟?”
  一句“青梅竹马”,让谢津舟的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过往的片段翻涌而上,他教她写字,她为他包扎伤口,他们在桃花树下说好要一生一世……
  他猩红着眼,一时竟有些失神。
  就是现在!
  萧稽宸抓住这个空隙,再度上前,口吻却带了几分客套的疏离。
  “世子,方才魏将军还在寻你,众人都在前殿等着为你接风洗尘,莫要误了时辰。”
  魏将军三个字,将谢津舟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狠狠剜了孟恩云一眼,又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萧稽宸,终是噌地还剑入鞘。
  他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去。
  一个侍卫连忙跟上,出了殿门,才低声劝道:“世子,您可千万别被她那副样子骗了,她最会装可怜。”
  谢津舟脚步未停,寒风吹起他的衣摆,他的嗓音比这风雪还要冷上三分。
  “她那样的女子,抽皮剥骨都不为过。”
  海棠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抖着身子,连滚带爬的扑到床边。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孟恩云被湿透的被褥裹着,脸色苍白。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海棠连忙起身,哆嗦着手从一旁的小箱子里取出干净的衣物。
  “快,小姐,赶紧换上。”海棠手脚麻利的剥去孟恩云身上湿漉漉的裙装。
  孟恩云由着她动作。
  谢津舟的仇恨在她意料之中。他骂得越凶,越能证明她在他心中扎根之深。这股恨意,迟早会化作更深的情念。
  她的唇角藏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干净的裙衫穿上,暖意渐渐回笼。海棠又拿来热帕子,替她擦拭湿发。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孟二小姐可在?”一个内侍官的声音响起,“殿下差人送来了太医院的院正给小姐诊脉。”
  孟恩云微微侧头,示意海棠开门。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着太医院正的官服,在内侍官的引领下步入内殿。
  “老臣见过孟二小姐。”老院正拱手行礼。
  孟恩云欠了欠身,“有劳院正大人了。”
  院正走上前,小心翼翼的为孟恩云诊脉。他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凝神片刻。
  “二小姐受了风寒,脉象虚浮,需得好生静养。”院正收回手,语气平稳。
  孟恩云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眼前这位老院正,在原著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他医术精湛,却不为权势所动。孟舒妍后期能得太子妃之位,多亏了他暗中相助,用祖传医术为孟舒妍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难题。
  她若想掌控未来,这位老院正,是第一个要拉拢的人。
  “院正大人,今日之事,小女着实有些受惊了。”
  院正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这些是殿下吩咐送来的南京云锦,素有寸锦寸金之说,专供皇家御用,请二小姐收下。”
  内侍官示意小宫女将锦缎呈上。
  云锦流光溢彩,触手生温,一看便是上等贡品。海棠高兴地接过来,爱不释手。
  “殿下有心了。”孟恩云淡声谢过。
  她清了清嗓子,眼神扫过老院正。
  “说起来,院正大人医术高明,小女家中有一位姐妹,近来偶感风寒,病情反复,寻常医者皆束手无策。”
  院正垂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宫里的女人最爱用各种借口往外递消息,他从不沾染这些是非。
  海棠听得一愣,小姐家中哪里有什么生病的姐妹。
  孟恩云仿佛没有看到院正的沉默,她继续说道:“小女偶然得了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一些千金难求的方子,本想着寻个机会请院正大人指点一二。如今看来,倒是巧了。”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荷包,塞入院正手中。荷包坠手,里面沉甸甸的,想必是上等金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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