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甲和护士乙飞快交换眼神，病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墙上悬挂的输液袋轻轻晃动，在两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她们抿紧嘴唇，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攥成了拳——计划不该是这样的。
　　“这边有动静！打晕护士的人可能在这里！”
　　粗犷的喊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着急促的脚步声。秦羽和赤寒瞳同时回头，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群身着制服的阿雷诺亚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院长，身后跟着三个城卫兵，其中那个身材魁梧、肩甲刻着黑盔徽章的正是罗泰队长。
　　“罗泰队长救命啊！这人发疯了！”护士乙突然尖叫，捂着流血的侧脸扑向卫兵队伍。
　　秦羽瞳孔骤缩，回头时正瞥见两个护士脸上转瞬即逝的得意。赤寒瞳气得浑身发颤：“真是卑鄙！”
　　“什么救命？”老院长突然抬手直指护士乙，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根本不是我们医院的人。”
　　“院长！”护士乙脸色瞬间煞白。
　　罗泰抬手拦住还要说话的院长，目光锐利地盯着两个护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护士甲突然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罗泰队长，这件事……和那位大人有关……”
　　“那位大人？”罗泰和两个卫兵同时变了脸色，三人交换着震惊的眼神，手不自觉地按向腰间的武器。
　　罗泰握拳咳嗽一声，打破病房里的死寂：“无论你们奉谁的命令，在黑盔城袭击他人都是大罪，现在立刻跟我回刑部接受调查。”
　　两个护士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哈腰地走过去：“是，我们甘愿受罚。”
　　“慢着！”
　　秦羽的身影骤然闪到罗泰面前，挡住两个护士的去路。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没有丝毫温度：“袭击了我，你说带就能带走？”
　　罗泰皱起眉头，头盔下的眼神沉了沉：“这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队长已经很让步了，别不知进退！”旁边的卫兵忍不住呵斥。
　　秦羽挑了挑眉，语气里裹着嘲弄：“不知进退？”
　　赤寒瞳悄悄拉住秦羽的衣角，声音里满是担忧：“秦羽，算了吧，这里是黑盔城。”
　　护士甲扶着同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没错，我们的对错只有——”
　　“呃啊！”
　　惨叫声突然撕裂空气。秦羽左手如铁钳般掐住护士甲的脖子，将她整个人举到半空；右脚同时踩在护士乙的胸口，把她死死钉在地板上。他歪着脖子，眼神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直接宰了你们，确实不给黑盔城面子。”
　　“你想做什么？！”罗泰猛地向前一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秦羽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罗泰的视线：“放心，我不会杀她们。”
　　话音刚落，秦羽身上突然亮起金色纹路，那些如同血管般的线条在晨光里流转着危险的光芒。病房里响起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那是骨骼错位的脆响。
　　两个护士像破布娃娃似的被扔出去，正好砸在冲上来的卫兵怀里。卫兵踉跄着接住她们，低头一看，两人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疼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你竟敢！”罗泰的脸色瞬间铁青。
　　“咚！”
　　两记拳头毫无预兆地碰撞，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扩散，病房里的输液架被震得哐当作响。罗泰连连后退三步，脚下的地板被磨出三道深深的划痕。他盯着自己发麻的拳头，眼神里满是震惊：“这股力量？！”
　　“队长竟然处于下风？”旁边的卫兵失声惊呼。
　　“他们说你退了一步，那我也退步，没杀她们。”秦羽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打断骨头，算是教训。”
　　罗泰猛地回头，看着被卫兵扶着的两个护士，她们四肢扭曲的模样让他脸色更难看。
　　“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老院长突然大吼，满是皱纹的脸上怒意勃发，“这里是医院！”
　　秦羽拍了拍手，像在掸掉灰尘：“对啊，这里可是医院。”
　　罗泰深吸一口气，面色阴沉地挥手：“先把这两人带走。”
　　卫兵连忙架着惨叫的护士退出病房，老院长也跟在后面，临走前担忧地看了秦羽一眼：“我不打扰你们了。”
　　病房里只剩秦羽、赤寒瞳和罗泰三人。罗泰盯着秦羽，语气凝重：“这件事，奉劝你算了。”
　　秦羽扶着赤寒瞳坐在病床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这话的意思，她们背后有人？”
　　罗泰转身走向大门，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她们效忠阿特斯加大人，很显然是盯上你了……”
　　“阿特斯加？”秦羽皱起眉头，作思索状，“没听过这名字。”
　　罗泰走到门口，微微回头：“总之，那位大人连城主都不敢招惹。”他推开门，声音顺着门缝飘进来，“你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秦羽，我们要走吗？”赤寒瞳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秦羽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五毒珠对我的影响太大，不再找一次安佳娜，就算离开也难保安全。”
　　他站起身，拉起赤寒瞳：“先去黑宫吧，希望在那之前，那个叫阿特斯加的不会来找麻烦。”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缓缓淡出病房。
　　场景切换，奢华的大殿铺着暗红色地毯，墙壁上挂着不知名的兽骨装饰。阿特斯加斜靠在镶嵌宝石的王座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失败了？”
　　下方跪着的侍从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阿特斯加摆了摆手，像在驱赶无关紧要的东西：“失败就失败吧，反正那小子和我的契合度只有三成。就算全身是黄金血脉，也不过是第五纪元的，还是差了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大殿门口：“下去吧。”
　　“阿特斯加大人，奥威尔大人求见，正在屋外等候。”另一个侍从轻步走过来说。
　　阿特斯加站起身，黑色长袍在地面拖曳出沙沙声：“让他进来。”
　　侍从躬身退下，转身走向大殿外。
　　阿特斯加缓步走下王座，背影在烛火里显得格外高大。一个同样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也该告诉奥威尔我的打算了。”阿特斯加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