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往上跑！"秦羽推着林小夏的后背，同时回头看了一眼——丧尸群已经填满了整个楼梯转角，最前面的几只距离他们不到十个台阶。一张张腐烂的面孔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对血肉的渴望。
　　三层楼。只要再上三层就能到达屋顶。秦羽在心里默数着台阶，同时估算着丧尸的速度。这些怪物虽然行动迟缓，但在直线追击时出奇地执着。
　　小雨率先冲到顶层平台，用力推开通往屋顶的铁门——或者说，她试图推开。
　　"锁住了！"小雨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她疯狂转动门把手，金属发出刺耳的咔嗒声，但门纹丝不动。
　　秦羽两步跨上最后几级台阶，把林小夏推到身后。"让我来！"他侧身猛踹门锁位置，军靴与金属碰撞发出闷响。门框周围的墙灰簌簌落下，但厚重的防火门只是微微颤动。
　　"该死！"秦羽又踹了一脚，这次听到了自己踝骨发出的抗议声。身后的丧尸已经爬上了最后一段楼梯，最近的几只距离平台不足五米。它们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互相摩擦。
　　林小夏缩在墙角，右手紧捂着左臂伤口，脸色惨白如纸。她的目光在丧尸群和秦羽之间来回切换，呼吸急促得像只被困的小兽。
　　小雨突然扑向墙边的消防柜，用肘部击碎玻璃。"用这个！"她拖出一把红色的消防斧，斧刃上还贴着"每月检查"的标签。
　　秦羽接过斧头的瞬间，第一只丧尸已经扑到面前。他本能地横挥斧柄，金属杆重重砸在那东西的太阳穴上，颅骨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尸体歪斜着倒下，暂时阻挡了后面的丧尸群。
　　没有时间犹豫了。秦羽举起斧头，第一下劈在门锁上方，木屑飞溅；第二下对准锁舌位置，金属碰撞出刺眼的火花；第三下用尽全力，斧刃深深嵌入铁皮，门框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开了！"小雨尖叫着推开门板。刺眼的阳光顿时涌入昏暗的楼梯间，三人都下意识眯起眼睛。
　　秦羽转身抓住林小夏的衣领，几乎是把她扔出了门外。小雨紧随其后，马尾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秦羽最后一个退向门口，同时挥斧逼退最近的几只丧尸。
　　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瞬间，一只青灰色的手臂突然从丧尸群中伸出，手指像铁钳般抓住他的战术背心。秦羽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要把他拖回楼梯间，斧头脱手掉在屋顶的水泥地上。
　　"哥哥！"小雨的尖叫在耳边炸响。
　　秦羽用靴底抵住门框，双手抓住那只丧尸的手腕用力扭转。肌腱断裂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但那只手仍然死死抓着不放。更多的丧尸正在逼近，最近的一张腐烂面孔离他的脸不到二十厘米，他能看清那东西牙缝里嵌着的肉丝。
　　林小夏不知从哪里捡起了斧头，踉跄着冲过来。"低头！"她喊道，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秦羽立刻下蹲，斧刃擦着他的发梢劈下，正中那只丧尸的肘关节。黑血喷溅在他的脖颈上，温热而粘稠。手臂终于断开，秦羽趁机滚出门口，用肩膀狠狠撞向门板。
　　铁门在惯性的作用下重重关闭，但就在即将合拢的瞬间，三只腐烂的手臂同时插进门缝。门板挤压着那些肢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秦羽能看到门外十几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饥渴的光。
　　"帮忙！"秦羽用背抵住门，向两个女孩吼道。他的靴底在水泥地面上打滑，门缝正在一点点扩大。
　　小雨立刻扑上来，用全身重量压住门板。林小夏则捡起掉落的斧头，狠狠劈向那些卡在门缝里的手臂。斧刃每次落下都带起一蓬黑血，但丧尸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然疯狂地推挤着。
　　"这样不行！"秦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汗水流进眼睛带来刺痛感。他环顾四周，发现屋顶边缘堆放着几根生锈的钢管。"小雨，去拿那根最长的来！"
　　小雨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马尾辫在风中飞扬。她拖回一根近两米长的钢管，秦羽接过钢管，将它横在门把手上，然后利用杠杆原理将钢管另一端卡在附近的水管支架上。
　　"退后！"秦羽拉着两个女孩向后跳开。
　　钢管在巨大的压力下弯曲成弓形，但终于阻止了门被完全推开。丧尸的咆哮声隔着铁门变得沉闷，但撞击的震动依然清晰可感。三人瘫坐在距离门口五米远的水箱旁，胸膛剧烈起伏，像刚被捞上岸的鱼。
　　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屋顶，沥青地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秦羽的视线扫过两个同伴——小雨的掌心被消防柜玻璃划出几道血痕；林小夏的左臂伤口又开始渗血，而她的右脚踝...
　　秦羽的瞳孔骤然收缩。林小夏的右脚踝上有一道明显的抓痕，边缘已经开始泛出不祥的青灰色。她似乎察觉到了秦羽的目光，迅速把脚缩到阴影里，用裤腿遮住了伤口。
　　"我们...我们安全了吗？"小雨喘着气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秦羽没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缓慢地绕着屋顶走了一圈。这座六层老式公寓是附近最高的建筑，东侧毗邻一栋稍矮的办公楼，两栋楼之间隔着约三米宽的巷道。远处，城市的轮廓在热浪中微微扭曲，几处黑烟柱直插云霄。
　　"暂时安全。"秦羽最终回答，声音低沉沙哑，"但门撑不了多久。我们需要另一条出路。"
　　林小夏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去。当她抬起头时，嘴角有一丝血迹。"水箱..."她喘息着说，"顶楼水箱...可能有水..."
　　秦羽看向锈迹斑斑的金属水箱，大约两米高，直径三米左右。他踩着旁边的梯子爬上去，掀开顶部的检修盖。浑浊的水面反射着阳光，但确实是淡水，虽然飘着几片落叶和奇怪的沉淀物。
　　"能喝。"秦羽判断道，用手舀起一捧水浇在脸上。水温偏高，但足以解渴。他示意两个女孩上来，三人像沙漠旅人发现绿洲般痛饮起来，尽管水里有明显的铁锈味。
　　喝饱后，秦羽检查着屋顶上的可用资源：几捆生锈的铁丝、散落的建材、破损的太阳能热水器...还有那根已经弯曲的钢管。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东侧的办公楼上。
　　"如果我们能跳到那栋楼..."秦羽自言自语道。
　　小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太远了！"