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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院子里有一处独栋小屋,得了应允后她就搬过去了。
  这边的电路是家里的花匠过来接的,不怎么灵敏,郑笛踩着椅子摆弄了好久才将头顶上的灯泡点亮。
  拍拍手,她刚想说点什么,转身看见黎颂的那一刻,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经历过这些男欢女爱,平日里也只是靠着言情小说里的描述浅显的了解了一些皮毛。
  她不知道正常的性xing爱该是如何的,但刚刚在客厅里发生的那些显然不对。
  黎颂站不稳,虚虚靠着墙面,腿上凝着斑驳的血花,身上更是青紫一片。
  替她放好了水,郑笛扶着黎颂进去,见她状态不好也不敢走远,搬着一个小板凳背对着黎颂坐了下来。
  昏昏沉沉的,她提不起精神,如此还是对郑笛伸了伸手,试图触碰到她。
  听见水声,转身看见一节冷白的指尖,她下意识的回握住,对黎颂说:“我在这呢,你想要什么。”
  开口,似乎是说了点什么,郑笛没听清人凑近了一些。
  她身上的血味已经散下去了,人泡在散发着甜腻香气的泡泡里,被热气蒸罩着脸上回了一些血气。
  离近了,听她气若游丝:“谢谢你。”
  又说这话,小姑娘红了脸颊,假意整理架子上瓶瓶罐罐,对她说:“别这么客气。”
  “我叫黎颂。”
  “我叫郑笛。”
  怕给她添麻烦,黎颂洗干净之后又回了那个房间,郑笛不太放心,踩着门槛看了许久。
  乌漆麻黑的,她没开灯,郑笛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安全渡江。
  这一晚上睡的都不怎么好,金焰在家时她不怎么进别墅,只等没人的时候才过去整理。
  过了一天,白律师又来,屋中点亮了灯火,从一楼到二楼。
  许久许久,灯火不灭,遮盖住天上的明月。
  郑笛几次推窗,昨晚没睡好,梦里是黎颂的哭喊声,男人的身躯映衬着女人的薄弱,她的绝望穿透一切,能将人割喉。
  醒了几次,浑浑噩噩的就有些睡不好了,何况今天没看到那个漂亮的女人,担心她过的不好。
  夜幕时分白律师开车前来,郑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推着窗户看过去,一楼二楼的灯依次亮起。
  离得远,她明明听不见的,可黎颂的哭喊似乎长在了她心里,梦里边清晰真实,此时也依旧如此。
  焦灼,许久许久灯火不熄,她腿上还带着伤,说好了今天要帮她好好处理的。
  但是没能如愿。
  再见黎颂时已经是两天之后,她并不在之前的那个客房里,金焰养过几条大狗,家里有几个铁质的笼子,再见面时黎颂就被锁在那里。
  才被人冲了水,浇花的水管散落在地,她湿淋淋的躺在铁笼里,看不见声息。
  那一秒郑笛险些叫出声来,金焰莫名其妙的回头,好像在说她大惊小怪。
  没办法装看不见,黎颂的伤口沾了水,那块皮肉被泡的发白,她整理好了屋子,在黎颂的铁笼旁蹲了好长的时间。
  金焰看见她给她包扎,擦了碘伏后用左一层右一层的往上绕纱布。
  期间回头看看,怕金焰发臭脾气,主动开口说:“她这里不处理的话,会发炎的。”
  “你继续,我也没说不同意啊。”
  白律师也不是天天都来,但是黎颂没在笼子里出来过。
  有时候正好赶上她醒着,能听见黎颂和她说谢谢。
  郑笛心里酸的不行,隔着笼子给她拿了些水和吃的:“你怎么惹到他们了?”
  他们怎么这样对你!
  黎颂乏的手腕都抬不起来,没力气说话就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今天几号了?”
  “十七号,你来这第五天了。”
  “才五天啊,我还以为好久了。”
  她没有力气,郑笛也不再开口了,腿上的伤禁不住那两个男人的折腾,纱布拆下来,刚长好的皮肉里面泛着红。
  没人回来她就坐在一旁陪着黎颂,但是这两天金焰都在家,郑笛只能整理好房间就走。
  平时金焰不怎么回来住,他在市区有公寓,在化边有别墅,鹏莱酒店更是常年为他留着空房,通常他都是离哪近就去哪住。
  这小院子有年份了,除了养狗方便以外剩下干什么都有点掣肘,这么多个去处,平日里就它最不受宠。
  难得,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白赫下班的时候再开车过来,这地方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下午他才下楼,那女人清醒了许多,倚靠在笼子里整理松开的纱布。
  听见声响抬头去看,有些仓惶的和他对视上。
  黎颂有些反应迟钝,就连整理的动作都停滞,呆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从上走下来。
  笼子打开,女人如同应激一般的躲避,又在下一秒定格,沉溺在思考之中无法抽身。
  片刻后她居然伸手,稳稳的抓住金焰的手腕。
  那么用力,甚至感应到他不断跳动的脉搏,正在男人疑惑之际却见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什么话也没说,女人想要传递给他的信息都在一举一动里。
  松开他,二人隔着栅栏对望,她憔悴了许多,眼下泛青,面无血色。
  只那双眼睛是如旧的明亮、透彻,带一些疏离,平静的凝望着。
  他听见她说——“我不会恨你。”
  我不会恨你…
  他蓦地笑了:“谁在乎?”
  “也是。”这样讲,并未在她脸上看见失落,目光落去远处,听见她平静的说:“昨天晚上下雨了,风吹进来,我有些冷。”
  能不能加一床被子给我。
  “管郑笛要。”
  我看你们两个关系不错。
  提起郑笛,她脸上才泛起一些生气,把垂落的头发别去耳后,愉悦的讲:“那我再多敲诈她一根皮筋。”
  懒得理她的风言风语,金焰又上了楼,换了套衣服后就离开了这里。
  风和日丽,京港的五月最为怡人,木兰应季开的满街都是。
  阳光也不灼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是一年之中她最喜欢的时段,从小到大都是。
  而今被人困着,她无怨气,千百种思虑穿肠而过,把退路打成一个死结。
  该向他摊牌吗?
  说我想找一个人?
  一个略有口音的男人。
  近期一直在想这件事,有时候冲动,嘴巴里面憋不住事,一股脑的都想说出来,成或不成全靠运气。
  有时候也犹豫,怕前功尽弃,或许等一等,金焰可怜她,愿意替她解惑呢。
  摇摆不定,两方人马互相拉扯着谁也不肯退让,搅弄着女人的神经,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过了一晚太平日子,两个畜牲谁也没有来,郑笛买了草莓泡芙和抹茶切块回来,蹲坐在笼子前和黎颂共享。
  没有开灯,不敢声张,生怕突然回来人,怨她日子过得太好。
  所以屋中昏暗,只在一旁点了半截香薰蜡烛。
  身影投在墙上,两个脑袋紧凑在一起去挖盒子里的蛋糕。
  黎颂讲:“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别这么说,金家给我开资,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事。”
  “那我也要谢谢你。”黎颂想了想,然后说:“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有多惨。”
  郑笛只是害羞的笑。
  当车灯穿透玻璃将室内照亮的那一刹,女人猛然坐直。
  惊恐的看向那扇门,把它推开,二人前后进门,大概是和好友相聚过,金焰身上带着些许的酒气,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就扯着脚踝给人拖出来了。
  他倒也不算醉,小酌而已,并非戒酒发疯,向来肆意,天大的事在金焰这里都不需要理由。
  问题还是出现在她身上,她让二人觉得廉价,下贱、可以被金钱权势为所欲为,随意处置。
  前些日子尚且应付的来,勉勉强强,在这夹缝之中尚存一些神智。
  惨烈却又索然无味,黎颂扫兴得很,软着身子东倒西歪,只会干瞪着眼流泪。
  事后把人扔回笼子,她像一件被人穿过了的旧衣服肮脏不堪。
  月光照的她肤色惨白,身上的那些痕迹就愈发的明显清晰,喊她她也没有回应,金焰拿着水管冲她她才会把自己蜷起来。
  这几天黎颂都是这样清洗身体的,真成一件肮脏破烂的旧衣服了。
  具体也记不住了,事情到底发生在哪一天,黎颂浑浑噩噩,被这个冰凉的铁笼子困住了手脚。
  一切都由那两个男人来决定,突然得来的玩意儿让二人兴致高涨,乐此不疲的探索着夜晚。
  只是苦了黎颂,短短几日便迅速的消瘦下去,那双凌厉风情的眼眸失了神智,悄无声息的黯了下来。
  总是说她扫兴的男人是那个姓金的畜牲,黎颂被这二人折腾的遍体鳞伤,这一整天都滴水未进。
  早些时候郑笛偷偷来过,端了盆温水给她擦了擦脸,黎颂总是不厌其烦的对她致谢,那天却了无声息的软在地上,倦到睁不开眼睛。
  试图开口,半点力气也没有,郑笛察觉出来,心中不落忍儿,一张嘴竟哽咽出声:“怎么搞成这样了…”
  她带了杯热牛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易于消化吞咽的小餐点。
  黎颂吃的不多,还没有地上掉下的渣子多。
  这是早些时候的事了,隔日滴水未进,两个畜牲又来,全然不顾女人的死活,从笼子里把人拖拽出来。
  如此还讲扫兴,捏着下颚端详着她,黎颂无法回应,只虚虚垂着眼。
  这时金焰去而复返,不知何时点了支烟在唇边。
  翻过黎颂的手腕,皮下青色的血管蔓延,千万条江河一般汇入掌心。
  他扎的利落,眼神也足够锋利,像个行医多年的老江湖,享有妙手回春之计。
  针管里是满的,推进去也只需须臾,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一切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白赫一惊,真真是在心里咯噔了一声:“你给她打什么了?”
  吐出一口烟雾,金焰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药效。
  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这玩意儿是谭东青实验室里的失败品,里面的成分很复杂,有一部分提取物在上个世纪通常被马戏团里用来归训野兽。
  谭东青管它叫失败者五号又或者是五号针剂,在某些方面来讲这并不是完全失败的,只是多次的实验数据证明了这并非是谭东青所需要的。
  这项略显失败的实验数据被他卖给了国外的一家公司,五号针剂随没在市面上流通,但在一些常人接触不到的交易中,早就炙手可热了。
  金焰家里的这些是谭东青实验室里出来的,浓度要比市面上的更纯,他这一针管打下去,是全然不顾黎颂死活的决绝。
  白赫还在她的身体里,黎颂的一些反应他最先感受到,茫然四顾,最终定格在白赫的脸上,有些不解:“我怎么了?”
  这时候她只是感觉到一点燥热而已,顺着体内四散,很快便蔓延全身。
  金焰在后面顶进来,她被撞进白赫怀里,呼出来的热气洒在他的颈窝。
  轻轻环着他,黎颂逃脱无门,再一次被刨开了身子,任人摆布。
  才浑浑噩噩的思绪不知为何清明了起来,她被点亮,是一节摇曳的蜡,如今却是熄不灭了。
  男人们的每一次进出都异常清晰,疼痛如旧,又在心里被模糊化了,突然之间就不那么重要了。
  刚刚还垂落的双眸变得炯炯含光,那双茶色的眼睛里生了神智,她又活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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