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摩的斧头舞得密不透风，血色轨迹在空中织成网。秦羽像条滑鱼在网眼里穿梭，枪尖离塔摩的胸口越来越近：“然后——”
　　“死！”塔摩的斧头横扫，胸口露出一瞬的空隙。
　　秦羽的星纹枪，精准地刺向那处空隙。
　　星纹枪的枪尖刺进塔摩胸口，陷下去半寸。塔摩的笑声像破风箱：“我的血魔防御，连领主都……”
　　秦羽突然笑了，眼前闪过魔金王郑渊化身金属怪物的样子，声音轻得像叹息：“这种乌龟壳，我拆过不少。”
　　“所以——”
　　“你也不例外！”苍蓝色火焰突然从塔摩后背炸开，一个空洞赫然出现，火焰卷着碎肉喷出来，溅在远处的草叶上。
　　塔摩的身体晃了晃，从伤口能看见后面秦羽收枪的动作，他张着嘴，血沫从嘴角涌出来：“不……不可能……”
　　秦羽把枪扛在肩上，一步步走过去，靴底踩过塔摩滴落的血：“没什么不可能，只是我更强。”
　　他举起星纹枪，枪尖对着塔摩的头颅：“现在，该拿我的战利品了。”
　　“住手！”塔摩突然举起胸前的荣耀勋章，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奥威尔的声音从里面挤出来：“请手下留情！”
　　勋章的光映着塔摩惨白的脸，他捂着流血的胸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不能杀我，城主救我！”勋章里的声音急得发颤：“你已经证明了实力……”
　　黑宫的屏幕上，秦羽举枪的身影格外清晰。奥威尔对着通讯器喊：“给他个赎罪的机会，让他多杀怪物！”丰老对卫兵扬下巴：“叫魁和拉格尔去。”
　　屏幕里的秦羽嗤笑一声：“赎罪？”
　　塔摩拼命点头，血滴在勋章上：“是！我赔偿！我认输！”
　　秦羽没说话，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两个身影正踩着碎石跑来，扬起的尘土在晨光里发亮。
　　“听着不错。”秦羽的声音很轻，塔摩眼里刚浮出喜色，就被火焰吞没。
　　“可惜还是杀了你更痛快！”火焰里传来塔摩最后的惨叫，像被掐住的野兽。
　　秦羽看着焦炭般的残骸散在地上，吐了口气。身后传来怒喝：“你为什么杀他！”
　　“他该死！”赤寒瞳挡在秦羽身前，声音发紧。
　　秦羽回头，看见两个阿雷诺亚人站在那里——一个戴草帽，帽檐压得很低；一个肌肉虬结，拳头捏得咯咯响。标签在他们头顶浮现：魁，拉格尔。
　　“没听到城主的话吗？”拉格尔的声音像磨石头。
　　秦羽走向黑虎的尸体，头也不回：“所以你要替他报仇？”
　　“你！”拉格尔往前一步，被魁拉住。
　　“塔摩死了，你多杀点怪物补偿吧。”魁的声音很沉，草帽下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秦羽打开次元空间，黑虎的尸体被吸进去，空间门合上时带起一阵风：“不用你说。”
　　黑宫指挥室里，奥威尔瘫在椅子上，望着屏幕叹气：“损失了塔摩，来了个秦羽，不知道是好是坏。”
　　劳伦盯着屏幕上秦羽的背影：“希望他别再惹事。”
　　丰老笑了，铜烟杆在掌心转着：“我看这小子比塔摩好用。”屏幕上，秦羽正挥枪挑飞一头变异兽，赤寒瞳站在他身边。
　　赤寒瞳一巴掌拍在秦羽背上，时钟的影子闪了一下：“时光倒流，疲劳消除！”
　　秦羽拉住她的手腕躲开蛇形变异兽的扑咬，枪尖顺势刺穿蛇头：“省点力气，这才第一道防线。”
　　他把赤寒瞳护在身后，枪尖挑着蛇尸甩向远处：“主力不该是我们。”
　　“该是那些东西。”秦羽抬头时，数枚导弹拖着尾焰划破天空，像几道烧红的铁线。
　　平原上炸开数朵蘑菇云，气浪掀得人头发乱飞。指挥官的声音从勋章里钻出来：“撤退！退入第二道防线！不许恋战！”
　　秦羽抽飞扑来的变异兽，对赤寒瞳偏头：“走！”
　　戴月的长鞭卷着一头变异兽的脖子往回拖，凶煞的拳头砸碎了另一头的脑袋，何青和僵凌背靠背抵挡着攻势，所有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退。
　　导弹还在不断落下，炸平的沟壑里填满了尸体，石墙的裂缝像蛛网般蔓延，最后轰然倒塌。
　　烟尘掩护着人群退进巨棘林，那些长满尖刺的大树遮天蔽日，秦羽靠在树干上，树皮的尖刺扎得后背发疼。
　　“没追过来，被挡住了？”他望着外面被烟尘笼罩的平原，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黑影在蠕动。
　　359回·决绝
　　清晨的阳光被战场上空的烟尘滤成淡金色，黑宫指挥室的屏幕上，破碎的陷阱零件卡在变异兽的骨头上，填满尸体的壕沟泛着暗红，断裂的石墙碎片间还插着半截长枪。“第一道防线解决了五万头怪物，我们损失三千人。”操作员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在寂静的指挥室里荡开。
　　会议圆桌旁，几位城主的影子被顶灯拉得很长。儒雅男子指尖敲着桌面：“只出现三头领主，这些变异兽在藏拙。”
　　劳伦的拳头砸在桌上，木渣簌簌往下掉：“摆明了要耗死我们！王级到现在都不露脸！”
　　“王级一出，就是决战。”奥威尔的指腹摩挲着地图边缘，那里标注着巨棘林的位置。
　　丰老把铜烟杆往靴底磕了磕：“让战士们歇歇，依托巨棘林再打一轮。”
　　兽群里，天青蛇王缩成水桶粗细，鳞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它吐着分叉的舌头，心里盘算：有更厉害的家伙在，犯不着抢头功。目光扫向后方翻滚的血色雾气时，竖瞳里闪过一丝贪婪——离蜕变只差一步，这场血仗正好当垫脚石。
　　血色雾气深处，血狮子的鬃毛像燃烧的布条。“黑宫确实厉害。”它的声音震得雾气翻腾。雾下，青王的铠甲反射着碎光，身边的阿雷诺亚不死族个个面无表情：“带这么多变异兽来，就是为了拆它的。”
　　角落的阴影里，死界王的斗篷沾着草屑。他望着巨棘林的方向，嘴角勾起冷笑：当年能镇住皇级变异兽的黑宫，现在还剩几成力气？不管谁赢，杀得越狠，我得的好处就越多。
　　“冲锋！为我赢下胜利！”血狮子的咆哮撕开晨雾。兽群像被捅的蚁穴，黑压压地涌向巨棘林，蹄声、爪刮声、嘶吼声搅成一锅粥。
　　黑宫的屏幕上正好映出这一幕，奥威尔抓起荣耀勋章吼道：“休息结束！依托巨棘林，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