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火流星坠向地面，蘑菇云腾起的瞬间，安佳娜的声音从黑宫传来：“掩护他！”黑宫突然转向，像块巨石砸向死界之门，把那道不断吐着怪物的缝隙死死堵住。
　　“剩下的交给你了！”劳伦在黑宫顶上嘶吼，爪子拍碎最后一只漏网的怪物。
　　秦羽从火里凝聚成形，握住飞回来的星纹枪。“我和你不一样，”他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死界王，对方的衣服已经被烧光，露出底下黑色的骨架，“你是怪物，我是人类。”
　　“人类有同伴。”他举枪时，黑宫在身后炸开强光，把死界之门的缝隙烧得焦黑，“这种相互扶持的力量，你懂吗？”
　　星纹枪带着黑火刺进死界王的胸膛，火焰顺着骨架蔓延，却没能烧断那骨头。“说得再好听，”死界王的骷髅头转了转，突然挥拳砸向秦羽的脑袋，“还不是看谁拳头硬？”
　　秦羽的脑袋炸成火星，又在旁边凝起来，脸上带着惊色。死界王拔出胸口的枪，骨爪拍开他的攻击：“火元素化护不住你，不用这状态，你一招都接不住。”
　　他抓住秦羽的枪尖，任凭火焰烧着自己的骨头：“你的火还不够烈，烧不死我。”
　　第374回·
　　夜深得像泼翻的墨，死界王的骷髅手臂穿透秦羽火焰身躯的刹那，火星溅在黑沉沉的平原上，像濒死的星子。“元素化也有极限！”死界王的声音刮过耳际，带着骨头摩擦的涩响。
　　他浑身燃着秦羽的火焰，却像感觉不到疼，拳头雨点般砸在秦羽身上。每一拳落下，秦羽的火焰身躯就炸开一片火星，空洞在胸口、肩膀上不断绽开，又被周围的火苗勉强补全。“我看你能复原多少次！”死界王的咆哮裹在风里，比火焰更烫。
　　秦羽举着星纹枪格挡，枪杆被打得嗡嗡作响。他盯着自己身上不断扩大的空洞，心里发沉：这样下去不行，攻防太失衡了。枪尖刺向死界王的肋骨，只擦出一串火星就滑开——元素化状态下，黄金血脉的力量根本用不上，星纹枪的威力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两道影子在夜空中高速碰撞，分开，又撞在一起。秦羽的火焰身躯被打散三次，每次凝聚都比之前黯淡几分。解除元素化？他不敢想，那意味着只有一次出手机会，赌输了就是彻底消散。
　　死界王的拳头再次穿透他的胸膛，秦羽也将星纹枪捅向对方的头骨。“噹”的一声脆响，枪尖弹了回来。“我赌不起！”他低吼着，火焰身躯在对方的拳风里剧烈摇晃。
　　风暴突然从死界王身上炸开，秦羽像被狂风卷走的火星，瞬间散成漫天火点。
　　再次凝聚时，秦羽闭着眼，抬手对着夜空。黑色火焰突然从他身上涌出来，舔舐着整片天空。“事到如今，只剩两个法子。”他睁开眼，火焰在瞳孔里跳动，“更强的火，和更好的武器。”
　　青王化作的木棍出现在手中，黑色火焰顺着木身缠绕，在顶端凝成道尖锐的火光。“星纹枪不行，那一个王级的精华够不够？”他想起青王化作这根木棍时的场景，咬了咬牙。
　　死界王咆哮着冲上来，骷髅嘴咧得很大：“一根破木头？”
　　“感受下这份力量！”秦羽双手握棍，带着全身火焰劈下去。
　　两团力量撞在一起的瞬间，天空被砸出个真空窟窿，露出背后的星河。死界王的一条骷髅臂在木棍下碎成黑灰，他难以置信地坠向地面：“怎么可能？”
　　秦羽追上去，木棍带着风声横扫。“我一路走来的收获，岂会只有这些？”木棍砸在死界王另一条手臂上，骨骼碎裂的脆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太过自信是会死的！”秦羽一棍砸在死界王胸口，骷髅身躯瞬间散架，只剩颗头颅在空中打转。
　　“没用的！”死界王的头颅狂笑着，散落的骨骼化作黑色液体，像石油般涌向头颅，“我能复原！”
　　秦羽挥棍扫过，火焰卷着那些液体燃烧，却没能烧尽。他的火焰越来越淡，元素化的身躯几乎要透明：“妈的，还不够……”
　　就在这时，一道光从远处飞来，撞进他的胸膛——是源能水晶球。秦羽低头，看见劳伦干瘪的身影在远处晃了晃，倒了下去。“交给你了！”劳伦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他心里。
　　水晶球在胸口炸开强光，能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秦羽的火焰突然暴涨，黑色的火苗舔舐着夜空：“那还用说！”
　　他化作团大火球，将死界王的头颅和那些黑色液体完全裹住。“源界神会……”死界王的嘶吼在火里越来越弱，最终变成灰烬。
　　火焰散去时，秦羽从空中坠下来，元素化彻底消失，浑身是伤。夜风吹过平原，带着硝烟和焦糊味。他望着漆黑的天空，终于松了口气：“结束了……”
　　夜色把平原泡得发沉，血云正一点点褪成淡红，露出后面的星辰。最亮的那颗星刚探出脑袋，就听见有人在废墟里咳嗽——"活......"气音拖着长尾巴，像根被拉细的钢丝。
　　黑盔城里的哭喊声能传到三里外。穿皮甲的士兵抱着断了胳膊的同伴笑，扎头巾的女人搂着孩子哭，血水里泡过的脸在火把下亮晶晶的。"活下来了啊！"有人把头盔往地上摔，金属响混着哽咽，在断墙间撞来撞去。
　　奥威尔一屁股坐在碎砖堆上，袖口擦过嘴角的血，把砖面蹭出道红印。"没想到，最后靠个外族人。"劳伦的影子晃过来，干瘪的手撑着膝盖，裤腿上全是泥。"第五纪元......"他咳了两声，声音像漏风的风箱。
　　"是不能小看了。"奥威尔把他往身边拉了拉，劳伦的头刚靠上他的肩膀就滑了下去，呼吸轻得像羽毛。"睡吧，都结束了。"
　　平原上的风带着草木灰味。秦羽躺着看星星，手里的源能水晶球还在发烫。奥莱克趴在他肩膀上打盹，被他戳醒时迷迷糊糊地抬眼："干嘛？"
　　"死界王最后说的源界神，你听见了？"
　　"听见了。"奥莱克打了个哈欠，"问这干嘛？"
　　"很强？"
　　"当然强。"安佳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手里的试管在火把下泛着银光，"但都是该下地狱的货色。"
　　秦羽坐起来时，草叶上的露水沾湿了后背。安佳娜把试管递过来："再生药剂。"他抛过去源能水晶球，指尖还留着球壁的温度："这玩意儿能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